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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农时代第17部分阅读

众人纷纷夸赞燕家找了门好女婿。

    二表叔提议让这小两口子敬二老一杯,众人纷纷赞同,刘小兴咬咬牙,反正做戏要做全活,跟着燕卿端起了酒杯,道:“燕伯伯、燕伯母,我敬你们一杯!”

    大姑佯怒道:“今天是定亲酒,既然订了亲,这也该改口了,喊爸、妈!”

    刘小兴顿时傻掉了,双眼闪过一丝怒sè,盯着燕卿,而燕卿将脑袋侧到一旁不敢看他,身形微微发抖。燕妈妈急忙打圆场说:“唉,她大姑,那是你们南方人的规矩,咱们北方不兴这个,小兴啊,随你怎么喊!”

    刘小兴脸sè稍霁,边上的表姑不答应了:“老嫂子你这话不对,现在咱们市区的小年轻都兴改口,两头父母嘛!女婿就是半个儿,咋不能喊了?”

    其他亲戚跟着起哄:“就是就是——”

    燕卿面sè尴尬地偷偷看向刘小兴,只见他脸上y晴不定,咬咬嘴唇说:“小刘打小没有父母,从没叫过爸妈,我看算了吧!”

    “哦——”亲戚们恍然大悟,这个理由倒也解释的过去,何况是新亲,不能追着人家不放,眼看刘小兴有些不愉快,若是出了幺蛾子,燕卿爸妈不能恨死他们一辈子。

    大姑叹道:“小刘也是个苦孩子出身,大姑今天说话没谱,自罚一杯!”

    滋溜一声,大姑很爽快地干下一杯,众人齐声赞赏,又将目光聚到刘小兴身上,刘小兴的脸sè这才舒缓一些,略带歉意地说:“是我今天冒昧了,大姑也是爽快人,改天有空到我那坐坐。”

    “那感情好!”大姑咯咯发笑,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刘小兴心底暗暗感慨,到底是高干家庭,没一个善茬……

    ……

    “水——”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刘小兴慢慢醒转过来,脑袋还有些钻心的疼痛,刘小兴这叫白酒综合症,啤酒能喝一大桶,白酒只能沾一杯。

    水杯递到面前,迷迷糊糊的刘小兴一饮而尽,稍微清醒一些才发现燕卿站在自己面前呆呆的注视着自己,忙将目光偏开,蓦地从床上跳起来,这是人家的闺房!

    竟把大姑娘的床给睡了,身上还带着淡淡香气呢,一向守身如玉的刘小兴心头砰砰直跳,问道:“那些亲戚都走了?”

    “嗯。”燕卿回答的很机械,仍旧看着他。

    “哦,那啥,我干爸过来接我没?”

    “孙局长吃完饭就回去了。”

    刘小兴忙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慌忙说:“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我回了。”突然有想起什么,兜里还放着人家亲戚给的红包呢,鼓鼓囊囊的,全部掏出来放在床上,“村里事情多,改天我再请你。”

    房间只有十来个平方,燕卿堵在门口,低下头喃喃地说:“你就拿我当普通朋友?”

    “这个——”刘小兴摸摸脑袋,不知如何回答。

    燕卿猛地抬起头,眼眶中充满了泪水,突然双臂张开紧紧搂住刘小兴,注视着刘小兴,呵气如兰中隐约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亲我!”

    刘小兴瞪大眼睛,双手缓缓举起,捧着细致清丽的脸庞,带着酒气的大嘴捂了上去。

    “小兴醒了没?”

    准备好晚饭的燕妈妈兴冲冲的闯进来,见到这幕奇景哎呀一声,急忙带上房门,房门猛关的声音惊动了正在看电视的燕庚新,燕庚新抱怨道:“这么大把年纪,脾气也不改改!”

    燕妈妈咯咯直笑。

    晚饭之后,因为家里只有两间卧室,燕妈妈让两人到外面看场电影,在外面租个旅社,燕庚新听着不是味,这不把闺女把火坑里推嘛,两个年轻人出了门就和燕妈妈吵了,燕妈妈说出刚才看到的一幕,燕庚新顿时目瞪口呆,燕妈妈抱怨道:“闺女都二十五了,你还想留她道什么时候!?”

