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男人太细心了，你不怕别人觉得你很娘吗？”
杨凡无语，指了指头顶。
“哈哈，是哦，很娘的男生也很理智，做不出这动作来的，这有点二！”
“……”杨凡懒得看她了，转而打量起这不大的县城候车室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在这种地方。大包小包的等车旅客，车站的广播，检票口“xx方向要发车了”的人工催促，都让他觉得很新奇。
“别生气嘛！虽然有点二，但我还蛮喜欢的，挺有男子气概。”林诺澜吃饭之余笑着安慰他。
“去华安市要多久？”杨凡不会计较那些。
“很快，一个多小时。”
杨凡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华安市的旅店一般多少钱？”
“旅店多少钱？”林诺澜瞪大了眼睛。
杨凡掏出了所有的现金，他的钱是处理两个杀手身上钱包时留下的，也是他们的零钱，并没有多少。除了用掉的，现在就剩下几百块了。他以前要去哪里，杨泰生都会让助理全程安排妥帖，即便需要他自己用钱的，也是刷卡居多。并不清楚酒店行情，但几百块五星级酒店是住不起的，只能考虑小旅馆。
“你就这点钱？”林诺澜又问了一句。
“是啊。”
谁会在车站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大咧咧的点钱？一直觉得他有点呆的林诺澜，更是相信他的老实，觉得他又是犯了缺乏生活经验的毛病。
“那几个人真的走眼了，还以为你是大肥羊，要知道就这点钱，还真懒得出手啊！”林诺澜摇头叹道，然后低声说：“收起来吧！别这点钱都让人偷光你了。”
“你不是说这点钱他们懒得出手吗？”杨凡把钱收了起来。
林诺澜白了他一眼：“骗子小偷也有很多，出动几个人弄你这点钱，就亏了。但一个小偷就不介意收下你这点小钱！旅馆……要求不高的话应该不贵吧。”
“哦。”杨凡没有再说话，略微有点茫然的张望着候车室内。
不想回去，那就该自己挣钱生活了！出生在杨家，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人做好，也让他在很多方面缺少锻炼，这也算是历练的开始了。华安市？既然走到这里，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他心中有傲骨，陆洁二十多年来巴望算计着的家业、家族的重视，在杨凡看来不过如此！他完全相信他能双手创造世界！
林诺澜好奇的看着这个安静的男子，他的呆其实只是比较老实单纯吧！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要离家出走呢？他这样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又只有几百块钱傍身，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生活一个星期都不错吧？
“看我干什么？要发车了，还不快吃完？”杨凡在想着事情，却没有完全的出神，听到车站广播后，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林诺澜被他发现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脸不红气不喘的笑道：“看你长得帅呗！来，帅锅锅，给姐笑一个！”
“……”杨凡无奈，看她已经整理好在擦嘴了，帮她把饭盒拿去扔了。
看着那还陌生的背影，面带着微笑的林诺澜心里却有点奇怪的感觉，因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她身边的异性不乏有讨好她的，但很奇怪的，杨凡明显不是讨好她的，只是那么自然的就做了那些，可从他的动作来看，又似乎挺生疏。让她对他更是好奇了几分……
……
上车之后，两个人坐在一起。林诺澜小声问道：“你家庭条件是不是很好？”
“还行吧。”杨凡简单应付了一下：“就因为我的鞋子、包看起来挺高档？”
林诺澜摇头，又继续猜测道：“你是独生子女吧？看你没有什么生活经验，肯定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
杨凡不想多提这方面的，但也没有撒谎：“我妈就生了我一个，自然比较疼我。”
“家庭条件好，又只是一个独苗，肯定对你很好。但你现在出来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以后都需要自己面对社会了。你的态度要改，对人要客气一点；各种生活细节也要多留意，比方说你发现钱不多了，会想要规划一下，这就是好的。”林诺澜不谦虚的指点了起来。
杨凡点点头，“就是要对你客气点吧？谢谢。”
“孺子可教！”林诺澜笑道：“看，说句谢谢也不是那么难的嘛！我是心胸宽广，不会计较什么，可其他人就难说了。我们做业务的深知礼多人不怪的道理！”
杨凡正侧身看着她说话，听她这么说，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前。衬衫扣子之间是有一段段空隙的，正常站着没什么，但坐着就可能因拱起而露出空隙，他现在正好坐在能扣上去的一边，这一留意，发现露出一缕春光，不仅能看到高耸内的胸罩颜色，还依稀看到一抹雪白。
“嗯，不仅心胸宽广，还很崇高……”
林诺澜没发现他的目光聚焦之处，有点小得意的说：“那是！像今天这样的事，也就遇到崇高的我，别人才懒得多管闲事呢。对了，你是不是因为家里反对你找的女朋友才跑出来的？”
“……”
衬衫的缝隙有限，那半寸春光需要一眼不眨的仔细盯着，杨凡一下没来得及回答她。林诺澜也看着他说话，顿时就看到了他的目光所在！
