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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梦第4部分阅读

    会在乎吗?异地而处,我会!既然决心要娶一个女子就不该让她伤心。你不曾真心爱过一个女子,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真正爱一个人是有极大占有欲的,她爱柴敏,所以她无法和另一个女子分享他。

    “你又怎么知道我无法明白这种感觉?”

    “你敢说你爱过谁吗?”

    柴敏深情的看着她,一向冷然的眼眸竟有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我没有‘爱过’谁,因为我自始至终都只对一个女子钟情、只对她动了心。”“爱过”这词是指已经过去的,在过去他的世界里容不下男女情感的空间,他的忙碌和理智将它阻绝在心扉之外。

    “有那么幸莲的女子吗?”掬梦事不关己的淡然问道,因为她早认定那个幸运女子绝对不可能是她,她淡然得悲哀。

    “为什么你的反应如此淡然?”她的事不关己令柴敏有些生气。

    她看着他,强忍住泪水、咬着唇,“要不,你希望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恭喜那个你情之所钟的女子,抑或我该痛哭一场地表示因那幸运女子不是我而伤痛不已呢?”她用力地推着他,“回去!你来这里干啥?回……”她的话还没说完呢!

    柴敏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初时掬梦用双手抵在他伟岸的胸口作抵抗,而后,她的抗拒渐渐消失在他温柔的怀抱中,对于他的吻她也慢慢地有了回应。

    轻掬她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气,柴敏终于稍解他多日来的相思和牵挂。

    良久,他松开了她。

    “我不是个浮华无行的浪荡子,我只和我喜欢的女子有这样的亲密举止。”他柴敏行事一向光明磊落。

    女子的名节在这社会几乎等于女人的一切,在对往后没有打算前,他不会毁人清白,他敢有所逾礼的亲密行为就表示他有要对方的打算。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她看着他,“你就要娶六王爷府中的郡主了。”

    “哪里传来这般可笑的讹传?”于是他把那天萱雪寒到南清王府来的事情重说了一遍。

    “答案和你所听来的恰恰相反,我拒绝了六王爷的那门亲事。”他看着她,“在我心中,早就有了立妃的人选。”

    “我……”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掬梦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其……其实你也不能怪我误会你,是你自己那天在枫树林说了一句令人伤心的话,我才会把你要娶六王爷郡主的事当真了。”

    “枫树林?”他一脸莫名其妙,“我说了什么?”

    “我问你何时立妃,你回答我‘时机未到’,我……我就很理所当然的以为你……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尚未遇到动心的对象。”一想到那件事她仍有些生气,他可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害得她一夜不得成眠。“你那天的一句戏言造成今天这个误会,我可是一点都不同情你。”

    她一仰头,“活该!”

    对于她的话,柴敏报以苦笑,“其实那并不是戏言,在未报师仇之前,我是不会娶妻的。”这正是他所谓“时机未到”的意思,他没想到她阴错阳差的把那句话给发扬光大了。

    既然已提到师仇,柴敏免不了又要向掬梦解释一番了——

    “在我二岁时我父王送我到一江湖奇人家习武,拜一位六十几岁的老翁为师,不到一年老翁病逝,临终前他将我交给他年仅三十二岁的二师弟,要我改拜他为师。年轻的师父年纪虽轻,可武功深不可测,在江湖中是个传奇人物,对我而言他是个慈父严师。”

    顿了一下,他说:“我五岁时第一次看到师娘……”说到师娘他赫然发觉掬梦和师娘长得真有几分神似,只是师娘是个美丽的黑发外族女子,而掬梦,与其说她像外族女子,不如说她更像中原姑娘。

    “师娘身子一直很虚弱,几乎经年常病在床。每每我到她床前看她时,她总是苍白着一张美丽的脸,笑着唱我不懂的外族歌谣给我听。对了!那歌谣我也曾听你唱过。”有一回在枫林听到她唱歌,那时他还曾怀疑过她和师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呢!

