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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42部分阅读

    看来,无论是流求还是琉虬,都是海外蛮荒之地,便有一二物产,也不过是为官府多了个税收来源罢了。

    “嗣子勿忧,这位华岳虽是不曾招供,可从今日起嗣子便无须担忧有人刺杀了。”

    对华岳的杖责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赵与莒听得华岳叫骂声微弱下去,然后无声无息。赵与莒默然无语,史弥远只当他在担心华岳背后之人,便微笑着劝解道。

    “多谢相公为我除此隐患,只是……相公说这华岳是殿前司正将,如此杖杀,官家那里……”赵与莒慢慢地说道,然后看了史弥远一眼,让他发现自己眼神中的忧色:“不会引得官家责罚么?”

    史弥远哈哈大笑起来,赵与莒这番做态,让他甚为满意,显然这位沂王嗣子之心,确实是向着自家这边的。

    “官家圣明,自然不会为这等区区小事责罚于我。”史弥远笑定之后,极自负地道:“嗣子放心,好生做着且待来日吧。”

    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应是对自己已经放心了。赵与莒略一沉吟,却还不敢大意,拱手向史弥远道:“史相公,前些时日托余先生向相公进言,请相公为我寻得一位老师之事,也不知相公意下……”

    史弥远听他又提及此事,微微一笑道:“嗣子,此事本相会放在心中,嗣子之师,当简选天下名儒,必不教嗣子失望。”

    二人又闲谈片刻,见着天色已晚,赵与莒便起身告辞,将赵与莒送至这小院门口时,史弥远象是刚刚想起来一般,“哦”了一声道:“嗣子在王府中觉得烦闷,本相备有薄礼一份,已经送至王府,嗣子若是无聊,倒可以细细把玩。”

    听得这话,赵与莒心中一动,也不知这位史丞相给自己送的会是什么礼物。回到轿上,落下轿帘之后,他面色立刻阴沉起来。

    史弥远将他唤来,就是为了在他面前打死华岳的么?

    这算是什么,示威还是示好,亦或二者兼而有之?

    那华岳是忠臣,只不过,不是他赵与莒的忠臣,他的死,赵与莒虽然觉得同情,却不会可惜。

    当然更不会出语为他求情,若是出语为他求情,便是将自己摆到与史弥远对立的一面去,现在他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刻都得小心谨慎,只怕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回到沂王府之后,早有人来报,说是史相公送了礼物来。赵与莒回到自己院子去看,却发现史弥远送的竟然是大活人。

    六个大活人,尽数是美女,一个个娇艳俏丽,此刻都屏息凝神,显然是在等待他这个沂王嗣子验看。韩妤正撇着嘴,虽不曾说话,可面上的神情,无论如何谈不上高兴。

    “这是……”赵与莒皱起眉来。

    “史相公送的好礼物,送来时说了,此六位各个身怀绝技,或善琴,或能棋,或会画,或长舞。”韩妤见赵与莒似乎并不是很高兴,便答话道。

    “既是史相公送来的,那便留下吧。”赵与莒闷闷地说道,神色平淡,既不欢喜,也不惊讶。

    史弥远曾给那位皇子赵竑也送过类似的礼物吧。

    韩妤听得要收下这些“礼物”,心中多少有些芥蒂,忽然听得赵与莒道:“阿妤,这些人便由你照看着,平日衣食莫要怠慢,寻个院子将她们安置于一处,也免得寂寞。”

    韩妤咬了咬唇,却不是难过,而是偷笑。赵与莒这话说得虽说慎重,看起来也是要善待这些“礼物”,但她自幼跟着赵与莒,自是知道他言下之意,所谓的“照看”,便是管束着。

    她心思缜密,故此才会留在赵与莒身边,念头一转,便也猜出,赵与莒是信不大过这些人,故此才要与她们保持距离。

    此事由她出头是最好的,若是赵与莒自家将这些“礼物”冷落,那必定会令送礼之人起疑,可若是赵与莒房内的使女侍妾做的,送礼之人只会以为此乃闺闱内哄,一笑置之吧。

    故此,韩妤板起了脸,哼了一声,又白了赵与莒一眼。赵与莒心中微微一笑,韩妤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吞柔和的模样,如今扮起醋娘子来,倒也有三分神似。

    “你们随我来!”韩妤让自家的声音显得更尖锐些,果然,那六位美女之中,倒有四位悄悄抬头望了她一眼。

    将这六位“礼物”交与韩妤打发之后,赵与莒回到自己屋中,龙十二紧跟着进来,等候他的吩咐。赵与莒摇了摇头,做了个无事的手势,龙十二这才出去。

    送走赵与莒之后,史弥远召来那个让赵与莒觉得极不自在之人,面沉如水,向他问道:“你见嗣子如何?”

