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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第39部分阅读

    都不醉:“这地方只有茅山派知道,也就是说,天下无人知晓,甚至引发乌云鬼域,也非常人所能。”

    老烟枪道:“这么说引起此现象的方法也是毛盾所教?”

    “不错。”醉天道:“我猜不透他用意……”

    段君来道:“猜不透有关系吗?只要破去此鬼域不就成了?”

    “说的也是……”醉天遂仔细瞧往天空,三百丈处一片乌黑,再三百丈之后又是一片青蓝,明显分界线就如蓝宝石中所嵌镶的黑石头。

    那云层乃不断翻滚,一道道化白流烟不时抽窜,直如山雨而来,妖魂隐现之势。醉天不禁头晕目眩般晃了一下身躯,朝往毛头望去,舌头一舔:“酒……来一点如何?”

    葫芦一伸,毛头赶忙接手,回身奔往马匹,那里仍套了两个米斗大的预备酒坛。他似乎已有数年经验,把酒坛提起灌出酒于指大葫芦口,竟然一点也不外流。刹那间已装妥,急又奔回。

    “师父边喝边想,但别喝醉了。”

    “怕什么……有你们这么多人,我敢醉吗?”醉天酒鬼式地一笑,抓起葫芦又灌酒,然后说道:“你叫叫看,里头是否有反应。”

    “是!”

    毛头一想到有表现机会,立即鼓足中气,胀得胸脯厚厚,随即喝声如劈雷:“毛盾你还好吗?听到请回答,师父来救你啦!”

    声音穿处似惹动妖魂,只见得流白烟层晃化魔影,像要吞噬什么人似的张牙舞爪,一副吞人凶相。

    毛头又叫了两声,里头终于传来呜呜响声,众人精神一振,分明是毛盾强行吼叫而又被封住之叫声。

    “他还活着!”段君来和武灵雪几乎同时喊出,武灵玉则是眉露喜色,若能说话,她想必早喊翻天。

    段君来还是忍不住喊起来:“别担心,马上救你出来!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又是呜呜几声。

    突而里头狂笑声起:“你们还不走,贫道照样有法子收拾你们!”

    黑心道人笑得更狂,更引动乌云,像暴风雨将来临地滚动着起来,且有越卷越广之势,待卷近三十余丈,云区猝又闪出三道人影,分别是黑心道人和花弄情押着五花大绑的毛盾直逼而来。

    毛盾但见众人,欣喜直笑:“各位好啊,好久不见,我可就不太好了!”突见段君来,怔愕了眼:“你怎会在这里?”

    段君来满脸欣慰笑意,口中却不饶人:“欠我的债,躲到哪里都没用!”

    “是没用。”毛盾自我解嘲,又瞧向武灵玉,欣笑道:“你们也来了。”

    武灵玉两眼含泪而装笑点头,武灵雪已代为回答:“你一出事,我们就赶来了,你选了这地方,有何目的,我们想不通。”

    “当然是要破去此妖地啦!”毛盾转向醉天:“师父你不是说只有阴阳镜可以破去此地?阴阳镜就在这里啊。”

    黑心道人右手得意地晃着阴阳镜,狂笑道:“不错,阴阳镜就在这里,可惜在我手中,你们有本事就破吧!你徒弟真不错,教了我不少绝招!”

    毛盾亦是潇洒一笑:“被逼的,没办法,不过这镜终究还是我的东西,借来用用就是,师父你知道我的用意吗?”

    醉天一知半解,想点头又茫然。

    毛盾道:“现在不必急着闯,他们急于抢关出去,你们只要杀掉他们就行,这老妖道腹背还有伤痕,给他几掌就行,那花弄情伤势好了差不多,不过凭你们该没问题吧!”

    “花弄情?”段铜雀脸色不由一变:“你没死?”

    “死了还会在这里吗?”花弄情照样风马蚤。

    毛盾讪笑:“马上就会死了,黑心道长也一样,只要从他伤处下手,伤上加伤……”

    “浑小子你还嘴硬!”黑心道人很是嗔斥,抓在手里的囚犯竟然还如此潇洒咒自己死,左手猛扣毛盾肩骨,扣得他唉唉痛叫不已。

    “快动手啊,要让我骨头被拆了不成!”毛盾还在发号施令。

    他这一喊,除了醉天之外,全都一拥而上,且是绝招尽出以救人。

    那黑心道人见状冷笑一声,瞧向花弄情,似已取得默契,马上将毛盾推向后头,左手阴阳镜,右手拂尘猛攻过来。

    花弄情更为嚣张,自以为伤势已复,赤手空拳即已拦向众人,但她掌影幻亮,总有几分厉害底子。

    段铜雀对她自是有段仇,当下也把她当目标,硬将轻易不用孔雀翎抓在手中,如扇般耍开,直如满天孔雀羽翎乱飞,逼得花弄情无处藏身,猝而花弄情幻出斜影,突破封锁,一掌即往段铜雀胸口:“老娘照样把你当小狗耍!”

