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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娇妻第7部分阅读

干嘛?

    “我去找他。”未经深思,她往那儿走去,只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安慰。

    因为有积雪,前往废墟的路并不好走,她跌跌撞撞地滑倒了几次,等她在凉风台的半截颓楼里找到他时,他的头上、脸上沾了不少雪花。

    他站在颓楼顶,单肩靠著石垣,从残败的断壁中望著远方。

    寒风吹拂著他,他凌乱的头发和身上的斗篷随风飘飞,覆盖万物的白雪和试图穿破厚厚云层的阳光映照著他,让他显得朦胧而哀伤。她站在他身后注视著他,第一次感到他并不是战无不胜的神只,不是无坚不摧的铜铁,他只不过是一个善于掩藏脆弱和哀伤、孤独和寂寞的男人。

    发现了这点,她心里充满未曾预期的柔情。可是,她并没准备宽恕他,因为哥哥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是他与她共同造成的结果,作为赎罪,她不能原谅他。

    他忽然转过身来,与她两两相望,但谁都没开口。

    他的脸比她五天前的夜里看到时瘦了一圈,而且充满疲惫、自责和痛苦。

    对望良久,他向她伸出双手,但很快又垂下,他的眼睛再次转向楼外。

    “黑泰……”她走近他,想安慰他,可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回过身,举起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雪,然后再别开脸,不去看她充满丰富情感的美丽眼睛,怕自己克制不住,再次对她做出让她逃离他的事来。

    可是,她熟悉的体香盈满他的鼻息,她柔软的身体就在他眼前,他无法漠视她的存在。而此刻,在他沮丧失意的时候,他需要感觉她的存在!

    他再次转过脸来望著她,用越来越炽热的目光爱抚著她秀丽的五官。

    静宁被他饱含g情的黑眸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想退开。

    当看到她又想逃离时,他的自制崩溃,他一把擒住她。“不要,不要再逃了!我爱你,不管你怎样鄙视我、不信任我,我还是爱你。老天,你是燃烧在冰雪中的烈火,是足以让圣贤失控的磨人精,可是我要你!”

    凭著身高和体力的优势,他将她紧扣在怀里,大声地喊著,并俯身倾向她。

    他的话震慑了她,在他还没付诸行动之前,她已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想躲避,但他的双手坚定地捧著她的头,他的十指在她发间缠绕,嘴巴坚定地朝她吻下。

    她怔住,心中千万种情感在交战。而趁此时,他继续以极细致的方式亲吻她、抚摸她。此刻就算她再咬他、踢他,他发誓再也不会放开她。

    稍顷,她口中发出一声啜泣般的嘤咛,展开双臂抱住他、回吻他。

    受此鼓励,他更加投入地将她拥在怀里,她再也发不出任何抗议的声音,她想要融化在他怀中,渴望碰触他每一处。

    她热烈的反应使他毫无保留地亲吻著她。他的唇是那么强悍,燃烧著征服的索求;可是又那么温柔,温柔得让她想哭。她根本无力反抗,瞬间就屈服了。她的两只手紧紧搂著他,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她不该那么做,因为他是她的杀兄仇人。

    是的,她应该放开他,抗拒他,今天来,她只想安慰他,并没有想要这个,更没有准备就此屈服。

    感觉到她的退缩,宇文泰抱紧她,在她耳边轻声哀求。“不要放开我,抱我,摸我,我需要你!”他确实需要她,跟她在一起,他只有快乐和安宁。他不仅需要她的身体,需要她的亲吻和碰触,更需要她的感情和她的爱,因为只有拥有她,他的生命才能真的感觉到完整。

    他的脆弱撼动了她的心,恨与爱纠结在一起撕扯著她的感情,她的手指在他肩上痉挛,她不知道自己是要推开他,还是要拉住他。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是聋子、瞎子和没心肝的人。她仰头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眼泪无声地滑落。

    捧起她的脸,他吸吮著她苦涩的泪,亲吻著她颤抖的嘴。“别哭,宝贝,我不会再逼你,如果你坚持,我会放开你。可是老天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她知道他正在给她逃离的机会,可是,他拥抱著她的感觉是那么美好,当他充满珍爱和怜惜地抚摸她、亲吻她时,要继续对抗他和自己的感情是如此地困难。