    “我?”她有些讶异,因为她会唱的歌是圣女在祭祀时才会唱的祝词,“不会吧!我会唱的歌只有一首,而且那首只有是萨满圣女才被允许吟唱。除非……你师娘也是萨满圣女。你师娘叫啥名字?”她知道在她之前几位圣女的名字。

    “好像叫赫兰薰吧。”他记得师父都叫她“薰妹”。

    掬梦张大了眼,“赫兰薰?”

    “你听过她的名字?”

    “嗯。如果没错的话,你师娘有可能是我之前那一代的萨满圣女。”顿了一下,她问:“她……现在好吗?”她只知道赫兰薰为了一个中原男子动了心,之后被圣者逐出圣女宫失去了下落,不知道现在可安好?

    “早死了,在生下孩子之后就被人逼死了。”这正是仇恨的开端。“在我六岁的时候,师父请来个江湖中人唤‘大罗妙手’的名医洪君笑治师娘的病,据说本命该绝的师娘因洪君笑的妙手身子真的略有起色了,她虚弱的身子甚至平安地生下双胞胎姐妹。”

    “那后来呢?”掬梦急急的问。

    “死了,全死了。”他有些讽刺的说:“人称‘大罗妙手’洪君笑是不随便救人的,他之所以会救我师娘是因为看上我师娘的美色。我师娘临盆的那个月,我师父带着我有要事南下江南一趟,两人马不停蹄的欲赶在师娘生孩子当日陪在她身边,可是……迟了。”他激动的摇着头。

    “待我和师父回到师娘身边时,师娘已生下小孩,母子三人不知去向,我们沿途疯狂的找着她们的下落,终于,在一个名叫断魂崖的崖谷,我们找到了被洪君笑求爱未果而逼下山崖的师娘。当时师娘已浑身发凉的奄奄一息,她见到师父时回光反照似的有精神了一会儿。师娘一向不爱师父杀人,死之前她要求师父只要找回孪生姐妹就好了,至于洪君笑,他毕竟救过她,因为他她才能和师父过了这么一段仙侣生活,甚至能为师父生下孩子。

    “师父为了让师娘能含笑九泉,他真的答应了师娘的请求不杀洪君笑。之后的数个月师父天天守在师娘的墓前不肯离去,于是寻找那对挛生姐妹的任务就落在我和掌门师叔手中了。我们俩漫无目的的找着洪君笑,要向他要回师父的孪生女,有一回行经一荒地时赫然发现一土墓,墓碑上竟有‘赫兰薰之女之墓’字样,左下列有‘洪君笑’三字。”

    “我和掌门师叔沉着心情回到住处要告诉师父这恶耗,谁知道……师父在我们前去寻回孪生姐妹的途中就殉情死了。他遗言将挛生姐妹交给掌门师叔,并要掌门师叔教导我武功。

    “师父的死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可这深仇大恨我一直没有忘记。我师父一家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全是洪君笑所害,我饶不了那个人。”虽然师娘曾求师父不要杀洪君笑,可掌门师叔却在临终前要他杀了洪君笑。

    掬梦听了之后也不觉骇然,“没想到世上竟有那么坏的人,只是为了一名女子竟……”她叹了一口气,“只是你要找那个叫洪君笑的人只怕不易找。”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轻易显露武功,因为洪君笑会更有警觉心,躲得更紧。”

    “难怪南清王府的人不知道你有武功。”

    柴敏一笑,“我幼时习武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父王也刻意隐瞒。”毕竟深藏不露对他们这种特殊身分者是有必要的。

    “对了……”掬梦支吾了半天才说:“虽然误会解释清楚了,可是,我还是得回圣女宫一趟。我姐姐死了,我必须回去看她最后一眼。”固然长大之后她们的感情变了,姐姐甚至三番两次陷害她,可姐姐毕竟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密撒多死了,就由我护送你回去吧。”

    掬梦不放心的问:“可以吗?你朝廷的事怎么办?”

