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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嚣尘第1部分阅读

    《乱嚣尘》

    八派、五姓、三杀、一隐(上)

    八派:

    名称——总坛所在地/名称——掌门/门主/教主名字

    拜火教——陇右道兰州独幽峰万仞宫——赫连崇明、霍展延

    血刀门——河南道兖州叠云峰血刀堂——江一子

    擎龙堡——江南道明州天柱峰擎天阁——凌云、凌楚天

    昆仑——沛然殿——彦博略

    天山——冰霜殿——韩成轩

    玉虚——三清殿——虚云

    法门——大日光明殿——了然

    仙霞——鸣鸾殿——独孤晔

    五姓:

    清河崔/博陵崔、范阳卢、荥阳郑、陇西李/赵郡李、太原王

    八派、五姓、三杀、一隐(下)

    三杀——

    剑阁————剑州————龙笑生

    越人阁———越州————易天行

    鬼窟————敦煌————西门旭

    一隐——隐门天机——(暂时保密)

    第一章 风起萧萧

    “哇哇!!…”

    光暗、长短、方圆、始终,一切的一切,还是源自这两个襁褓中婴儿相遇之前。冰火中文

    ……

    血染的斜阳,墨泼的山河。

    兰州,万里平阔地,晦朔交替间,一点桀骜的暗,嶙峋而立,拜火教总坛万仞宫所在——独幽峰。

    墨色怪蟒,盘踞蜿蜒,昂首啸天!

    “哒哒!!…”

    脚步声急,一点猩红,飞掠小径,直上独幽峰巅,冲崖边那一抹浓的化不开的黄,单膝跪地,恭敬禀道:“禀告教主,我已向那普渡秃头说了,教主闭关,没空见他,可这秃头实是不识趣,非要说什么…什么…”

    这位平日里冠以能说会道著称,在门中颇有人缘的拜火教三代弟子钟良,此时,盯着前方那一星蓬勃的黄,却支支吾吾,满面惶恐,不敢往下言说,心里却把宫外那秃驴祖上三代骂了个遍!

    你娘的,好好地给我们这位传“球”的话,嫌爷不死咋的?

    “哼!”

    一声不满冷哼,浓黄乍长,长身而立崖边,似万年苍松,幽幽浩浩!

    赫连崇明乱发扬舞,嗓音尖利沙哑道:“不就又是说些老子什么邪魔外道,他秃驴正大光明、除魔卫道,非要和老子比个高低……这一类的屁话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个…这个……教主恕罪!教主恕罪!”不敢半声争辩,钟良唯诺,心中郁闷到了极点,他又招谁惹谁了!

    虽是如此,赫连崇明脸色也冷了下来,这次《血心诀》修炼到紧要关头,本欲一举功成,没想慧光秃驴那弟子好不识趣,竟敢来宫前战他,也罢,他就好好教教这小子,什么是魔,什么是道,什么叫年少轻狂的代价!

    他赫连崇明,一教之主威严,岂是一没毛秃驴就能随随便便挑衅的?真以为那早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慧光秃驴还能庇护他周全?

    不识好歹!

    “桀桀…”

    想到这儿,森然一笑,苍白面容抖动,赫连崇明冲一旁钟良冷冷道:“让他上来!”解决了这秃驴,再去看女儿!

    ……

    “弥陀佛!”

    一声悠悠佛号,无量浩然气息涤荡峰巅,万载幽寂冷厉随之消弭!

    一半新不旧僧鞋,一破烂五色袈裟,一三十许灰袍僧人任钟良领着,快步上了独幽峰巅,而钟良,早识趣地躲到了一旁,待会儿自家教主与这和尚斗起来,可不是他能搀和的。

    “小和尚,听说你要来战老子?”

    眼,如刀,锐利,一眨不眨盯着普渡,似要将其一刀刀凌迟,赫连崇明苍白面上满是戏谑,真奇怪这小子哪来的这胆子?念经竟念出个不怕死的来!

    “弥陀佛,当今天下,山河倒覆,魔道势猖,正道衰零,小僧既然身为正道区区一员,怎能不以一战赫连施主您这样的魔道翘楚为幸!”反看着眼前这位气机凌厉迫人的拜火魔门教主,普渡波澜不惊,眼中尽是坚定。

    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除魔卫道,是恩师毕生所求,亦是他和尚所求!

