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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七十二变第2部分阅读

    ……”谢小潮再次示范。

    “喔——”段同学再次演练。

    这回有点进步,只是棍子也起到了凶器的作用——差点打到树旁的谢小潮。

    没事没事,谢小潮安慰自己。这个小孩迟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嘛,再怎么笨的小孩,在她这样的名师指点下也会慢慢进步的。

    她折断梅枝,粗粗地扎了一个草人。

    “来,鹏翼,你打这个草人吧,有点儿目标会好些。不能把草人打散,要一棍穿过心脏的位置哦。”

    “喔——”某少年呆呆地抱起大棍直冲而上,扎扎实实地和草人来了个亲密拥抱。

    谢小潮朝天翻白眼,正巧一只乌鸦飞过,向她发出一声讪笑。

    该死的乌鸦,竟敢笑她?她朝天眯眼,乌鸦之上的云朵忽然变形,伸出一只手的形状愣是把鸟儿扇到了地面。

    嘿嘿,这回让你笑!

    谢小潮立刻冲上去把乌鸦结结实实地捆在了草人的脑袋上,“来来来,鹏翼,这回我们有目标了,你拿大棍来打它!”

    啥?打它?

    段鹏翼和乌鸦一同惊惶失措。

    “放心。”谢小潮笑如春花,“我只是要你练习臂力,不用真打到啦,你每挥一次,都把棍子停至它的头顶。”

    还、还是很危险啊——

    段鹏翼和乌鸦一同惶惑不安。

    看出他的犹豫,谢小潮闲闲地说:“两个选择——一,你打鸟;二,我打你。”

    缓慢地垂下头,再慢慢地竖起一根手指,段鹏翼难过地看了看乌鸦,对不起了,乌鸦兄!他惭愧道:“我选一。”

    “呀喝——”少年双手举棍直奔某活物头顶而去。小乌,原谅我!

    大棍夹着忽忽风声而下,小乌鸦双翅乱飞,呜呼,我命休矣!

    “睁眼……”

    嗯?

    “段鹏翼,我叫你睁眼。”

    “不——”声音带着哭腔。他不要,他一定打死小乌了,他对不起它,呜——

    “没事,你没打到该死的鸟。”

    “你骗我。”他明明觉得自己打到了。

    “我骗过你吗?”敢怀疑她的人格?

    “有!”少年陈诉事实,她天天都在骗他。

    呱呱的叫声适时响起,他心下一宽,看来小乌还活着,太好了!可是他怎么觉得那叫声中还带着笑意……

    好奇地睁开眼,小乌鸦安然无恙,感天谢地!

    “段鹏翼。”少女清清脆脆地说,“你低下头瞧瞧行吗?”

    呃,啥意思?他顺着少女的眼光往下瞟,那根棍子的落脚点正在少女的绣花鞋上……难怪触感那么柔软。

    “抱歉,小潮!”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了,他向后缩去。哭!早知道会打到小潮,他宁可成为杀鸟犯。小潮不会放过他的,呜——

    谢小潮满面笑意,“好奇怪哦,乌鸦在草人的头上,而棍子竟打到我的脚上——小鹏你真是好准头哦,我给你一个奖励好了。”

    “不、不用——啊——”

    于是乎,在梅花林里,白衣少女精彩的舞棍术开始施展,长棍舞成飞花,将一个蓝衣少年笼罩在一片光影之间。当然,绝对还不会伤到他一根毫毛——只不过就是那颗恐慌中的心受了点儿伤吧。

    嗯,现在段鹏翼明白谢小潮想让乌鸦当何种角色了,此刻,他就是那只乌鸦。

    于是,一整天的时间慢慢流逝。

    谢小潮是那种很有耐心的人吗?也许吧……

    黄昏来临,夕辉如火。

    白衣少女背立斜阳,良久,良久。

    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有所谓不合适这种事吧。不然,何以那身后已无力站立遂只能平躺于草地上的少年在自己这种良师的指点下依然毫无进展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啊,但是竟然……

    唉!悲兮悲兮长叹兮——难得她一番好意把自己看家的棍法都拿了出来,竟然就是摆不平一个与武无缘的少年?

    对,是他天生与武无缘!不然不可能有自己这种名师坐阵还学不会的。嗯,一定是这样!