“好看么？”
“……”偷瞄人胸部被发现，让杨凡微微脸红，忙摇了摇头：“不好看……”
“啧啧，偷看还嫌不好看，你敢再无耻点么？”林诺澜冷笑。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很好看……也不是，我是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发现怎么说都不恰当，杨凡干脆沉默下来，人也冷静了下来。
“哼，那要不要我解开扣子给你看？”
“好啊，你敢解我就敢看。”杨凡坦然面对她讽刺的目光。
轮到林诺澜有点无语了，他这态度倒让她不好说下去了。
“为什么会觉得是因为女朋友呢？”
林诺澜已经拉了拉衣服，又用手抚平了前襟，确保不会走光了，也没回到了这个话题。“哼，你们这年纪的除了搞对象被反对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情会离家出走？”
“……”杨凡哑然失笑：“什么叫我们这年纪，你很大么？”刚刚目测貌似真的很大……这让他又加了一句：“我说年纪。”
加的一句欲盖弥彰，让林诺澜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拿出耳机听音乐。
杨凡也没有再搭讪，目光落在车窗外。
林诺澜在外面跑车马劳顿，加上吃饱了午饭，也有点犯困，听着音乐就睡着了。
一路无话到了华安市，林诺澜带着杨凡走出车站。
“我要回公司，你自己想想要去哪里、做什么吧。小旅馆的话，这车站附近就有很多，一般都是在外面明码标价，条件可能不太好，但也不会太贵。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安全，贵重物品随身携带着。”林诺澜指了指那边很多家旅馆，叮嘱了几句。萍水相逢，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杨凡点点头：“我会的，谢谢。”
林诺澜准备走，但又犹豫了一下：“把你手机给我吧，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打电话给我。”
杨凡拍了拍口袋：“没带呢。”
“电话都不带，你这娃出走的也太绝了吧？”林诺澜有点无语。
杨凡笑笑：“没事，没什么需要。”
“等你钱被人偷了、花光了，你就会知道有没有需要！”林诺澜抢白了一句，然后又望了他一眼，微微蹙眉的犹豫了起来。
第九章 招聘会
林诺澜沉吟之后，认真的问道：“杨凡，我能相信你吗？”
“什么意思？”杨凡不解的看着她。
林诺澜又自顾自的好笑起来：“算了，我今天已经多管闲事了一次，就再管闲事一次吧！”
在杨凡不解的目光下，林诺澜打开包翻找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机，然后塞入到了杨凡的手里。
“送给我？”杨凡真的惊讶到了。手机看起来很普通，也不是新的，其价值当然不会是他能放在眼里的，但林诺澜的品质就珍贵了！
不过萍水相逢，她这也太好了吧？这算出门遇贵人？
“不是送给你，是暂时给你用！你这人应该平时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我赌你这几百块没两天就会花光，这还是在不被人骗、偷的前提下，到时候你可能就要流落街头了。”林诺澜有点可怜的看着他，“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平时电话不多，就暂时给你用，万一你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就给我打电话吧，里面有存我的工作号码。等你要回去了，就把手机还给我。”
听完杨凡不由问了一句：“你不怕我把你手机拿走不还你了？”
“所以我说能不能相信你嘛！”林诺澜白了他一眼，“我觉着正常来说，这手机就是送给你，你都未必看得上的。但你现在离家出走情况下，也就难说了。不过无所谓，也值不了多少钱，大不了我补一张卡就是了。”
生活中可能会遇到各种问题，但他肯定会是自己解决、不会去麻烦别人的。可是林诺澜一片好心，杨凡也不便推辞，到时候不辜负这份信任，把手机还给她就好了。
“谢谢。”
“嘿嘿，看吧！说句谢谢我就高兴了，好孩子有糖吃。”
“……”
“我去公司了，你自己随便逛吧！”林诺澜说完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杨凡目送她远去，见她是去了一个公交站台，看来她能报销的车费也是有限的……低头看着手机，他直接的小心收好。他自己的手机可以随便，撞坏丢了都无所谓，但这次是别人的，不能让人失望了。
接下来去哪里？
现在剩下他一个人，杨凡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进而想到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闲逛，就像林诺澜说的，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这几百块钱很快就用完了。现在必须要找个住的地方，然后是解决吃饭的问题。
工作！
“工作么？”杨凡喃喃自语了一下，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他父亲经营一个大财团，整个杨家更是在政商两界都有巨大能量，原本他会在大学时便学习参与家族生意经营，毕业后直接进入家族企业。有能力的话，直接给一笔钱创业，或者给他一个公司去折腾都是很正常的。可就因为他这几年的“疯”，让杨泰生很担心紧张他的状况，就算他有提出工作的要求，也没有得到认可。
