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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隐语,暗之王座(十二国记同人)第10部分阅读

    后还住在王宫里太说不过去了,所以找到了合适的住处后凌纾就毫不犹豫地搬了。

    新家面积不大,人口简单,除了她这个主人之外,就只有不到五名仆众。没人管着她,自己是老大,这实在是死宅的福音——当然啦,成为官员以后她的宅性收敛了很多,只不过公假期依旧不爱挪窝,令后来得知了她这一属性的长庚等人纷纷鄙视不已。

    时光忽忽而逝,又半年过去。

    凌纾在看似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国家公务员生涯中,依然不忘之前从司法三人那边传递过来的讯息。

    柳国在倾斜,王不再如前几十年那样勤政爱民了。在国政方面,也令人感到诸多龃龉。

    虽还不至于对百姓残暴无道,但有些大胆的官员甚至敢说,王已经变得无能了,施政手段大不如从小,国家、也开始荒废了……

    明知这无法辨别真假的流言很可能只是人心惶惶的产物,但凌纾不得不思考,又是什么令人心惶惶不安呢?

    她现在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轻松方便地觐见刘王了,这其中固然有她自己为了避嫌的意思,但何尝没有刘王的态度在里面?!

    虽然已经明确了自己和6峰实在是理念不同,但这些年他在许多方面给予自己方便和照顾这一点,也是实实在在不假的。有时候想对他劝说些什么,但苦于种种原因,最终未能实现。想想看,好歹是治世百年的王者,其实他本人更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吧!再不然,还有那一群陪他一起治世百来年的大臣们,一个个不管是政治、还是人生的经验谈都著作等身。还要她去给什么建设性意见啊?

    就这样一面纠结着又一面担心的,凌纾迎来了柳主露峰即位的第一百二十八个年头,也是自己来到十二国满七年的日子。

    近来时常能看到比武场里的禁军三军将领在演练,听说芝草城下、不,应该是全国九个州的州师也比过去更频繁地进行练兵。为了抵御从今年就不断增多的……妖魔侵袭。

    身为夏官长,长庚的工作量比前几年多了一倍都不止,原先还时不时有空到自己府中串串门的人现在经常是大半月不曾露脸。

    真的已经是不能挽回的局势了么……走在外殿朝堂边的直道上,凌纾忧心忡忡地思考这个问题。

    对面不远处行来了三两个人,其中身着三公象征服饰的女子,正是太师舞蔻。凌纾看到她时微微一愣,对方也注意到了她,看过来的眼神一闪之后便流露出隐隐的不善。

    她心里无奈一叹。自己在朝中名声颇具争议,有褒有贬——当然,较多的还是负面评价。所以官阶低于自己的人还罢,那些卿伯以上的高官们只要是看自己不爽的,那态度从不掩饰,直接明了。

    凌纾不能要求人人都喜欢自己,事实上也没这种想法。对于误解和偏见,倘若一开始便存在的话,那她不管后来做什么,都入不了对方的正眼。眼前这位貌美又犀利的太师显然正是这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场不合,从第一次见面起两人间就不融洽,到后来凌纾出仕,官场上迫不得已的几次面对面,这人也是没少挑她的毛病。

    舞蔻身边那一位同样是女子的官员,是和凌纾平级的天官府内宰华棠。女子出仕为官在柳国并不少见,但官至高位却比较稀有。放眼朝廷上下,上大夫级别以上的女性官员,也就是眼下偶遇在一起的三位了(其中还有个疑似走后门的)。

    凌纾一见舞蔻眼中浮现的不悦,就不欲与这个嘴炮做无谓的相争。她低垂下眼向对方行了行礼,主动让到一边,空出道路来让她们先行。

    太师大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少见地没多说什么。只在经过凌纾身边时,低声地说了句:“要是那家伙真的不行了的话,我看你还能有什么倚靠……祸害!”

