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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我做主第14部分阅读

    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让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啊”

    徐丽华脸色难看极了。她不停的问这问那,外孙女对于姥姥一连串的问话只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摔得”。再问,她什么也不说了。

    这是怎么了?这个家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艳如让她痛苦了二十年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她寄希望的孙子辈又要横生事端?一个女孩子吃饭吃成这样?!

    她把小李叫到房门外:“小李,你说实话,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我们一起吃饭,下楼时不小心摔了……”他打定主意和她一起扛。

    “胡说!你的脸明明是被人打得,你在撒谎!”

    “没有。”他坚定地说。

    徐丽华的鼻子都气歪了,她坚决不相信!

    现在的年轻人,不只是“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那样简单了,你对他们放手一天,说不定他们就给你掘了祖坟了。

    原来温家对外孙女近三个月不回家过周末突然起了疑心:真像她说的补习功课吗?这事又不好在孟校长那里得到证实。她是乡下来的,不懂城市里诡谲叵测的人情世故。学坏了怎么办?所以他们决定把纯如的权力收回来,不允许在外度周末!

    小李奉命去接她,扑了空。他问还没有走的学生,有人告诉他,纯如在给一个叫“小沧州”的海鲜酒楼打工。地址在齐家园一带。

    “打工?”他带着疑问找到那儿,果真有一家。但这家门前挂着“停业一天”。

    她去哪儿了?他打了她的手机,通着没人接。他又返回学校,找到那个女生。她肯定地说纯如就是去了小沧州,她还说小沧州是他们班孔晓辉他爸开的,纯如在那儿挣不少钱呢!

    有这事?

    这个信息让他的心惴惴不安起来,他急忙又开车折回小沧州。他把车停好,向邻店打听这家店主住哪里,结果那人告诉他:

    “他和他儿子就住在店里,刚才还看见一个姑娘进去了。”

    这个消息让小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猜测这个消息能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急慌慌的用双手猛敲小沧州的门。手都震疼了就是没人应,他想破门而入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女孩声嘶力竭的呼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嘭”地一声响,从楼上跳下一个人来!

    妈呀!竟然是纯如?!她趴在地上,血从她的头部、鼻子里流出来。

    周围的人迅速围过来,有人打了120,有人拨了110报了警。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冲动就是用拳头用脚砸开玻璃门,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没头没脑的东撞西闯才找到了那间卧室的门口。

    孔晓辉的爸爸穿戴不整如丧家之犬一样站在那儿,小李冲上去照准他肥嘟嘟的脸就是一拳!接着又是一拳……

    对方趔趄的摔在门里。小李又飞起一脚踢在他圆滚滚的躯体上。

    警笛在外边响起来,120也鸣笛赶到。倒霉沮丧而又惊恐不安的孔晓辉老爸被这刺耳的笛声弄得胆战心惊。他想逃!

    狗娘养得!

    小李堵住他的去路。

    他扑上去与比自己瘦一圈的小李扭打在一起………

    纯如被送到了医院。他们被带到了派出所。

    在所里,小李知道了全过程,那个畜牲没有得逞。这个消息使他不知怎地掉下了眼泪。他敬佩这个乡下来的小姑娘!

    他从所里出来给温家打了电话就直接去了医院。

    他赔了她一夜。

    “放纵”,果然就出事了,徐丽华好一顿抢白:“老温!你就惯着吧,看有什么好?!”

    温金璞无话为自己开脱。谁让他批准了外孙女的请求:允许她不回家过周末。

    他让小李开车跑了一趟学校,又跑了一趟派出所,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温金璞问派出所的民警,如果告他需不需要当事人出庭作证?民警说,必须出庭作证。

    老爷子不言语了,他似乎明白外孙女为何不承认摔伤的真相。他感到很郁闷又无可奈何。

    “小李,你不该和纯如一样糊涂瞒着家人!”

    “她还那么小,就那么机灵,虽然摔伤了,可她保护了自己。我敬佩她!”

