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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娇妻第1部分阅读

可好,脚还没找到地方,她脚上的鞋倒先掉了一只,当那只鞋子离脚落下时,她惊吓得以为自己也会坠落下去。

    幸好,她的手指扣住的地方并没有遗弃她。

    再试一次!她对自己说,但脚下仍找不到立足点,这令她沮丧得想大叫。

    也许我该大叫?她想,就算被皇兄和大宰相训斥一顿,也比吊在这里受罪强。

    可是她看不到下面,缠在身上的纸蝴蝶和延伸到身边的粗大树枝挡住了她的视线,而且这会儿她听不到任何说话声,刚才还在大树下说话的男人一定是走了,她应该早点向他们求助的,现在,她该怎么办?

    都怪这讨厌的纸鸢不仅落错了地方,还被树枝缠住,害她不得不笨手笨脚地爬石山、攀树枝,好不容易扯下了它,又倒楣地在石山上踩空一脚,现在,她就算不从这里栽下去摔死,也准会被人发现像壁虎般趴在这里的狼狈样。

    当然,也怪那两个男人不好。

    首先他们不该在她刚好把纸鸢抓到手,还没来得及跳到石山上时出现。

    其次,偌大的花园,大家都站在有花朵池塘的园中,偏偏他们要站在角落处这棵歪脖子树下说话,害她因为怕惊动他们而心慌意乱地跳到石山上,结果脚没踩踏实,给吊在了半空中。

    “孩子,你怎么挂在这儿啦?”

    就在她怨天尤人,一筹莫展时,身侧传来欢快的声音,她回头,纸蝴蝶的大翅膀扑在她脸上,她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谁?”尽管手酸得快要断了,也渴望有人相救,但看不到脸孔的陌生男人让她觉得很不安全,于是她警觉地问。

    一声低笑,那人说:“我是天神派来救你的小神。怎么样,是上?还是下?”

    天神?静宁对著石壁翻白眼。“废话,你难道看不出这面石壁是凸出的,根本没路下去吗?”

    “喔,对啊,那你是想上去啰?我还以为你想学蝴蝶飞咧!”

    “既然是小神,你该知道我正试图不要飞!”她扣紧石缝没好气地说。

    “是我的错,我早该看出这点来的。不过,我会纠正它。”话才说完,静宁的屁股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托起,整个身子往上窜去。

    来不及指责和生气,她已经被抛上了石山顶。

    “吓,看不出你这孩子挺有份量的。”宇文泰随后也翻上石山,对著被大蝴蝶包裹著的小人儿说。

    “我不是孩子!”静宁在纸蝴蝶中挣扎,用力解开缠绕在身上的线头。

    “你说什么?”没听清她的话,宇文泰凑近,却被纸鸢的硬杆扎到眉峰,不由得皱著眉头掀开挡在眼前的蝴蝶翅膀,瞬间瞪大了眼睛。“噢,你是个女孩儿!”

    纸鸢下的女孩纤细娇小,有张漂亮的小脸,此刻微红的脸蛋有几道泥迹,明亮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后审视著他。这真是个可爱又美丽的小姑娘,他想。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见过女孩儿?”静宁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坐起身把纸鸢从身上取下,将剩余的线头缠绕在左手上。

    “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儿。”他逗趣地说,正想问她是谁,静宁看到石山下走过的人,立刻抓著他的手将他拉趴在石头上。

    “小声点,别让大宰相发现我们。”她低声警告。

    宇文泰反手包裹著她的手,感觉她柔软的手又小又冷,不由得更紧地握住。

    等石山前的高欢在独孤如愿的陪同下走向其他地方后,静宁吁了口气坐起来,看到他腰上别著的鞋。“噢,那是我的鞋。”

    “没错,是你的鞋。”她放开拉著他的手,想取回自己的鞋,可宇文泰再次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手劲好大,手掌好厚,而且很温暖,她无法挣脱,便按捺住脾气反问:“那你又是谁?是哪个将军的随侍?还是王宫的卫兵?”