    这一晚,刘小兴和燕卿未归,两人第二天容光焕发的回家吃早饭,才发现燕庚新的眼睛跟国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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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是长章,前期能交代的顺风式全部截止这里,大约还有三到四章左右的争斗之后开启新卷。不过事先透个话,燕卿和小芳都属于单纯型,心机型和野蛮型的将出现在第二章,嗯嗯,期待亲们的支持,小楚一定努力,若是看着还行就给个推荐收个藏吧!

    第五十三章 八七年(四)

    香瓜山开始缓缓披上绿装,花朵儿绽放出笑脸,瓜洼边的垂柳在微风中摇曳着丝丝绿色,山上山下一片生机盎然,朝气蓬勃。

    娃儿们背起书包上学堂,五个工厂养殖场忙碌异常,新住宅区热火朝天,老人在谈论着香瓜山上又飞来什么鸟儿。

    刚刚送走市委调研团的刘小兴站在村口眉头紧锁,这次是燕副书记亲自挂帅,一帮子这大局那委会的和记者来了五十多口,一边深入体察民情,一边交口称赞刘小兴这位小能人,是“社会主义合格接班人”、“农村改革红旗手”。

    刘小兴知道,这些表里不一的家伙和自己热切握手、却对乡亲们不咸不淡打着官腔,都是看在燕副书记的面子上。楚秀市的官场上早已悄然流行,灵洼村的村长是燕副书记的侄女女婿,虽说还未正式成婚,但调研团内部已经定下了基调,务必大力宣传灵洼村艰苦创业的模式、突出刘小兴的光辉形象。燕副书记要拉刘小兴一把,大家心照不宣。

    就在正月末,骆马县团委吸收刘小兴为书记,下一步,就是入党了。在燕副书记临走的时候,他的秘书悄悄告诉刘小兴,燕副书记和骆马县农委打过招呼,只要刘小兴这边成亲,县里的副科级的位置随他挑。秘书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艳羡,燕副书记刚过五十,还能干个两届,只要刘小兴稍微努点力,三十岁之前正处级绝不在话下。

    让刘小兴心烦的,是燕副书记到村里之后专门找到老村长,感谢刘瞎子长久以来对刘小兴的照顾,当然,这些话都关上门说的。刘瞎子刚开始纳闷的很,你一个大领导跑来咱家感谢俺做啥?直到燕副书记笑呵呵地说刘小兴准备在年内和燕卿成婚时,刘瞎子的脸色就变了。

    难怪这小子自打初八回来每天跟掉了魂似的!

    难怪这小子隔三差五的就往县城里钻!

    难怪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少到他家吃饭,平日里见着面也话很少,还以为是为了村里的生产烦心呢,原来是这档事!

    那小芳怎么办?

    白眼狼啊!

    刘瞎子暗叹一声,不过面子上还是没有表露出多少,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古稀老人,对事情看得开。

    人家那是真正的,还是上过大学的,整天背着相机跟在领导后面东咔咔西拍拍,自家的孙女怎么跟人家比?

    调研团只用了一个上午时间,因为事先准备充足,燕卿熬了一个星期炮制的新闻稿只需稍作修改便可使用,谁都懒得再去仔细深入的调查。在送别燕副书记一行时,老村长很平静的对刘小兴说:“小傻,恭喜你了,摊上这么一门好亲戚。”

    这一声落入刘小兴的耳朵里宛如惊雷,正月初八从楚秀回来之后,一直都在苦苦思索如何跟老村长交代,不知所措的他当着几十号人的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巴巴的叫了一句:“二爷爷——”老村长却意兴阑珊的踱步离去,腰杆似是又弯了下去,其他干部纳闷不解,不过村长没说话,谁也不敢问。

    没滋没味过了两天,刘小兴去了老村长家两趟,见到刘瞎子那张阴沉的脸却又说不出话来。这时鞍钢公司打电话来,同意售出一部冷轧板生产设备,并对灵洼村的工人进行一个月技术培训,条件是签订三年的独家原材料供应合同。

    刘小兴当即联系县长途车站,租用两辆大客车,拉着六十多名工人前往鞍钢公司,将村里的事务交待下去,上车前急匆匆地给燕卿挂了个电话。

    燕卿这时正在娘家,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放下话柄电话嘟哝一句:“这个没良心的,也不带我去玩玩。”

    在里间收拾的燕妈妈闻声出来,问道:“是小兴打来的?”

