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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七十二变第2部分阅读

这种那种的,马仁柴吊起眉稍,以危险的视线予以警告。

    哇噻!老大不愧是一代奇男子,生起气来真是好酷辣哦!贾诸葛悄悄地向后退一小步,以防老大一个脾气不顺,就伸手给他一个爆栗。

    都怪这个姓谢的防得滴水不漏,根本就不给老大接近小段的机会。

    吞了一小口唾沫,其实,老大真的很帅,又很有才情。依他看,整座折桂书苑,不!整个梧桐学院,谈得上是一表人材的人物,除了他那就是老大了。可是这几天看下来,人家小段和小谢一副两小无猜的样子,一定早就郎有情、妹有意了,老大是晚了一步啊!

    “少在那摇头晃脑,快帮我想个主意,我一定要和小段相处!”哼,论长相、论才华,他哪里会输给那个总笑得阴阳怪气的谢小潮?对!他还有身手!小段明白他的心意后,一定会选择他的啦。骄傲地仰起脸,马仁柴对此坚信不疑,他现在缺的只是机会!

    悲兮悲兮伤心兮——贾诸葛心头暗泣,为什么上天要把他生得这么聪明呢?

    小谢、小段,我不是要故意破坏你们这对小鸳鸯,可是我早就把一生卖给老大了,呜——他一抹眼泪,轻声道:“老大!我有办法,附耳过来——”

    “什么附耳过来!我最讨厌这种小动作,快说!”

    没办法,贾诸葛神秘兮兮地凑近一点儿,“老大,明的不行,来暗的呀。”

    没错!情场如战场,谢小潮焉能有三头六臂?看我们暗渡陈仓!

    “放灯节酉时相会,盼卿如约——思慕人马仁柴。”

    “好精巧的卡片。”段鹏翼转动手中卡纸,一边啧啧称奇。

    可是,这张纸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宿馆的门缝中呢?这明显是写给小潮的啊。这几天他看得很清楚,马仁柴看小潮的眼光和别人根本不一样,双瞳中好像带着火花一般,灼灼的耶。而小潮也好像对马仁柴格外关心。

    想到这儿,段鹏翼心里忽然不是滋味。怎么回事?小潮终于对他以外的人表现出了感兴趣的样子,也就是说他被某人支手遮天的人生岁月应该告一段落了,可他心里怎么觉得怪怪的?

    嗯,一定是我太开心了吧,哈哈哈。段鹏翼嘴角硬扯出一个笑容。不管怎么说,还是把卡片放到该放的地方去吧。

    带着几分落寞推开宿馆的门,温暖明亮的阳光洒满小径,树叶散发出幽幽清香,蓝衫少年细白的手指轻轻将淡雅的简卡推人旁边小舍的门内,然后因不知缘何的困惑用可爱的动作抓了抓头。

    在另一端的宿馆内。

    英俊的黑衣少年第一百零一次照向铜镜——嗯,发型没问题,服装没问题,气质没问题。今晚,对,今晚,将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

    挥挥双臂——人不风流枉少年!一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

    花瓣如雨,随着语声纷纷自指间流落。谁能相信,小马哥酷帅的外表下有一颗如此纤细的心。

    两岸风景如画,放灯节嘛,历史悠久——将小小的烛放人叠成的纸船里,顺着温柔的水流缓缓放去,一盏一盏都如同放灯女子柔媚的臂、幽柔的心。

    历经朝代变换,船灯也渐渐改型,从最初的纸与蜡,变成了精致的小竹船、小莲灯。各型各色,漂流在水面久久不沉,映着两岸女子手持的花灯,燕语莺柔的嘤咛祈求,成了五光十色的梦境。

    人渐稠,灯渐多,马仁柴心跳越烈。他的黑瞳穿越人海,只等着他的梦里伊人。

    不远处,有人背负双手,轻声叹息。白衣如雪,黑发如漆,正是谢小潮。

    看看手中的卡纸,再嗅嗅纸上浸染的花香。她还真没想到这位马仁柴竟还是个痴心男子,也不知从哪弄来这样有情调的香纸香墨,啧啧,情书啊!段鹏翼真是厉害,竟能让人给他写情书。