    她身边的华棠,沉默着意味深长地望了凌纾一眼。

    “……”

    等到那两人从视线里消失,凌纾才抬起头来,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来。她在意的不是舞蔻话里的讥讽,而是那最后二字的深意。朝中不明真相的人大多以为她是靠某种不正当手段上位,但凌纾坚信清者自清,这种流言在没有确凿的事实根据下是传不了多久的。但有多少人,会产生和舞蔻一样的想法……祸害,这暗指着什么?

    她一直不愿意去往那一方面设想,生怕自己钻牛角就给绕进去了。

    柳国最早出现衰败征兆的时期,和她出现的时机,相差无几……

    “不要多想,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身边忽然响起清冷低沉的嗓音,凌纾猛地一抬头,发现原来是那三人行之中落在最后、存在感完全被舞蔻盖过去的天官长宸离。话说这人也真够随性的,自己的副官跟着别人跑,他也无所谓,反而落在后面和自己磨叽。

    不过没想到,平时见面也只是冷淡点头致意的人,会特意对自己说出这不知算不算劝慰的话……

    她点了点头,道:“是,凌纾明白的。多谢太宰大人了……”

    宸离看着凌纾的眼眸闪过些许迟疑,最终还是保持沉默。凌纾见状,只好自己鼓起勇气问道:“太宰大人,我逾矩地问一句,主上……最近还好吗?”

    因为本身就是担当着管理王宫事务、侍奉王与宰辅的职责,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宸离简短道:“还好……不过有好些日子都不曾传召大臣议事了。”事实上,是有好些日子都不曾露面才对。由六官轮流主持的朝议也缺席了好几次,前来参与的只有台辅一人。但这些,都不是应该说与眼前这个女孩子听的……

    因为即便只是他那样委婉的回答,都能立刻在她眼里看到升腾而起的忧悒焦虑了!

    凌纾压住心里的不安感,对宸离笑了笑,道:“好的,真是谢谢您了。耽误了您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凌纾先行告退了……”

    凌纾最近时常会不自觉地走神,虽然症状不太明显,但她自己还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尤其是她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这神思恍惚的情况便更加严重起来。

    那是发生在前往朔州州府送文件的事情。

    凌纾原本觉得,朔州作为国都所在之州,宰辅又担任着首都所在州的州侯,在这里见到刘麒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虽然她和这位强势冷傲党这些年的接触,比上述的各位大臣还少得多。

    不过后来还是有让她觉得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与其说奇怪,不如说是觉得心惊!从前见面总是光彩照人、美得好似看一眼就能净化人心的台辅大人,如今怎的、怎的这样气色不佳?!

    凌纾都快要被吓死了!台辅的一张憔悴脸,可比千千万万不好的流言更让她胆颤,因为麒麟的身体状况,最真实地反映着国家的运势、王的气数,抑或者说……天帝的心意。

    那张苍白中隐隐发青的脸,不再明艳璀璨如纯净水晶的紫色眼眸,无一不说明着,刘麒的健康状况出了问题。

    对方独自站在州府正殿的望台上,略强的风势中,玄色长袍下的身影愈显削瘦,摇摇欲坠。凌纾赶忙上前,想要劝他别在这里吹风了先——想也知道,在这种时刻不陪在王的身边反而跑到了自己管辖的州行政中心来,一定是和对方闹矛盾了。唉,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现在不是在这里吹风自虐、折腾自己的时候啊!

    “台辅——”她才那么一唤,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刘麒忽地转过头来,想是听出了凌纾的声音,他眼中闪过一缕惊异,还有……排斥和厌恶?!

    怎么回事?凌纾正不解中,却听到他严厉地疾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凌纾被这态度震得略茫然,举了举手里的文件道:“来送东西的。”

    “……那你去吧。”

    “哦……”她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那什么,台辅大人,您脸色不太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吹风了吧?!”

    这话说完刘麒脸色更差,“不用你管。”

    喂——凌纾微微气结,什么态度啊这是?不过她的气不顺也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因为她看到面前那人忽地瞳仁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去。“——小心!”

