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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地记者第10部分阅读

    鸿与我也接触了多次,每次都有唐婉君在场,他明白刚才唐婉君的举动是场苦肉计,现在突然宣布有男朋友了,我们俩该不会假戏真做吧。

    “就是莫大哥。”唐婉君自豪地说。

    这小丫头撒谎都不会,我若真是他男朋友,她怎么还称我“莫大哥”?

    我正想纠正她的错误,唐婉君却摘下安全帽扔给我。

    “你干什么去?”我接住安全帽急忙问。

    “回家。”唐婉君向我做了个鬼脸。

    “这可是上班时间?”

    “这是我家的企业,我当然可以随时走了。”唐婉君说完转身就跑。

    望着她娇小的身体很快消失在楼道口,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小丫头耍了。

    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吴鸿疑惑地问,“老弟,你们俩真在处朋友吗?”

    第七十四章 五氟苯氰

    第七十四章五氟苯氰

    我苦笑着说:“老兄,这个黑锅我现在还扔得掉吗?”

    “那倒也是,朱铮这小子算恨上你了,以后你还真得小心点,他别找你麻烦。”

    “我天生是找别人麻烦的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我和吴鸿一边向车间走去,一边聊着,“唐婉君在公司里就这么怕朱铮?”

    “平时也没怎么看出来,不过今天朱铮确实有些过份,都追到我们办公区还死皮赖脸地缠着。”

    “你们平时不在一处办公?”

    “销售公司在市区长虹路上办公,不与我们在一处。”

    “那朱铮平时缠唐婉君的机会并不多?”

    “他们不经常来生产区这边,若是有重要客人才带人过来参观一下,而且平时他们都在外地跑销售,一年到头在镇州的时间并不多。”

    听了吴鸿的介绍,我有点弄不明白,今天唐婉君这死丫头是与朱铮演苦肉计给我看,还是与我演苦肉计给朱铮看。

    我与吴鸿一路闲聊着参观了他们的工厂。

    天仁集团有五个分公司,目前最大的分公司就是五氟苯氰公司。该公司共分五个车间——水汽车间、造气车间、五氟苯氰车间、灌装车间和辅助车间。

    对于我们这种非专业人士,参观这种公司,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满眼的机器,满耳的轰鸣声,听着吴鸿这种半专业人员的半吊子介绍,稀里糊涂地转着。

    听吴鸿介绍说,五氟苯氰是世界新近研制出的医药中间体,为无色液体,其性状与甲苯相类似。国内对五氟苯氰的需求每年约为15万吨,而他们的产能仅为1万吨,目前国内大部分需求仍依靠进口。

    五氟苯氰属于最昂贵的医药中间体,目前每吨的国际市场售价为13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为91万元/吨。由于掌握先进技术的美国、日本和韩国等国外生产厂家挤压天仁集团,他们目前在中国的售价仅为7万元/吨。

    吴鸿告诉我,天仁集团只所以特别想进行宣传,其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想挑起民族企业的大旗与国外的大巨头抗争,维护国内医药中间体市场的稳定。

    参观完五氟苯氰公司已近十一点,我接到了董晴打来的电话,她叮嘱我赶紧回去,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我赶回记者站,推开董晴办公室,见市委宣传部赖科长和一个身穿城管服装的胖子正坐在屋里。

    “这是城管局的常局长。”董晴给我介绍说。

    常局长皮笑肉不笑地忙伸出手,“莫记者,对不起,我来给你道歉了。”

    我一边同他握手一边看了看摆在他脚下的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补品,“常局长把收缴地摊上的东西都搬我们记者站来了?”

    “莫记者你说笑了,我们特意从超市给你买的补品。”常局长结巴着说,“早上的事是我们的不对,看在赖科长的面子上,这稿子是不是就不要发了?”