    可惜可惜,她摇摇头。可惜马仁柴这片痴心注定了如那一地落花、一水船灯,美好而怅然,人家段鹏翼压根就没明白他的这片心。

    呵呵呵呵,就让天生纯善的她来指点一下眼前这个迷途少年吧。

    “嗨,马老大——”谢小潮笑眯眯地在人群中冲痴情男挥舞手臂。

    “谢、谢小潮!”马仁柴大张嘴巴,怎么会这样?他约的人明明是小段啊,难道——

    “啊——谢小潮你好卑鄙。”满腔失落转化为低沉怒吼,“是你不让‘她’来对不对!你不公平!小段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没错呀,他有自由选择的权力。”谢小潮轻松地挥动手中的卡纸,“喏,他选择把纸片给我,让我来赴约,你还不明白吗?”欺侮人真是有成就感啊……不,不对,她这是日行一善,让马姓少年回归正途呀!啧啧,她真是善良!

    看着眼前这双充满戏谑的眸子,马仁柴怒火腾升,“好!谢小潮你够狠!你摆明了是要和我抢,对不对?”

    “我哪有?”谢小潮无辜地看向马仁柴。

    “嗯?”难道他后悔了?马仁柴忖度。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干吗要和你抢?”

    “你——”

    “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少大喊大叫破坏别人的感情。”谢小潮很严肃地劝诫,周围是一对对甜蜜的情侣耶。

    “我破坏你们感情?”这姓谢的果然和小段是一对!马仁柴妒火中烧,手持已被揪秃的花梗冲谢小潮一指,黑发轻洒,状极潇洒,“谢小潮——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

    “对!明天傍晚,书苑后的空地上,你敢不敢?输的人要放弃追求小段的权力!”

    “呃?”谢小潮眨眨眼睛,这姓马的还真是不轻易死心

    啊。好吧,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实力悬殊,马仁柴,挨打

    是你自找的!嗯——她好久没有活动一下筋骨了。

    “好,你输了就不能再打段鹏翼的主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马仁柴答应得很痛快,他岂

    会输给这个小白脸!他可是——马式拳法正宗继承人,哼,

    再轻蔑地瞥这小人一眼,小马哥一甩衣袖,慷慨而行。

    “唉、唉、唉。”谢小潮学着马仁柴,连甩三下衣袖,这

    第二回合又是她胜耶!

    直到马仁柴走远,她才闲闲地扫了一眼身后,“出

    来——“

    “小潮。”慢慢从大树背后蹭出来的果然是一脸心虚的段鹏翼。

    “你知道我跟着你?”

    “废话!”上前转着圈打量段鹏翼,谢小潮浅笑盈盈。看不出这家伙蛮有魅力嘛,能倾倒小酷哥为他下战书。

    段鹏翼心里怪怪的,小潮的样子好奇怪,还以为被发现会遭她痛扁,没想到她笑得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嗯,他别的不敢夸口,看谢小潮可是看了足有一十三年。虽说这家伙一年到头笑眯眯,这其中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打人时的阴笑,虚伪时的假笑,骗人时的坏笑,还有心情好时的贼笑。

    奇怪,没有遭扁,他该庆幸啊,可是他还是很不是滋味。和那个马仁柴约在外面见个面就心情那么好吗?小潮和马仁柴到底……

    “鹏翼,你看你看,那边的船灯。”谢小潮拍拍段鹏翼的肩,那边那盏粉红的好漂亮。

    “嗯。”段鹏翼很乖地顺着谢小潮的指向看过去。

    “反正我们也出来了,就别着急回去了,去看船灯!”她的笑脸灿烂炫人。

    “好。”真奇怪,看到小潮这个美丽的笑,他竟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快点啦,跑得真慢。”谢小潮噘嘴催促,干脆伸手拉他。笨小孩,干什么都慢吞吞的,没有自己,他要怎么办啊?真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河边的风凉凉地吹来,好舒服。她索性解开了头巾,让一头乌发随风飘逸。

    五彩的灯晕染出五彩的河,草丛中的萤火虫儿四下飞舞,少女雪裳黑发,素面清眸,一瞬间让段鹏翼看得呆住。

    “小潮……”

    “怎么了?”她睁大眼睛。

    尖尖的脸庞上乌黑的眸子明镜般地映出他的无措,他脸上一阵发热,找话搪塞:“没、没事……”

    “干吗吞吞吐吐的?”她把脸凑近一点儿,拧起眉心,“是不是刚才跑过来的时候,有人撞到你?”