    宇文泰俊眉飞扬,暗想:这小妞竟以为他只是个随侍或卫兵?难道自己的外貌如此不像一个居高位、握权柄的将军吗?

    隐忍住心头的不快,他淡淡地说:“我叫黑泰。”

    见他不说自己的身分职务,静宁也不强求,可是他在干嘛?为何捏著她的手不放?她皱著眉头说:“黑泰,请你放开我的手,把我的鞋还给我。”

    她的语气有种傲慢和不屑,但宇文泰只是咧咧嘴,仍然抓著她的手,笑嘻嘻地说:“为了救你,我错过了皇上和大宰相的召见,连美丽的花都没得好好欣赏,现在,要你回答几个问题都不行吗?”

    面对他毫无芥蒂的笑容,静宁不由得打量起他。

    他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黝黑、高大和粗犷。那黝黑的肌肤在阳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泽,黝黑的瞳眸闪动著快乐的神采,黝黑的面颊上有对迷人的酒窝,而当他笑时,双唇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此刻,当那对深嵌在他眉宇下的双目对她频频闪动时,她的心忍不住颤栗。

    喔,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慌地转开眼睛,看著手里的纸鸢。“我很抱歉打扰了你。”她嗫嚅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现在,请放开我,让我离开。”

    宇文泰看著她,眼神深奥难懂,而他抓著她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姑娘,谢谢你看出我是好人。不过在我放开你之前,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挂在石山上?又为何害怕大宰相?”

    他的笑容开朗,模样年轻,可是却很喜欢命令人。

    静宁心想,还有他眼睛的颜色和注视人的方式很特别,那眼珠是一种很深很亮的颜色,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他仿佛是用全部的心力注视著她。那凝神的表情令她感到不安,全身涌过异样的暖流。为什么会这样?她焦虑的舔舔下唇,敷衍地回答他。

    “我是谁不重要,我绝不是故意跑到这里来的,而且我也不怕大宰相,只是如果他看到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不高兴。”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宇文泰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让她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那份亲匿。“尤其在我救了你的小命,帮你躲过大宰相之后。”

    “呃,你真够固执!”挣脱不了他,反而被他盯得浑身发热,静宁只能叹息。

    “没错,所以想要摆脱我,就给我答案。”

    “我叫元静宁……”

    “元静宁?当今皇帝陛下是你何人?”宇文泰不笑了,打断她的话问。

    “是我兄长。”静宁回答,看他还在等待她的回答,知道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绝不会放开她,只好继续道:“我与堂姐在后苑放纸鸢,纸鸢被这棵树缠住,我只好偷偷跑过来爬石山取下它。”说著,她的目光看向他们身边枝叶茂盛的老树。

    “偷偷跑来?”宇文泰面色一凛。“难道你们没有自由?”

    静宁急忙说:“不是!只因今日朝中有大礼,大宰相规定内眷不得入御花园,所以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在这里。”

    宇文泰终于将腰带上插著的鞋递给她,并看看四周。“那你要如何回去?”

    “谢谢你。”她接过鞋子穿上,指指石山后面的围墙脚。“从那儿。”

    宇文泰顺著她的手势,看到一道窄门掩藏在一丛丛花木后,估计那是花匠出入相邻的两座花园所用的门,不由得笑道:“那么,让我帮你下去吧!”

    “不用你帮,我自己能下去。”静宁说著,屈腿沿著石山后面的斜坡攀下去,宇文泰不放心地抓著她的肩膀。

    “我站稳了,你可以放开我。”确定踏在坚固的石头上后,她对他说。

    “当心点,小公主,摔下去可不好玩。”他放开了她。

    她往下一跳,落在草地上,仰头看著他。“谢谢你,黑泰。”

    他对她挥挥手,颊边露出两个大大的笑窝,静宁被其吸引,情不自禁地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绕过花木,消失在那道小门内。

    等她消失许久后,宇文泰仍感觉到她甜美的笑容和芳香的气息环绕著他。

    静宁,可爱的小公主!

