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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40部分阅读

这一疑窦出了史府,霍重城那边带着一肚子怒火上了“群英会”。

    “竟然有如此之事,却一点消息也不送来,阿莒如今上了那个位置,便不把我当朋友不成?”他在楼上转了两圈,心中始终想着这事,忍不住破口骂了句:“这贼厮鸟!”

    沂王嗣子府中闯入刺客之事,官府虽是有心隐瞒,但哪里瞒得住!霍重城这些年来在临安交游广阔,消息极是灵通,虽说晚了些,如今也知道了。

    “霍广梁,你骂谁?”

    一个女声响了起来,霍重城惊得打了个冷战,回头一看,却见苏穗横眉立目,正怒视着他。他缩了缩脖子,虽然苏家小娘子找到这来让他很是欣喜,可看她脸上的神情,分明有些不对劲儿。

    “呃,苏家妹子……”

    “谁是你妹子?”苏穗轻啐了声,因为附近人多的缘故,她的脸有些红:“你方才骂谁?”

    虽是极喜欢这姑娘,但霍重城并非不知天高地厚,故此打了个哈哈,想要含糊地应付过去。苏穗自是知道他不敢骂自己,只是受了兄弟所托前来兴师问罪,如何能让霍重城轻易过关,自少不得揪着他好一顿数落,直讲得霍重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方罢休。

    自从父亲遇害之后,便没有人这般管教过霍重城,赵与莒虽说会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他,可毕竟管不到他的一言一行。苏穗越是斥责得凶,霍重城便越觉得欢喜,只觉得苏穗所言句句都是为了自家好。

    他抓耳挠腮了好半日,将苏穗引进雅间,开着雅间之门,又有苏家的仆人丫环在身边,故此倒不惧流言蜚语。苏穗见他这模样,知道他定是有话想说,便也凝神倾听。

    “苏家妹子,我有一事心中极不痛快,故此才在此骂人。”霍重城斟酌了一会儿,想好措辞才道:“我有一旧友,关系极好的,原是总角之交。他是极聪明之人,如今地位远在你我之上,只是他遇着麻烦,却不遣人来告知我,我寻思莫非他是忘了旧情,不念我这旧友了。”

    “糊涂!”苏穗听了笑道:“枉你当年有神童之名,竟然是个遇事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蛋儿!”

    霍重城闻言精神一振,他身在局中瞻前顾后,看问题难免会有疏漏,听得苏穗此言,便向前凑了凑问道:“阿穗,我哪里糊涂了?”

    “休要唤我阿穗!”苏穗双颊飞彩目中流丹:“若再是嘴上不老实,休怪我不睬你了!”

    “好好,我不唤不唤。”霍重城又问道:“你说说看,我究竟哪儿糊涂了?”

    “你说的那位好友既是地位远高于你,若遇着他都无法解决的麻烦,告诉你又有何用?”苏穗正色道:“广梁,你若真想为你那朋友做些事情,如今最好便是什么也都莫做。”

    霍重城一惊,苏穗此语中颇有深意,他虽说因为喜欢苏穗而有些头脑发晕,却还未笨到连这言下之意都听不出的地步。他凝视着苏穗,却见苏穗沾着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沂”字,霍重城勃然变色:“你……你如何得知?”

    苏穗尚未回答,一个小二急匆匆上得楼来,见霍重城与苏穗对面坐着,他做了个手势。这却是霍重城自赵与莒那学来的手语之一,表示有紧急要事,他心中狂跳,只觉得这事情为何尽数凑在一起了。

    苏穗也见着那小二,虽说不懂那手势含义,不过也知道必是有事。她嫣然一笑,款款起身:“广梁,你且自便,奴也要回去了呢。”

    她这话急得霍重城抓耳挠腮,恨不得伸手将她拦住得好,但想起她在酒桌上写的那字,霍重城又有些忌惮,而且那小二再次做了手式,他不得不也起身强笑:“回头我便去寻你……”

    “怕是不成了,奴可要去庆元府出趟门。”苏穗漫不经心地道:“过会便走,不过广梁尽管放心,奴可不会害你。”

    这一点霍重城倒是相信的,他苦苦追逐了数年,苏穗若是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早就同他断了往来。

