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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农时代第15部分阅读

头嘛!朝里有人好做官啊,刘纯连仰天长叹。

    燕副书记的专车驶入骆马县人民医院的大院,令所有人为之侧目,大门口的保安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大老远看到一辆打着爆闪灯的轿车驶过来,连忙挺直腰杆煞有其事的敬礼,车子打拐弯时连车窗都没放下,给保安扬起迎面风尘,保安抠抠鼻孔中的泥灰,恨恨地骂道:“这帮孙子!”

    燕妈妈急忙忙地下车,小王紧随其后,在住院部问明燕卿的病房,三步作两步冲进医务大楼。

    特护病房内,燕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刚刚打完吊针,身心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准备睡觉,左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边上各种仪器闪烁着红sè绿sè的数字,燕妈妈走进来顾不得刺鼻的怪味,先是怔了一下,忽又扑到病床上,失声痛哭,“我可怜的闺女啊,遭了大罪了!这让我咋活啊!”

    燕卿吓了一跳,忙从床下爬起来,拍拍燕妈妈的肩膀劝慰道:“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点小伤,不碍事的?”

    “啊——”

    燕妈妈止住哭泣,盯住燕卿上上下下看个不停,生怕闺女身上少了什么零件,燕卿挥挥踢踢脚,笑呵呵地:“真的没事!”

    燕妈妈抹抹眼泪,反问道:“真的没事?”

    “真的啊!”燕卿闪烁着眼神,一如既往地透露出小丫头的女儿像,见母亲还在怀疑,顿时明白过来,笑道,“院长知道我的关系,所以才安排这间病房的。”

    燕妈妈拍拍胸口,舒口长气,“这就好这就好,你二叔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燕卿坐到床上,“这次多亏了刘小兴,要不是他,你就——”语气中有逃生之后的侥幸和后怕,也有些甜蜜。

    燕妈妈的脸sè一凛,打断女儿的话头:“不许再提他!等下收拾收拾,跟我回楚秀住院,那边条件好。”

    糟糕,露馅了!燕卿吐个舌头,笑嘻嘻地:“妈,小兴不是挺好的嘛!”

    “好什么好?一个乡下土包子,咱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燕妈妈凛冽的指差点指到燕卿的额头,正要教训一番,小王从门外闯进来:“周阿姨,有几个骆马县的领导进来了,估计是来看燕卿的,您准备下!”

    “哦?”

    燕妈妈急忙将燕卿按到床上,叮嘱不许动,取过帕用墙角的水盆洗脸上的泪痕,看到墙角破损的装修,嘴里唠叨一声,什么破地方,将衣服扯扯,坐在床上静候着人家前来慰问。

    左等右等过了十几分钟也没见个人影,燕妈妈奇怪地:“就算爬也爬上来了啊!”让守在门前的小王看一下,过了片刻小王回来报告,是骆马县司法局和建设局的两位局长过来探望刘小兴的。

    燕妈妈心头纳闷,燕卿小心地解释道:“司法局的孙局长是刘小兴的干爸。”

    “哦,”燕妈妈不以为然地,“这小子倒有些背景,小卿,你可别瞎想,离咱们家的标准还差一大截,不行,我找院长,这鬼地方住了不让人折寿嘛!”

    燕卿争辩几句,立刻被燕妈妈回驳,急匆匆地到院长办公室,到了地方才知道院长陪着两位大局长给刘小兴亲自做巡诊了,撇撇嘴守在办公室里,想让小王喊,却又找不到人,不知道躲到哪里抽烟了。

    燕妈妈守了二十来分钟,不耐烦地从走廊里叫过一名护士,“那谁,把你们院长喊来!”

    小护士停住脚步,狐疑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找我们院长什么事?”

    燕妈妈被她的话噎住,顿了一下方才道:“我是从楚秀过来的,要给咱们家燕卿办理转院续!”