    “不要……不要放开我!”她抽泣地抱住他,而他则以万千柔情迎接她。

    突如其来的欢愉让她完全失去了自己,只想跟随他沉入那股在体内萌生的热情之海。

    她情不自禁地分开唇瓣,而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探入,柔情蜜意地品尝著他久违的圣地,当他终于得到了令他欣喜的回报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他的膝盖竟感到一阵虚软,他赶紧松开她,往后靠在墙壁上喘息。

    “你为什么停下?”她紧紧攀在他身上,急切地想找回失去的温暖。

    他低嗄地轻笑。“再不停下,我会当场要了你。”

    “我也要你!”她用力拉他,忘记了仇恨与忧伤,一心只想在他的碰触中感受他的爱,也倾泄她的爱。

    他的目光转黯,她美妙的声音将他早已汹涌澎湃的心海掀得巨浪滔天,竭力压抑的血液奔腾咆哮,难以克制的情欲似猛兽出笼。他抓起她的手贴在脸上,渴望她的触摸。“小公主,你是认真的?”

    “是的,我是!”她将身体靠向他。

    “你保证不再咬我?”

    “我不咬你。”她急切地保证。

    “不再踢我的命根子?”

    她的身体立刻感觉到来自受伤者的抗议,便红著脸说:“我很抱歉。”

    他发出压抑的笑声。“那还等什么呢?抬起你的腿夹住我,抱住我的脖子。”

    随即,腰带落下,衣襟散开,废墟中传出动人的爱语。

    苍天为证,在这一刻,所有的失意、伤痛和仇恨都暂且被遗忘,只有发自内心的真情挚爱环绕著他们。

    第九章

    春天来了,积雪未化的树上长出了鲜嫩的绿芽。

    经过漫长的冬天,沉闷的皇宫也热闹起来了。各座宫殿都在为迎接元辰日(注二)而忙著写桃符、立神像、挂苇索、请门神,内侍官员和仆佣奴婢们忙得不亦乐乎。可是静宁的心情并不愉快,因为宇文泰又要出征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猜这次他是去攻打穰城,不仅因为那里是关中要地,更因为他惦记著独孤如愿。她相信若非寒冬难敌、兵马未就,他恐怕早就发兵了。

    与以往每次一样,他的离开总是很突然,直到启程前才告诉她他要走了。他这样做是基于大局考虑,为了作战时出其不意、攻敌不备。然而,就算是深明大义的静宁,对他的忽然离去仍很难受。

    “昨天晚上你没有告诉我你要走。”在卧室告别时,静宁指责他。

    “昨夜我们的嘴可没有说话的工夫,难道你忘了?”他意味深长地暗示她。

    她的脸滚烫,想起昨夜他一回来,他们就陷入了热情的缠绵中,之后,她很快就睡著了,听起来是她的错,但都是他的预谋,因此她继续怪他。“都是因为你回来得太晚,让我们没时间说话。”

    “是吗?那么说是为夫的错。”他抚摸著她娇艳的脸庞,很不诚恳地说:“下次我会记得早点回来,在你精疲力尽前告诉你。”

    静宁知道他在敷衍她,生气地说:“你又在把我当小孩子耍!”

    他赶紧抱住她,发誓赌咒地说:“没有,我保证没有,何况我俩都清楚你不是小孩子,是成熟美丽的女人。”

    分别在即,她知道留不住他,伏在他怀里长叹一声。“你走吧,别再受伤了。”

    一句短短的叮咛,温暖著大将军的心,他俯身用一串轻柔的吻,将他的爱和保证无言地传递给她。

    他走了,率领著许许多多希望在战场上建立功业,获取财富和权力的男人走向充满流血和死亡,也充满无数奇迹的战场。

    自她懂事起,战争就是她听得最多的事,与他成亲以来,他们分开过很多次,每次分离,她都相信会很快重来,但这次她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忧虑。

    唉,别多想了!她安慰自己,一定是他们最近相爱的方式影响了心境。

    自那天在凉风台和好后,她搬回了他们的卧室,两人的感情更是如胶似漆,好过从前。但是他们都小心翼翼地避开明月和元修的名字,死掉的那两个人成了他们的禁区,如果谁不小心碰到禁区,两人的感情就立刻陷入僵局。因此,虽然她总能很快地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但内心的痛苦依然在,她无法忘记心底的痛,这也使得他们的心灵无法真的相通相属。

    她知道宇文泰对此十分苦恼,她自己也深感痛苦,可是哥哥惨死的那一幕不时出现在她眼前,有这个阴影存在,她无法超然地爱他。

    他一直试图要她相信他,毒死哥哥的酒不是他下的,而是哥哥为他准备的,那是真的吗?懦弱的哥哥真的有胆量鸩杀他最有权势的大宰相吗?

