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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38部分阅读

    上些日子,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孟希声先是一怔,接着明白她所指之事,吃惊地道:“真的?”

    “正是,以给五十亩熟田安家、妻儿终生由流求养护、回来之后无论生死皆给金元券一千元为赏格,招集齐了人手。”杨妙真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是那个邓肯,也说要为他家儿子赚块封地。”

    孟希声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苦笑道:“若此事不是官人交待,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太过冒险了些,咱们如今并不缺田地,也不缺钱财,何必要冒这般大险?”

    “自俺到郁樟山庄起,便未曾见到你家官人说错过,他说此事事关重大,比起咱们开拓流求也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定然是如此的了。”杨妙真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西北方向:“审言,你留下来也可以送他们一送。”

    “只好如此了……还有件事情,好教四娘子欢喜。”孟希声觉得心中沉重,忙摇了摇头,将那困扰之事抛开,指着码头方向道:“也是官人吩咐过的,小人花费了两年时光,耗费价值数十万贯铜钱,总算得手了,四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何物如此之贵?”杨妙真有些兴致缺缺:“俺对那些海外奇珍并无兴趣,数十万贯……花费得也特多了些。”

    “四娘子可莫后悔,此物你说没有兴趣,我便又回船拉走了。”

    见他如此说,杨妙真觉得反正也无甚急事,便起身道:“随你去看看,若是不对俺脾气,莫怪俺给你一枪。”

    二人出了杨妙真住所,杨妙真要骑马,孟希声却说想看看这淡水街景,故此二人步行出城。此时淡水建城已经有五年,当初种下的树苗,如今已经长得高大了,此时又是温度适宜,行走在淡水街道上,孟希声只觉得心旷神怡。

    自规划时起,淡水便借鉴了大量后世城市建设内容,完整的下水道系统与垃圾处理设施,使得整座淡水城的街道极干净。一般的牛马等大型牲畜,都是不能进入城区,而只能在城中一侧,即使是进了城,若有粪便,也立刻有基建队的年老体弱者将之清理干净。因为水泥生产不断扩大,淡水的水泥路面也扩大到了六米——这是自义学少年在淡水开办学堂之后,便迅速推广一套全新的度量衡,初到流求来的人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对义学少年和淡水初等学堂里毕业出来的人而言,这些都不成问题。

    即使是出了城,街道也没有变窄,杨妙真因为心中无可无不可,故此行得不快,指点着周围道:“如今淡水粮食已经吃不完,宜兰开出的田亩更多,方有财与我商议,要将粮田改种棉花、桑树,你说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棉花可以织布,桑叶可以养蚕,到时候我将之送往倭国,再自倭国换回黄金白银来。”孟希声笑眯眯地道:“咱们家要养的人越来越多,粮食虽是能自给自足,衣物也无需外求,可铁器矿藏,却总也不够。”

    “这岛上铁矿不好,欧老根不只一次抱怨,说是铁料不足。”杨妙真深以为然:“你还需自倭国多换些倭铁才是。”

    “小人知道。”孟希声道。

    “你究竟运来了什么……”见他直到此处仍是故弄玄虚,不肯说出究竟运来了什么,杨妙真终于急了:“俺又不是买你货的商人,你再卖关子,俺也不可能多出价钱!”

    孟希声先是一愣,然后摇头苦笑:“确实是小人的毛病,总盘算着如何吊起别人胃口,好将价钱抬得更高些。”

    “那你便说,究竟是何物?”

    “拉上岸了么?”孟希声没回答,而是扯着嗓子向码头处的水手长喊道。

    “上岸了上岸了,就在棚子里!”那水手长回答。

    “四娘子,请看吧。”孟希声向码头边的棚子一指,杨妙真性急,也不等他,三步两步跑了过去,然后“啊”的一声惊呼。

    九十八、何故西窗起恶言

    这是六匹栗色的马,较之杨妙真骑乘惯了的蒙古马,它们更为高大,依着如今流求的长度表,它们都约有一米四以上,两只耳朵不断摆动,显得极为机警。当杨妙真出现在它们视线中时,它们用深邃的眼睛看着她,而这眼睛里又饱含情感——杨妙真不知为何,觉得这眼睛象极了赵与莒。

    马的额头之上都有高顶的冠毛,象是一顶漂亮的帽子,当马轻轻移动头时,那头顶的冠毛便迎风舒展,象是杨妙真梨花枪上的红缨。

    第一眼,杨妙真便喜欢上了这些马,她吸着气,面色潮红,高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两年前官人便交待下去,要寻匹好马与你做礼物,小人自泉州寻了大食商人,许以重金,才送了十五匹来,只是路途遥远风浪凶险,只有这六匹才到了。”孟希声笑道:“四娘子,如何?”