    “哈哈哈!!!…”

    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赫连崇明大笑不止,指点普渡,冷冷森然道:“这话,你师父慧光秃驴当年都没敢和老子这么说,小和尚,如此妄言,你本心何在?太猖狂了!”

    “本心于心,和尚只求一战!”

    听得这话,普渡却不再多言,后退一步,手拈拈花指,满是郑重盯着赫连崇明。

    “哈哈哈…好,老子今天算长见识了,这话说的有气势!小和尚,那你……就去死吧!”

    赫连崇明说着,刷——,身形一掠,暗淡残阳中浓黄一闪,直扑普渡,抖手,一幽幽黑折扇滑落手间,透着九幽蚀骨阴寒,未曾展开丝毫,灌入真气,朝和尚普度,轻轻一点!

    嗤!

    在呜咽声中,一道艳灿凄红中夹裹着幽邃黑芒的惨淡嗜血剑芒,直射普渡!

    “血心诀!好,小僧来试试这‘魔门第一功’!”

    看着那血色剑芒,普渡一惊,随即右臂诡异一晃,真气充盈澎湃的右手已捻在了那嗜血剑芒之上,佛门拈花指重重一捏!

    “噗!”

    血芒砰然炸裂,普渡一退三步,两步为实,第三步却是闪那似飞鸿掠来的赫连崇明击出的左右手刀!

    这一下,一直面不改色的和尚普渡终于面色大变,“血心诀”果然不愧为拜火魔门第一功,他竟然如此勉强才堪堪击溃一道由“血心诀”催发的无上剑气,糟了!

    “呵呵,小和尚,死来!”

    对普渡这位故人弟子能勉强接下自己一道剑气,赫连崇明倒不甚吃惊,嘿嘿一笑,幽幽折扇一展,一正反面各印有一散发幽幽森然鬼气的白骨骷髅头的如墨漆黑扇面,在灿灿斜阳中是呜呜呼啸!

    正是拜火教至宝——幽冥扇!

    歘!

    重重一挥!五道暗哑血色剑芒直击普渡周身上下!

    《血心诀》第二层——修我杀心,血色剑气一气化五,端是无匹无阻!

    “嘭!”

    微寒山风拂动黄衫,左脚原地重重一点,如绷簧弹射,赫连崇明微弓身形似飞矢,陡绷得笔直,斜斜激射而去,右腿微弓,狠狠踹向普渡腰间。

    “嘿!”

    知道决不可再硬接的普渡,目中死死盯着射来的五道嗜血剑芒与那踹来右腿,一霎,左脚不知如何别扭地向侧方小迈一步,宽大身子如风吹老藤葫芦摇般左右轻巧一扭,顶着六点戒疤的光头,自然而然便是——微微一侧!

    刷!刷!刷!刷!

    破风声中,四道血色剑芒紧擦着头、双肩、左腿而过,而那击向右腿血芒与踹来右脚已迫在眉睫!

    第二章 白骨覆荒郊

    “给我破!”

    普渡一咬牙,“波若功”轰隆贯入宽大僧袍衣袖,右手狠狠一甩,“嘭”,半截衣袖与血色剑芒同时炸裂,半截胳膊自袖管滑出!

    “呲!”

    借着这炸裂之力再次生生斜移半尺的普渡,也被赫连崇明那原本踹向他腰间的右脚劲风,撕裂了腰间僧袍,殷红血滴涔涔自右腰渗出!

    “哈哈!好!小和尚,再来!”

    伴随着赫连崇明哈哈大笑,一黄一灰,二人再次战作一处,手脚头身,皆为兵器,勾甩踢撞,砰砰不绝。冰火中文

    一时间,你来我往,打个不停,伴随着几声得意长啸与闷哼,是罡风大作,飞沙走石!

    但,很明显,普度完全被压制,只能堪堪闪避与苦苦硬挨,落败身亡就在旦夕!

    “死吧!”

    啪!折扇一收,眸中冷光一闪,赫连崇明身形一窜,高高跃起,黄|色身形如虾米蜷缩,双掌合十,高举过顶,“血心诀”催到极致。

    呼!

    一道尺长血色剑芒于掌间隐隐浮现,斩割昏晓,伴随着赫连崇明合十双掌如上古重山般轰隆砸落,是狠狠劈下,右膝也向上凌厉击出,而目标——

    便是普渡。

    这等凶悍威势锁定气机下,此时僧衣破烂满身伤痕的普渡,实是避无可避,只能心中长叹一声“命苦”,抬掌硬挨!