    送走苏穗之后,那小二凑上来道:“东家,有人拿了那牌子来寻你。”

    霍重城吃了一惊,开“群英会”一来是他自家喜好交游,二来则是因为赵与莒的要求。赵与莒与他约定,若是有人执一块牌子找他,便要想法子帮忙。早上才得知有刺客闯入赵与莒府邸之中,现在便听见有人拿着牌子来,霍重城难免吃惊。

    “快请他上来。”霍重城道。

    上来的人他果然认识,正是秦大石。霍重城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赵与莒已经将义学少年都打发出去了,秦大石此时进入临安不知有何用意。

    “广梁,有清静些的地方么?”秦大石此时一副儒生打扮,见着霍重城勉强一笑,然后使了个眼色。

    “随我来。”

    霍重城领着他进了后院,他这群英会酒楼正对着西子湖,后面有一座两进的大跨院,进了院子之后。霍重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秦大石道:“重德,你穿着这身衣服,也不象是个太学生啊。”

    “霍官人,此时不是调笑之时。”秦大石有些焦急。

    霍重城脸上那轻浮之色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他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重德,切莫轻举妄动,你家官人还未传讯出来,你便应老老实实候着。这些年来,你家官人算无遗策,你见着他出错过么?若是用得着你们,他自然会派人去唤你们来。”

    霍重城原本就是聪明之人,虽说方才在苏穗面前显得有些憨实,可当面对的不是苏穗之时,他的精明便显现出来了。秦大石抿着嘴,然后苦笑道:“虽是如此,可我心中还是不放心……”

    “阿莒无事,不曾受伤,只是有一个家人受了伤,若我猜的不错,那人应该是龙十二。”霍重城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然后又道:“重德,你先回去,那牌子是紧急时用的,你此次有些冒失了。”

    “是。”知道他说得是正理,秦大石不得不认错。

    出了群英会,秦大石拐弯抹角绕了两圈,确信背后并无人跟着,这才离去。过了曹家花园巷,却见一老妇人哭哭啼啼地踉跄而行,秦大石心中不忍,便拦住问道:“老人家,你这是何故?”

    这条巷子里行人不多,虽有两三个路人,都是胆小怕事的,见有人出头,便跟着围上来。那老妇人被秦大石拦着,只是挥手,却不肯说话,秦大石心中觉得怪异,又问了一句道:“老人家可有子女?”

    老妇人哭得更加悲切,推了秦大石便要走,秦大石念及自家背着赵与莒的嘱咐,实是不能事事出头,只得眼睁睁看着那老妇人跌跌撞撞地前行。正这时,他听得有人呼道:“娘!”

    接着一汉子脚步匆匆自秦大石身边跑过,秦大石微微皱眉,这汉子神情惶张,莫非便是那老妇人之子?

    果然,那汉子奔到老妇人身前,扑嗵一声便跪了下来,拦住老妇人道:“娘,且随孩儿回去吧!”

    “你……你不是我儿!”老妇人只说了这一句便泣不成声。

    路人只道这家母子失和,见那汉子接连磕头言辞恳切,便纷纷帮他劝那老妇人。老妇人只是摇头不语,那汉子神情越来越惶然,最后低声道:“娘,你想让我那贤弟死不瞑目么?”

    老妇人浑身一颤,再次放声悲呼,那汉子起身扶着她,将她缓缓扶了回去。秦大石不知这汉子便是华岳,而那老妇人便是刺杀赵与莒的傅三叉之母,心中倒有几分同情。只是这是他人家务,却不是他能管的,他只能摇了摇头,离开了巷子。

    华岳扶着傅母回到家中,心中极为沮丧,傅三叉本领他是亲眼见过,可虽是进了那嗣子寝殿,却未曾得手。他胆子极大,一个月前将傅母接来之后没有送出临安,而是养在自己家中,今日无意叫老太太知晓了傅三叉失手被杀的消息,老太太情急之下竟跑了出来,险些便酿成大祸。

    他正思忖着如何将老太太送出临安,送到自己乡下老家安置时,突然听得有人敲门。他安置好老太太坐下,便开了门,只见那位皇子底中的柳先生戴着斗笠站在门口。

    柳先生面色也不大好看,因为傅三叉失手的事情,他被皇子赵竑责骂了一番。

    “柳先生……”华岳想要向柳先生行礼,柳先生却道:“去屋里说。”

    进了屋之后,柳先生摇头道:“华子西,你好生糊涂!”