    “晚了,已经刊登出来了。”我扭头对董晴说,“董站长,我没来得及向你汇报,就直接传回总社去了。”

    我本意想把董晴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我可以在镇州市树敌,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而董晴却不行,她是常驻镇州的记者,有些关系还不能搞的太僵。

    赖科长有些着急,也许他自认为是董晴的校友,说话很放肆,“你发这种稿子也该同董站长请示一下吧。”

    我看看猴急的赖科长,“这是我们记者站内部问题,还没轮到你们宣传部指手画脚吧。”

    赖科长被我噎到了当场,直了直脖子没吭出一句屁来。

    “莫记者是我们总社的特派记者,他发稿子不用同我商量。”董晴故意抬高了我的身价。

    这时,刘国亮拿着今天的报纸推门走了进来。

    第七十五章 叫板

    第七十五章叫板

    刘国亮看也没看屋里的其他人,直接把报纸递到我的手里,“你的稿子在二版上登出来了。”

    赖科长如同被人踩了尾巴,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莫记者,你这事做的有点太绝了,你们事先也该同宣传部通通气吧。”

    我扭头斜了赖庆杰一眼,“赖科长,你们属于哪个级别的,难道省报发稿子还要你们镇州市宣传部圈阅?”

    赖庆杰再次被我噎在当场。他不甘心地翻着白眼,又向董晴发难。

    “宣传部一直支持你们记者站的工作,每年的报纸发行也都是宣传部在帮你们搞,你们这么做,是不是也太不讲情面了。”

    赖庆杰话里有话,他是想拿报纸发行再次压制记者站。

    “赖科长,你不用拐弯抹角,不就是想在报纸发行上为难记者站吗。”我把赖庆杰的意思直接表述了出来。

    “我们毕竟是一个系统,相互照顾,相互帮忙,谁也有求人的地方,大家都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你的意思是说我发这篇负面报道是把事做绝了?我问你,新闻工作是为政府机关抬轿子还是帮助政府明辨视听?”

    “新闻工作首先要维护政府机关的形象吧?”

    “形象是靠自己的工作树立起来的,不是靠新闻吹出来的。”

    “哪个单位没有工作失误,如果有失误你们就给曝光,这些被报道的单位还会订报纸吗?”

    赖庆杰绕来绕去还是想拿报纸征订说事。

    “你们帮不帮报纸征订是你们的事,发不发负面报道是我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把报纸往办公桌上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就听见赖庆杰在背后嚷着,“董站长,这人也太不拿你当回事了?”

    赖庆杰真不愧是宣传部的,反间计都用上了。

    记者站的大办公室里,刘国亮正在网上玩拱猪,我开了一台电脑也进入了游戏。我们俩坐到一张牌桌上,一边相互通报着自己手里的牌一边开始逗笑。

    “大哥,那屋的让你给气跑了吗?”

    “还没有,估计气个半死了。”

    “我们早该治治这帮小子了,现在越来越不把记者站当回事,多发几篇负面报道,咱们也威风威风。”

    “我们光想威风不行啊,关键是让宣传部低头,才能把报纸发行促上去。”

    “他们一向对负面报道很反感,只怕今年他们真的撒手不管了。”

    “就是因为他们拿报纸发行要挟我们,我们才必须从负面报道上做文章,这次非让他低头服输。”

    我与刘国亮正热火朝天地聊着,董晴过来喊我们。

    “你们俩把那些补品拿这屋里来,一会儿给大伙分分。”

    我扭头问董晴,“董站,这是我与刘国亮挣来的,你不能当福利给大家分了。”

    “小气鬼,你吃得了那么多补品吗?”

    把大包小包的补品搬到大办公室,我环视了一下这些礼品,发现里面有一条像开过封的“红塔山”,奇怪?“红塔山”的包装怎么被人打开过?我抽出几盒烟后,真如我所料,包装盒里竟放了一打人民币。

    刘国亮叫了一声,“大哥,人家给你送‘封口费’了。”

    所谓“封口费”就是被曝光的单位为了不让记者发稿而给的好处费。

    我把钱丢给刘国亮,“数数,一共多少?”

