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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3部分阅读

得手碰到了龙镔的裤裆,一种求生的本能使他不顾一切死力抓住龙镔的裤头。登时,龙镔在全无警觉的情况下,被他拖入水下。正在紧张盯看龙镔的岸上人突然发现龙镔已经沉入水下,不见踪影,齐声尖叫,大喊救命!

    龙镔被他拖到水下狠狠的灌了几口江水,他感到胸口象是要炸开一样难受,他使劲睁开眼睛在水里张望,他仿佛看到胡子德死白的恐怖,他感到自己不受抗拒的直往水下沉。

    我不能死!不能死!

    一霎时,本能的潜力迸发出来了!他用手把裤子皮带松开,屏住气,用力踢踏着裤子,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他在艰难的摆脱中挣扎,身上好象被栓了一个千斤重砣。龙镔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全力一蹬,遽然感到身子一轻,浮出江面,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岸上的人立刻喊到:龙镔在那儿,在那里!

    龙镔已经全身脱力,再也没力来挥动手臂,他仰着身子,将脸孔向天,双腿缓缓的摆动着,凭感觉顺流向岸边游去。

    此时的河边已经聚满了围观的学生,有几个水性很好的正在那里寻找着张望着。

    龙镔在快到岸的时候,有人下水到了他的身前,搀了他一下,他跟跄一下,站了起来,用力咳了几声。

    他缓过神来后,问身边的人道:胡子德怎么样了?

    胡子德已经死了,半个小时后才被打捞起来,送到卫生院早已抢救无效。

    王校长和几个老师围在因肺部进水躺在医院打点滴的龙镔和刘东平周围,面色铁青,正听着几个同学从头到尾的讲着所有经过。

    胡镇长的手死死抓住那条从自己的独生子手中拽出来的裤子,冲到校长跟前大声喝道:这裤子是谁的?谁的?讲!讲!

    看着胡镇长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面孔、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王校长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这…这…`龙镔低声道:对不起,这条裤子是我的。

    是你的?你说,为什么这裤子在我儿子手里?说!你说!胡镇长用手举起裤子对着龙镔道。

    龙镔努力的回忆着那水中的一幕幕,慢慢的,轻声的说起了在水中发生的情景。

    “啪!啪!”

    胡镇长激动颤抖的手狠狠的扇在龙镔的脸上,把正在悬挂的点滴架扯到在地,龙镔脸上登时出现两块红印!

    龙镔被他打蒙了!两眼泪水几欲流出,拼命忍住。

    龙镔是王校长的心头肉,是决不容许任何人来伤害他的,哪怕这个人是镇长!

    王校长冲到胡镇长跟前,挡在龙镔的床前,用双手挡住胡镇长道:镇长,什么事都可以说清楚的,镇长,你可不能打这个孩子!

    不能打?不能打?!我还要他的命!胡镇长暴跳如雷,张牙舞爪大闹。

    事实经过我们都已经了解,完全不关这孩子的事!他还勇敢的救起了两个人!

    他当时就试图制止他们下河游泳。是学生不听。王校长护犊心切,也毫无畏惧霸道的胡镇长了。

    胡镇长见没办法再打龙镔,就转身向躺在病床上的刘东平一脚踹了过去,把刘东平活生生的从床上踹了下来。

    刘进山还来不及跑,就被胡镇长带来的干部揪住,对着胡镇长喊道:胡镇长,这个就是刘永贵的儿子刘进山,就是他们一起下河洗澡的!

    胡镇长冲出来,谁也不敢阻拦他,他对着刘进山扫了一腿,把刘进山踢到过道的椅子上。

    事情变得严重了!