    从悲戚中醒来,谢小潮又开始寻思。每个人的指数其实都是一样的,在外貌上高一点在内在就可能低一点;这里不行,另一面也许就很强,毕竟硬要求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德才兼备也的确是强人所难。嗯,条条大路通京都,东边不通走西边!——语出《谢子》。

    帝王将相,帝王将相,不成帝王则成将,不成将来则成相。

    活人,还能让“那啥”憋着吗?呵呵呵呵——谢小潮暗中佩服自己灵活机智的脑袋瓜。

    她回头道:“鹏翼呀——”

    “我不行了啦。”蓝衣美少年经过一天的风霜洗礼,早已成为黑衣煤少年,呜——他不要了啦。

    谢小潮笑眯眯地道:“你听我说嘛——”

    “呜——我不要练啦。”

    谢小潮一脚踏上他的背,“你这家伙不能听人讲话呀,像只鸭子呱呱叫。我是要说不用练了!”

    “我不要——哎——啥?”

    缓缓弯下腰,谢小潮吹气如兰:“鹏翼呀,明天我们一起进学堂吧。”

    呵呵,紧攥双拳,她是不肯轻易认输的谢小潮!毕竟,少年当以读书高嘛,没错。

    第三章 闹学记

    话说,在某朝某代,曾出过这样一个故事:员外之女祝英台女扮男装去读书,结识了莘莘学子梁山伯。二人朝夕共处,日久生情,终于衍生了一段悲戚动人的千古爱情……

    “嗤!”谢小潮发出一声讪笑,完全——胡说八道!

    两个人同处一室长达三年,竟然看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最后十八相送,祝英台明示暗示,梁山伯依然不懂?这种智商也能叫做才子吗?依她看,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梁山伯心里明明另有他人,没准就是祝小姐的丫环银心。

    又话说在某朝某代,曾出过另一个故事:孝女花木兰替父从军,征战杀场,更当了大将军,最后荣归故里,还嫁给了一起打仗的刘大哥,皆大圆满……

    “嗤!”简直胡扯!同行十二载,不知木兰是女郎?呵呵呵呵——古人诚欺我也。

    “小潮,你在研究什么?”段鹏冀看着再度埋首书堆的白衣少女。

    “我在看从古至今女扮男装的典故。”

    “嗯。要是去念书,小潮你就得扮成男生——对了!我还知道一个有名的故事!”段鹏翼得意地道,“还有一个是女扮男装去赶考,考上了状元呢。小潮你博古通今,是不是也想去当个女状元?”

    “我?”谢小潮一愣,随即摇头,她才不想!状元夫人才是她的理想——每天闲闲的,喝喝小茶,聊聊小话,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嗯——闭上双目就看到了美好的前景。有动力!

    “那你干吗要和我去学堂?”小少年万分不解,他就不喜欢读书。

    “当然是为了——督促你——啦!”谢小潮斜斜地瞪他一眼。想过闲散的生活,就得先打造出一个勤劳的少年。

    于是乎,在谢小潮巧舌如簧的煸动下,段家人终于相信了比起一直在家念闲书,不如去接受正规严肃的科举考试教育,对他们的宝贝未来会更有发展前途。

    “可是……”段夫人哭得泪人似的,有人欺侮她的宝贝该怎么办?

    “伯母可以完全放心,小潮也会一起去。”谢小潮巧笑倩兮,“鹏翼就像小潮的弟弟一样,小潮会一直照顾他的。”

    “小潮!”段夫人紧紧握住谢小潮的手。没错,小潮进退得宜,举止合仪,对鹏翼又一直格外关心照顾,“鹏翼就托给你了。”她倒是完全没想过谢小潮怎么能进学堂……

    “我大你半岁……”他才是不是弟弟,唔——后腰又挨了谢小潮的一记“袖里乾坤”。算了,少年啜泣,反正他的意见从来都被谢小潮的意见代表了,哭!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人权?

    春末夏初,榕树花开,粉红小扇子般的花暖暖地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甜。

    两个俊美少年穿着一蓝一白的衫子行走在去学堂的路上。

    白衣少年走在前面,眉英目朗。后面跟着一摇三晃的蓝衣少年,睫毛长长眼神软软,他且走且看,注意力相当分散。

    “小潮——”他第n次发现新大陆,一脸兴奋,指着晃动不止的树枝,“你看你看,树上有小鸟!”