    下了石山,宇文泰一路微笑地回到他朋友的身边。

    金碧辉煌的洛阳王宫在寂静的深夜,宛若一位铅华尽褪的美妇,恬静温和地端坐于洛水之滨。

    屋檐重重、帘幕低垂的后宫殿阁中,一个身著太监服,从上到下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在错落相交的回廊内快速行走著,他身形高大,却足下无声。

    走廊尽头的柱子后闪出一人,挡在他身前问道:“更深?”

    “未静!”黑影低沉地回答。

    一听暗号正确,那人侧身让道:“特使请直走左转,往前入殿等候。”

    黑影一言不发,按照他的指引匆匆走进那间已经亮著灯的屋宇。

    他看出这里既非皇上寝宫宣光殿,也非皇后妃嫔居住的嘉福宫,而是一处他从未来过的偏殿。宽敞的屋内垂门相连,间以雕花木屏,清静雅致,类似书斋。

    条状书案上点了盏高脚凤烛灯,灯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他谨慎地将灯挪至门边的灯台上,如此,不管是谁进来,身影都不会被投放在窗户上。

    确定无误后,他拉落低垂的帽子,露出黝黑俊美的面庞,原来是宇文泰。他脱下皂色长衫环顾四周,正想四处看看,门外传来脚步声。

    走到门边,见进来一高一矮两个身著官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者为散骑侍郎王思政,矮者是黄门侍郎杨宽。

    “皇上驾到!”两人进门后,杨宽低声宣道。

    看到一行卫士沿走廊而立,他立刻跪下迎接跨入门槛的皇上。

    “特使快快起来,情势特殊,不必拘礼。”元修一进门就走到案前坐下,双眼惊惧地示意手下关门。

    卫士将门关闭,王思政立于门前,杨宽站在元修身边,将手中帕子递给他。

    “密函上说你是贺拔岳的特使,奉命前来见朕,那你何不快快说明来意,让我们早点结束这场让人紧张的谈话?恐怕高欢的耳目正在盯著我们呢!”

    元修擦拭著因惶恐而不断冒出的冷汗,不安地催促跪在身前的特使。

    宇文泰对他尊严尽失的惊恐状十分震惊和反感,但仍克制著鄙夷之心,依旧按君臣之礼双膝跪地奏道:“臣乃关西大行台府司马宇文泰,此番受行台大人委托担任前来面见皇上之重责,一表对吾王之忠心,二为贺拔岳大人请缨。”

    随即,他刻意不去注意皇帝因紧张而频频扭动的身躯,和不时投向他身边侍郎以寻求意见的不安的目光,更不让自己失望与愤怒的情绪影响言语,他全心全意想著如今天下暗流涌动的局面,想著如何让无能的皇帝给他一纸通令,使贺拔岳拥有更大的,足以抗衡高欢的权力。

    为了这个目标,他言简意赅,语气婉转地将他在关西大行台府,对贺拔岳等人分析过的情势完整地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得关中者,得天下。假如贺拔岳守住关陇,占据长安,即可与洛阳隔黄河相望,高欢就不能对陛下有任何不轨之举,陛下则可高枕无忧。”

    一想到可以用贺拔岳之力牵制高欢,元修精神来了,冷汗不再狂冒,神情不再惊慌,甚至要杨宽取出地图,亲自搀起宇文泰,赐坐案边,听他细说周详。

    宇文泰也不含糊,手指地图慷慨陈述,并针对皇帝目前的处境用心分析。如此这般,不仅释去了元修对贺拔岳的戒心,还为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天底下有哪个皇帝愿意受制于人?何况元修本是有些个人见地的人,只因过于贪生怕死才会如此惶恐不安,如果有一个能与高欢平分权力的支持者,他当然胆子壮了许多。因此听完宇文泰的全盘计画后,他表示会立刻考虑对贺拔岳的授权。

    “回去告诉贺拔岳,朕的诏令随后就到,要他好好领兵,尽心辅朕统四海,平天下,重显皇家之威!”兴致高昂的皇帝爷与刚进屋来时判若两人。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气宇轩昂、镇定自若的宇文泰,对他实在是欣赏不已。转头对身边的杨宽道:“宇文将军人中豪杰,朕自当封赏。杨宽拟旨,自即日起,加封宇文泰武德将军之衔,另将公主静宁许配予他,朕与宇文将军结为永世姻亲!”