    宇文泰走后,她在孤独中反覆思考著这件事,决心要去找出真相,否则,她的婚姻生活无法平静,她与他将没有未来。

    “杨大人,当时你在场,请告诉我实话,毒死我皇兄的人到底是谁?”这天,在承明殿她找到杨宽,直接道明来意。

    杨宽在元修还是平阳王时就侍候他,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与静宁也十分熟悉。他不想隐瞒她真相,可是碍于宇文大人无意让更多的人知道皇上要他死的内幕,而宁愿天下人相信是他鸩杀了先帝,因此面对她的疑问,他很犹豫。

    “他们一个是我的亲哥哥,一个是我的夫君,我需要知道真相。”看出端倪的静宁追问道:“宇文大人说,那毒酒是皇兄为杀他而准备的,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公主的哀求终于打动了他,他不想再隐瞒真相。“都是那个叫珈珞的女人,是她害死了先皇。”他愤怒的说。

    “珈珞?她参与了这件事?”对这个意外发现,静宁震惊不已。

    “正是她!如果没有她的主意,就算先皇想,也不致贸然动手。是她让先皇趁冬至宴饮时,以毒酒杀死宇文大人。而先皇因朝政大权皆出他手,又失去平原公主,所以恨宇文大人,连那杯毒酒都是那个女人准备的。”

    说到这,杨宽长叹。“唉,那也是命啊!先皇不听微臣劝导,执意激将,要与宇文大人对饮一盅,可是临到头了,他又慌张失态,弄翻汤钵。后来臣下想,宇文大人也许早有察觉,因此趁大家忙著替皇上整理衣衫时掉换了酒盅。于是。该入宇文大人口中的毒酒,进了先皇的腹中……”

    杨宽的叹息对静宁失去了意义,因为那盅毒酒的存在,无论是她哥哥,还是宇文泰,必定有一人死亡,而失去其中任何一个,她都会痛苦,甚至,她不敢想,但的确知道,如果失去宇文泰,会更让她心碎!

    许久没流的眼泪再次顺著她的脸颊流淌,此刻她心里已经没有仇恨,只有说不尽的悲哀和自嘲。

    那两个男人──皇上与宰相、就这样在色与权之间,被一个微不足道的荡妇玩弄,而她,竟看不清其中的真伪,自以为是的错怪了他。

    她相信,就算没有自己预先的警告,机警过人的宇文泰也能从哥哥执意要与他对饮,而后又惊慌失常的表现中做出判断,从而偷偷对换酒,让哥哥自食其果。

    唉,愚蠢的哥哥!可恨的女人!

    怀著难以释怀的愤懑,她离开皇宫,但没有回天梁殿,而是转向婆娑殿。

    毫不意外地,珈珞正忙著与男人同欢。

    早就耳闻,只要宇文泰离开,婆娑殿就是“逍遥宫”,只是她一直以来都明白宇文泰任其所为,不过是求其“不要惹我”,因此她自然也从不予理会,不过今天她没有耐心等她完事。

    守在殴外的侍女不敢阻挡夫人,也来不及传讯,因此当静宁忽然出现在罗帐低垂,红褥翻浪的绮阁幽台前时,滛语荡笑骤然消失,珈珞睁著迷蒙媚眼瞪著她,光条条的男人泥鳅似的滑到帷幔后,抱起一堆衣物缩著身子跑了。

    “夫人难道不知入门问道之礼吗?”回过神来的珈珞不满地说。

    静宁对她的出语不逊轻蔑一笑。“入你这门有什么礼可言?你这里只要是公的都可入得,我为何入不得?”