    “他似乎有些畏惧小人。”那人嘎嘎地怪笑了两声,在史弥远面前,他似乎有些放肆了。

    “唔……”史弥远皱了皱眉,赵与莒若是不畏惧这人那才奇怪了。府中其余门客,便是与这人同在一处的,也没有谁不畏惧他,这人仿佛便是一条毒蛇,若不是自己,还真无人能制得住他。

    他又想起赵与莒临行前提出的要寻个老师之语,对于赵与莒至今的表现,史弥远还算满意,不过若是通过给他寻着一个老师来进一步影响他,更符合史弥远之利。

    脑中盘算了好一会儿,他想到一人来。

    只是若简单地将这人寻来,且不说是否会遭至言官攻讦,便是此人自己,为了避嫌,只怕也会拒绝。

    史弥远想到之人姓郑名清之,字德源,又字文叔,与史弥远一样,也是庆元府人士。其家与史家世代通好,史弥远之父史浩曾为郑清之之祖父郑覃做传,纪念他在金人攻破明州(即宁波)时不屈自沉的事迹,故此算起来,史家对郑家还有扬名青史之恩。

    两家又多次联姻,关系比起客居于史家的余天锡还要亲密一些。

    他如今身份也是适合,正好待职于国子监,举荐他为沂王嗣子教授,必不会引人疑窦。

    不过史弥远也知道,郑清之此人与余天锡不同,他也是官宦世家,心气极高的,又素有大志,才华也极出众,对待此人,不能象对余天锡那般挥来喝去,须得考虑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嗯……你放出风声,只道我要为先父办佛事。”沉吟子一会儿之后,史弥远对那人道。

    那人正是史弥远门阁秦天锡,传闻为秦桧后人者,史弥远替秦桧恢复了“忠献”谥号,他极是感激,故此才会对史氏忠心耿耿。得了史弥远吩咐之后,他果然放出风声,只道丞相史公将在净慈寺为亡父做佛事。

    史弥远向来笃信佛释,为他亡父做佛事,这既不至引人生疑,又可将亲友召至净慈寺。郑清之听得这个消息,果然在佛事当日到了净慈寺,一番祭拜之后,史弥远却将他留下,引至净慈寺慧日阁。

    这慧日阁却是静慈寺最高所在,原是给那些游览赏玩之文人墨客观日出的,史弥远来做佛事,那些普通游玩之人自然进不得内,故此若上一座楼阁,只有史弥远与郑清之二人。二人通家世交,言谈间自是笑语晏晏,登得这高处时,冷风一吹,都觉精神一振。

    “苏子瞻词云,高处不胜寒,便是如此啊。”史弥远拍了拍栏杆,喟然叹息道。

    “相公何出此言,苏子瞻终其一生皆不得志,故有此等感慨,相公位极人臣,上逢盛世明主,下有群僚攘助,为何会有此等感慨?”被史弥远拉得上楼,郑清之便知他有要事相商,见他不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却绕着弯儿,他便笑道:“莫非相公起了田园之思?”

    “虽有退隐之心,却非退隐之时啊。”两人通家之好,郑清之言语之中虽有调侃,史弥远却不以为意,他抚着栏杆,极目远望,见群山如万马奔腾,河流如鱼网纵横,田地似棋格,阡陌似棋线,而那人则有如棋子,心中原本装出来的感慨倒成了真:“这大好江山!”

    郑清之心中一动,史弥远极深沉之人,此时这般作态,虽说出自内心,在郑清之眼中,也是别有用意。他默然闭嘴,没有接过话题,史弥远望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这大好江山,不知十年之后又是由谁主宰沉浮!”

