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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皇帝全传第20部分阅读

    没有满足,为了提高威望,实现代晋称帝的梦想,他要再次北伐。

    太和四年(公元369年)四月,桓温率步骑5万,从姑熟出发,进行第三次北伐,进攻前燕。由于此次缺乏统筹安排,造成桓温孤军深入,而且粮储已尽,又听说前秦的军队将援救前燕,桓温遂匆忙退兵。

    桓温早有政治野心,曾抚枕叹道:“男子汉不能流芳百世,便当遗臭万年。”他本想通过北伐,建立威名,取东晋而代之。但第三次北伐之败,使其名声一落千丈。桓温为此垂头丧气,无计可施。他的亲信郗超阴险狡诈,为他揣摩好一条毒计。某夜,他俩同住在一起,郗超说:“明公权倾天下,大举北伐而一朝兵败。不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是难以挽回影响的。只有学伊尹、霍光,废立皇帝,方可重振雄威。”桓温早有此心,闻计大喜。两人在夜深人静的黑暗角落里,密商了推翻废帝司马奕的阴谋。

    司马奕从登基为帝起,就是大司马桓温的傀儡,一直为自己的安危忧心忡忡。他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对国家大政,更不敢自作主张,惟恐越雷池一步,招致祸殃。桓温和郗超因找不到皇帝的劣迹,怕贸然废掉他,人心不服。他俩苦思冥想,忽然计上心来。宫闱禁秘,性事易诬,可以任意造谣,而真相难明,于是,他们捏造谎言说,皇帝早有阳痿症,不能过夫妻生活。他的三个儿子,是嬖幸之人侍奉内寝时与皇帝的美人田氏、孟氏通j所生。皇帝放纵美人滛乱,浊乱后宫,理应为国人所不齿。桓温命人将虚构的宫廷秘闻广为散布,使尽人皆知。然后,他便可以此为借口,行商伊尹、汉霍光废立之事。咸安元年(公元371年)十一月,桓温气势汹汹地来到首都建康,向褚太后呈交急奏和早已写好的太后令。太后正在宫中佛堂烧香,内侍禀道:“外有急奏。”太后出来,接奏在手,倚户刚看数行即大惊失色。桓温在急奏中请废掉皇帝司马奕,而立丞相、会稽王司马昱为帝。在写好的太后令中说:“穆帝、哀帝不幸短寿,又无后嗣,故以琅邪王入继大位。没想到他竟如此昏聩,违背礼法,有此三孽,不知为谁人之子。人伦丧尽,丑声远扬,还有何颜面为皇帝。再者,孽子长大,便要封王为藩。这简直是欺诬祖宗,倾移皇基。是可忍,孰不可忍。为此,废司马奕为东海王。”太后悲切难禁,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她知桓温之意难违,事已无可奈何,命人拿笔墨来,在太后令末尾加上如下的话:“我身为未亡人,不幸罹此忧患,感念存没,心痛如割。”

    桓温召集百官于朝堂。人们已得知要废掉皇帝,个个面色惊恐,呆若木鸡。因已数代无废皇帝之事,不知礼仪,只得找来《汉书》,按《霍光传》上所述霍光废昌邑王的程序礼仪,以太后令,宣布废皇帝为东海王。桓温命督护竺瑶、散骑侍郎刘亨强行没收皇帝的玺绶。惊恐和羞辱,使司马奕面如死灰,手足无措。他穿着白布单衣,踉踉跄跄地步下西堂,乘着一辆低规格的犊车离开了神虎门。群臣含着泪水,拥到车前,与被废的皇帝告别。但没有人敢说一句同情或惜别的话,只有一片唏嘘啜泣之声。侍御史、殿中监奉桓温之命,领兵百人,名为护送,实为押解,将司马奕送到东海王府。当天,桓温率百官迎会稽王司马昱即皇帝位。废立皇帝闹剧的导演和主角桓温忙得不亦乐乎,但他没有忘记残酷地处置司马奕的后代。为了斩草除根,他派人将司马奕的3个儿子及他们的生母田氏、孟氏全部杀死。十二月,桓温又奏道:“废放之人,必置之偏远之地。而且不能再管理黎民百姓。东海王应按汉朝昌邑王的先例,加以放逐,安置于吴郡。”太后下诏说:“贬为庶民百姓,实在情有不忍。还是作为例外,仍封他为王吧!”桓温却蛮横地不允,又奏道:“只可封为海西县侯。”于是,降封司马奕为海西县公。