    若是赵与莒在身边的话,杨妙真会毫不犹豫抱紧他!

    首饰、镜子、宝马,赵与莒送她的礼物不多,但是杨妙真却能从这不多的礼物之中,感觉到赵与莒的一便真诚。他虽总是满脸冷淡,却是满心炽热地对着自己。

    “这几匹马……这几匹马……”杨妙真有些口吃。

    “四娘子挑一匹吧,其余的还得运走,咱们需得寻个牧场才成。”孟希声道。

    “牧场?你是说耽罗(注1)?”杨妙真曾听赵与莒说起此事,讶然问道。

    “小人这些年来遣人往来于倭国、高丽,中间多次在耽罗停泊,岛上高丽人并不多,也无多少军士,小人算过,有数千人马,便足以扫平耽罗,将高丽人逐还。”说到此处,孟希声一笑:“这原是一笔好买卖,小人遣精于放牧之人上岛察看过,在这岛上放牧数万匹马绝无问题。”

    杨妙真怦然心动,在赵与莒大计之中,也曾说过时机成熟之时便要收耽罗以牧马,她心中盘算了一番,然后笑道:“审言,此事须得与汉藩、景文商议,俺是被你说动了的。咱们流求三地护卫队人数有五千之众,又有预备役两万余人,抽出三千人与你,应当无妨。”

    景文是李云睿之字,他除去管着淡水律令之外,还兼做李邺的副手。行营军伍之事,向来是他们二人议定,杨妙真来了之后,还要报与杨妙真做最后裁决。孟希声听得杨妙真如此说,目光闪了闪:“汉藩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他自家总说护卫队自建成起便未曾一战,每次小人来岛一次,他便要唠叨一回呢。”

    问题是李云睿,这人歪点子多,常不按常理出牌,故此孟希声无法把握他的心意。他引杨妙真来看这马,正是想通过杨妙真说服李云睿,毕竟杨妙真地位特殊,相当于义学少年的主母。

    “景文那儿……”杨妙真刚想大包大揽,旋即惊觉,瞪了孟希声一眼道:“审言,你在算计俺了!”

    孟希声有些惊讶,杨妙真粗爽的性子,不知为何精细起来。杨妙真垂眉凝神想了想,这流求是赵与莒的根本,耽罗岛能占住最好,若是占不住也无碍。故此,她撇了撇嘴:“审言,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宜兰那边传闻,山地土人颇有异动,风清已经去安抚了,再过几日他便会回淡水,若是土人能抚定,那么我便支持攻下耽罗!”

    “有四娘子这话便成。”孟希声也知道不能要求过多,他点了点头:“官人如今是沂王嗣子,今后少不得封疆裂土的,咱们得为他多赚些家当,免得日后被人欺负了不是?”

    “堂堂王爷,谁敢欺负他,他不去欺负别人便是好的了。”杨妙真哼了声。

    “四娘子尽管放心,强抢民女之类的事情,官人是做不出来的。”孟希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杨妙真操起长枪准备给他来一下之前,大笑着跑了开来。

    “审言,这一下记着,俺总要给你的!”杨妙真面色酡红,在孟希声身后大喊道。孟希声早已一路跑回了淡水城中,那几匹大食马好奇地望着这边,似乎在思忖这些人类为何会如此。

    杨妙真小心地靠近一匹马,那匹偏过头,用大而湿润的眼睛盯着她,她伸手去摸了摸马的额头,思绪却飘向陆地。

    “若是官人在此的话,会不会允许夺取耽罗?”她心中暗想。

    赵与莒从小轿中出来,抬着望着丞相府的大门,心中平静似水。

    这是他成为沂王嗣子之后第一次来到史弥远府邸,宰相门房七品官,故此他不曾让随从去通禀,而是亲自到了门房前。

    “有劳管家通禀一声,秉义郎赵贵诚求见。”他对着门房略微施了一礼道。

    秉义郎乃是武官,国朝武官分五十二阶,秉义郎排在第四十六阶,论品秩也只有从八品,算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职。门房头也不抬,指了指门边上道:“候着吧!”