    这话说得极是狂妄,郑清之一凛,史弥远执掌权柄十余载,内结皇后外联重臣,权势之盛便是天子也避让三分,前些时日那个意欲杀他的殿前司同正将华岳,天子原本只是想流放,却生生被他杖杀,事后天子也只能默认。他此时说出这番话来,莫非心有二意?

    “文叔,天子龙体欠安,这数年来,虽是勤勉,却不知还能支撑到何时。”史弥远盯着郑清之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那位皇子不堪重负,若是天子有个万一,如之奈何?”

    郑清之有些惶然地看了看四周,他们站在楼阁之顶,放眼四处,再无一人。这让郑清之稍稍安心,他有些埋怨地道:“相公,此事与我何干,为何要说与我听?”

    “沂王嗣子贵诚,生有异相,贤且沉稳,如今正欲择讲官。文叔,你可愿替我教授嗣子,以备来日?”史弥远说到此处,也不禁压低了声音。

    “这!”郑清之向后退了一步,他实是不愿卷入这等事情之中,为人臣者私议废立之事,实是大逆不道!

    史弥远苦笑着将他又拉了过来,指了指自家办佛事之处,长长叹息了一声:“此非我之意,乃先君之策也。”

    史弥远此语,则是动之以情了,史弥远之父史浩,当初曾上书劝谏高宗皇帝,于二王子中择其一为储,并由得名声远播。史浩于郑家有恩,听得他搬出亡父来,郑清之再度默然,良久之后道:“相公,我才疏学浅,实是不敢当此事,若是因我之故,误了相公大事……”

    史弥远一笑,做这等大事,若不舍得,如何能让郑清之卖命,他指了指自己,打断了郑清之之语:“文叔,我是隆兴二年出生,君是淳熙三年出生,我比君要年长十二岁。若是大事得济,如今我之座位,日后必是君囊中之物!”

    郑清之闻言眼前一亮!

    他为官宦世家,又饱读诗书,少有大志,常以天下为己任。但他自家也知道,他如今也只是国子监待职,也不知要熬得何年,才能得逞平生之志。史弥远既以相位许他,当今天子龙体欠安,坊里传闻不过是年的事情,到那时他便可一振大宋之颓废了。

    这些年来,他眼见着史弥远操弄权柄,两人虽然是世家通好,但政见并不完全一致,也正是这个缘故,他如今才只是区区国子监待职,否则去走史弥远的门路,为一州府之尊,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这让他多少有些心中不平,在他看来,史弥远虽说会做官能揽权,却不通政务,若换了他,必有振作大宋之一日。但他若是按部就班地升上去,还不知道能否进入枢府参政,哪有快意平生之志的时机!

    可现在,这时机竟然就在眼前了。

    深深吸了口气,让怦怦跳得极快的心平静下来,郑清之又思忖了会儿,然后抬头道:“相公,此事容我再思如何?”

    他嘴上说再思,却没有坚持拒绝,史弥远极了解他的,知道他其实心中已经应允了,当下指着眼前道:“文叔大材,远胜于我,来日这大宋天下,还须文叔多多出力。沂王嗣子,虽天资不凡,总须有明师指点,文叔,此事非你莫属!”

    郑清之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颔首,算是应下此事。

    了却心中之事后,史弥远只觉胸怀大畅,想着那位皇子赵竑,他嘴角微微一翘。

    “今日所言,出自我口入之君耳,若有一字泄露,君与我皆有灭族之祸。”下楼之前,史弥远终究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文叔,慎之,慎之!”

    “相公请宽心,我知道轻重。”郑清之一笑道。

    一零九、三军一时变颜色

    “你相信陈耀夏说的?”