    东晋咸安二年(公元372年)四月,降封为海西县公的司马奕被迁徙到吴县。朝廷命吴国内史刁彝着意防卫,又专派御史顾允前往监视。司马奕深知身处险境,言行稍有不慎,即随时有被杀害的危险。于是,表现出安于屈辱、愚钝无知、乐天知命、无所事事的样子。耽于内宠,终日酣饮,恣意声色。甚至生子溺死不养,以示心无远志。桓温知其安于屈辱,无意东山再起,也就不再加害他。

    司马昱当皇帝数月,于咸安二年(公元372年)七月死去。此时,司马奕更加克制,以防引起当权者的疑忌,带来杀身之祸。这使他得以安度余生,到太元十一年(公元386年)十月才病死于吴,享年45岁。

    第五十三章 简文帝司马昱

    简文帝司马昱(公元320年~372年),字道万。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小儿子。51岁时,才由权臣桓温,出于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扶上皇位。

    司马昱少小时,聪明颖慧。其父元帝司马睿十分喜爱。永昌元年(公元322年)司马昱3岁时,被封为琅邪王。

    司马昱少年时举止文雅,风度翩翩,廓然大度,不拘细节。居室尘土满席,不以为意。清心寡欲,简朴淡雅。却喜好史册典籍,尤好清谈玄言。一时竟博得不少人器重。连号称有鉴人之明的郭璞也对人说:“此人必可兴复晋朝。”

    司马昱与桓温过从甚密。桓温是很有政治野心的人,后来成为长期控制东晋朝政的权臣。他很早就留心观察东晋宗室人物。对颇有名望的司马昱尤其注意考察。有一天,桓温与司马昱及其同父异母兄武陵王司马晞同车到郊外游玩。桓温早做了准备要测试他们二人,突然命人狠狠地擂大鼓、用力地吹号角。响声突发,惊天动地,驾车的马受惊,狂奔起来。桓温要看看这两位宗室亲王身处险境时是何神态。那武陵王司马晞,虽荒于学业,却以武勇著称,常聚集勇士,接纳豪杰,讲习武术。这时却吓得面无人色,连连乞求止马下车。桓温心想,武陵王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从此对他甚为鄙视。再看司马昱,却稳稳地端坐在车中,泰然处之,面无惊惧之色。桓温十分佩服,也有所畏惧。

    司马昱不但为桓温所惮服,也为时望所推重。建元二年(公元344年)八月,康帝病危。权臣、外戚庾冰、庾翼,就打算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嗣,以继帝位。但因中书监何充反对,才立了穆帝司马聃。

    司马昱虽以三朝元老和宗室亲王的资格长期辅政,但并无经国济世谋略,朝政大权都掌握在权臣桓温手中。桓温早有代晋称帝野心,希望通过北伐,建功立业,收取时望。但事与愿违。他于永和十年(公元354年)、永和十二年(公元356年)、太和四年(公元369年)三次北伐,均未成功。遂与郗超密谋,于咸安元年(公元371年)十一月,以太后名义废黜皇帝司马奕。他选中年过半百、徒有虚名的司马昱来戴那顶傀儡皇帝的桂冠。司马昱于是即了皇帝位,改元咸安。

    桓温虽把司马昱扶上皇帝宝座,却把他当作傀儡。他对好习武事的太宰、武陵王司马晞一向反感,又十分猜忌,遂诬司马晞及其子司马综等谋反,收付廷尉问罪。司马昱对着这些人泪流满面,而不敢有异言。御史中丞按桓温的意旨,请诛武陵王。司马昱下诏说:“此事令人悲痛万分,听也不忍心听,又怎能说出口来。请予另议。”桓温又上表,要求将司马晞处死,言词强硬,逼司马昱立即照准。司马昱实在忍无可忍,乃亲笔写诏书给桓温,道:“如果晋朝尚可延续,请大司马便奉行前诏。如果天命已改,晋朝大运已去,我请退位,以避贤路。”桓温见状,只好不再坚持诛杀,但还是将司马晞废为庶人,全家流徙到新安郡。此时的朝廷大权完全被桓温一手把持,司马昱日夜提心吊胆,惧怕被桓温废黜。他常常夜观星象,判断是否有被废黜的征兆。他悄悄地向桓温的亲信、中书侍郎郗超探听:“安危祸福,我并不计较。但我想知道,不久前的废立之事,还会不会重演?”郗超说:“请陛下放心。大司马正忙于安顿内政,经营外事。我以身家性命担保,决不会再行废立。”司马昱才略为安心。当郗超请假省其父时,司马昱感慨地说:“国家之事,一至于此,不可收拾。全由我无回天之力,深为惭愧。”又哽咽着吟咏庾阐的诗句:“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说着,泪下如雨,打湿了衣襟。