    赵与莒也不着恼,他面上神色平静,缓步行到门边上。此时正值盛夏六月,太阳直射下来,片刻间便让他大汗淋漓。那门房坐在荫凉处打盹,大半日也不曾进去通禀。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管家走出来,见着赵与莒模样才问了声:“这厮是何人,为何立在门前不走?”

    门房慌忙起身,点头哈腰道:“禀管家,他自称是秉义郎,叫什么赵……赵贵诚。”

    管家吃了一惊,他是史弥远亲信,曾不只一次听得史弥远提起这个名字,他向外看了看,发觉赵与莒默不做声袖手肃立,神情既无愤怒也无欢喜。他快步奔回院子里,片刻之后,又跑了出来。

    “秉义郎,相公有请,且随小人来。”那管家狠狠瞪了门房一眼,门房缩了缩脖子,心知今日只怕是闯祸了,立刻满脸谄媚地冲着赵与莒笑起来,赵与莒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无喜无怒地向着那管家微微拱手,然后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丞相府。

    史弥远其人虽说物欲不算极强,但这丞相府也是庭院深深。穿过三进院门,赵与莒才看到堂屋。让他吃惊的是,史弥远竟然站在门口相迎,他怔了怔之后,向前深施一礼:“下官见过史相公。”

    “沂王嗣子,何必多礼?”

    对于他态度的恭敬,史弥远极是欣喜,忙伸手将他拉起:“嗣子请坐,请坐。”

    他引着赵与莒进屋,直接将赵与莒引到面南背北的主位之上,赵与莒心中闪了一下,却故做不知,径直坐了下来。

    这主位不是谁都能坐得的,以史弥远丞相之尊,来的客人便是再尊贵,也不应坐在主位之中,除非是皇帝或皇子亲临。赵与莒只不过是一亲王嗣子,官不过从八品,如此坐在主位上,让那位管家吃了一惊。

    史弥远的这间会客堂屋,装饰并不是非常华丽,只是点着檀香,让赵与莒有些不习惯。他目不转睛,只用眼角余光扫了四周一下,然后就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史弥远身上。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神情动作有些迟缓木讷,可目光却显得极真挚。

    “嗣子在王府之中一切可好?是否过得习惯?”两人入座之后,史弥远笑问道。

    “多谢相公关怀,下官还算习惯,只是侍候起居的使女不太称意,下官便遣人自山阴将旧使女接来了。”赵与莒恭恭敬敬地回话道。

    赵与莒自绍兴府接来一个使女之事,史弥远早有耳闻,以赵与莒这般年纪,若是完全没有内宠,那倒是奇事了。况且赵与莒将如此细微之事都说了出来,既显是不在史弥远面前遮掩什么,又显得他这人实诚没有城府,史弥远心中更是欢喜:“这沂王嗣子如此恭顺实诚,余纯父果然未曾看错人。”

    他捻须思忖了会儿,然后对赵与莒道:“嗣子虽是聪慧,幼年却不曾进学,我有意为嗣子择一饱学宿儒为师,嗣子意下如何?”

    “但凭相公做主。”赵与莒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嗣子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史弥远这才回到正题,向赵与莒问道。

    “下官为相公错爱,得授秉义郎之职,故此来相公府上拜谢。”赵与莒起身向史弥远拱手行礼:“下官必是兢兢业业,不敢令相公蒙羞。”

    虽说他沂王嗣子身份已定,但赵与莒在史弥远面前没有端出丝毫嗣子的架子,相反,以“下官”自称,态度之恭顺,倒是真将自家当作秉义郎了。

    “请坐请坐,不过是一秉义郎罢了,哪当得嗣子如此慎重!”史弥远失声笑道:“嗣子天潢贵胄,先在此职位上委曲数日,来日必有喜讯。”