    “一万。”

    “不行,我赶紧给他们打电话,把东西退回去。”董晴接过钱担心地说。

    “退回去干什么?我要了。”我从董晴手里抢过钱贪婪地塞进了怀里。

    刘国亮凑过来,“大哥,也应该有我的份吧,二一添做五。”

    “一边呆着去。”我捂住钱转身就想跑。

    刘国亮拉住我不放,“大哥,就给我一张行不行?”

    “不行。”我捂住钱不放,刘国亮伸手就抢。我们俩在办公室里抢了起来。

    董晴看我们俩个“贪污犯”扭打了起来,气得抄起桌上的书拍打着我们的后背。“反你们了,把钱拿出来。”

    我们正“闹”得不可开交,沈春丽挎着采访包回来了。她看着屋子里“热闹”的场面嚷着,“怎么起世界大战了?”

    我气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从怀里掏出钱扔到沈春丽面前,“我们分脏不均才起了战争。”

    “这是哪来的钱?”沈春丽吃惊地看着那一万元钱。

    “城管局送来的‘封口费’”董晴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给了沈春丽。

    沈春丽看看仍在喘着粗气的我,“你真敢要他们的钱?”

    “为什么不敢!他们敢送我就敢收。”

    沈春丽盯了我半天突然乐了,“你小子准又想出了坏点子,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知我者春丽姐也,”我站起来伸出双手,“来大姐,抱一个。”

    “滚,你个小没正经的,让你姐夫看见了非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姐夫现在又不场,你怕什么,我抱一下给你一万。”

    沈春丽笑着向董晴大声嚷嚷,“快管管你家这个活宝。”

    董晴白了一眼沈春丽,“他调戏你管我什么事。”

    沈春丽向董晴挤挤眼睛,似乎传达着她们俩之间的秘密。董晴竟然一下子红了脸,举起手里的书砸向了我。

    我抓过书在手里掂了掂,“小姐,这是书不是绣球,砸伤人是要付医药费的。”

    沈春丽见我竟敢戏弄一向严肃的董晴,竟然乐得趴到了桌子上。

    董晴知道若再呆在这屋里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气得转身回了她的站长办公室。

    沈春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抬起头对我说,“你还不追过去哄哄她?”

    “为什么哄她?”

    “她喜欢上你了?”

    我被沈春丽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董晴对我有好感我倒能感觉出来,但说她喜欢我却不大可能,因为我们俩性格相差极大,要想产生爱的火花真是天方夜谭。

    “春丽姐,难道你就不喜欢我吗?”我不想让别人对我与董晴产生误会,急忙以守为攻进行解脱。

    沈春丽站起来,“别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我要回家做饭去了,你们快把钱放好了,不要放在办公室里。”她临出门时又好奇地问,“你到底想怎么处理这笔钱?”

    第七十六章 温馨的午餐

    第七十六章温馨的午餐

    中午,刘国亮回家去了,只剩下我和董晴。她从机关食堂打了两份饭端回办公室。

    “喊我回来就拿这种饭犒劳我啊。”我在董晴办公室里立即提出抗议。

    “晚上请你吃大餐,中午将就一下,下午还有好多工作。”

    “这年头是个当官的就说话不算话。”我嘟囔着伸手就去捏菜。

    “先洗手!”

    董晴嚷了一句,吓得我一下把菜又扔了回去。

    董晴见状“扑哧”笑了,脸上荡漾出妩媚样,娇柔地看了我一眼,“你就这么怕我?”

    “我天生胆子小,尤其在美女面前。”

    “你在美女面前天生脸皮厚,”董晴拿了自己的毛巾递给我,“你这张嘴啊,真该管管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嘴又把不住门了,真是没事找抽型的主。”

    我急忙闭嘴坐到董晴办公桌对面低头吃饭。

    由于早上没吃饭,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我大口小口地吃了起来。董晴看我像饿狼的样子,一边劝我慢吃,一边端起自己的饭盒又给我拨了一半菜。

    董晴很自然的举动让我感觉到家的温馨气息。从菲菲离去后,这是我第一次有家的感觉。

    董晴夹了口菜慢慢咀嚼着,不时温柔地看我一眼。我三口两口吞下一个馒头,她急忙又给我递过来一个。

    “你打算怎么处理城管送的那一万块钱?”