    “我不是指她受到威胁这件事。我是说她背着家人在外打工。”

    “哦,这个我也是在那晚上才知道。”小李说。

    “你知道她为什么吗?她姥姥给她的银行卡上打了一万块,足够她半年的花销了,可她一分没动!这个丫头心没在我们这儿,她的想法让我不理解呀。可她看上去又那么懂事。”

    温老爷子闷闷不乐。

    小李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看到的纯如是一个坚强神秘的姑娘。她用严禁的语言和不吐透自己任何信息的方式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人探问她的内心,谁也无法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一个性格非常独立,生活上又极其自力的姑娘。我想,这与她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她非常能吃苦,这在城市中像这样的姑娘不多。”小李敬佩地说。

    “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我站在你们的立场上不向家人捅破。其余的事……我来解决。”

    温金璞郁郁地说。

    第四十四章 不屈的品质

    两周后纯如身体上的疼痛消失了,在护士小杨的帮助下她可以坐起来,也可以自己吃饭。洗脸了。医生开始让护士引导她做骨折愈合期的肌肉伸缩训练。这是一项考验意志的训练,蔡浩生严厉地要求她每天必须做,以确保拆除固定物后肢体的关节和肌肉不僵硬,也不萎缩不粘连。

    他像父亲对待女儿那样小心翼翼。但每当睹她做完动作后,他的心却慌得不可收拾,身上冒出许多汗。

    护士小杨和安维妮看到鼎鼎有名的蔡大教授那种反常的样子心里很好奇:除了对病症,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如此的激动。

    “乌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安维尼说。她是俄罗斯姑娘。

    “我觉得他现在才更可爱,他有情比有才让人感觉更舒服。”小杨情意绵绵。

    “哇,你是不是在暗恋他?”安维妮调皮的说。她圆圆得脸笑得开成了一朵花。

    “你暗恋他还差不多,因为你有恋师情结。”小杨打趣她说。

    安维尼正热恋着她的中国导师。

    “有恋师情结怎么了?知识男性是北斗星他永远给你指引着方向。你把自己寄托给他就行了,一生都不会错的。你给了他自信,他就像一头老黄牛拉车不止呀。你坐在上边拿着鞭子慢慢地赶,难道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

    “唉吆!这是什么逻辑。我看你应该到心胸外科找罗教授给你开膛破腹,看看你的心有多狡猾。咔!”小杨用手比划着说。

    “小杨。”蔡浩生叫她。

    小杨作了一幅鬼脸就连忙答应了一声:

    “导师,您有什么吩咐?”

    “我今天有课,下午可能来不了,她下午的训练你要精心。锁骨支架不要弄歪了。”

    “放心吧蔡教授,我们精心着呐。”

    “谢谢!”他走了。

    小杨望着他的背影神情不定。

    两周的时间纯如和小杨建立起了信任与理解的亲密关系。小杨大姐姐似的问她:

    “你喜欢蔡教授吗?”

    纯如思索了一会儿答:“喜欢。”

    “没有人不喜欢他。他人很好,他非常关心你,你没看出来?”

    “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吗?她是受姥姥之托来照料我的,我觉得很一般。”她淡淡地说。

    小杨看出来纯如不想谈论蔡教授,就说了句:“你休息吧,有事按铃。”她退了出去。

    这些天,蔡浩生的面孔让纯如产生了很多困惑:他长着一幅中世纪忧郁王子的面孔,也许是不爱笑的原因他还很年轻。他和善的眼神很迷人,妈妈为何弃他而去呢?