    小护士笑道:“阿姨是燕记者的母亲啊,实在对不住您,要是您想要转院,不用等院长了,直接到前台办理就是。我还有事,您自便。”

    看着小护士离,燕妈妈心里暗恨不已,破地方,真是个个没教养。

    燕妈妈蹭蹭蹭直奔前台而,到了大厅忽然发现停车场内小车一辆接着一辆,车门声此起彼伏,下车的个个有派,即便不是干部也都是大老板之类的人物,其中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黑sè进口皇冠,在车群中甚是扎眼。

    即便整个楚秀地区只有一辆相同的轿车,是一位什么大酒店的老板专用车,市委有重要接待任务时便要问人家借车,居然在这种小地方能看到这样的豪车,燕妈妈愣在一下,站在前台一旁,大厅前台被这些车里下来的人瞬间包围,大包小包的堆满了台面,什么燕窝、人参、虎骨酒的琳琅满目,一看就是上档次的人,燕妈妈心里暗暗嘀咕,这些该死的暴发户!一些人里提着麦rujg的都不好意思摆出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都在询问,刘小兴住在哪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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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住院(中)

    等这一大帮人乱哄哄的上了楼,燕妈妈这才走到前台明来意,接待的护士解释燕卿还处于观察期,若是家属非要转院也必须等到三天之后,否则出了任何问题,医院概不承担。

    燕妈妈挂了个电话到市委党校,燕庚新事先得到消息,打过电话到医院询问,心底有了数,在电话里一味强调让燕妈妈看好燕卿,别再出什么岔子,过了三天立马转院。

    意兴阑珊的燕妈妈回到病房,燕卿睡着了,煞白的脸sè让她心里一阵紧缩,暗叹一声。

    小王从外面走进来,里提着一些水果、滋补品,燕妈妈客气几句,两人走到病房外面,燕妈妈不经意地提起大院里哪来这么多小车,小王是zhèngfu司机,对这些事情一向上心,早已打探明白。

    “那些小车大都是骆马县各机关的,平ri里和灵洼村有些往来,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的关系户。还有些是周边省市的私人老板,是生意上的交情,开皇冠的是南方来的一位大老板,看样子蛮有钱的,应该是个暴发户,小司机都抽雪茄哩。”小王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却又有些向往的意味在里头。

    燕妈妈好奇地问道:“雪茄是什么?”

    小王笑道:“周阿姨您不知道,雪茄就是一种高档烟卷,很贵的那种。”

    “哦,”燕妈妈点点头,吩咐道,“小王你先回吧,一大早麻烦你了,过了三天再来接我们娘俩。”

    送走了小王,燕妈妈回病房里干坐了一阵,早上来得急,没有带换洗衣物,要到街上买一些。

    除了医院大门,一辆卡车急吼吼地冲了过来,燕妈妈吓得连忙躲到一旁,大门保安大义凛然地拦住卡车,人五人六地吆喝着:“这里是医院重地,卡车不许进!”

    杜大顺踩住刹车,刘瞎子、马兆祥和老楞三人跳下车来,卡车退出门,刘瞎子走上前递上一根烟给保安,“大兄弟,请问出车祸的住哪边?”

    保安见香烟是过滤嘴高档烟,想来是有钱的主,这年头低调的人多了了,前些天还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家伙坐火车到北方做生意,蛇皮袋子胡乱扔在车架上,后来下车时乘jg们才知道蛇皮袋里鼓鼓囊囊的全是大团结,这年头人不可貌相啊!立刻对这位农村老汉换了笑脸,“大爷,您这是瞧哪一位啊?”

    刘瞎子:“就是灵洼村的刘小兴。”

    “哦,刘村长啊!”保安的态度再次热络起来,院长办公室已经打电话来了,凡是来看刘小兴的人,由保安亲自带到病房,满脸堆笑道,“大爷,我这就带您过,跟我来!”

    保安在前面毕恭毕敬的带路,就像伺候着自家长辈一般,刘瞎子咂咂嘴,老楞笑道:“这医院的服务态度真不错,赶明个二叔你要是有个啥,就来这儿住。”

    刘瞎子呵呵一笑没有话,马兆祥赏过一巴掌,骂道:“收起你的乌鸦嘴!”

    燕妈妈看在眼里,不屑地撇撇嘴,狗眼看人低!自顾自了。

    上午九点,刘小兴方从术室里推出来,两条腿上打着石膏,走道里站满了人,孙有道两口子上前问主刀医师,书很成功,上了钢板,住院一个月,回家再休息两个月即告恢复。孙有道心头的石头方才落下来,其他人纷纷上前告慰一番,孙有道一一作谢。

    上午一拨接一拨的人过来,都是由孙有道和夏青招呼,老村长坐在病床一旁也插不上话,人家问起时才客气地打声招呼,老楞几个人被护士撵了出,病房里不许超过五个人。老楞在过道里发牢sāo:“这些小娘们,社会主义社会怎么能这样对待同志呢!”