    司马昱一生,处于东晋政权多事之秋,本身又无才智挽回江河日下的颓局。面对权臣,惶惶不可终日。政治上不得志,个人婚姻生活也不美满。他先娶骠骑将军王述的从妹为妃,生下5个儿子,其中3个早夭,剩下老大司马道生和老二司马郁两。道生立为世子,却无德无才,不堪造就,终于和母亲王氏被幽废而死。老二倒是聪明孝顺,见他哥哥的无礼行为,常常规劝,因而深为司马昱所看重,可是,长到17岁时,竟得病死去。诸姬10余年皆不生育。司马昱因无子嗣,十分烦恼,便请来善于相面之人,逐个相看其姬妾,希望能找到可以生子之人。不料全部相看一遍之后,相面者说:“都不是能够生子之人。”于是只得再把家中粗使的婢妾也叫来相面,轮到一个叫李陵容的织坊丫环时,相面者忽然惊叫起来:“这才是能生子的人!”只见此女长得又粗又壮,皮色黝黑。司马昱盼子心切,也顾不得美丑,便让此女与他同居。没想到这个丑女人真的为他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叫昌明,老二叫道生。有了后嗣,司马昱的心情自然好了一些,不过,一见到那位黑塔似的夫人,总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自当皇帝以后,看到国家危机四伏,江河日下,面对桓温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司马昱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忧惧中生活。虽然50岁刚出头,登基不过半年多,他那本来星星点点的白发,却已经迅速扩展,满头苍苍,他的身体也日见虚弱。成安二年(公元372年)七月,司马昱终于一病不起。临死之前,他仍对大司马桓温心怀恐惧,一日一夜连发四道诏书,请桓温来安排后事。傲慢无礼的桓温却一再推托不至。司马昱自感将亡,不能再拖,遂立了11岁的儿子司马昌明为皇太子,但惧于桓温的滛威,又遗诏:“请大司马桓温按周公之例,居摄执掌政权。”并仿照刘备白帝城托孤于诸葛亮的做法,在遗诏中战战兢兢地写上了这样几句话:“我儿子可辅佐的话,就请你辅佐他。如不成器,请你自取天下。”司马昱的遗诏当即遭到大臣的反对。侍中王坦之生气地把诏书当着司马昱的面撕得粉碎。司马昱有气无力地说:“天意不保佑我大晋,又有什么办法。我也是不得已呀。你何必想不开。”王坦之痛心地说:“天下是宣帝创基、元帝中兴的天下,陛下没有权力白白断送掉。”司马昱见大晋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大臣,十分欣慰,深受鼓舞,胆子也壮了一些。便让王坦之改写遗诏,说:“国事家事都要尊重大司马的意见,如同诸葛亮和王导一样。”写完遗诏的当天,司马昱死去,时年52岁,葬于高平陵。庙号“太宗”,谥号“简文帝”。

    第五十四章 孝武帝司马曜

    东晋会稽王司马昱在绝嗣多年之后,终于盼来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出生时,正当东方始明,司马昱因此给他取名曜,字昌明。

    司马昱做了9个月的皇帝,临终前把11岁的司马曜立为皇太子。这位皇太子在他父亲灵前一滴泪也不掉,左右人提醒他,应按常礼大哭一场表示悲痛。他却回答:“哀至则哭,何常之有!”