    “相公!”赵与莒再次站起,面上有些惶恐地道:“下官只怕不能胜任,有污相公识人之明。”

    “哈哈,此事日后再说,听闻嗣子喜好佛释,不知是否如此?”史弥远岔开了话题。

    “下官老母,笃信佛老,早年便在山阴家中建有祠堂,供奉菩萨、金仙。下官耳濡目染,又喜欢佛释劝人向善,故此信之。”无论他问及何事,赵与莒总是抱定一个态度,那便是知无不答。

    赵与莒在史弥远处并未多久便告辞而去,史弥远送他出门之后转了回来,那管家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相公,方才沂王嗣子来时,为何相公让他坐主位?”

    “竟有此事?”史弥远大惊失色,睨视那管家好一会儿,这才顿足道:“这却是失礼了!”

    那管家低下头,不敢再言语,自家相公做事向来谨慎的,这般失礼之举,果真是无心之举么?

    对此,他是一点都不相信。

    “不错不错,果然不错。”史弥远又睨了他一眼,见这管家不再说什么,他黑着脸,心中却满是欢喜:“一个小小秉义郎,便来老夫府中致谢,是个知恩识相之人。事无巨细都向老夫禀报,毫无避讳隐瞒,显然是极信任老夫了。将寒微之时的使女接入王府——听闻那使女姿色虽说不错,却未必比得过王府使女,这位新嗣子倒是个念旧之人。老夫让他坐上首主位,他便坐上首主位……呵呵,不错,确实不错!”

    赵与莒出了史弥远之门不久,沂王嗣子拜访史相国的事情便传到了赵竑耳中。他气得冷笑数声,将桌上的一个官窑瓷杯砸在了地上。

    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生得也是相貌堂堂,只是两道眉毛特浓了些,在让他显得英挺之余,也显得有几分暴躁。

    “想用那小子替代孤家……哼,史新恩啊史新恩,你以为父皇会让你如愿?”他在心中嘀咕着,转身去看墙上的地图。过了会儿,一个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将地上的瓷器碎片收拾干净,赵竑指着地图对她道:“知道此处是何方么?”

    那宫女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秀丽的脸来,她眼神有些飘忽,摇了摇头:“奴只懂鼓琴,却不知这地理呢,殿下与奴说说,此处是何方?”

    “此处便是琼崖,他日孤若得志,必将史新恩发配于此!”

    史新恩便是史弥远,赵竑极厌恶史弥远,常言要将他发配至新州、恩州,故此以“新恩”称呼他。那宫女听得一笑,正待回话,忽听得外头有脚步之声,她回头一看,立刻垂首行礼,避在一边。

    来的是赵竑之妻皇子妃吴氏,她看了那宫女一眼,摆了摆手道:“退下去!”

    宫女闻言行礼退下,吴氏见外头无人,这才上前对赵竑道:“殿下,那史贼亲信遍布内外,方才那绿绮便是史贼所献,为何还当她这面诟骂史贼?”

    “我与绿绮乃知音之交,她必然不负我。”赵竑冷笑了声:“伯牙子期,你是不懂的。”

    吴氏闻言黯然,赵竑极喜鼓琴,那绿绮也是如此,二人相应相和,比起她这个正牌的皇子妃更为亲热。她心知若是多说,必然被赵竑以为是嫉妒,只能叹了口气道:“殿下又为何事恼怒?”

    “孤那位堂弟,就是史弥远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那个赵与莒,昨日被父皇命为秉义郎,今日便巴巴地赶拜去见史弥远了。”赵竑咬牙切齿地道:“那史贼勾结皇后,擅权十载,党羽遍布朝堂,党同伐异欺上瞒下,他身为皇族血裔,不思为国除j,却去与这史贼搭在一起!”

    “殿下!”吴氏皱眉又“嘘”了声,她行到门前,看看左近无人,叹息着道:“殿下,事关皇后,还请慎言!”

    赵竑“哼”了一声,不过这次他未曾反驳吴氏。吴氏见他双眉紧锁,知道既是被史弥远惹恼,又是担忧那位堂弟赵与莒,便建议道:“殿下,当初殿下在潜邸之时,真景希(注2)曾为殿下沂王府教授,与殿下有师生之谊。真公乃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