    “放心吧!我托人带个口信回去就行了。”

    “那就好……”

    两人交谈之余没多留意在隔壁房中有一男人正以耳贴壁,聆听着他们交谈的内容。

    在黑暗中男人的眼眸中闪着怨毒的光芒。

    要杀洪君笑吗?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莫名地又感到一阵晕眩!掬梦拉住帘幔这才没让身子跌了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打从她离开南清王府跟着密撒多要一起回圣女宫的途中,在南清王府时常有的眩惑和心窒绞痛的毛病不是已经不药而愈了吗?怎么现在又……到底怎么回事?

    思绪正乱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阵阵的叩门声,“掬梦,你醒来了吗?”

    “醒来了。”她对镜子整理一下,这才前去开门。这一开门却发现除了柴敏之外,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不就是打从她一住进客栈来就一直盯着她看个没完的掌柜?“柴大哥,这位是……”她和柴敏约好了,以后在外她就叫他柴大哥。

    柴敏看她疑惑的样子笑着说:“你昨儿个受了伤,我原本是要店小二去请个大夫为你敷伤药,没想到店小二说掌柜的就是个名医,附近有啥疑难杂症都是他医好的。”虽说昨天掬梦身上只是皮外伤很快就止住血了,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大夫来看看。

    “嗯。”掬梦没多说什么,坐了下来。

    那位掌柜的拿出医箧为她上药。“没啥大碍,只是皮肉之伤而已。我替她上了药,再开帖方子每天按时喝,不出数日即能痊愈了,不过……”他顿了一下,“这位姑娘体质差,若两位要赶路的话只怕暂且不宜。一来是为避免刀伤复发,二来……姑娘你是否常常头晕目眩、胸口窒闷欲死?”

    他的话令柴敏想到前些日子她昏倒的事,于是看了她一眼。

    “我……没事的。”掬梦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暗自佩服这掌柜的医术高明。她都还没说出任何症状,他竟把个脉就全都知道了,“我想……今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固然如此,她还是只想快快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挺害怕这个掌柜的,莫名的,她就是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

    掬梦不想待在这里,可是柴敏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却说:“我们不急着赶路。老先生,掬梦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只是西疆的一种小毒罢了,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可治好她。”

    “这就多谢了。”

    掌柜的离开之后,掬梦说:“柴大哥,我……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待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掌柜的就是怪怪的,我……”她心里头真的很不安。

    “放心吧,有我在,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养病的。”他也看得出来那掌柜的的确有些怪,可是如果真的能治好掬梦的痛,就算必须要冒些险那也值得。更何况有他在身边,相信以他的武功保护她还绰绰有余。

    “为什么……”他明知道她要赶路。

    “对我而言,没有一件事情会比医好你的身子更重要。”他轻拍了一下她粉嫩的脸,“你将是我的王妃,不养好身子是不成的。”

    掬梦脸一红,“你们中原男人最现实了,一定是为了要我替你养一窝孩子才要我把身子养好的对不对?”她曾听闻过,一个女子为了要替夫家生一个男孩,前前后后共生了十四个女孩,老天!十四个?那不是一天到晚挺个大肚子准备生产?

    她才不要过那种日子呢!

    她的话令柴敏大笑了起来,他都还没想到那么远,她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给先想到了。

    “我可没这么说。”他笑着拒绝回答。

    “你没这么说,可是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她看着他,一定要他给一个回答。

    熬不过她的咄咄逼人,柴敏苦笑的说:“咱们俩都好看,不生一个出来玩玩岂不可惜?”他说得认真,“呐!一个就好,无论男、女,一个就好!”

    “一个?万一是生女的呢?”掬梦怀疑的看着他,很自然的想到,为了生一个男孩而连生了十四个女娃的悲剧女人,“你们中原人重男轻女的观念可重了,万一第一个生女的,是不是又得理所当然的一直生下去,直到生到男孩为止?”

    “那倒不必了。”他大概天生有些“反骨”吧!他从来不认为生男此生女好!