    “嗯,带一帮人到南方去学习轧钢技术,天天忙,前些天让他陪看场电影都说没空,哼!”

    燕妈妈看向撅着小嘴的燕卿,咯咯笑道:“男人嘛,总要做大事的。唉,小卿,你回来咋就躺沙发呢?”

    燕卿将身子挪挪,努力找些更舒坦的卧姿,似是很疲倦的说:“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今年春天比往常懒得很,估计是春懒秋乏吧,歇歇就没事。”

    燕妈妈倒吸一口冷气,根据自己的经验,莫非?坐到女儿身边悄声问道:“这个月月信来了没?”

    燕卿顿时脸色一红,“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嗨,有啥害羞的,快告诉妈!”

    燕妈妈满脸的郑重,燕卿羞涩地点点头,燕妈妈突然猛拍大腿,“坏了,哦,不,是好事是好事,哦,这个,那个——”

    燕卿看着手足无措的母亲,扑哧一笑,“妈,你是怎么了?”

    燕妈妈急匆匆走进房间,换身新衣裳,挎上弟媳妇送的新皮包,“走,妈带你去医院瞧瞧。”

    燕卿的眼睛睁得老大,“我这不好好的吗,去医院干嘛啊?”

    “傻丫头,被人家卖了还替人数钱!”燕妈妈没好气地说,将闺女拉起来,娘俩朝着妇产医院而去。

    到了妇产医院大门口燕卿才明白过来,呆呆的问燕妈妈:“妈,不会是真的吧?”

    “你说呢?”

    燕妈妈找了自己的熟人,悄悄给女儿做了测试,结果很快出来了,怀孕两个星期左右!对朋友千叮咛万嘱咐,临了又塞了个红包。

    娘俩回到家里,燕卿还满脑子浆糊稀里糊涂,遇到这事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燕妈妈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娘俩躲在房间里,窗帘拉得紧紧,跟做贼似的,“闺女嘞,这下真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等下你爸回来千万别说漏了嘴,不然你爸能把你打死!小兴去一个月是不是?等回来就赶紧的,趁肚子大了之前把事给办喽……”

    市委调研团回去之后,开了几次座谈会,大力宣扬灵洼村发展模式,确定为市农村改革先进单位,报社、电台、电视台开始成篇累牍地报道灵洼村,整个楚秀地区,上到耄耋老人,下至三岁孩童,都知道灵洼村有个能干的当家人刘小兴。

    很快,经过修改的新闻稿和灵洼村今生前世的照片,组成楚秀市委改革成果报告书上交省委,顿时引起了轰动。

    人均年产值三千五百元、预计本年度超六千元,三年内目标亿元村;村办企业逐步形成规模,工农业齐步发展,香瓜山将在三年内全部栽植经济林;未来京九铁路通车后,香瓜山将建成一座大型度假村,向旅游业迈进……

    一组组数据在省委大院里悄悄流传,大家都不敢公开交谈这件事,因为分管农业的施副书记非常愤怒!

    谁都知道,施副书记自从五年前担任省委副书记以来,一直致力于扶持南方某贫困村,养老鳖、泥鳅,开发沼泽地,五年下来倒也有些成就,却没想到冒出个灵洼村,短短一年时间不但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还工农业大发展呢!

    人比人,怎么能不气死人?好事的还提及施副书记的儿子和刘小兴之间的恩怨,大伙恍然大悟。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施副书记在省委办公会议上一口断定,“我对灵洼村这些所谓的成果是持怀疑态度的,下面的同志为了赢得组织认同,粉饰政绩,这是严重的浮夸风嘛!真相必须亲眼证实,我很怀疑这份报告是不是那些小秘书躲在办公室造出来的!”

    施副书记引用报告中一段话说:“村中会计刘二来,原先是个走街串巷唱莲花落的落魄户,四十出头仍未成家立业。自从这个什么刘小兴的做了村长,找回失去的自信,也如愿以偿地娶到一门如花似玉的姑娘……看到这里我感到非常愤慨,请诸位想一想,一个四十来岁的农村光棍汉有钱之后娶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家,这是什么?娶亲那天居然分发乡亲四邻二十块钱一包的玉溪烟,这又是什么?我坐到今天的位置才抽五块钱一包的‘淮江’,难道香瓜山开始产金子了吗?”