    眼看就要伤人,段君来猝而左侧切来,孔雀毒针大把打向花弄情左肋,针针蜂疾拥而至,那劲道钻得花弄情直皱眉头,不得已分出左掌打出圈圈掌影以阻挡。

    虽然右掌其势不变仍攻向段铜雀,岂知段铜雀功夫更是了得,他志在救人,也顾不得放冷箭而有不入流之讥。

    于是他猝而运劲抖向孔雀翎,羽针散射成网,疾如电光火石,一闪猛射那掌指,以及花弄情面身。

    其势又急又猛,花弄情一时托大,没想到段铜雀也放暗器,至使得她双面受敌,尤其是脸面那针,简直如凶残疯狂的毒蜂拚命般冲杀过来,若被砸中一支半针,那还得了?眼看抽身已是不易,只得运出护体神功逼住身躯,干脆让出左肋以抽回左掌封向脸面,右掌照样发掌伤人。

    猝而轰然一响,段铜雀被劈退三数步,所射发羽针也全被击下。唯独段君来之毒针却狠准噬向其肋腰。

    纵使她有护体神功挡掉绝大部分毒针,那段君来却灵巧无比,趁机将手中翎羽猛打出去,此翎较大较重,更有专破内家真劲之能。

    那花弄情正得意将毒针全逼震落地之际,岂知段君来仍有这一手,一个不察,硬被捅了一针,虽只及三寸,却麻疼难耐。

    “你暗器抹了毒?”花弄情惊诧不已。

    段君来则谑笑不已:“不但上了毒,还是万毒之毒,你死定了。”

    原来段铜雀深怕女儿偶会碰上绝项高手而受困,他乃研究毒针以让女儿在危急时能脱困而逃。

    这毒针和他手中之羽针相比,自是厉害数倍,花弄情该让的是羽针而非毒针,这一失察,想挽救已是不及。

    她怒叫可恶:“你下了毒?”

    段君来冷笑:“对你何必客气,再看我一针!”

    她果然再展毒针。花弄情猝而厉喝,猛劈一掌,劲风扫得段君来东倒西歪。她不敢再战,抽身后退,赶忙从腰际拿药物往伤口抹去,希望得以解去毒性。

    她一退,所有人全扑向黑心道人,且是势在必得之狠狠纠缠,任黑心道人多么了得,在强敌纠缠下,尤其老烟枪武功之高,他已经相形见拙,只顶了十余招,已是满身大汗,腹背更因用力过猛而绷裂出血。

    眼看花弄情退却,他更吃力,一个不察,老烟枪烟杆己打得他背脊生疼,毛头拼命三郎式地又送他两掌,打得他跃退数丈。

    毛盾见状急道:“快抢他手中阴阳镜!”

    话方喊出,三四人暴蹿过来就要抢那镜子。

    黑心道人眼看情势不对,猝而厉喝,猛将阴阳镜照向众人,白光一闪,众人眼刺生疼,一时失去目标,黑心道人趁机劈出真劲,轰得众人跃跃后退,他则猛抽身,扣向毛盾,像苍鹰抓兔子般往乌云倒掠回去。

    毛盾一时焦急:“快射死他啊,笨蛋,不会先救我!”

    “你还多嘴!”黑心道人冷斥,一掌打得他晕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眼看黑心道人即要退躲乌云区,毛头大为紧张,猛喝“哪里逃”,一马当先冲杀过去,可惜慢了一步,黑心道人已淹入云雾中,他却煞势不住而撞闯入内,一时像被鬼魂给缠咬不放,毛头登时吓坏了,幸好他懂得法术,赶忙将半指头咬破把鲜血涂于身上,连轰数下才逼退妖魔幻象,借此滚弹雾区,逃了回来。

    段君来还想闯,毛头却急喊:“使不得。”段铜雀更急,斜掠身前,挡住女儿,要她暂停。段君来焦急道:“他们盛怒,很可能杀了毛盾,我们岂可袖手不管?”

    毛头道:“我也急啊,可是掉入鬼域,你根本无用武之地,岂非白白送死,一切等我师父想出办法再说。

    醉天掌门则早已立在众人身后,静静地瞧他们表现。

    毛头见状,急急过来:“师父可想到好方法了?”