    “谢皇上隆恩!”面对意想不到的赏赐,宇文泰一阵错愕,但他绝对不想要皇家婚姻,尤其那个公主还只是个孩子。于是谢恩之后跪下恳求道:“臣只是一介武夫,婚配公主,非臣之初衷,恳请吾皇收回许婚圣谕。”

    元修一愣:居然有人不要公主?“难道你已经娶妻?”

    宇文泰呐言。“那倒没有,可是……”

    “免谈、免谈!”元修不喜欢自己的皇权受到蔑视,激动地挥手道:“君无戏言,无论你心中有谁,那个女人随你如何安置,男人嘛,多几个女人也是自然。但静宁公主是你的正室,婚书将与诏书同往关西大行台府,你等著娶妻吧!”

    “臣无意娶妻……”面对皇帝如此刚愎的“恩赐”,宇文泰不满,还想力争,但王思政轻触他的手腕阻止了他。

    “将军俊伟有智谋,忠心为主,臣等感佩,然今夜已深,皇上该就寝了。”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又见元修面带恼怒,宇文泰不再出声,默然无语地目送皇帝和他的心腹重臣及护卫们消失在回廊里。

    面对一室寂静,他摇摇头,拾起那套长衫穿上。“娶个小孩儿做老婆?”

    忽然,他听到极其细微的喘息声,不由得浑身一紧:屋里有人!

    “谁?!”他倏然转身,闪电般地扑向声源,一把扣住立于屏风后的人,本能地认定那是高欢安插在后宫的j细,因此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我不嫁给你!”细小的声音耳语般地传入他的耳朵,震动了他的心扉。

    “静宁公主?!”他放松扣在她咽喉处的手,惊讶地退开。“你怎会在这里?你听到了什么?”今夜与皇上的谈话十分机密,若走漏风声,不仅皇上性命难保,就连贺拔岳也会面临危险。在皇上授权贺拔岳前,处于优势的军事力量是高欢,因此他不能让事情出现任何差池。

    静宁揉揉自己的脖子,弄不清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自发现半夜闯入她寝殿的人是他时,她一直紧张地站在屏风后大气不敢出,此刻他还敢质问她?

    她双手插在腰上生气地说:“你真野蛮!”

    他转身,想把门关上,可是她以为他要离开,立刻抓住他。“你不要想走,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他指指门。“我只是想把它关上。”

    “不用,就让它开著。”她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退开。

    宇文泰笑道:“如果是为了你的名节,我们就更得把门关上。”

    说完,他迳自走过去把门关上,并捻灭了灯。

    “干嘛弄熄它?”她的声音有点颤抖,特别是当他靠近时,她几乎是紧贴在身后的屏风。

    不过,即便在黑暗中,他仍看得出来,她正努力地保持镇静,而且身子站得笔直。

    就这点看,她可是比她的皇帝哥哥强多了。

    为了减轻她的恐慌,他没再抓住她,只是靠近她,轻声说:“不要紧张,我把灯弄灭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们,而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她尖锐地说,忘记压低嗓门。他的大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压坐在地上。

    “小声点!”他在她耳边警告。“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吗?”

    她瞪著大眼表示愤怒,可也知道在漆黑的屋内,他什么都看不见。

    “你只要点头承诺不会大叫,保证安静地听我说,那我说完后就会马上离开,绝不碰你一下,可以吗?”

    她扭动,但那让他的身体更加靠近她,于是她放弃,用力点点头。

    “我能相信你吗?”他问,黝黑的瞳眸里有束惊人的火光。

    再次点头。

    “好,可是如果你违背承诺大吼大叫,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他的手略一用力以示警告后放开了,但他的身子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她知道他还在防备著她的尖叫,因此她老老实实地坐著,甚至没有去摸摸被他压痛的嘴。

    他似乎对此很满意,快速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你听到了什么?”

    她在黑暗中撇撇嘴,并不想告诉他,但他却准确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