    树欲静而风不止——谢小潮揉揉自己的额角,若不是生怕“她欲教而徒已没”,她早狂殴段鹏翼了。

    “树会动有很多种情况和原因……”咽下心头气,她拖起段鹏翼,他想第一天就迟到吗?爱说笑!她谢小潮不做则已,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快点走啦——”

    嘴里嘟嘟嚷嚷地跟着谢小潮大步前行的小少年,当然没有发现在他们转身之后,从那棵无风自动的树上,轻盈敏捷地落下一抹人影,他单膝弯曲,左手撑地,相当潇洒。

    好美哦!

    潇洒小帅哥呆呆地凝望前方那抹渐行渐远的幽蓝,刚刚的那个真的是男孩子吗?此去的这个方向,应该只有梧桐学院,他们是要去那里吗?

    马仁柴,十四岁,心儿正在怦怦跳。

    梧桐学院,因门口所种的两行夹道梧桐而得名。

    俗语云: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

    所以喽,以此召示,我们梧桐学院栖息的都是金凤凰!来吧、来吧,来我们这里读书吧。由地方官府承办的当地有名的二大学馆之一的梧桐书馆,岂是一般小私塾可比。

    在望子成龙的心理下,一票子民们络绎不绝地把孩子送到该处接受标准的科举式教育,导致该学馆日益壮大,渐成规模。

    入学的学子,按年纪与入学检测的成绩分人五个班就读。

    谢小潮与段鹏翼一起被分人“折桂书苑”。

    折桂书苑的学生们一般都是从小班升起,自小就在这里读书并寄宿的学生,很少有插班生进入,对于这两个清丽少年他们充满了好奇。

    两个人跟随夫子甫人,就遭受到二十多道目光冲击波的洗礼。

    夫子在那边摇头晃脑地说了些请大家欢迎新同学的话,谢小潮不卑不亢,倔傲我独立。台下不过是一群闲杂人等,和英明的她扯不上半点干系。

    段鹏翼家教良好,甜甜的一个招呼式笑容已令台下的众少年对他印象大好,均想:真希望这个蓝衣美人坐在我旁边。

    “哪里还有空位?”夫子老眼昏花,眯眼往台下梭巡。

    “我这里!”一个人影猛然站起,众少年立刻噤声。该少年剑眉飞目,身姿挺拔,正是此地老大——马仁柴是也。

    真是激动!刚刚那个可爱的美人不仅如他所愿果真是来梧桐学院,还进入了他所在的折桂书苑,这岂非缘分?在树上就注意到了他的晶莹脸颊、美眸长睫——这样的小美人怎么会是男的呢?嘿嘿,依他所见,明明就是女扮男装嘛。

    两道炎热的视线向他射来,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继续观察,白衣少年谢小潮冲他浅浅地一笑,“谢谢,这个位子我坐了。”

    怎么会是这样?他垮下脸来,他要的是那个蓝衣美人嘛。

    至于段鹏翼,则一脸不安地看着谢小潮,小潮干吗非要坐在那人身边?左边明明有两个并排的空位嘛,干吗不和他一起坐?哼!小嘴一嘟,冲那边那个男孩哀怨地一瞥,又惹得该少年一阵惊艳。

    谢小潮细长的手指反复轻抚下颌,暗自寻思。看来她要多多注意了,身旁这个小“率”哥,好像对“她的人”颇有意思哦——

    午休时间,梧桐树影婆娑摇曳,一圈少年正盘膝坐于荫翳之间。

    “你们说,段鹏翼真是男生吗?”长着一脸红豆豆的小个子男生率先提出了一票人的疑问。

    咭咭地怪笑了几声,喜欢硬充再世诸葛姓贾名状元的青衫少年一掸洁白羽扇,“我看八成是女扮男装来念书的小英台,你看他整天慢吞吞的样子……”

    “那叫天真烂漫——”

    “还有,你看他没事就发呆,一个劲地盯着窗外的花看……”

    “那说明他纯真可爱——”

    “……”贾状元终于闭上了嘴,转向身后,谁这么多嘴,还在一边帮他作补充注解?“唉,老大?”乖乖,闪到腰!幸好他还没多嘴说什么。他忙起身腾出一小片空地让马仁柴坐下。

    马仁柴当仁不让,很有气势地掀袍落座,冲一圈少年勾了勾食指,大家立刻做聚拢状。

    “听着,”小马哥双眉轻扬,“三天之内,给我搞清楚段鹏翼的真实性别,但不许你们任何人对他有逾越冒犯之处!”