    “柳先生之意……”华岳惊讶地问道。

    “方才我也在街上,见着老太太了。”柳先生顿足道:“早与你说过,得将老太太送出城,你却留在这里!”

    “我答应了三叉,视其母为己母,自然应该留在身边晨昏侍奉。”华岳昂然道:“我虽不才,却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柳先生叹息道:“虽是如此,可老太太留在临安,只能受你牵累。咱们已经累得傅三叉殒身,若再害了他老母亲,咱们于心何安?”

    这话说得华岳哑然了,他在殿前司任职,还是个地位不算低的正将,自然知道如今临安是外松内严,追查老太太追得极是紧迫。他垂首片刻,然后抬头道:“那当如何是好?”

    “你身有职衔,不方便离京,把老太太交给我吧。”柳先生道:“我回去便安排,将老太太送至建康,在那里置宅买婢好生侍候着,定不叫她老人家吃苦受罪。你在临安,继续想法子除去那人。”

    这倒是两全之举,华岳知道此事耽误不得,便点了点头。但他又道:“我仔细寻思了,那人受此一惊,此后便更难得手,况且那人不过是j贼寻来的傀儡,便是杀了,j贼也会再寻一个出来。斩草须得除根,要让殿下安寝,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便须得除去那j贼!”

    柳先生怦然心动,这却是正理,一个傀儡的亲王嗣子,杀了一个便可再找一个,可若是真的除掉那j贼,岂不是一劳永逸!

    “你有把握么?”他沉声问道。

    “除去那人也一般没把握,不过那j贼这些年来恶迹已彰,殿前司与太学之中,多有欲杀之而后快者。”华岳咬牙切齿,他与那j贼虽是无私人怨仇,却是恨极了他将大宋弄成如今这副模样:“当初他能以此除去韩相公,今日我们便也可以此除去他!”

    柳先生听得有些失望,不过事情总须有人去做,他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事情定要做得机密,切切不可牵连到殿下身上,你自家也要多多保重!”

    “请放心,殿下乃明主,自有天命在侧,下官借着殿下天命,除那j贼,定然不会有失!”华岳自家倒是自信满满。

    柳先生又看了他一眼,只在心中暗叹了声但愿如此。

    一零五、风云激荡别有天

    天气越来越冷了,站在桅楼之上,风吹得便是两层的棉布衣衫也抵挡不住。

    “咝!”

    胡幽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打三日前起,他便有些伤风,虽是如此,他身为“甘英号”船长,还是得以身作则,亲自爬上桅楼远望。

    虽说他不是正式的义学少年,但与义学少年也相差无几。他祖父胡柯自从到了悬岛之后,身子骨反而越发健壮,每顿能吃下小半斤肉,声音也洪亮如钟,每每见着如今祖父笑口常开,胡幽便对改变了他一家子生活的赵与莒极是感激。

    他堂兄胡义辰如今已经接过胡柯之职,成了江南制造局首席造船师傅,而胡柯则成了顾问。这让胡幽觉得后顾无忧,终于可以驾船纵横四海了。祖父不但没有劝止,反倒极为赞成,他造了一辈子船,也梦想能乘着自己造的大船扬帆海外,如今因为年老的缘故不可能实现了,但孙儿能实现他的梦想,也算是一个安慰。

    这些海上男儿,原本就是有种源自骨子里的冒险血液的。

    “船长,可有所见?”

