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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我做主第16部分阅读

的意料,临来时他还害怕这幅画会让她以为是侵犯她的自尊,这会儿看她那么高兴,他的幸福感膨胀起来。一股羞涩的然而又是汹涌澎湃的爱潮冲击着他:“我的天呐!我全身心的热血都要起来了,你的眼睛。你的额头。你的头发还有你的肌肤都美得让人发疯。你小时候的手温还那么清晰地留在我的感觉里,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忘情的盯着她就像注视着面前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渊一样,除了幸福紧张什么都没有。

    “是我心里的最爱,”他不由自主地说。

    当纯如听到这句话时心“咚咚”的跳起来,她看出了这画中人是自己。

    这就是说翔宇哥爱上自己了。“绝对不可以!”她害怕的想。她不笑了,脸色陡然严肃起来猛地把头转向他:“你看你说了什么?这不是我,不是!”她一下跳出了很远。

    陷于极度幸福中的翔宇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她的喊叫让他产生了错觉:他以为他的新娘正被那群污浊不堪的男人们撕扯着而发出不安的求救。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抱住她激动地说:“小如,这就是你。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

    纯如挣脱着他恼怒的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离我远一点,远一点!”

    翔宇被这声喊叫震醒了似的,他慌忙撒开双手看着愤怒的她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扎撒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

    极度的爱把想法简单的小伙子弄懵了。

    翔宇是可怜的,一个被爱迷了心窍的小伙子在这种时刻惹怒了心上人,他的痛苦是无法言说的。他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为什么惹她生气。

    他看见她眼里流出了泪,心缩成了一团在颤抖。

    纯如流下泪来的时候,心平静了。她看着他的不知所措又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没有耐性。

    “翔宇哥,我吓着你了吗?”她喃喃地说。

    “没………没有…。”

    “翔宇哥,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好,我是个不懂柔情的女孩,不值得你这样。”她说。

    “你…。我…。”翔宇睁大了眼睛,目光迷惑困苦,她的话仿佛把他推进了深渊。

    纯如见他这副模样又心痛又着急,她有些懊悔,心里七上八下的。

    回想跟他从小在一起的日子,他们童心无忌,在湖边摸鱼捉虾,她处处占上风而他总是自觉让着她。她叫他一声“小哥哥”,他就羞赧的笑笑,有人欺负她时,他就像个小英雄护着她。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哥哥”,她根本没有想过小哥哥会爱上她。现在看着他的迷茫和痛苦,她的心矛盾的纽在了一起:

    “翔宇哥…。我不想伤害你。”

    翔宇惘然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黎明前的光晕与房间里的灯光融在一起显得更加黯淡。

    “翔宇哥,你怎么了?”纯如急促的问。她吓坏了,急忙抬腿向他走去。不料,由于用力过猛伤腿一阵剧痛把她摔倒在地。

    翔宇用无神的目光看着她倒下去。仿佛倒下去的不是纯如,而是一个陌生的虚无的影子。这个影子突然没了,他弄不清楚那影子是消失了还是藏在了什么地方,于是他木呆呆地向她走过去,又木呆呆地抓住那只在空中摇晃的手。

    “你…。你…”他重复着。

    他的手冰凉,纯如还觉出那只手有点微微颤抖。她忍着痛轻轻的叫他“小哥哥,你能扶我起来吗?”她用力摇晃他的胳膊。

    终于,有了她的声音和力量,他像从梦中醒过来一样看清了倒在地上的是纯如,又见自己的手牢牢地抓着她的手,那只手的温热和柔软迅即唤醒了他的意识,他突然想起了刚才抱住她时她的愤怒样子,条件反射似的甩掉她的手快速向后退去。

    后边有一把三脚凳,他撞在凳子上被它绊倒了。

    这一摔倒好,两个人都趴在地上,目光碰在一起时纯如先笑了,眼泪也跟着流下来:“翔宇哥,你把我吓坏了。嘿嘿,瞧你”

    翔宇仰在地上,看他眼前的纯如冲着自己“嘿嘿”的笑着。

    这场面多么熟悉呀。她小时就这样,摔倒了也不起来,嘴里叫“哥哥,哥哥”等他去扶起来。现在她还和小时一样吗?奥,看她的笑颜还和小时没什么两样,粉嘟嘟的脸蛋儿活泼的如一只屋顶上的小麻雀。

    他的情绪恢复了正常,急忙爬起来就去拽她。

    “哎吆,不行,好痛。”她的腿吃不住劲。

    翔宇不知所以然,嘲笑她说:“鬼丫头,耍赖。自己起来!”他干脆松开了手退在一边看她自己挣歪。

    她起了几起就是起不来,他见状才大吃一惊:“纯如!你怎么了?”