    呃,搞清性别不难啦,大家手段多多,可是……小少年们面面相觑,“不许逾越冒犯”,这个操作难度就大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投于小马哥那张暗暗涨红的脸,哦——他们明白了,小马哥也终于进入“开花的季节了”。

    “贾诸葛——”不客气地唤了一声青衫少年,小马哥不耻下问,“你主意最多,先说说吧。”

    “其实也不难。”贾状元摇头晃脑,“有个很简单的验证办法。”他轻拉了下旁边少年的耳垂,别有深意地冲马仁柴一笑。

    马仁柴心下了然,点点头,嗯,是个好办法。他飒然起身,居高临下睥睨四座,“好吧,就这样办吧。”言毕,很有老大气魄地先行离去了。

    一圈少年尚自叽叽喳喳:“喂喂,你和老大说什么了?”

    “对啊!”被拉耳朵的男生很不满,“你扯我耳朵干吗?很痛的耶。”

    “笨!”贾状元觉得面前的诸学子们一律前途无望,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看不明白,还钻研什么四书五经。

    “自古以来,女扮男装的漏洞就是这里呀——”一边使劲再度狠狠地扭上旁边男生无辜的耳垂。

    “是吗?”淡淡的语气带着看好戏的嘲弄。

    “你敢怀疑我?”贾状元的地位仅次于马仁柴,岂能忍受一般无知少年的侮辱。

    “不是我说的!”少年忙跳开,双手不忘护住耳朵。

    “也不是我!”

    “不是我!”

    见大家纷纷摇头,贾状元也就懒得追问了。

    “那……我们要不要助老大一臂之力?”红豆少年很疑惑,这个尺度是很难拿捏的耶,一不小心,被小马哥视为情敌岂不可怕哉?

    贾状元决定还是给兄弟们一点忠告,免得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们可以帮他制造机会,但千万要让他自己动手,以免‘误碰大嫂’!”

    嗯,少年们连连点头,贾诸葛毕竟是贾诸葛!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呵呵呵呵——”树顶上传来淡淡地讪笑。

    谢小潮趴在茂密的树冠里,正托着小脸,精光闪动的眸死盯着少年们离去的背影。果然没错!她就说嘛,她这双识人无数的火眼啥时有误?那个姓马的绣花枕头果然对她家鹏翼垂涎三尺呀。

    哼哼,打狗看主人,也不看看段鹏翼的背后靠山是谁!

    想起那个居心不良的马仁柴,她眯起双眼——你死定了!

    “段鹏翼,你能帮我讲解一下这段文字吗?”伴随琅琅的话音,马仁柴已站到了段鹏翼的身畔。轩眉飞扬,大眼睛溜溜地向段鹏翼的耳朵瞄去。

    贾诸葛说得对!自古以来女扮男装的败笔就在于那个小小的洞孔,他要好好观察!一旦确定他的确是个“她”,他就要勇敢地面对这段天赐良缘!

    “呵呵——”一只手大力地拍上马仁柴的肩,谢小潮笑得十分明爽,“有问题干吗不问我这个同桌?何必舍近求远?来来,我给你讲!”不容他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她抓紧他的手臂将他远远地拖离段鹏翼。

    咦?这回轮到段鹏翼皱眉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窗外。眼没花,天气也不像要下雨。那、那么小潮她怎么会变成这么好心?瞧瞧她,还笑容满面地帮人家讲,讲得好像很开心。

    嘿嘿,休想有接近段鹏翼的机会!看着马仁柴越来越臭的脸,谢小潮洋洋得意。

    第一回合,谢小潮胜!

    “那个谢小子是干吗的?”马仁柴凝立窗边,黑眸聚射火花,熊熊射向坐在书苑院中与“心上佳人”一起共享阳光午餐的假想“情敌”。

    “他啊,不是和小段一起进来的吗?我们都在猜,这两个人一定是那种关系!”狗头军师在一旁作报告。

    “哪种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嘛!”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