    “我想把钱转送给那个被烫伤的大嫂。”

    “这倒是个好主意。”董晴停下筷子,想了一会补充说,“下午我们以记者站的名义捐赠给那个大嫂,同时让市医院的领导也参加一下捐款活动,将来也好做个见证。”

    “还是你想的周到。”

    “少来恭维我,你自己以后收敛一些,不要刚来镇州就树敌太多。”

    “你是不是担心我与赖庆杰发生矛盾?”

    董晴摇摇头,“我不担心赖庆杰与你发生矛盾,只是怕你个性太强,将来会吃亏。镇州宣传部用报纸发行来压制我们,他们就是想控制我们的监督稿件,我们记者站如果让他们控制了,岂不成了笑话。今后不论是什么样的负面稿子,只要事实清楚,你就大胆向外发,我绝对支持你。不过,你不要逞能,把得罪人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是一个战壕的,同进同退。”

    董晴的话让人听了心里暖和和的,我情不自禁地改变了对她的称呼,“董姐,我不可能长期在镇州记者站工作,得罪人的事还是由我出面,我们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这样也不会与宣传部弄的太僵。”

    董晴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却批评我说:“傻小子,在镇州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以后少当什么英雄人物,我们大家必须绑在一起,分什么红脸黑脸。”

    饭间,我们俩详细地计划了下一步的采访行动,甚至对抗洪抢险时出现的假纯净水事件的调查也包括在内。

    董晴吃完饭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又坐到我的对面。她无意间伸了伸腿,小腿一下碰到我的腿上,凉丝丝的肉感把我一下“麻”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在董晴的精心安排下,先后将一个个负面报道扔了出去,在镇子州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月底,镇州市委扩大会上,市委书记林中和发怒了。他作出如下决定:一是被曝光的单位立即就违规事件进行处理,并在镇州日报上向群众公开道歉。二是纪检部门组成专门调查小组对被曝光单位进行纪检检查。三是被曝光单位今年一律不准参与任何先进单位的评选。四是对宣传部不能很好地促进党报的发行工作给予通报批评,并责成宣传部立即前往省报加强沟通,全力配合年底前的大征订工作。

    12月初,镇州市宣传部全体人员跑发行,截止到12月20日,也就是党报征订最后日期,镇州市又增订报纸7000份,该市发行量一下跃升全省首位。

    快下班时,省报主管发行的领导给记者站打来电话,提前表扬了记者站全体人员,并承诺再奖励记者站两版优惠广告版面。

    记者站办公室,大家喜气洋洋,提前感受到了过节的气氛。当晚大家放开了酒量大喝了一场,直到晚上十点多才醉熏熏地散去。

    刚回到住处,我接到了肖爸爸打来的电话。

    他告诉我现在情况比较紧急,要抓紧进入镇州市上层关系圈。另外他特意嘱咐:要向对方留出一些人性弱点,不要做出滴水不进的样子,让对方难以接近。

    放下电话,我的酒意全消。

    从肖爸爸的电话里能够猜出,省委安排的另一个暗线一定是受到了阻力,无法再深入调查下去,如果我再不能很快进入角色,有可能会丧失很好的战机。

    我点上烟仔细盘算了一会儿下一步的行动,然后取出瓶白酒打车去了“天上歌城”。

    路上,出租司机见我一边不停在喝酒一边自言自语,悄悄地打开点车窗,生怕我吐在他车上。到了天上歌城,我刚一下车,出租车就一溜烟地跑了。

    我晃荡着走进大厅,服务生忙迎过来大声喊着,“先生,欢迎光临。”

    “我这不光临了吗,喊什么喊。”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我来个包间?”

    “先生,您有预订吗?”

    “没预订就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