    学校根据这么多学生的目击经过分析,坚持责任完全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虽然学校的管理有些缺陷,但是学校早就反复强调不准任何学生下河游泳。而且对于胡子德来说,他的死与龙镔完全无关。救人只能一个一个来救,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连救两人已经是创造了奇迹,至于在救第三个人时发生一点情况,那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况且如果龙镔不去救,那么胡子德也会死。龙镔在危难之际,挣掉抓住自己裤子的胡子德,那是一种本能,本来龙镔被胡子德已经拖在水下很久,这个很多学生可以佐证,在那种如果不挣掉抓住自己裤子的胡子德就必定会死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只能选择自己求生。

    胡镇长则认为是龙镔对那次胡子德打他一直怀恨在心,这次明明可以救起胡子德却故意不救。他要龙镔承担故意杀人的罪名,一心不把龙镔整死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没有想到,不仅胡镇长是江坪镇的镇长,齐运海还是他的姐夫,齐运海的儿子还是江坪镇的派出所所长。这下,齐运海和胡镇长碰面一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如果没有王校长冒着被撤职的危险,与胡镇长大吵大闹,声言要向法院起诉,要向县里告状,要向市公安局抗议派出所的滥用职权;如果没有老师们带领全体学生罢课,一起在镇政府门前游行、抗议的话,龙镔在派出所肯定会被他们整死。

    他们竟然胆大妄为到以怀疑龙镔故意杀人的理由将龙镔抓进派出所毒打,要龙镔承认是自己害死了胡子德。刘东平和刘进山两人同样被毒打一顿,在他们父母用金钱的买贿下,只受了一点皮肉之苦。可龙镔却被他们用绳子吊起来,用电棒、皮鞭,用穿着皮鞋的脚,无情的在可怜的十二岁孩子的身上发泄着他们变态的悲痛。龙镔被打的大小便带血,身体受到极大的摧残。

    多亏了王校长从一出事就安排一个老师到龙镔家里照顾爷爷,瞒着爷爷说去市里参加什么竞赛。龙镔在医院治疗才一直没被担心的爷爷察觉。刘东平刘进山曹秋秋都转学了,他们的父母担心胡镇长的报复。在医院住了两天后,龙镔就被刘老中医接到天雷中药店养伤。整整花去一个多星期才把外伤淤血消肿。

    回到山上,支吾着总算骗过了爷爷盘查。爷爷被老师照顾的很好,龙镔非常感激自己的恩师们。由于反正只要到时参加身体体检和参加考试,龙镔索性就没再去学校,在家里好好的养着暗伤,复习着功课。

    人类的仇恨竟然有时无知到了这个地步!

    这天,龙镔到山上砍柴去了。胡镇长和齐运海伙同几个亲戚居然不顾路途遥远,跑到山上,在村长刘富贵的带路下,对病床上的齐爷爷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胡镇长对着齐爷爷扇了两耳光,也许是由于老人太脆弱了,他们没有再动手打,在没有找到龙镔的情况下,将房间的东西全部砸烂,把猪圈里的猪赶下了山。

    面对这一切强盗行径,十三岁的龙镔又能怎么做呢?又能做些什么呢?用鸟铳杀了他们?那爷爷怎么办?

    在爷爷的逼问下,龙镔不得不向爷爷告知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悲愤的爷爷攥着拳头,怒潮澎湃,可又根本不敢在龙镔面前说什么。

    要争气,要成就一番事业,一定要到大学去学真本事。诸如此类的道理是爷爷在龙镔高考前唯一对龙镔讲了无数次的重复的话。龙镔根本没有察觉到爷爷已经义无返顾的做下了谁也无法挽回的决定。

    一九九九年七月,是所有高考学生翘首以待的日子。七月五日,刘老中医特地交代儿子上山照顾齐爷爷,还硬是塞给了龙镔一百元钱和一盒西洋参丸。在王校长和其他领导老师的带领下,龙镔和同学们一起住到了县城的招待所里。这次十二中来参加高考的有二百来人,校长和老师们私下里分析认为这次起码能有五十人上线。