    李一挝登在高处,手中把玩着千里镜,回过头来看着王启年。

    陈昭华带来的消息,确实让二人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他们都是初当大任,第一次主持战守大局,这次可与当年海贼初攻悬岛时不同,而是扬言有四十万大军的一方番国。陈昭华带来的是自胡人处辗转得来的高丽消息,那便是高丽内乱纷绕主昏兵弱,其掌权者崔忠献但闻边境有警,必责骂将官,说是“何以小事烦驿骑惊朝庭”,五年之前,契丹人凭着些许残余势力,便可横行于高丽,若非胡人相助,甚至无法收拾。二年之前,高丽国主崔忠献死,其子崔瑀虽是较乃父英明,却也英明不到哪里去,加之外有强敌窥探内有腹心之患,根本不可能倾全国之力来夺耽罗,就在前不久,高丽应胡人之命起兵助之,举全国之力所出精兵也不过是一千、粮一千石。

    “四十万大军?四十万只蚂蚁那高丽人也未必凑得出来。”陈昭华当时是如此说道。

    他自石抹广彦处辗转得来的胡人消息,自然不知那崔氏父子其实不是高丽国主,而只是执掌国政的权臣,但高丽虚实倒是说得八九不离十,与李一挝自俘虏嘴中得知的相差无几。

    “自是相信,这人虽是有些功利急切,好为大言,不过事关重大,他不会乱说。”王启年举着千里镜观望,然后大笑道:“说起来也是你我太过小心……来了!”

    他说的“来了”,指的便是高丽人。

    自打失了耽罗之后,崔瑀过了二十余天才收到消息,待得遣使确认之后,又过了二三十日才议定要出兵。只是他们也得知占领耽罗的流求人船上有利器,故此不敢正面来攻,只是远道绕着。

    只是他们知道大炮,却不知还有望远镜,他们还没瞧着耽罗岛,上陆港派出巡视的小船便已经发觉了他们。故此他们自以为攻其不备,却不知李一挝与王启年早就在此恭候多时了。

    高丽人不是自北陆登的港,在他们看来,这自称为流求护卫队的“匪徒”既然有海上利器,自然不能与之水面交锋,故此他们先是乘夜在耽罗岛北登岸,再迅速南下,直指上陆港。

    前两日,就如何收拾这支高丽部队,王启年与李一挝还有过一番争执,李一挝以为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湮,高丽人于何处登岸,流求护卫队便自何处将他们赶下海。王启年则坚决反对这点,他心思更大些,建议将流求护卫队全部缩回上陆港,在上陆打一场防御战。

    争执到后来,王启年以他的战术能得到更大战果为由,说服了李一挝。

    高丽来的领军将官姓崔名珍,原是崔瑀同族,他带来的兵力自然没有使者吹嘘的四十万那么多,但也有六千余人,这也是目前高丽能拿得出来的所有机动兵力。他自岛民嘴中得知,流求人尽数龟缩入岛南他们称为上陆港的堡垒之中,全部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百余人,这让崔珍极是欢喜。他驱使岛民为行导,裹挟了数千青壮,加起来也有万余人马,在高丽而言,端的算得上是兵强马壮。

    “我有百万大军,那些流求蛮夷,自是应声殄灭!”起初六千余人时他号称四十万大军,现在有万余人自然要吹成百万,他对副将说道:“只是须得防备他们乘船远遁,故此你我兵分二路,我自正面攻击那上陆港,你自侧面包抄,乘乱将港中大船夺来,切记切记,夺得那些大船,此战便记你首功!”

    那副将知道船上有利器,崔珍此计,无非是将他推得前头罢了,但崔珍为崔瑀同族,他抗拒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

    刻钟时间下午二点十一分,崔珍领着大军进抵上陆城北约五里处,他在此扎下营寨,斥侯来报说上陆港无人走动,他们稍稍靠近,便被弓箭射回。崔珍得报原有些狐疑,抓着两个岛民得知,前些时日流求船自大金押了大量奴隶与财宝前来,尽数被关在上陆城中。他亲自来查看,发觉上陆城墙不足一丈,甚至无须云梯便可爬上,不由大喜过望。

    “我只道流求人会将这城修得如同铁打一般,如今看来,这等矮墙,转身即可上去,我军势众,敌寇人少,只须进了城,那便是我军必胜了。”他心中如此思忖:“只是港口中却无海船停泊,莫非流求人自知不敌,抢先将船开走了?”

    下午四点零九分,崔珍整顿好队伍,见天色尚明,便下令开始攻城。

    高丽人的举动,尽数被李一挝与王启年看在眼中,起初见高丽人一板一眼地安营扎寨,两人还有些惴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