    “没有啦。”他别开脸,干吗离他这样近嘛,他的心一直跳,好奇怪!

    “哼哼,把脸移开表示你在说谎!”谢小潮趁他不备扳回他的脸,斩钉截铁地道,“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他下意识地推她,她被这样一推,猝不及防地向后跌去。他大惊,后面是河耶。

    顾不得什么心跳不心跳了,赶忙伸臂,将她拦腰环抱,“小潮,你没事吧?”

    死小孩!搞什么啊,竟敢推她?谢小潮很想破口大骂,可是,可是这样被他抱在怀中,不知怎地,有点软软地,好像骂不出口耶。

    离他这么近,才发现他长得真是好看呢,怪不得马仁柴会把他错当成女生。他的眼波柔柔的,这样凝视她时充满了关切,瞳眸中闪动着莫名的东西。而正是这些莫名的东西让她开不了口,让她骂不出声,让她竟有点口干舌燥,意乱情迷……

    “一定是错觉!”

    五分钟过后,谢小潮相当满意地对着拳头吹了口气。看,她说是错觉吧,现在不就打了他吗?

    “哪有这样的——”委屈的少年从河边的湿地哭丧着脸爬起,发呆过后再打人?小潮又增加了打人前的新预兆,他得多多注意,多多注意了!

    “最大消息,最大消息——”有人跳上书桌,用《论语》想辜负眼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罢了,总要有人评讲一翻才热闹嘛,哦,痛痛,他又为群众牺牲小我了。

    凫趋雀跃的少年们伸脖引颈,等着看两大传奇人物的决斗。大伙早就暗中下了注,竟有一大半看好黑马谢小潮。

    谢小潮冲他们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

    “哼。”马仁柴一甩额发,对谢小潮不屑一顾,“后悔趁现在,打起来,我的拳头不留情。”

    “……”

    “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

    怎么一点儿回答都没有?谢小潮害怕了?马仁柴暗自得意,转过脸来一看,气了个半死。

    谢小潮正闲闲地顺着阳光欣赏自己形状美好的指甲。

    哎,女人嘛,就要时时注意自己的仪表。

    “谢小潮!”随着一声低吼,马仁柴人如疾风攻了上去,这种软趴趴的小白脸,看他一拳把他解决。

    咦?眼前一花,人影翩跹,他回过头,谢小潮站在另一边依然观察自己指甲形状的美好。

    一定是偶然的……

    他怎么能是自己的对手!嗯,再来一次!马仁柴一个扫堂腿扫向谢小潮的下盘。谢小潮身轻如燕,灵巧翻身,不但顺利转闪,还在半空中秀了个漂亮姿式以酬观众。

    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个谢小潮。马仁柴暗暗点头,认可对手的实力并不代表他放弃,他马仁柴的毕生绝学还没有施展呢!哼,努力把内力运于手掌,多年武术内外兼修,练出的霹雳神掌可不是说着玩的,本来没想把它用于一场小决斗,但现在不使不足以振威了。

    “呀——”一声大喝,马仁柴提全身力气向谢小潮冲去。

    “老大——”惊惶失措的声音伴随连滚带爬的来者从后门绕出,正是刚才被打到肚子而奔去如厕的贾状元,由于那声音过于凄厉,导致大家除对攻的二位外都向他望去。

    只见贾状元一脸慌乱,正向马仁柴大喊:“那、那个段鹏翼真是男的唉!我刚刚如厕时亲眼撞到的!”他哭,好伤眼啊!

    马仁柴听得脸部扭曲,发出去的掌力突然涣散失了准头,一头栽倒在地,有跟随者冲上前去,发现他正翻起白眼。

    “哇啊——”满场喧哗声中,谢小潮不战而胜。更因不计前嫌,上前帮倒霉男子引顺真气,使得一票人心悦诚服,一跃晋升成为新一代折桂书苑的老大。

    是夜,谢小潮相当得意,一边陪段鹏翼读书,一边大大鼓吹自己如何大战马仁柴的英勇战绩。

    原来是这样啊——

    段鹏翼心里霍然去了一个大疙瘩,觉得胸腔里的闷气一扫而空。

    原来小潮是为了自己才会密切关注马仁柴,他还以为……唇边抿起微漾的弧,少年隔着书卷偷偷窥向彼端少女。

    黄卷青灯掩映下,谢小潮黑发如墨,眼眸如星。

    段鹏翼面上微红,马仁柴真是奇怪,他怎么会以为自己是女孩子呢?他难道看不出来小潮才是女扮男装的那个吗?