    三天考试下来,同学们个个都似乎比较满意。此时龙镔却心情抑重:如果我上大学去了,那将来爷爷怎么办?带爷爷到身边的话,那经济来源呢?还有,现在读大学要这么多钱,怎么办?上次我治病的钱都是学校垫的,这将来都要还的呀!欠乡亲们、同学们、老师们这么多恩情,我怎么报答啊?还有,房子里的家具什么都被他们砸坏了,也要钱买!给爷爷进一步治病已经是迫在眉睫,自从上次胡镇长和齐运海到过家里后,爷爷的身体差了很多。…``高考完毕后的龙镔做事更加卖力,全身早已被晒得黝黑。他几乎不停下来一会的在做事。如今已把精力全部放在弄钱的事情上面了。采药材费时费事,除了刘老中医要他带的草药外他已基本上不去采了,抓石蛙也麻烦,一天也抓不了几斤。既然猪都被抢走了,他干脆不喂了。现在他就是没日没夜的用网打鱼,抓乌龟甲鱼,打野物。自从上次河中遇险后,他似乎就成了河神,在水里比一条鱼还厉害,甚至可以在水里闭气达五分钟之久。他准确的知道河里什么位置有鱼,什么时候有鱼,一网下去几乎没有扑空的。在小溪里,他可以丛水边的痕迹就判断这个地段有没有甲鱼,有没有乌龟,每一两天就能抓一只。小狗豹子更是得力的助手,灵敏的嗅觉无狗可比。这个一人一狗整天转战江河山峦,基本上每天都可以赚到百来块。

    到了八月初,龙镔的全部存款加起来已经有了七千块。

    这次十二中在山城名扬天下,二百多个考生,居然上线的有八十多人,其中本科二十七人,重点本科五人。同时理科考生全市的最高分就是在十二中,就是龙镔。龙镔的分数在全省排在第二,比省状元仅仅差一分。省状元据说是个省城一中的一个女生。十二中不比其他学校,尽管一中、三中上线的人比十二中多了不少,但是要知道,当时去读一中三中的都是初中的尖子学生,在十二中可都是些不行的初中生。

    现在十二中的校园弥散着洋洋的喜气,大家伙儿聚在一起考虑着填报高校志愿。所有的人都建议龙镔填报清华或者北大,凭龙镔的成绩这两所大学是没有理由不录取的,更何况龙镔的年龄还是一个最诱人的武器,相信所有的学校都会对龙镔青睐有加。

    谁也不能想象龙镔居然会填报这所学校,龙镔居然会填报这样的专业,龙镔居然因为一个这样的想法而放弃去中国最有名的学府,谁也不能想到,谁也不会去这么想!

    幼稚!天真!绝大部分的人都这样认为龙镔。

    我的生命最多只有短短的三十年,我必须尽快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我的乡亲父老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乡亲们生活的好苦。爷爷是不能适应北方寒冷的天气的,爷爷必须在我身边,那么我的学校就必须在湖南,只有湖南的气候爷爷才能适应。要想改变乡亲们的生活苦境,只有从乡亲们熟悉的农业方面着手,学到有用的农业技术并把技术传播开来,才是最有效的报答乡亲们恩情的事。听说这所学校远在省城郊区,那里没有城市的喧闹,相应生活开支应该比较少,这样这点钱就可以维持两人的生活,只要自己再努力点,搞点勤工俭学,两人生活没有问题。只要能让爷爷快乐的活着,我再苦点也没关系。龙镔如是的考虑着。

    可刘老中医、王校长、以及所有的认识龙镔的老师都极力阻拦,企图说服龙镔。在他们眼里,湖南农业大学简直只是一所非常普通的一般本科大学,而且,每年都招不满学生,常常降低分数线录取。出来的学生找工作都有点困难,将来连自己糊口都成问题,更不消说什么人生理想了。换做填报清华北大,接触的知识面、专家学者那简直就不是这所学校可比的,在这样的大学里受着名校的百年古韵熏陶,不仅将来就业不在话下,就连以后的发展也必然前途无量。龙镔怎么能报这样的学校呢?

    龙镔永远是龙镔,龙镔永远就是龙镔,龙镔永远只能是龙镔。

    当龙镔回到家中告诉爷爷自己的打算,爷爷轻声长叹一句道:孩子,真苦了你!

    爷爷,我们的存款都有七千多了,等到了我开学,我想,我们会有一万块钱的。那么我们就可以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了!爷爷,那您也就吃我们学校的饭。

    龙镔一边帮爷爷按摩手脚一边笑着说。

    爷爷深深的看着龙镔说:好!好,爷爷也想吃吃你们学校的饭菜呢!