    赶紧伸手去扶,对方整个人的重量转移到她身上。虽然目测削瘦不已,但实际重量却不轻。凌纾被这么一压,自己也向后倒去。结果是两个人都摔坐在地上,凌纾做了人肉缓冲垫……

    “台辅,台辅?您怎么了?”

    刘麒半个身子倚靠在凌纾身上,头枕着她的肩膀。凌纾此时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休克了,只好抓着他的袖子猛摇。许是对方真的被摇醒了,没过一会儿,凌纾便感觉到俯在肩颈处的脸动了动。

    神智渐渐回到身体里,刘麒慢慢地自己支撑住身形。抬头看见那近在咫尺的关切容颜,他心中微感焦灼,想也不想地就推开了凌纾。“不要碰我!”

    不设防被这样一推,凌纾猛地向后仰去。刘麒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后悔和不安,伸出手要去抓她,却见对方自己反手撑住了地面,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微微偏头躲开她的视线,他低声道:“抱歉……”

    刘麒率先站了起来,不去看凌纾,却仍旧找到了她手臂的方位,将人给扶了起来。待她站稳后,那握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然后迅速放开。

    “……”凌纾沉默着,然后告退离去。只在最后低语了一句“台辅多保重”,那微不可闻的话语,也不知有没有就这么消散在疾风里。

    回忆完毕,凌纾面色复杂地长叹一声。一回头,却对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渊雅打量过来的眼神。她吓了一跳,“——你、您什么时候来的?”

    面对她这失常的表现,原本以为会十分不满的长官大人的表现却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你看起来不太好,最近事情太多累到了么?”

    这话让凌纾在受宠若惊之际,也隐隐更加不安。“没,没有……”

    渊雅难得微微笑了笑,嘱咐道:“那就好……不得不告诉你,接下来又有活干了,你得撑住才行!”

    ……啊?

    两天以后,凌纾总算明白了渊雅话里的深意。

    在听到那个有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后,她整个人完全傻掉——

    “夏官长大司马兼邡州州侯长庚,涉嫌授意其管辖州内私造冬器,拥兵自重。现削其官职,征收其兵符及州侯印信,押后待审。”

    20二十、非祸

    “夏官长大司马兼邡州州侯长庚,涉嫌授意其管辖州内私造冬器,拥兵自重。现削其官职,征收其兵符及州侯印信,押后待审。”

    ……

    这、这是什么神展开的鬼东西?明明前不久带军去柳国南边剿灭妖魔的人,怎、怎他丫的就突然锒铛入狱了?!

    身为秋官府的一员,凌纾很不内行地大失方寸了。她虽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却不能打探到更加详细的内情,现在恨不得能找到一个知情人士问清楚。

    那家伙不是一贯得宠么?不是很会独善其身、手腕高超么?到底是真的倒台了还是在给他的政敌放烟雾弹啊……

    是的,凌纾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一直以来柳国朝中势力便是如此。保持中立的三公不算,六官之中是以夏官长和秋官长为首分划两个派系。天官长、春官长与夏官长交好,地官长由秋官长全权任命,冬官长醉心技术开发不在二者之列。

    没错,那不对盘的两人,一个正是凌纾的顶头上司渊雅,还有一个是对她有再造之恩(?)、一直关系匪浅的长庚。这两个人为何会对立呢?明明没什么交涉的说……凌纾不解之余也曾恶意猜测过,该不会是因为长庚是自己老妈精神出轨的对象,所以作为儿子的渊雅在为父亲表示不满吧!