    而且掬梦的身子也不挺健康,生一个孩子只怕已经要她元气大伤了,“孩子一个就好了,我听人家说女人生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更甚有人说那是到鬼门关走一朝回来。”南清王府的仆妇中不也有死于难产中,抑或产后调理不当而撒手人寰的?

    “生女娃有啥不好?只要和你一样美丽聪慧,本王一样视若珍宝。”

    柴敏这般重规她的情意令她好生感动,她一把搂住他,“一个不够,我要为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她香了他一下,“你说过的,咱们都好看,只生一个孩子太可惜了。”她傻呼呼的甜笑着,“男孩最好长得像你,既俊美秀朗又风度翩翩;女孩嘛……当然要像我!”她知道女孩若长得像柴敏一样也好看得不得了,可是终究阳刚了些。而且一家子全像他,没人像她不太可怜了?后继无人嘛!

    瞧她连想像都能逗得自己这么开心,柴敏觉得她还真容易满足。“一切都依你,不过,先决条件是你必须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行,不健康的母亲是养不出健康的孩子。”

    “噢!”说了半天她还是得留在这里,让那掌柜的医她的病就是了。

    “所以,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养病吧!”

    “我答应回来这里医病,可是我可不可以先回圣女宫?除了看姐姐最后一面之外,我还得赶在元月返回圣女宫,最后一次以圣女的身分登上圣坛为萨满教徒祈福。”这是她的坚持,相信他看得出来。

    若能够不回去,她也不想回去。可是,圣者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若是元月的祭祀她没能赶上登上圣坛,圣者只怕会有麻烦。若是反对他的那些长老知道假扮她的姐姐已死,那么他们只怕要扣他一个隐瞒事实真相,意图愚弄信众的罪名,卸除他圣者之位。

    她回去之后会将她欲放弃圣女之位的事告诉圣者,相信待她如女的他能够谅解,更何况她已经想好一个既可以使自己全身而退,又可以不影响到圣者之位的法子。

    一切就等着她回圣女宫了。

    “那祈福仪式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很重要,这甚至关系到我能不能安安心心的和你到中原去。”她依靠在他怀里,“你也不希望我心中仍有放不下的事就跟你到中原去了,对不?”

    “那么……我们跟那掌柜的商量看看好了。”

    “嗯……”

    第七章

    富丽堂皇的圣女宫内,圣者愁眉不展的立于自己的书房内。

    都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打从密撒多捎信对自己说,他和圣女即将起程回圣女宫已好些时候,为何除了那封信外密撒多没有再捎信和自己联络?他一向是个做事有条理的人,怎么这一回这么令人不放心?

    他没出现,就连布森也了无音讯。

    再不到一个月就是圣女“出关”的祭典,圣女再不出现,那会引起大乱的!

    正烦忧之际,侍者来报,“启秉圣者,宫外有一名名为洪君笑的人求见。”

    师兄?“快快有请。”

    不久侍者带来一白发慈容的八十几岁老者,老者一见到圣者拍其肩,“师弟,近来可好?”

    “唉!”圣者摇了摇头。秉退所有的侍卫这才开口,“师兄,您当年送进圣女宫的孪生子已死了一个。”他略说明了一下赫兰黛丝的死因,“我曾告诫过她,非纯阴之体是不能练天水之舞,可她偏不听。”

    洪君笑一听沉重的一敛师兄弟久别重逢的笑容,“可叹!我徒萧清当年所犯下的罪孽,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萧清?”那不是十几年前被师兄逐出师门的孽徒?“师兄,您十几年前将孪生女娃送到这里来,你只是说是这两个女娃是赫兰薰之女,可却从未提及她们的爹爹,难道她们的爹是……萧清吗?”

    洪君笑摇了摇头。“唉!这两个女娃的爹是个中原名侠。”有萧清这样的徒儿,他真是愧对于人,“我当年将萧清逐出师门之后,他便前往中原发展,用我的名字在江湖中闯荡,由于他医术颇得我的真传,倒也真救了不少人,闯出了名号;

    而我也因为他是行医救世,倒也没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