    过几天,爷爷对龙镔说感到脚好象有点感觉,要龙镔去山上采几种草药拿回家,他想用这几种草药擦擦手,活动活动,让药气进入体内,看是不是有点好处。

    龙镔马上上山采来了,爷爷要龙镔就放在他的床下。

    又过了两天,爷爷要龙镔给他去挖几条地鳖虫,去到熊山顶上的草里找几条红黄颜色的寸来长的小虫。龙镔弄来后,他交代龙镔把虫子放到酒里泡起来,说再加一种七叶一只毫的话就可以活血化淤,他还说这是一个老药农告诉他的,用这种酒擦身很有作用。龙镔听爷爷说有作用马上又上山采来七叶一只毫。七叶一只毫是有点毒性的草药,不能入口,专门用来治无名肿毒。

    又过几天,爷爷又叫他去厕所旁弄一点硝土,说合着酒擦可能效果更好一些。

    此后,每每,龙镔给爷爷擦身时,爷爷总说好象真的腿有感觉了。

    到了八月二十号的时候,龙镔的通知书也来了,不过不是湖南农业大学的,而是武汉大学的水利工程专业。通知书在王校长手上,没有告诉龙镔。原来王校长和刘老师曾为了他的填报志愿特地来到山上,征询齐爷爷的意见,因为龙镔太小,作为老师来说他们不能任由龙镔依据自己的想法行事。齐爷爷只说了一点意见:让这孩子去他母亲的地方读吧!

    八月二十三号的时候,吴雯丽来到山上专门找龙镔聊聊。她和龙镔考在同一所大学,不过她是生物工程系。龙镔直到下午快吃晚饭才回来,吴雯丽就和爷爷聊了整整大半天。她一见到龙镔居然脸红了,虽然她已经十八了,但看上去还比龙镔矮一点,非常漂亮的小姑娘。龙镔已经满了十四岁,可过于早熟,个子已经快有足五尺了,很结实,虽然满脸稚气未减,思想却很老成。两人高高兴兴的一起做完晚饭后,龙镔挑水,吴雯丽就帮着洗衣服。

    家里就两张床,夜里吴雯丽就安排在龙镔的床上睡,她睡在龙镔的床上,嗅到一种奇特的味道,非常好闻,又不是香味,也不同于其他人的汗酸味,总之让她头晕目眩,一颗心仿佛就要跳出胸膛。

    就在她无法入睡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爷爷和龙镔的对话。

    龙儿,过来,爷爷有话要对你说。

    爷爷,说吧,什么事?

    龙儿,爷爷今天给你讲讲你们祖先的事。你都上大学了,该知道你们龙家所有的事了。

    爷爷顿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又道。

    你到我床下用东西把地上的土刨开~~那边屋里好一阵动静后,爷爷,这里有块木板!

    孩子,把它撬起来!

    过一会儿,龙镔的声音又想起:爷爷,这里有个铁箱子!

    拿出来,把它拿出来!

    拿出来了,爷爷,好沉!什么东西啊?

    吴雯丽听到这些对话再也睡不着了,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的爬起来从门缝里看去!

    爷爷看见箱子,眼睛立时大了。对龙镔说道:快快!扶我起来!扶我起来!

    龙镔把箱子放在桌上,慢慢把爷爷扶起靠在床沿上。

    拿过来!把箱子拿过来!

    爷爷泪眼婆娑,双手颤抖的抚着箱子,浑浊的老泪一点一点掉在箱子上孩子,这箱子就是你的龙家第一代先祖用玄铁所制,从唐朝到现在有一千多年了。爷爷仿佛在回忆久远的历史,压低的声音在这幽深的黑夜里显得异常空洞。

    龙镔仔细看里看箱子,箱子上隐隐现出一条黑龙,似乎就在箱子周围盘旋着舞动。箱子的四角上面都嵌有金丝,金丝作成游龙状,龙口处对着一颗亮晶晶的东西。

    爷爷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小刀递给龙镔道:孩子,你来把它插进旁边的那个扁扁的孔,把它打开!

    龙镔接过小刀,小刀长不过三寸,宽不过五分,沉手得很。他小心的打开箱子,箱子好象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孩子,你把这东西拿出来,龙镔拿出来,咦,是一本铜做的书,封面上有几个字。

    孩子,这就是你们的家谱,是你们龙家六十四代人的家谱,你可要记住了,这个东西是龙家的命根子,不能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