    小潮老说他笨,依他看,马仁柴他们才笨咧。小潮这么美,他们竟然会傻到看不穿。脑中忽然记忆重现,又想起看灯那日,满河船灯,萤火虫儿乱飞,小潮托腮浅笑、夜风拂发的样子。

    透过书页小心地打量着她,小潮她,以前有这样美吗?好像最近才发现小潮的美丽,抑或,她突然变漂亮了呢——嗯,如果可以不经常打他就更完美了。

    嘿嘿,小少年偷偷地想:他才不要告诉马仁柴事实真相,就让他以为小潮是男生好了。

    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耶。

    与此同时,某个黑衣小酷哥正在辗转难眠,怎么回事呢?他竟然会不停地回想谢小潮今天的英姿——那么纤细的身形,竟然有着和自己不分轩辕的实力。

    而且那种悠然的神态,最后还出手相帮的气度,嗯,怎么会觉得他很……很“那个”?唉呀,就是那个啦!

    明明是男生呀,糟糕!自己好像对他有点意思耶。

    怎么办?马仁柴,十四岁,心儿正在怦怦跳!

    第四章 人在江湖

    “谢老大!不对呀,你得动这边、这边!”红豆少年挥手指挥。

    “哪里啊?!”白衣少年挽起衣袖,手执草须,继续挑战那只不爱动弹,和她一样懒散的蛐蛐。

    晴空朗朗,书声也琅琅,偏有两个翘课的坏孩子在书院中大肆叫嚣,完全没有公德心地破坏大伙的宁静。

    终于有人忍不住推开窗扇,出声阻止破坏安静的罪魁祸首。

    “小潮——”

    “干吗?”白衣少年笑盈盈抬起头。尖尖的脸庞,黑如曜石的眸四下灵巧一转便倾射出溢彩流光,看得那发言的少年到愣住了,一时讷讷地说小出诂。

    春去冬来,冬去春来,转眼间进入折桂书苑已有三个寒暑。谢小潮自青涩少年的形象转脱,犹如褪了皮的蛇出落一新,清新灵俏的天生笑模样,常常令人看呆。

    站在窗边的少年看着她言笑晏晏,不由得脸上一红。

    谢小潮眉心一皱,把手中草叶往嘴里一塞,大咧咧地走过来,伸手就向少年头上摸去,“你发烧啦,脸好红。”

    少年倏地向后一退,眼角飞快地左右一瞄,轻声道:“小潮,你注意点儿!男女有别,别动不动就摸我。”

    谢小潮闻言瞪圆双目——白衫如雪,皮肤晶莹剔透的美丽少年和口叼草叶、双瞳圆睁的样子还真是有种奇妙的契合。

    她格格地笑着,双手一撑,跳坐在窗子上,古里古怪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没错!面前这位恪守男女有别、面如绯樱的清秀佳人,正是和她已纠缠了十六年的无辜少年段鹏翼。

    呵呵——她欣慰地笑笑,这是不是就是做父母的发现孩子长大时的心情呢?原来,鹏翼他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嘛。

    “喂喂!段鹏翼、谢小潮!”有人把书重重地在桌上一拍,“你们去别的地方上演新断袖之癖好不好?我娘还期待着我今年可以高中状元呢,我可是要认真读书的。”

    谢小潮月芽眼轻眯,流露出一丝寒意,可还没等到她本尊发标,身边已竦然立起好几位代言人。

    “贾状元!”小红豆不知何时跳了进来,“别以为你得了夫子几句赞扬就以为自己是注定的状元命了。天天读死书,都忘了当初我们书苑的规矩!和老大大声小叫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状元了,切!”

    “你——”贾状元伸手指着小红豆,结巴道,“那、那个时候,是我年少无知,如今我是迷途知返,念在一场同窗,我劝你还是多看圣人书,不要整日执迷不悟!”

    “嗤!”马仁柴双手拢在脑后,对贾状元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小马哥如今更加高挑,剑眉深目,酷劲实足。只是不知为何,那眉宇间常不自觉地凝结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忧郁,并因此被学馆周围的小家碧玉们评为梧桐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