    “哼!”

    一声似拆骨剥皮般难以忍受的痛哼自紧咬牙缝间蹦出,闻得此声的和尚普渡却是面露喜色,因为——此时赫连崇明笼罩自身的无边杀机,一霎已尽数消失无踪。

    普渡昂首,夕阳余晖中那一抹浓烈的驱不散的黄——

    跃起高空的赫连崇明,此时,一张苍白面容满是红白明灭不定,牙关咯吱咯吱紧咬,“啪啪”两手胸前大|岤拍个不停,凭着对下方危险判定,身子自主向一侧摔出!

    明显,《血心诀》修炼到关键时刻,此战过度兴奋屡屡催发“血心诀”的赫连崇明,现已,气血逆行,走火入魔!

    此时,赫连崇明若寻一静室赶紧闭关调息,侥幸的话,还能剩个二三成功力,可,这是在死战!

    普渡抬掌——拈花指化掌,运转波若功,轰隆轻轻推出!

    “嘭!”

    口喷鲜血,胸骨碎裂,走火入魔毫无抵抗之力的赫连崇明便似那折翅飞鸟,一点明黄,划过天际,无声坠落独幽峰后崖!

    一代老魔——拜火教教主赫连崇明,身死!

    “啪嗒!”

    一黑色事物掉落脚下,闪电捡起,普渡灰色身形直扑那名红衣拜火教弟子钟良而去!

    “教主!…你!”

    一声惊呼,直到那抹要命的灰掠至眼前,钟良才自觉危险,而普渡的一掌,已自他天灵印下!

    “弥陀佛,怪不得拜火魔门如此在意这‘幽冥扇’,历代执掌于教主之手,原来,其上竟有‘魔门十三绝’这等魔功,也罢,尘归尘,土归土,就让和尚我再做一件善事吧!”

    “赫连施主,小僧随你来了!”

    随着这轻声自语,最后一缕斜阳映照的独幽峰巅,已空无一人!

    ……

    一日后,伴随着拜火教新教主赫连崇明嫡传弟子霍展延在万仞宫闪电登位教主便立马颁布“拜火必杀令”,赫连崇明死讯遍传天下,江湖是一片哗然,人人纷纷议论——

    那个以一己之力力毙魔道巨擎赫连崇明的和尚普渡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过,相对于魔道邪人的咬牙切齿,正道之士却纷纷拍手称快,甚至将普渡誉为“正道第一人”。

    五日后,五台,翠渊峰。

    林幽幽,风细细,太阳当空照,翠渊碧峰,柳绿花红。

    而三钱银子买了身崭新僧袍的普渡,此时正手捻佛珠,身形轻快,沿着一侧万丈翠渊,向半峰其居所翠园草堂赶去。

    那日,普渡沿着兰州独幽峰后山崖壁,艰难堪堪爬下,一路隐匿行踪,直到今日,回了自己地头,这才长出一口气!

    虽然师兄弟两人关系极为不睦,恩师他老人家初一坐化,他二人便先后出离了文殊院,可,毕竟恩师慧光身为文殊院前任方丈,在文殊五台这自家地头,他可不怕那什么劳什子拜火教!

    来一个,灭一个,佛陀亦有怒目时!

    普渡脸上现出一抹凝重,自己确实自大了,若不是赫连老魔刚好走火入魔,他这条命可要交代那儿了!

    想着,普渡抽出那插在腰间多日奔逃未曾顾及的“幽冥扇”,正要细看……他倒要看看这“拜火十三绝”有何等了得!

    “嘎!”

    正这时,一声难听涩哑的黑老瓦叫刺破山林,普渡不由手一抖,眼看着“幽冥扇”曳曳坠入翠渊!

    ……

    这年,唐大中十四年。

    这年,浙东裘甫起义如火如荼之势被唐将王式迅速遏制,连战连败,退守郯城。

    六月的天气,连绵的阴雨,虽然给围城的唐军调兵造成了不小困扰,但,更给城中缺衣少食的义军心头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唐军大将王式军帐——

    龙陂监三千牧马到;吐蕃两千骑兵至;回鹘五百弓手来了……一个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到来,给这些天原本因为天气阴雨潮湿心情有些不佳的王式注入了新的活力!

    冲着这座被围多日,城墙被雨水浸泡冲刷得都有些破败的郯城,看着其上那些悍勇单薄的义军,王式拔剑,雄心万丈道:“将士们,杀!”