不过这几年他人也没有放弃，除了花了大量时间时刻准备着和多个灵魂对抗，还是有学习了很多的知识机能。事实上，在他开始发疯之前，就已经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只是因为年纪小的关系没有更多的实践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秦玉革会巴结让秦洛伊跟他结亲，而不是年纪更长的杨天赐。
自家有一个大财团，却要面对找工作的问题，这让杨凡觉得有点讽刺，不过他更喜欢这样的味道，无论是难是易，都是他自己的体验，跟父辈铺好一切道路相比，是更有成就感的。
决定要找工作，他便过去车站附近一个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一瓶水，趁机和老板聊了一下。
这里的小“老板”当然不会多么高端，但却也是见多识广，每天看到很多坐车来到华安市打工的人群，在他这里买报纸、打听事情的也不少。听多、见多了，让他也像个活地图，对市内各种招聘场所的状况都了解。
“这附近就有好几个职业介绍所，但是都黑！现在像我这样诚实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们会开在这里，目标就是你们这种刚刚出来的打工仔。你肯定是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吧？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急着想要找工作吧？他们就是利用这种心态，让你们一看到职业介绍所，会觉得比自己盲目的找更靠谱。去了之后，先让你们交钱，200、300交不交？对你们肯定也很珍贵，但却又在能负担得起的范围，想着交完了就能有工作，很多人都会愿意交。”
老板唾沫横飞的介绍了起来，“交钱之前，他们会说得很好，马上的安排你们进厂，可交钱之后就不是一个态度了。会是安排你们去工厂面试，说白了很多工厂根本就没委托过他们招工，只是他们搜集到的信息而已。结果怎样？两三百块钱，就买个招聘信息，还要跑他们那里等着，效果就跟我这里买一份报纸一样！”
“根据报纸上的招聘信息找工作也难吧？我看很多都相隔很远，一天难面试几次。”杨凡没有开口，旁边一个同样买了报纸的人咨询了起来。
“那就看你们自己的定位了！比方说你想要进电子厂，就要去电子厂集中的片区，直接厂门前找过去。想要女孩子多的，就要去服装厂、玩具厂。要集中也有办法，到市人才市场去，那里天天都有招聘会，起码几百家现场招聘，比职业介绍所靠谱多了。”老板说着已经把一份地图推到了他们的面前。
看老板说那么多，也是为了自己利益多推销地图，那个问话的人迟疑了。
杨凡则是直接的买了一份地图。
“小哥，你是想要进什么厂？我说不上具体的，但大致片区还是能帮你们参考一下。”老板找钱时热情的询问。
“不用了，我去人才市场看看吧。”
“行，走好。那边就有公交车过去！”
……
人才市场也是杨凡第一次光临的地方，买了招聘会的门票进去，发现熙熙攘攘的非常多的人。从宣传的资料说是每天参与招聘会的都有六七百家，有时候周末的更是超过千家，招聘的岗位更是达到8000－10000个。这固然有夸大，但前来应聘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杨凡是看新鲜，一路走一路看别人的应聘过程，等基本熟悉之后，才发现他基本等同于没有准备！别人不说衣服会穿得比较周正，最起码也得准备个人简历资料。面试完了留下一分资料就是一个希望，招聘企业会面试无数人，求职者也会面试多家企业。像他这样什么都没有，还提着一个包的，基本上是刚刚出来的。
但一时间杨凡也无从准备，去打印的地方花钱打个简历出来不难，可他却没有任何证件。
不过他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他开始有选择的找一些比较冷门、没多少求职者的企业摊位，看看有没有靠谱的面试官能不拘一格。
“面试什么？”
“业务经理。”
“你在哪个公司从业过？看看你的简历。”
“简历都是虚的，你可以出题目考我，我能证明我有这个能力。”
“我觉得，出门左转的劳动力市场更能证明你。”
……
“你面试设计工程师？你会做什么？”
“我什么都会。”
“不好意思，一般说什么都会的人，就是什么都不会。”
……
“你的个头做保安是没问题，形象也阳光，不过不适合我们要求。”
“为什么？”
“呵呵，你把简历、毕业证收起来就有用吗？一看就是钱快花完了，先随便找个工作对付落脚，然后骑驴找马，没多久就跳槽了。我这不是给我后面的工作找麻烦吗？”
……
杨凡试了多个地方，应聘职务也一再调整、调低，但没有简历、证件已经让人觉得不靠谱，说的话更难打动对方。试来试去，唯有招收大量直销人员的有机会。
现实让他唏嘘不已，本以为凭着在各方面都能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以轻松争取到一个职位，没想到找工作是那么的麻烦。
难道真的要去直销？那也会要让你先出卖买一批货去推销啊。
正思量着，杨凡和一个拿着简历挤来挤去的胖子擦撞了一下。他其实能很自然的闪避，即便不小心撞上了，也不会多大力的。但这胖子实在太虚了点，一下就让手里的几分简历摔落在了地上。
看着那胖子蹲下困难的样子，不管是不是他的责任，杨凡都很快的蹲下帮着把简历都捡起来。“不好意思，还好没被人踩脏。”
看着胖子已经是个四十出头了，还在辛苦的递简历面试，看样子也没成功。杨凡觉得他还不算什么，大家都不容易。
“谢谢啊。我叫陈啸月，兄弟怎么称呼？”胖子热情的道谢。
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