    众人希冀的眼光一一投来,醉天轻轻点头,含带醉意道:“方才我想过毛盾的话,他一直说明阴阳镜还是属于他的,很明显在暗示什么,我想了想,才决定把阴阳镜仍当作在他手上,如此一来自可破去此妖域。”

    毛头欣喜:“既然如此,师父快施展法术啊!”

    醉天伸手制止:“别急,要破它,还得摆出阵势,分别要找到天九官、地八卦,再以七星锁杀开局面。这里算算也有八个人,刚好可以容下地八卦,只是差一个九宫眼,就把毛盾算上了。你们先去准备八盆清水,那水得用来代替九宫八卦镜,故而得不受污染才行,至于装水器具,山上也没什么东西,即以芋叶或凹石代替,越快越好。”

    众人闻言,纷纷四下找容器以装水。醉天则趁此拿出罗盘在测方位选位置,以及观天星推易卦。

    不久,找水者全都赶回,除了毛头以芋叶外,他们皆砍了一棵树,切下树干再挖成凹盆,装的水又清又多。

    毛头但觉不好意思,丢下芋叶,重新砍要制盆,如此一来,全清一色皆以木盆装水。

    醉天甚是满意,要毛头拿出朱砂笔和朱砂,在每个木盆底下画上狼卦、九宫、七星图。

    一切就画完后,他才分配位置。

    “你们抵达位置后,静坐下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别在意,只要把眼睛闭上,相信可以过关。”

    毛头道:“要是忍不住想看呢?”

    “最好胆子放大些,因为恶鬼作乱,并不好受。”

    醉天如此说,众人也有了底。毛头怕武灵玉听不懂,特向武灵雪说明,然后将两姐妹分派醉天法师身侧,要是有何状况好处理。

    醉天很快交代他们找向定点位置,瞧瞧阵势果真是八卦七星格局,再加上岩顶那“点”,九宫形态渐渐形成。

    毛头和段铜雀是较倒楣的一个,其位置已靠在黑云身旁大概只差三尺即被罩去,尚未引发阵势即从里头不断涌来森森妖气而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觉。

    毛头不禁把符纸贴满全身,还问段铜雀要不要。段铜雀碍于身份,虽然心头总有点冷意,还是摇头:“多给你师父一点信心吧。”

    毛头干笑:“我还是给我一点信心来得好,不管如何,推销几张吧。”

    段铜雀勉强同意,相隔二十余丈,也把灵符吸来,照毛头指示,贴在胸口,果然有点安慰效果。

    很快地,醉天掌门已将随身携带八卦镜抓出,登时醉态尽失,手捏剑诀,开始作法。

    “妖魔挡道请速去,阴阳殊途莫乱闯,恶贯满盈终须斩,天地诸神来相助!”他舞起狂醉姿态般跳念不停:“天上神圣、地面英勇神、玉皇帝、玄天帝、太上君、武星君、魁星君、八仙翁、荷花娘、金童子、玉女仙……招招引引来助阵,先七星后八卦再九宫!急急如律令!”

    口诀方念完,只见得他打出两道灵符直如飞箭直往天空射去,就在乌云青天交会处引燃。醉天急忙将八卦镜照往灵符,灵符猝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青天处则亮丽夺目但飞往乌云处则闪烁银红,每道银红亮光有如一把利刀愤怒地想划去丑陋屏风。

    那乌云似被戳伤,登时翻腾滚掠,沉流如雨丝之妖魂幻影猝然嗔怒起来,幻化成千角怪兽,古世纪大恐龙咆哮怒吼而肆无忌惮地翻腾狂掠,那血盆大口一张像要吞掉全世界般冲噬过来,血盆掠处,乌云暴涌而至,那附着魔鬼诅咒而幻化在阴魂般的清冷,澈冷,浑黑,登时裹得众人遍体生寒,刹那间像掉入万丈深渊之冰窖地洞之中,更如滚落恐龙内腹之中,在里头煎受着冷腥粘腻胃壁搓残,更有无数饥饿而疯狂的毒蛇猛兽狠相掠夺,绞得黑暗世界血腥片片,烂肉残肢遍地。

    乌云不断掠吞过来,几乎所有人已被罩住,此时有若掉入地狱枉死城,一只只青面獠牙掠在身边,有的撩你,有的吼你,有的更撕碎脸面往你脸上丢,那去了皮的血骷髅还转着眼珠,青筋血管即如蚯蚓般蠕动,像腐肉中的蛆堆,钻爬得要扭断什么,血骷髅还在笑,嘴巴一张,蜈蚣毒蛇全呕出来,他仍把毒蛇,把血蛆往你脸上甩,往你身上丢,这还不够,干脆扑搂过来,想亲你,想吻你!