    他,一个有社会地位有经济来源的成熟男人为何还在单身呢?这些日子他对我的关爱似乎超出了长辈的界限,他触摸我时的紧张让我感到舒服和甜蜜…

    她正如此想着,小杨、蔡浩生还有姥姥姥爷又一起来到了病房。

    姥爷手里拎着一大堆水果,小杨急忙接过去放在茶几上,她笑嘻嘻的说,“你们聊,时间不要太长。”就走了。

    纯如叫了一声:“姥爷,姥娘您们不必这么辛苦,我没事,放心吧。”她平静的笑笑,在他们面前,她必须坚强。若是爸爸来了,她就可以痛快地哭一场,以泄尽自己内心泛滥着的对孔家父子强烈憎恨!而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甚至她都不能过多地谈起爸爸。他太扎他们的眼了。

    想起爸爸纯如的心里马上就涌起一股亲切热爱的激流:“啊,爸爸,善良的爸爸,慈爱的爸爸,勇敢的爸爸,我多么想您呀!”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来,她赶紧扭过头去,不让人看见。

    可还是被蔡浩生发觉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冲着俩老说:“您们都看见了,她没什么事,一切都在正常康复中。令我不解的是她的恢复速度比别人快得多得多。这在临床上很少见。”他故意把后一句说得很重。

    “噢?是吗。”徐丽华高兴的俯下身用手去摸了一下外孙女被固定住的腿,仿佛它既刻就跟从前似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康复快,证明你照顾得周到。”

    “不,唯一的解释是她身体内强健的免疫系统和她平时的多劳动有关。她的心脏健壮有力,充足的血液输出和回流加速了新陈代谢的速度,快节奏的新陈代谢给骨伤愈合提供了足够的养分,促使康复速度加快。”蔡浩生认真地说。

    “哎呀!这可好了我的孩子。从此,我再也不允许你住校,也不允许你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约会”

    “好了好了,不要说不着边际的话。我们走吧,孟校长还等着我们呢。”温金璞赶紧说。

    徐丽华转头向站在床头的浩生交待:“她全靠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说你就不要罗嗦了,放心就是。浩生是医生比你不强?快走吧。”

    “你这老温,来时你比我还急,怎么刚到你就急着要走。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你想哪儿去了,不是还有个孟校长等着我们吗,走吧。”

    星期五的下午四点钟,孟校长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矛盾重重犹豫不决:温纯如成绩那么好的学生竟然出了这种龌龊事,这是怎么搞得?她好好的为什么偏去打工?不光违反校规,还出了这等事!怎么办?这件事在公安局备了案,无疑给学校抹上了一道不光彩的污渍

    违反校规是要被开除的,现在的问题是他既要顾虑着依旧罩在温金铺夫妇头上的官爵头衔,又要重视教职员工的反应。无视校规他将失去信任;开除纯如,他又怕得罪温家。掂来掂去两头都重要,可又找不到取中的办法。孟校长苦苦思索在办公室里转麽麽,最后终于想出了一着棋:先联系好一所附中再开除纯如。对,他亲自联系。这样他既维护了校规又减轻了得罪温家的程度。

    “苦哇!啊,啊,啊,阿”他想起了戏词里的叫板。

    哎呀,都言做官好,岂知做夹缝中的官有多难!可不做官又怎么能满足自己有那么一股子权力欲?再说,不在官位要办一点自己的事不是更难?难吧,人不在这头难就在那头难,世上根本没有不难的事。谁让咱自己喜欢做官啦,做官就得先做“奴”,磨砺自己的厚脸皮!

    决定了走这一着棋,他先联系了纯如的去处,并通知他的班主任准备好她的档案资料打过去,班主任对此有异议:“这样做有点不妥,对纯如有点不公平。”孟校长说,“公平很难把握,学校利益是第一位的。从这点考虑开除她是妥当的。”

    没有其它办法,班主任只好照办了。一切做顺,孟校长才在校务会上宣布了学校决定:开除温纯如。

    孔晓辉安然无恙。

    本来也不关他的事。可他所在的班级却觉得这样做有失公平!这使得本来就臭狗屎一堆的孔晓辉更成了众矢之的。他遭受着女生们的白眼和唾沫,而男生们,则无中生有地借题暴打他一顿。