    “我摔倒了,你得帮我一下。过来扶住我的腰,好,别碰我的腿,低下头,好,起吧。”她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借势站了起来。

    翔宇没有放开他的手,他紧张的望着她:“你真的摔伤了?”

    “没有,我就那么笨嘛。”

    “不对,让我看看你的腿。”说着他就弯下腰去想把她托起来。

    “不要!”她急促的说。

    翔宇又一次感到自己失态了,脸不由得红了起来,他羞涩的一笑

    放开搂着她腰的那只手。

    “你活动活动看痛不痛,我看是摔伤了,要不等常喜叔来了再去医院查一下?”

    “不要。”

    “为什么?我看你的腿是摔伤了,不看怎么行?先让我看看。”

    纯如见他真看出了自己的腿有毛病,知道不能瞒他了就把在姥姥面前撒得谎在他这儿又撒了一回。“不要告诉我爸。”她认真的叮嘱道。

    他答应了,看着她的腿,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也是第一次听纯如夸奖蔡浩生,说他是个很棒的医学教授。

    “我要是蔡浩生要就好了!”他想。他又与纯如谈了一回儿无关紧要的话题都心不在焉,就心绪烦乱地走了。

    那幅画留在了纯如家,对于它,他再也没有提起过。

    纯如等他走后仔细端详那幅画,感动得泪流满面:爱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翔宇哥,我命中注定不是你的新娘,你能原谅我吗?

    第五十二章 爸爸 为我加油

    翔宇一连几天都不愿说话,他躲在妈妈的画室里胡涂乱画。郁闷烦躁使所有的色彩变成了流云瀑布,它们肆意横冲直撞。

    “欺负人!”他大吼了一声,甩掉手中的笔愣愣的冲着画布站着。

    画布上,各色油彩相互侵染,它们很乐意看着这个丢了心的小伙子笑。

    田娘出门了,她要谈一笔芦苇画的生意。田玉锁在家,他竟粗心的没有发觉儿子的心情不快。

    “小翔,你吃不吃饭?别老呆在那里,出来透透气儿,用功也不至于这几天。”

    吃饭?翔宇气愤地想,吃什么饭!连一个女孩都赢不到。不过他还是走出来了。

    堂屋里飘着饭菜的香味,还有老白干浓郁的酒香。他坐下来不假思索地拿起瓶子给自己斟满了一大杯,不说话不抬眼的举起杯“咕咚”一声倒进自己的嘴里。

    他没有喝过酒,这是第一次,还是浓度很高的67度老白干。一股热辣辣的酒劲呛得他“咔咔”咳起来。

    “怎么又苦又辣!酒不是甜的吗?爸,你怎么没事?”他紧忙吃菜。

    田玉锁见儿子如此喝酒,知他毛孩子幼稚不会喝还楞冲大头蒜,就嘿嘿笑起来。

    “你喝得太冲了。呵呵,你小子,男子汉的酒量不是一下子炼出来的。头次就这样喝酒,要是喝伤了以后你就甭想沾酒了。臭小子还想喝吗?来,换个小杯子,老爸教你怎么喝。男人不喝酒就不叫男人,不叫男人,姑娘怎么会相中你?”说着他倒上了两杯,把那小杯推给了儿子。

    翔宇的脸被酒烧的火烫火烫,他抬眼看看父亲,发觉他笑得那么灿烂自信。“照你说喝酒的男人才能让姑娘相中?那么说酒鬼就是美女眼中的白马王子了。”

    “看你不信吧,你爸我是过来人,我有亲身体会。”他得意的冲儿子笑着。在这种时刻,他觉得他特伟大,一个做父亲的在儿子面前教授人生经验,是一种成功的自豪。

    翔宇端起桌上的杯子又要往嘴里倒,田玉锁急忙说:“哎哎,别紧着往嘴里倒,又不是喝凉白开………你得这样:先抿一口儿,让它在嘴里停溜一下,再咋巴咋巴滋味慢慢咽下去,它就变甜变软了。这样喝过两杯,保管你男子汉的劲头就上来了。”他认真地看着儿子照他说的样子喝下一杯,他又乐得给儿子倒满杯子:

    “喝!”