    一位从南方赶来的老板呆了很长时间,原本是事先约好在今早和刘小兴谈南方市场业务的,从县招商局得知刘小兴出了车祸,当即吩咐下买了一大堆高档滋补品过来,刘小兴要到晚上才能苏醒,和孙有道、刘瞎子了阵闲话,才回县委招待所候着。

    十一点时赵传飞派秘书过来慰问,提了一大堆慰问品,当然,燕卿那边也不能落下,燕妈妈这才多多少少找到些平衡。

    孙有道的儿子小军听刘小兴出车祸了,从彭城打了一辆出租车赶了回来,这个干弟弟年前到彭城考察市场时,都是由孙小军一路陪着,两兄弟亲密无间,这份“水浓于血”的感情怎么割舍的下。一向对家里账目管得jg细的夏青嘴上抱怨儿子烧钱,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孙有道却儿子像他,重情义。

    夏青医院的环境不好,让人吃不下饭,非要让老村长到她家,刘瞎子连连推脱,一大帮子人也不好意思过,最后拗不过在外面饭店订了一桌,饭钱是老楞付的,他倒没什么,老村长听一顿饭吃了两百块,倒抽一口冷气,问问老楞带了多少,老楞竖了六个指头。

    “六百?”

    老楞大咧咧地:“这年头六百块够干嘛的!六千!我还带了存折呢!”

    都是有钱烧的,刘瞎子心底感慨一声,吩咐老楞交了住院费。孙有道回局里处理公务,刘瞎子和夏青商量照顾刘小兴,“小夏,你们两口子都是正式工,等下俺从村里叫个妇道人过来,你该上班就上班,工作可不能落下啊!”

    夏青想想也是,没有和老村长争辩,玻璃厂也来了几个干部探望,新上的钢化炉等着验收,夏青让儿子守在这边,赶回厂里。

    杜大顺开着卡车回了,不到两小时又拉了满满一车人过来,进城的时候被公路稽查车拦了下来,卡车拉人多危险?开罚单,扣分扣钱。心里发急的杜大顺急忙辩解,车上的村民们也跟着咋呼,稽查人员笑了,杜大顺还以为是准备放心,递上香烟准备套近乎,被人家一打开,扣车!

    这下杜大顺火了,上就抽人家耳巴子,骂了句马勒戈壁,也不看看谁的车!扬长而,稽查车紧随其后,遇到交jg队的巡逻车,连忙招呼一起追,不过交jg队都认识这是灵洼村的卡车,没把卡车拦下反而把稽查队的车拦下了,你小子犯浑是不是,这是刘小兴的车,县里重点保护对象,丫吃顶了找抽啊!

    已经被人家抽了,只能哭丧着脸回到交通局找领导抱屈,这才知道几位领导都医院探望刘小兴,灵洼村准备修山路,规划图纸、建设施工都由交通局主管,这里面就容易产生猫腻,自然不敢轻慢。这笔账,稽查队只能记在心底。

    小芳看到刘小兴静静的躺在床上,脸sè煞白,额头上还有些清淤,胳膊上、腿上用纱布包着,活似历史书中的木乃伊,蓦地放声大哭,吓的刘瞎子和孙小军一跳。孙小军不认识小芳,刘瞎子叫道:“小芳别哭,这里是医院,你傻哥没事,刚开了刀子,没几天就好!”

    秀英将小芳扶到床边坐下,小芳还在哭哭啼啼的,跟着抹了几把眼泪,孙小军见这里呆着不是事,出了病房,嚯,走道里站满了人,提着鸡蛋、老母鸡、麦rujg、豆nǎi粉什么的,看面相就知道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脸上有急切、不安、期盼,看来自己这个干弟在村里蛮有人缘的。几个护士站在人群中,耐心地给村民讲解病人要多多休息,不能一呼啦的都冲进,空气不流通,会给病人造成伤害,杜大顺叮嘱过不许大声喧哗,大伙都默默地站着,等候安排。

    老楞介绍道:“乡亲们,这是村长的干哥,就是孙局长的儿子。”

    农村出来的人,很少会直接给你打招呼,虽刘小兴是村长,但他的辈分晚,来的人不是爷爷nǎǎi就是叔叔婶子什么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孙小军,只是客气的点点头,孙小军不以为意,朝着众人笑笑,将老楞拉到一旁,问道:“楞哥,刚才那丫头是谁啊?”