    他常常逃学。他恨死他的老爸了。老爸轻易的毁了他在城市里构筑起来的梦想。

    他老爸被公安局拘留三个月,太轻了,应该重罚!他一次也不想去看他。

    酒楼真的停业了。服务员们趁机各拿所需作鸟兽散。孔晓辉的母亲从沧州赶来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楼破口大骂了一顿。最后她把呆愣的孔晓辉一把搡进车里:“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你再敢勾引小贱人!回你的老窝去吧,在那呆着老娘安生。”

    她劈头盖脑的骂完头也不回的开车走了。

    孔晓辉一走,孟校长觉得心头又清除了一桩污事。现在通知温家正是时候。他与他们约好了时间。

    他等在办公室,不好启齿的顾虑折磨得他心神不宁。电话铃声响起来,把他吓得一愣神,他拿起电话一听是门房打来的,就没好气地说,“赶快让他们进来呀!”

    放下电话,他稍整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就笑容可掬的迎接温金璞夫妇的到来。

    他们客气了一番坐下来,孟校长斟词酌句谨慎小心地说出了学校的决定,并十分抱歉的诉说了他以把纯如再读的学校安顿好,只等她伤一好马上就读。

    “哎呀,真是不好办。安排在这个学校就读,我费了好大的劲,动用了两个渠道的关系,总算办妥了。”他说。

    徐丽华听后大为恼火!她认为错不在外孙女身上。“我外孙女只不过和老乡吃顿饭被别人打了一顿。那个混蛋已被关进监狱,学校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开除我外孙女呢?这太不公平了!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

    孟校长被问的讪讪的,除了校规不可违他说不出任何理由。

    温金璞更没想到学校会这样处理这件事,太严重了。

    就事实的本质而言,她是无辜的。而且她还是机智勇敢的。但是,此时的温金璞是很冷静的,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老伴儿还不清楚,即使学校对此事处理欠考虑也不能当着老伴儿的面质问。

    于是他急忙说:“孟校长,这事的确有点草率,不过以后我再和您详谈。我老伴不甚了解学校的规定,回去以后我慢慢跟她解释。我再问一句:这决定不能再改了吗?”

    “嗯……恐怕很难………”

    “孟校长,这是怎么搞得!难道你没有对事件进行详细调查吗?纯如挨了打还要被学校开除,你们怎么能如此是非不分?这哪里还像学校,简直是盲人瞎马!”徐丽华生气地大声说。

    “温大姐,其实事实是这样的……”孟校长想详细解释纯如的事情。温金璞急忙抢过来说:

    “学校有学校的难处………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他安抚住老伴,又转过头对孟校长说:“孟校长,原本的事实你没有真正弄清楚,这个决定实际上是错的,请您不要再说了。”

    孟校长有苦难言,他只能陪着笑脸。

    温金璞看着他的一脸苦水,沉默片刻,说动徐丽华回家了。

    气愤、不公,使温金璞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规定”产生了怀疑。有了“规定”就可以恣意妄为吗?“规定”的宗旨是为谁服务的?难道它的作用就是一块橡皮泥?谁掌握它谁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把它捏成方圆再嵌进框子里。理由就是解释权,任何动听、准确地语言都成了它唯一合适的工具。

    如果它是正确的,那么外孙女受到的伤害有谁负责呢?她是咎由自取吗?难道以那个恶棍加浑蛋被拘留就算扯平了?!孟校长,你有点眼光吧!你的学生是一个勇敢正直的姑娘。即便是那晚遇到盗贼她也会那样做。那么,历史就得重新改写:她是学校的骄傲和自豪!同是一种危险自救,她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样公平吗?

    如子!我的好孙女,你的成长本应该享受同你宁姐一样的优越条件,可你从小到大一直遭受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公,外公与外婆其实都想帮你,可你为什么不向我们敞开你的心扉呢?

    让我们帮你不好吗?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久久的思考,胸中起伏不平。他为外孙女鸣冤叫屈。但是气定之后,他又接受了现实的不可逆转。转学不能判了外孙女死刑。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