    拥有重兵的大司马桓温,驻扎在姑熟(今安徽当涂)。要不要先请示桓温,然后再让司马曜继皇帝位,群臣对此有意见分歧。有的主张:“当须大司马处分。”王彪之却说:“皇帝驾崩,皇太子理应继位,没有请示臣下的道理。”这样,司马曜才算顺顺当当即了位。

    桓温本来指望司马昱临终禅位,由他来当皇帝;起码也会像周公一样居摄,当个代理皇帝。但司马昱遗诏却让他以诸葛亮和王导为榜样,辅佐司马曜,自然十分恼火。他断定这是大臣谢安等人从中作梗,恨得咬牙切齿。

    宁康元年(公元373年)二月,桓温带着大兵,杀气腾腾地向首都建康(今江苏南京)赶来,谢安和王坦之带领满朝官员前去迎接。这时,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传说桓温要杀王、谢两人,灭掉东晋,改朝换代。

    谁知桓温到了建康不久,忽然生起病来,后来病势越来越重。桓温几次暗示朝廷给自己加九锡,并屡次派人催促。桓温的亲信袁宏起草好加九锡的诏文,草稿送给谢安审批,送一次,谢安改一次,拖了几十天,还没定稿。这样一直拖到七月,这个权臣寿终正寝,司马曜被废黜的危机总算度过去了。

    在同桓温周旋中表现出超人胆识的谢安,从此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太元元年(公元376年),14岁的司马曜亲政,任命谢安为中书令、录尚书事;第二年,又任命为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诸军事。这样,谢安掌起了东晋的军政全权。

    这时,氐族在北方建立的前秦日益强大,经常马蚤扰东晋的北部边境。司马曜颁发诏书,寻求良将。谢安的侄子谢玄应征。谢玄在当时称为“北府”的京口一带招募士兵,组织起一支新军,得到了刘牢之等猛将。刘牢之率领精锐部队为先锋,战无不捷。这支新军号称“北府兵”。

    太元八年(公元383年)八月,前秦王符坚以符融为前锋,亲自统率骑兵27万、步兵60万南下攻晋。这支号称百万的大军,旌旗相望,钲鼓千里,大有把东晋捣为粉末之势。司马曜和谢安派遣谢石为征讨大都督,谢玄为前锋都督,统兵8万,进行抵抗。

    十月,秦军前锋到达寿阳(今安徽寿县),与前来抵抗的东晋前锋隔淝水对阵。谢石和谢玄分析形势,认为:倘若百万秦军到齐,是难以为敌的。应当乘其各路军队还没会齐之时,迅速出击;只要击败了这支前锋军,整个秦军就会崩溃。

    谢玄派使者对符融说:“你们远道而来利于速战,但你们逼近水滨安营扎寨,这是持久战的阵势,并不是速决战的阵势。请你们把阵营向后撤退一下,在水边腾出一块空地作为战场,让我们晋军渡过淝水,与你们决一胜负。”符坚计划把前秦军向后撤退一下,乘东晋军渡江之时,派骑兵冲杀,没有不胜的,符融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下令向后撤,谁知这一撤,秦军立刻大乱,谢玄乘机率晋军渡过淝水,攻上岸来。符融来到阵前,想押住阵脚,坐骑竟被乱兵撞倒,他自己也被攻上来的晋兵所杀。秦军失去主帅,全线溃败。晋军乘胜追杀,秦军自相践踏,尸体蔽野塞川。

    前秦其他各路军队,听说前锋溃败,都调头逃跑,听到风声鹤唳,也疑心是追赶的晋军来了,昼夜不息地逃奔。依附于前秦的各少数民族贵族也纷纷叛离,因此秦军损失十分之七八。

    淝水之战胜利了,司马曜又逃过了一次亡国的危机。

    司马曜的同母弟司马道子,9岁时封为琅邪王,食邑多达7600余户。太元八年(公元383年)九月,正当前秦南侵时,20岁的司马道子被委以录尚书事的重任,得以干预朝政。淝水之战结束后,他便开始倾轧谢安。

    谢安的女婿王国宝品行恶劣。谢安厌恶他的为人,不重用他,让他做不那么重要的尚书郎。王国宝自以为像他这样出身于琅邪王氏名门大族的子弟,从来都是做清显贵重的吏部郎的,因而对谢安怨恨在心。王国宝的从妹是司马道子的妃子。王国宝经常在司马道子面前说谢安的坏话,司马道子便把这些坏话当做在司马曜面前攻击谢安的炮弹。谢安在淝水之战中立有大功,那些嫉妒他的无耻之徒也都竭力败坏他。司马曜听任谗言,对谢安的信任大不如以前了。

    太元十年(公元385年),谢安被排挤出建康,出镇广陵(今江苏扬州),过起闲居生活。九月,谢安病逝,东晋失去最后一根顶梁柱。司马道子领扬州刺史、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全面操掌起军政大权。司马道子势倾内外,远近奔凑,司马曜意渐不平,兄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