    一将功成万骨枯!

    百万的尸骨堆积做一人的将台,郯城的大地,雨水尽被血水清洗,除寥寥几人逃得性命外,裘甫义军近乎全军覆没,而萧开山夫妇,便是其中难得的幸运儿。

    六月八日,作为一名义军中级将领的萧开山,带着不多日便要临产的妻子逃出郯城——那座埋葬了他无数热血兄弟的血色炼狱!

    十五日,逃至五台翠渊峰,萧开山遇到了一位极是仁慈宽厚的大师——普渡,普渡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夫妇,带着翠渊草堂仅有的十几僧人,为他妻子生产忙前忙后,还帮着他在翠园草堂一侧临时搭建了一座小屋。

    十八日,喜诞麟儿,这可高兴坏了萧开山夫妇,忙请他们的大恩人普渡和尚,为自家娃儿取个名字!

    “弥陀佛,一路风尘雨打去,洗尽铅尘落花生,两位施主,孩儿叫萧尘如何?”

    普渡一声佛号,两句半通不通的诗,这个胖乎乎可爱娃儿便定下了姓名——萧尘。

    第三章 情殇——杀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月缺!

    娃儿三月头上,自己婆娘被一场伤寒夺了性命,看着因为自己笨手笨脚照顾不周,而使娃儿哇哇大哭,萧开山只得按下心中那对已故婆娘思念的悲,忍着不舍将娃儿托给翠园草堂那位有着大慈悲的普渡大师来悉心照料。冰火中文

    而他,天天上山砍柴送往草堂之余,一心哄逗娃儿开心便成了他生命里的最大乐趣!

    一年风霜轮转,世事愁人白头!

    ……

    七月十四。

    毒辣辣的阳将地上那最后一滴水分也蒸了干,干巴巴的地咧着大大的嘴,绿油儿的杨叶儿也抽抽了!

    兰州,独幽峰腰,万仞宫惠春园,拜火教教主霍展延书房。

    “霍展延,你给老娘起来,我问你,雨失惊、雷霆、殿展他们三个家伙悄悄出去干什么了?”

    花颜云鬓,明眸善睐,挺个大肚子,一黄裳红纱美妇风风火火跑来,一脚踹开房门,三两步赶上,揪着耳朵,一把将装模作样百~万\小!说的霍展延揪了起来,面色不善道。

    “怡妹,快…快坐下,这么激动干什么,小心身子!”

    大手覆在小手上,轻轻将揪着自己耳朵的修长玉指一个个扳开,笑嘻嘻扶着赫连怡在靠椅上小心坐下,送上热茶,霍展延这才想起什么,满脸心痛地忙不迭着整理被弄的褶皱的蜀锦蓝袍。

    “别打哈哈啊,霍展延,快说,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看着面前作怪逗自己开心的相公,赫连怡心中有些小温暖,但还是板着脸对霍展延道,但愿不是自己猜想那样,不然,自己可就太对不起“他”了!

    “没什么,怡妹,我给他们放了个假,让他们去各分堂转悠转悠,整天呆在万仞宫,都快把人闷出茧子来了!”搬了把椅子在书案前爱妻面前坐下,看着赫连怡那姣好的面容和高高隆起小腹,霍展延贱贱地满面痴情道。

    不好!

    看着丈夫这副嬉皮模样,赫连怡更坐实了心中猜测,手脚有些慌乱,大声嚷道:“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霍展延,你可别骗我,不然老娘可跟你没完!”

    看着爱妻满面厉色,甚是紧张,知道瞒不下去的霍展延,索性放轻松了下来,手理了理束发发带,正容缓声,一字一句道:“我让他三个杀风云廷去了。”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能放过他?”

    竟然是真的,轻轻抚着隆起小腹,满是无奈的赫连怡目中蕴着泪,有些愤怒道……天之遥,怒海狂涛一浪浪击来不停,将她一次次打翻、淹没,冲淡了悲,只留下那无可奈何的愤,她不懂,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猛一听赫连怡这话,霍展延像是被踩了痛脚般,身形陡立,圆睁双目,向天怒声道:

    “凭什么放过?我和他自幼被师父他老人家收养,也几乎同时喜欢上怡妹你,只不过的是,从小到大,我是处处不如他,处处被他压一头,每当我俩和怡妹你在一起时,看着光鲜亮丽的他和怡妹你谈笑风生,我,难受呀,像针扎般,心痛若死,那时,我他妈都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