    这声楞哥叫得老楞心花怒放,刘小兴叫他从来都是老楞长老楞短的,这会他干哥叫自己楞哥,刘小兴该认了吧!也不管自己叫老村长二叔这层意思了,笑道:“是老村长的孙女,和小兴有意思,嘿嘿。”

    孙小军瞪大眼睛:“我看这个小姑娘还念着书吧!小弟怎么能做娃娃亲呢!”

    老楞撇撇嘴:“那是你们城里人的规矩,在咱村里,十六岁养娃的多得是,不稀罕。”

    孙小军摇摇头:“小弟是干大事的人,和你们不一样。”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看望刘小兴,老村长心里很踏实,所谓患难见真情,别看平ri里都嘻嘻哈哈跟亲兄弟似的,只有出了事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来的没来的都暗暗记在心里。

    胡四来了,他没带东西,而是从兜里取了三百块钱,这是他家里两个在纯净水厂上班的闺女的一个月工资,老村长连忙推脱,胡四家里也不宽裕,这钱啥不能要,胡四差点急出眼泪来,这才收了下来;

    二牛来了,年跟着村长在芦苇荡赚了两千多块,一家人头一次过了个像样的chun节,现在跟着技术员后面学习栽植技术,准备年底结婚呢。二牛憨憨的没什么话,放了一大堆滋养品在病床旁,这是乡里供销社最好的东西;

    四叔来了,这些ri子正给自家那小子猛子的亲事闹心着呢,秀英把幺妹秀兰领过来,尽管四叔老两口一再给猛子上政治课,猛子偏偏就看上了秀兰,老头骂了没有,老婆子哭也没用,还是刘小兴上门做了次思想工作。当知道刘小兴出了车祸,四叔突然大彻大悟,要不是刘小兴领着村里人,秀英怎么可能把秀兰嫁到这村子?只怕猛子的亲事还要费一番脑筋,能讨上像样点的估计都难,能和老村长家再拉近一点,四叔心底还是乐意的,若是刘小兴和小芳的亲事办了,那刘小兴还要叫猛子“姨夫”呢!

    四叔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给拎来了,这玩意大补,老村长吩咐杜大顺拿到医院食堂……

    走了过场,杜大顺把大伙拉回,原本还有很多人要跟来,老村长发了话,要人多也么用,都安安心心呆在家里,该干嘛干嘛,也算对得起刘小兴这个当家人,大伙这才没话。

    老村长要留下来等刘小兴醒过来,秀英因为家里还有老婆子、三个上学娃,也跟车回,小芳留了下来,坐在床边傻傻的看着沉睡的刘小兴,忙里忙外的是杜大顺的媳妇翠兰跟老楞两人。

    下午四点多一会,刘小兴缓缓地抬起眼皮,咧开干涸的嘴唇:“渴——”

    翠兰端着茶杯走过来,小芳忙道:“婶子,快叫护士,傻哥刚做完术,不能喝水。”

    在外面抽烟的老村长闻讯走过来,刘小兴抬起眼皮,眼帘里呈现出一张慈祥的面孔,招呼一声:“二爷爷。”忽又感觉自己被一只柔弱的小紧紧抓住,侧头看,眼角还挂着泪痕的小芳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笑道,“傻丫头,又哭了?”

    小芳破涕为笑,羞羞的不知道什么好,刘瞎子:“小傻你别乱动,护士马上就来。”

    “唔。”刘小兴答应一声,浑身紧绷绷的。

    护士进来查验,叮嘱六个小时内不能喝水,可以吃一点流食,规定了饭量,刘小兴问道:“同志,燕记者怎么样?”

    小护士眨巴下眼睛,八卦的心思千转百回,这个小村长倒是蛮有女人缘的。“燕记者只是胳膊被划伤,伤到了肌肉,休息几天就好。”

    刘小兴想点点头,突然龇牙咧嘴起来,小芳急忙问道:“傻哥,你怎么了?”

    护士插嘴道:“你刚做完术,别乱动。”这时主刀医师走进来,笑呵呵地和众人打招呼,检查一遍刘小兴的情况,叮嘱一番离。

    翠兰把刘小兴换下的衣服拿到自来水池边清洗,一帮妇人围在那里,谈论今天医院里发生的“奇景”,好事的神神秘秘地是一个小干部和一位女记者谈恋爱,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