    珈珞脸色变了,但忽然又忍住,冷笑道:“我可不曾跟男人在废墟乱来,那日驰骋,夫人定有所获吧?”

    静宁的脸色先如火烧,再似冰冻,这卑鄙的女人居然偷窥了她与宇文泰在“凉风台”的欢爱!虽然羞愤,但她可不会任她羞辱,当即严厉痛斥道:“卑鄙无耻!你是个荡妇,更是个变态的偷窥狂。我与我的夫君愿做什么,或在哪里做,是我们的事。我相信你的偷看已经满足了你的好奇心,我不层与你讨论我的感觉!”

    珈珞恨得咬牙,自那日尾随静宁到废墟,躲在断壁后偷窥到她与宇文泰的g情一幕后,她一直处于嫉妒和饥渴中,她渴望那天被宇文泰抱在怀里,融化在他强壮身躯里的女人是自己……

    可是她失望了,自那天后,宇文泰又与假正经的公主好得分不开身,而且他们不再分居,她更没了机会。

    她本想发泄恨意和妒意,却发现自己正面临危机!

    “我来此并非为了你的烂事,而是警告你,一盅毒酒没害死宇文泰,却害死了我哥哥,毁了你的皇后梦,这是你的报应。但是,如果你再敢谋害我夫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她离开了这个令她反感的女人。

    一席话如惊雷,直打得珈珞头晕目眩,她真的害怕了。

    如果让宇文泰知道那毒酒是她亲自为他准备的,那个毒杀他的计画是她替元修出的,那她的小命绝对玩完。而现在,那个秘密已经无法保守了,除非……

    她的眼睛闪动著狠毒的光。

    正月初三逛庙会,静宁带著香儿到长安城里看“行像”,这是最隆重的迎春仪式。城里到处是人群,处处是笑声。人们把神佛塑像装上彩车在大街小巷巡行。队伍中以避邪的狮子为前导,宝盖幢幡紧随其后,然后是穿红扎绿的赶牛者,他们鞭牛迎春,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静宁和香儿跟随著热闹的人群往前走,忽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顿时,她毛骨悚然,回头张望。

    明月的笑声,绝对不会错,那是她到死都不会错认的声音!

    她忘记一切地拨开人群,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对男女挡在眼前,她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推开,笑声逐渐消失,她不能让它溜走。终于,穿过人群,她惊骇地看见了她──元明月,那个她以为已经死掉、并一直为其哀悼的堂姐!

    明月正依偎在一个粗犷雄壮的男人怀里,对著走过眼前的队伍比手画脚地说笑著,而她看起来跟从前一样美丽。满脸笑意和一身的珠宝玉翠、绸裳锦裘显示她生活得相当快乐富足。

    “夫人,等等我!”香儿气喘吁吁地追著她,而看到她震惊的目光时,也跟随她望去,当即大抽一口气。“天哪,平原公主!”

    她的声音不大,但因距离近,明月听见了,她转过身,立刻欣喜地扑了过来,而她身边的男人立刻追上她,在男人身后又有一大群家丁、奴仆之类的人紧跟著,于是,她们身边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

    “静宁,怎么是你啊?我好想你!”明月还是和以前一样骄横,推开那个男人就抱住了静宁,那男人讪讪地站在原地。

    “找个地方说话吧!”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并不适宜有外人旁听,静宁要求道。

    “我也有好多话要告诉你,我们到车上去吧!”明月立刻赞同,并转身对那个男人说:“王爷,我要我的车。”

    “行!行!”男人立刻对身边人扬手。立刻,一辆高大的描金马车被牵来,在拥挤的街道上十分显眼,静宁忙指指路边小树林。

    “到那儿去吧,那里清静好说话。”

    明月一声吩咐,车夫立刻将车牵到那里,明月和静宁也被扶上了车。

    关车门前,明月对那男人说:“我要跟我堂妹说话,你和他们都别跟著。”

    “好好,我们就在树林外等著。”男人温顺地回应。

    车边只有香儿守著,她用眼神向静宁保证,没有人能偷听到她们的谈话。

    “他是谁?你的夫婿吧?”关上车门后,静宁问她。

    明月喜孜孜地说:“是啊,他是柔然王的弟弟阿鲁达王子,四个月前,宇文泰叫我哥哥和广陵王、广阳王把我从皇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