    这句式怎么似曾相识……凌纾微囧,啊,想当初她也曾以同样的理由怀疑过渊雅一开始对自己态度恶劣的原因呀!替爹操心完了又要替娘担心,家庭不幸福啊,那家伙真可怜……

    这种恶意的吐槽要是化为实体简直能把渊雅刺得倒地不起,于是凌纾悬崖勒马,拉回即将飘飞十万八千里的心神,回到正题上。

    话说这里面怎么一直没有冢宰的影子?作为六官之长,这家伙的出镜率也太低了吧!凌纾刚开始是这样疑惑不解的,不过后来终于有幸见了一回传说中的冢宰后,她大概是明白了。那个看起来拥有三朝元老般的外表、实际上却连十年时间都没任满的柳国冢宰大人就是个打酱油的。

    难怪总见六官本人自己找王议事,从不用通过冢宰传达意思。也不知道这样一个摆设是不是又一个权斗下的产物……

    凌纾摇摇头,想着自己还是应该先搞清楚长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姑且不论他和她的私交,单从她眼中所见,凌纾觉得不管这人如何掌控朝野上下,他首先是个称职的官员!就像中国古代历届王朝里的权臣一样,他们或许有极深的城府,高超的政治博弈能力,但不见得就是个j臣。

    凌纾还记得自己刚刚跟随长庚来到柳国时,那一个多月的边境各州考察,还有更早的即使身处别国也从未放下过本国政务的勤勉。这人有他自己的职业操守和骄傲,也说过那邡州大小事务基本都交给州令尹执行,他顶多就是挂个名,这几年他回过邡州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这“涉嫌授意其管辖州内私造冬器”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拥兵自重什么的……既然都是王权神授的时代了,他就算造反也没用啊!难道干掉真命天子后留个天灾人祸不断的国家自寻烦恼么?那种武官掌握军权对统治者造成威胁的情况只适用于中国古代啊……这么想着,凌纾心中一滞。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概念的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人,就是玉座之上的那一位……难道,那道王令,其实就是出自于刘王本人的意志么?

    凌纾感到一阵发寒,虽然之前就有过相关的猜测,却不想是真的。现在只剩……证据确凿的话,就可以坐实长庚的罪名。

    那么,长庚他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呢?

    凌纾在面见春官长端泓前先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熟人。

    春官府侧门边,她看着那道掩饰过的柔弱身影匆匆从那少有人走的出口离去,甚至没有发现一旁默默观望的自己。那是刘王后……没想到她也来找了端泓。

    不知道菀乐王后来找端泓的理由是什么,凌纾自己的理由是……整个朝廷里,除了长庚之外,就属这个人对自己态度最好。想来这也和他和长庚最为要好不无关系吧!凌纾略惆怅地在心中叹息一声,坐在春官长的办公桌前,讲明自己的来意。

    “……哦,所以我说长庚那家伙好运吧!这才出了事,就有美女接二连三地来担忧哭诉。”端泓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笑嘻嘻的样子,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凝重之色。

    凌纾皱眉,“我才不是来哭诉的!”

    “是,是。你是来了解详情的……”端泓好脾气改口,然后扭头小声自语,“哭诉的另有其人,折腾得我头都痛了!”

    凌纾黑线,“……”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端泓正了正脸色,道:“如果是问他的人身安全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那家伙绝对好得很;但如果是想知道有关那旨意内容的独家消息……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那你还问我想知道什么?都被你讲完了根本没得选嘛!凌纾默默地瞪着他,眼里释放着超级不满的怨念。

    不料端泓这平日里很好说话的家伙在关键时刻嘴严实的很,他拍了拍凌纾的脑袋,道:“别问太多啦,你又帮不了什么忙!”

    “谁说我帮不——”凌纾还没反驳完,就被他打断。

    “还有,看在云湍那么喜欢你这小家伙的份上,再给你一句忠告,这些日子安分着点,如果可以的话,偷偷懒待在家里也没事。反正你不是最爱那什么……宅的么!还有一点,离主上家的那小子远一点,老子看到他就觉得晦气。”

    “嗯,就这样……”

    ……

    直到被端泓送出门,凌纾都还没消化完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这、这这,信息量略大啊喂!

    让她安分点,宅家中,然后还要和渊雅保持距离……?端泓到底在暗示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