    施副书记抽的淮江,那是特供的白板烟,怎能和市面上出售的相比,不过施副书记认定这烟就是五块钱一包,谁又能当众揭破。

    在这位一脸憨实农民像的省委副书记鼓动下,省委决定派调查组秘密调研,具体人员组成由省农委抽调。

    纵然再过秘密,消息还是传到了楚秀市委,因为省党报刊发头版文章,《脚踏实地、认清本质,努力平稳发展》,并刊发一篇批驳地方虚报政绩的社论,虽然没有点名,矛头却直指灵洼村。

    风向猛然之间变掉了!

    以往灵洼村每天都跟过节似的,不是客户便是考察调研的某某领导或前来取经的人,而这回变成了蒸包子不揭锅一样,那些下乡的领导再也没来,不过大伙都没放在心上,巴不得这些苍蝇离自己越远越好。

    但风声越来越紧,先是省里各大商场的纯净水合同被拖延付款,紧接着南方某城发生小孩喝水后引发眩晕,被紧急送往医院处理,舆论一片哗然。

    刘小兴接到家里的告急电话,连夜赶到当地,在医院里给当着众多记者的面顾客赔礼道歉,并赔偿两千元,诊疗报告的结果出来了,小孩是并发症,不是纯净水水质本身的问题,不过这则后续报道只有一些小报刊发,那些经过严肃审核、发行面最广的党报只字未提,纯净水厂的效益一落千丈,库存堆得满满,那些已经订了货的外地客商纷纷退货,不得不临时性停产待工。

    省卫生厅严厉斥责楚秀卫生局,没有做好检疫防疫工作,无奈的楚秀卫生局只好下发整改通知至灵洼水厂,要求限期整改。

    赶回鞍钢公司继续参加学习的刘小兴接到燕副书记打来的电话,说是省委派人来秘密调研,让刘小兴做好准备,已经对调研团麻木的刘小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打电话回去跟老楞说了一声。

    很快,由施副书记指定的调研团在山里呆了一天,专拣些落后的观察拍摄,擦得一干二净的机器眼皮都不抬,去拍库房里满满的纯净水,看到那些退回来脏兮兮的水瓶,如同鬼子见了靖国神社一般,非要冲上去一顿膜拜,仿佛就是见到自己爹娘似的,而一些临时放假、对灵洼村有些许微词的外来村民,每句话都成了调研团的证据,对那些如火如荼的新瓦房、厂房建设根本无视。

    考察报告交到施副书记的案头,施副书记大加赞赏地说:“我就说嘛,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必须深入调查,彻底摘掉毒瘤!”

    三月底,刘小兴被县委的几个电话追了回来,说是由市委组成的清查组要找他当面问话。注意,不是调研组,也不是考察组,而是清查组!孙有道在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组长是葛清辉!

    清查我?

    刘小兴暗笑一声,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抢银行,村里的实力都是大伙一点一滴干出来的,税费也从没落下,有什么清查的?

    在路过楚秀的时候,刘小兴急匆匆到燕家打声招呼,燕卿已经请了长假呆在家里,没办法,法定产假三个月,嘛,三年五载的都没事,当然不能说是产假,而是病假。

    看到红肿着眼睛的燕卿,刘小兴大吃一惊,急忙问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省委有人要治他,就是施露露的老子。

    我勒个去——

    难怪前前后后这么多屁事!

    刘小兴安慰燕卿几句,心里也有些郁闷,村里这会还不乱成什么样呢!

    此刻的燕卿哪里还有心思跟刘小兴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在楼上眺望刘小兴乘车远去,原本想跟他一起去,却又怕耽误事,一向沉稳自信的燕记者,心里乱糟糟的,眼皮总是在跳。

    ……

    我葛清辉终于又回来了!

    昔日的葛县长坐在骆马县委接待室中,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两年了,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仍是从前那样,没想到自己还能从冷板凳上站起来,意气风发的葛县长耳边还在回荡着施副书记从省里打来的电话。

    “小葛啊,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