    那段君来早吓得尖声大叫想逃开。

    醉天掌门即喝:“别动,把睛闭上!”

    声如洪钟,终于震住段君来,她不敢看,立即把眼睛闭上,却仍觉得毒蛇蛆虫全身爬,那冰冷气鬼直叫她全身发抖。

    醉天更惨,一些恶魔全冲着他来,强斧、利锯一一派上用场,简直就要把他分尸,和地狱行刑已无差别。

    醉天理都不理,径自猛将八卦镜往天空照去。

    然而却似乎威力不够,总无法突破云层。

    眼看乌云越卷越厚,妖魔越闹越嚣张,很多人都已招架乏力般的传出喝声,醉天不禁怀疑自己摆的阵势是否正确。

    猝而黑暗处传来狂笑声,是黑心道人的声音,他极尽冷谑嘶吼:“纳命吧,一个也别活着出去。”

    随又狂笑不止,猝而只见一道青黑光芒闪向古城位置。醉天顿有所悟:“是了,毛盾暗示只要有阴阳镜,只要有光,那是阴阳镜之光!”

    当下八卦镜猛往那道青白光影照去。果然没错,那光是黑心道人想利用阴阳镜引来更大变局而把众人杀死云区处。

    岂知此光被醉天手中八卦镜引带,猝如流星般又亮又直地蹿过来,顿将黑暗撕成两半,那光影直投八卦镜又反射天空,折向众人手中接着的水盆,突如千万盏探照灯顺序打亮,那光过处,顿然引来巨大魔力,像烙红的利剑,每触及撞来妖魔即撞得他厉声尖叫,化成乌虚。

    不到半刻钟,光网越结越多,乌云冰遇热般急速化退,天空渐渐透亮,众人渐渐相互瞧清对方,远处那鬼岩亦浙渐成形。

    眼看已有成果,醉天猝又大喝,往里边照。

    那水里反光本只能往上空,便加以晃动,则立即如滚动钻石般更发出无尽光影,杀得乌云气数将尽。

    醉天则利用手中八卦镜猛住古堡罩去,青白光柱反打,古堡猝然传出惨叫声,想是黑心道人已受伤。

    突又见及毛盾大叫:“别放走花弄情,她要逃了!”

    众人是有所闻,可是方才受妖魂之洗礼,心头早受惊,怎敢随便行动,而且手中还有水盆,深怕自己一时放手而坏了阵势,那岂非前功尽弃,而且醉天又无任何命令,他们的确不敢动。

    就只这么一耽搁,花弄情早偷偷从左侧百丈远处掠逃,醉天见状,登时大喝:“追她,阵势已破,不足虑!”

    众人犹豫,段君来、武灵玉等人大都想救毛盾,唯独段铜雀一把火在心头,立即将木盆置于地面,急喝追去,可惜已差了四五百丈。

    毛头则听及阵势已破,一时想抢第一,回问醉天师父:“可以攻上去了?”

    “当然可以。”

    毛头登时大喝往上冲,忙不迭将大烟杆点出火花,他得第一个抢在毛盾眼前出现威风形象。

    他一动,段君来和武灵玉,冼无忌等人全都急冲而上,准备逮人。

    第二十六章 再起风波

    在古城里头,的确充满鬼气。四处或挂或躺皆是白骨骷髅,兵刃散乱遍地,想是昔日惨烈战争所留下。更有一间厅室摆放了整齐的身首分家之骷髅,显然是当时被砍下脑袋的大屠杀,足足有上千具之多。幸好是白天,若在夜晚,纵使无此乌云鬼魂,照样能把人吓死。

    毛头勇闯上来,发现声音传自右侧靠崖古塔状楼阁,他冲上第七层最高楼,已发现黑心道人吐血于地面,毛盾则狠咬狠咬其右大臂,阴阳镜则散落两人之间。

    毛头见及毛盾软绵绵像只被捆死的小猪,他不禁想笑:“掌门大人近来可好?”

    毛盾已满脸油垢,粗须散发,唯一还干净的只有那晶亮的眼睛,他眨眨眼睛,苦笑道:“这情况还好得了?快解开我,给我一点酒……”

    毛头立即蹲身,帮他解开粗绳,却呵呵直笑:“酒在下边,要不要来口烟?”

    他故意将甘蔗般烟杆送了过去。

    毛盾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