    翔宇又喝下一杯,只觉得满胸满腹的火热,浑身的筋骨都拔节似的舒展,他被从来没有过的快活感扰得只想笑。

    “爸爸,什么是‘男子汉的劲头儿’?”

    “嗯?……就是………嘿,就是女人喜欢的那种叫豪爽情义温柔心什么的。我说得对不对?”他咽下一口酒指着菜说“吃吃,菜能消磨酒精。…。嗯?你说什麽叫爱情?这还不知道?就是良心和忠诚呗。你们现在的小青年都不讲究这一套了,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做人的本份,不讲究最终还是吃亏,不信你就瞧着。”

    “爸,我觉得我是最忠诚的。你说姑娘最喜欢什么?”

    “实话实说,敞开心胸,别藏着掖着。告诉你,女人全是胭脂膏子做的,又香又软,她识哄。你不能冷着她。实话说你是不是爱上人家小如又被人拒绝了?”

    翔宇愣了一下脸色越发红了。

    哼,您们全知道了?

    “臭小子我说对了吧,脸都红了”

    “爸,您们很厉害呀。是,我很喜欢她。可我觉得她还没有完全拒绝我,我还摸不透她的意思,你们在她面前可不要乱说,就装作不知道好不好?”

    “放心吧,我们再糊涂也不会去捅这样的窗户纸,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你妈估计这事八成不行。哎,这话你妈不让我说,她怕你伤心。我可不这么想,只要你相中了她,就诚心缠磨她,天长日久她就跟你了。当年你妈就那样,比小如还难缠,连句话都不愿跟我说。那时我和你妈都是剧务,她管服装,我管道具。散了戏弄完道具我就去后台找她,给她送个花样啊,买把丝线呐。其实那都是借口,我就是想娶她。日子久了,在别人眼里我就成了她的‘对象’,闹得别人也不敢给她介绍了。就这么着,剧团一散你妈痛痛快快的嫁给我了,我一辈子都服她!”他说完这番话,端起桌上的酒开心的一饮而尽。

    “男人的一生之大幸莫过于娶一个好女人。”

    翔宇被父亲的一席话说的乌云驱散,踌躇满志。“噢,一点挫折算什么,爸爸说的对,天长日久一辈子我就爱定她了!”

    “爸爸为我加油!”

    第五十三章 女儿的玉如意

    志愿者服务队在涉县九个村庄停留了十三天,最后他们到达了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一二九师的所在地。这里是太行山脉的南部,站在这里向西南望去山势极为陡峭。而在它的腹地却是一大片开阔地,河流在它的旁边汩汩流过。

    冬天的山村大半个上午都被稀薄的雾气笼罩着,但这并没有阻止志愿者的行动。他们分头进行,一边演出一边给农民义诊。

    所有的集体项目完了以后,小宁他们按地址找到了筱桐的家。

    她没有来过这里,上次送筱桐的骨灰盒她和王煜就停在了县城,筱桐的堂哥说通往他们家的全都是狭窄的山路,车根本过不去,他坚持要自己把筱桐抱回家,悲痛的小宁只好依了他。

    筱桐的家就在山脚下,房子多半是用石头砌起来的,看上去非常结实。王煜开始敲打她家的破旧木门,一会儿,开门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她操着方言询问他们。当她听到他们是来自音乐学院时,脸色突然变得忧愤起来。

    为了躲避让他们痛苦的音乐,一家人都没有去看演出或去义诊。一见有陌生人来,她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回屋里。王煜和小宁的心也不自觉地沉重了许多,他们机械的跟在她后边进了屋。