    邓肯·波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缩着脖子,在甲板上仰首问道。

    “一切如旧。”胡幽有些沮丧地回答。

    他们自倭国启航之后,一路驶入大洋之中,虽说沿途曾见着几个小岛,但都渺无人迹,只是借着雨水,补充了船上的淡水。到今日已经在船上飘了两个月整,却仍然未曾见着陆地的影子。虽说船上准备充分,可这两个月来也有十余名水手或护卫队号病死,这对船上士气是极大的打击。借着六分仪定位,胡幽估算船队已经行到了北纬三十八度,东经一百二十二度左右,离赵与莒在地球仪上标出的陆地应是不远。自前日起他就借着天气晴好的机会爬上桅楼远眺,可是三日来给他的都是失望。

    “官人的地图自然不会有错……”

    虽说在普通人眼中,大地为一个圆球的说法还是极荒唐的,但对于这些海上男儿来说,这点倒比较好接受,若是大地不为圆的,为何用千里镜望去,总是先见着别的对的桅尖,然后再见着船?但是,经过这漫长而艰苦的航行,众人还是免不了开始怀疑,那被各船船长与领航员视为珍宝的地球仪,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秋爽也皱着眉头,为了防止水手得病,他们出行之时准备了大量的柑桔、胡罗卜干,这胡罗卜还是自波斯引来的种,一年前才在淡水大量种植(注1),同时又在每艘船上都用木盆盛土,种上芹菜,有专人负责照料(注2)。这两月之间,倒是没有谁得坏血病,但水手间的士气还是低落下去,已经有人嚷嚷着要返航了。

    若长此以往,只怕水手要哗变——在船上局促久了,水手们如今个个都心浮气躁,便是义学少年,此时也有些惶恐。

    他正思忖之间,便听得外头有人在吵嚷,紧接着,一个义学少年冲进舱来:“秋医正,不好了,外头闹起来了!”

    秋爽心一紧,正担心什么,偏偏出了事情!

    他是在“班超”号上,船长为邓震,此人长期都是做林夕副手,在水手中有德而无威,故此这些水手闹起来,他一人弹压不住,便遣人去通知秋爽。久行在船,秋爽邻着十名郎中,每日里测脉量温,极得水手敬重。但当秋爽出来时,发觉那些原本闹作一团的水手都静了下来,地上滚着两个人,他们身边还站着一满脸胡须的汉子。

    秋爽认得,这汉子叫欧阳映锋,原是一海贼,是霍重城收来的人,如今在舰队之中充任一水手长。

    “若是有打得过老子的,莫说回淡水,便是上天入地,老子也替他想法子!”

    欧阳映锋冲着那帮子水手吼道:“老子当初干的是海贼,在海上飘个月是常年的事情,这才两个月便嚷嚷着回头,你们摸摸裤裆里那活儿还在不在,怎么跟个娘儿们般只想着家里!”

    “你果真在海上飘过个月?”有人不信问道。

    “诸位兄弟听过老子吹过牛皮么?干海贼又不是什么光彩活计,老子用得着吹嘘么?”欧阳映锋指了指远处的补给船“法显”号,又道:“况且咱们船上虽是食水不缺,可能再在这海上支撑两个月回去么?咱们这一路顺风尚且飘了两个月,回头逆风,谁知道要行多久?”

    “这人倒是嘴尖牙利。”秋风心道,见有个义学少年在旁,便低声问道:“这是何故?”

    “那两人带头,嚷嚷着要船长转舵回航,被欧阳映锋一拳一个打晕了过去。”那义学少年颇有些佩服地道:“这海贼平日里不声不响,做起事来却是干净利落,说打便动了手,将那伙子要闹事的都镇住了。”

    秋爽看了看四周的水手,心中也不禁暗暗感激那欧阳映锋,若不是他当机立断,擒贼先擒王,将两个为首的先击倒在地,只怕这些水手中一半都会被裹挟。

    “大伙来这船上,原本便是豁了性命的,家中有妻儿老少的,也自有岛主会照看,没有亲人的,如同我欧阳映锋一般,不过是光棍一条,冒着风险跟着这趟船来,无非便是挣一个前程!”欧阳映锋又笑道:“诸位想想,若就这般灰溜溜回去,便是活着回了流求,旁人怎么看咱们!”

    这些水手闹事,原本便是被人挑唆起来,如今带头的都昏倒在甲板上,其余人没了首领,自然闹不起来。欧阳映锋见众水手已是有散去之意,又大喝道:“都散去都散去,养足了精神,过不了多久,咱们便能见着陆地了!”

    众人都散开,邓震唤人将那两个为首的家伙都绑了,缚在船首处,也算是悬着示众。那二人被海水交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