    屋里的陈设和人物进入到小宁的视线里时,诧异和震撼使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屋里光线幽暗,不黑不白的墙壁上贴着毛泽东的画像还有送财童子的吉祥画。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黑黑瘦瘦,脸上的一堆皱纹里似有洗不净的灰尘;一个同样大年纪的老妈妈神情木然的看着他们。

    “普通人”?“农民”?“老百姓”?乐筱桐一家应该归属到哪个范畴?如此的居住条件,如此的人物面孔她在电影里没少看过,那是虚构的情景,她不以为然。可眼前的一切比虚构还惨……

    “农民”!她眼中的农民决不是这副样子!其余的词汇更套不上他们。温小宁生平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家庭,她吃惊震撼而又迷茫。一会儿,一股强烈的同情感在她的胸中翻腾,她恨不得使用魔法即刻改变筱桐一家的状况,她突然觉得金钱的价值在这儿起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她的眼中不知不觉地滚下了泪珠。

    王煜把他们三人介绍完并说明来意,老伯激动的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昨晚,筱桐的爸爸作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的女儿驾着祥云,头戴王冠,仙服飘飘,浑身金光闪闪的朝自家飞来。落地后,她微微笑着递给爸爸一只“玉如意”,什么也没说就乘着那片彩云飞天了…。

    醒来,他就听到了一个他不愿听的消息:来自北京音乐学院的志愿者在他们村举行义演。

    他更痛苦了!便闭门不出。

    谁想,这帮人竟找来了!

    …。眼前的姑娘美若天仙,他痴痴呆呆得看着小宁想去拉她的手,仿佛眼前这个同自己的女儿说过话唱过歌的姑娘能帮他重新复活一个筱桐似的。

    小宁被他盯得有点瑟瑟发抖,她不敢伸出自己的手来。

    蔡浩生温和的摸过他向小宁伸出的那只手说:“让我来给您瞧瞧,您不要激动,一切都会自行恢复的。人能生病也能自我免疫,关键在您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是总处在一种后悔和自责的状态下?”

    老伯点点头。

    蔡浩生真诚的冲他笑笑,又摸过他的另一只手,待了一会儿,浩生拿出听诊器认真地在老伯的胸前背后仔细得听,听完他又给他量血压,然后说:“您的身体没有病,喉咙发不出声音是由于大脑传感神经受到强烈刺激,使内分泌发生了变化,”当他看到筱桐爸一脸茫然的样子时就微微一笑,随即搜罗着大众语言指着自己的头部左侧继续说:“就是这块儿大脑,管语言的区域神经不大灵敏了,它不传达你想说话的命令。这样,就使您的声带肌肉有点麻痹,不好用了。如果再让它突如其来的经受一下刺激,很有可能就恢复了。不过这没什么,如果您放松,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现在身边没有带这种药,没关系,我回北京后给您寄过来。”

    温小宁一听他没带着药,刚才被他破解的尴尬和他为老伯的细心诊断而产生的好感顿时化为乌有,她不瞒得看着他。

    蔡浩生不看小宁,在工作中任何外来的因素都干扰不了他的情绪,他的思维和他的灵魂都进入了医学的探秘界内。他继续为筱桐的妈妈做更认真地检查………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畅谈。安慰。鼓励,他们亲和得像老朋友。

    临走,小宁拉过筱桐的妹妹把一个银行的储蓄卡放在她手里:“妹妹,这是‘筱桐乐队’演唱得来的,交给你吧,它可以帮你们办一点事情。我的一份我拿走了,今后的收入我会给你们寄来。”

    筱桐的爸爸听见小宁说“筱桐乐队”,他又激动起来,这一次他不顾一切的拉住她的手,竟“啊”的发出了一声鸣叫!

    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能发声了?”

    “轻轻的哼唱你喜欢的歌吧,我们听着。”浩生静静地对老伯说。

    筱桐的爸爸松开小宁的手,他也被自己的一声鸣叫弄糊涂了:这是我的声音吗?

    “啊………拿起那个扁担,我就想起了你……八路军共产党,这辈子我就跟定了你!”

    他唱出来了,而且是那么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