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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赌公主第4部分阅读

    迷鸟懒懒地靠在木柱上,斜睨着似乎备受打击而失神的牧洛林,顺着她的话为自己感到不平。

    闻言,晃过神的牧洛林悲愤地转头,与千乘迷鸟面面向觎,在昏暗的光线下,大眼瞪小眼。

    “你觉得很委屈吗?”她撇撇嘴问。

    “当然,我违法的事情都来不及做呢!”

    千乘迷鸟不无遗憾道,自从买下牧洛林,他常常想掐死自己,干嘛要跟她赌,赌得连自己的身家都赔上了,这会儿还要陪坐牢,悔不当初啊!

    “伙计,我才是摘星阁的老板。”

    牧洛林皱了下眉,强调她的身份,他自己冲到捕快面前抢“风头”才被抓起来,有什么好委屈的呀?她可不会感谢他趁机替她“顶罪”哦!

    “我是小老板,我忘记告诉你,摘星阁的所有权书上,仍写着我的名字,我还没去官衙过户给你,真正的老板还是我。”

    所以,他不得不出面“认罪”,乖乖地被丢进牢房,谁让他纵容牧洛林在他的地方设赌呢!

    “你讹诈我?”牧洛林斜睨这千乘迷鸟,伸手捶他胸膛一拳,“伙计,你这样做很不厚道,愿赌要服输的。”

    他就是愿赌服输,才由着她在摘星阁为所欲为,给自己惹来牢狱之灾。

    “我对你还不厚道嘛?”千乘迷鸟握住她不安分的小粉拳,皮笑肉不笑地瞅着满脑子都是“赌”的牧洛林,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念着赌,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坐牢的?”

    “呵……”牧洛林讪笑着,瞧见了千乘迷鸟眼底隐隐闪现的火苗,自知理亏,小声地为自己辩护。“我只是陪客人玩玩,又不是真的聚众赌博,我猜可能是捕快没弄清楚情况,误抓我们的,审一下就会放我们回去的。”

    “亲爱的小老板,我看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

    千乘迷鸟弯起手指敲了敲牧洛林的脑门,有些啼笑皆非地摇头。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国家禁赌,你若因赌被抓,我可不会来赎你的。现在倒好,你偏偏要铤而走险,自己玩得开心了,连我都卷进牢里,这会儿真没人能保我们出去了。”

    摘星阁本来就是声色场所,这会儿又沾赌,想装无辜可没那么容易。

    “伙计,你别这么悲观,你看我吉人自有天相,我猜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牧洛林不以为然地抽回小粉拳,拍拍千乘迷鸟的肩膀,无比乐观地安慰他,她的直觉可没有向她发出危险的讯息,她猜他们很快就能化险为夷的,无须担心。

    “我倒觉得我们会被当典型的涉赌人员,从严处理,杀鸡儆猴呢!”

    千乘迷鸟拉着牧洛林背靠着墙壁,坐在粗糙的稻草上,真怀念他软绵绵的被窝。

    “伙计,你不要质疑我的直觉,想想我百赌百胜的战绩,不知道经过多少的赌局,还不是安然无恙吗?以前不管我赌什么,都不会有人拿我怎样,因为,我可是堂堂的……堂堂的……”

    牧洛林顿住,讷讷地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却无法完整地表达出来,神情不由地恍惚起来,脑中快速地闪现吆喝着“押大押小”的赌坊画面。

    她似乎看到了人群中意气风发的自己,轻而易举地赢得赌局,得意洋洋地对着庄家放话:“我赢了,明天开始,你就关门歇业,改行去吧!”

    “堂堂的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千乘迷鸟带着希冀追问,但见牧洛林双眼迷离神情恍惚,似乎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他忙不迭地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轻拍着她想面颊,拉回她的神思,声音变得紧张。

    “牧洛林,你怎么了?回回神啦!”

    到底她是谁呢?

    牧洛林头疼地揪起眉头,缓缓地对上千乘迷鸟担忧的双眸,茫然地摇头,苦恼道:“想不起来,我是堂堂的……堂堂的……什么呢?”

    “别着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千乘迷鸟心疼地揉着她蹙紧的眉头,抚平她烦恼的痕迹,不希望她因为回忆而痛苦。

    虽然她总是一副对过去不在意的随遇而安样,但他见过她辗转不定惊惶难安的睡姿,知道在她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是对过去的极度在意,只是天性的乐观和随性的性情,让她不愿意去回想那些空白而徒增烦恼。

    他曾让徐娘找赵四打探,只确定她被贩卖之前可能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惜赵四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被贩卖到敕扬城的。

    “我猜我以前也常常赌着玩,没有人会阻止我去赌,也没有人会将我抓进牢房,因为我是牧洛林吧!”

    千乘迷鸟指腹上温暖柔软的力量,让刚刚因回忆而晃神的牧洛林平静下来,将直觉的猜测说明,空荡荡的脑袋却因此缠上更多的疑惑。

    如果国家禁赌,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常年泡在赌中?为什么她会有机会磨练出这么好的赌技呢?

    “或许,是你家人陪你赌着玩,当然不会有问题。”

    她的家人大概和他一样,理所当然地宠她、纵容她,看她在赌场纵横风云,看她肆意飞扬的神采,哪舍得破坏她悠游自在的快乐啊?

    千乘迷鸟将迷惘的牧洛林揽进怀里,温柔地抚拍着她的背。

    正如赵四“送货上门”时所说,牧洛林很正常。

    她只是因为药物的缘故,才会忘记过去,等哪天残留在身体里的药性消失殆尽,她的记忆也许就回来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牧洛林窝在千乘迷鸟怀里,一点都不抗拒他的亲近,她喜欢他身上的温暖,能够填满她心中因不确定回忆而起的空虚。

    他是她完全清醒后所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愿意陪她赌着玩的人。

    她相信她的直觉,认为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不管她做什么都会陪她到底的人,即使他是她的手下败将,赌运不如她,却对她无可奈何,但他不会害怕她、躲避她、鄙视她之类的,他会陪她,就像此刻坐牢,他会将她拥在怀中。

    “反正不是第一次,我也习惯了。”千乘迷鸟不在意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轻吻着她的额头,打趣道:“亲爱的小老板,我们来赌一赌什么时候可以重见天日,如何?”

    “我的直觉告诉我,明天就会有贵人接我们出狱的。”牧洛林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手指点了点千乘迷鸟的胸膛,声音带着倦意,“伙计,你的身家都输给我了,现在可没有赌本跟我赌哦!”

    “我赌你的直觉是对的。”

    千乘迷鸟微笑,见她不知不觉已经闭上眼睛睡着,身体却习惯性地蜷缩成团,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熟悉的心疼在胸膛里泛开,明明经历了那样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清醒的时候却完全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有在沉入睡梦中的时候,她才会露出最脆弱的一面,让曾经的惶然在她身上呈现。

    “有我在,没事的。”

    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双手环抱着她,让她窝在他胸膛里睡个好觉,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让他一直守候着,不让任何人伤害她、打扰她的自在。

    他一揭盅就满脸惨白的模样,好玩极了!

    我猜他一定经常诈赌敛财,我一定要让他关门大吉。

    你的愿望是很美好,可赌鬼不会因为赌坊关门就戒赌从良的。

    你三番两次去找各家赌坊麻烦,小心狗急跳墙,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放心,没人敢对我无礼的。

    断断续续的对话,在她的梦里盘绕着,似曾相识的声音,她却记不起与她对话的人是谁?

    那人似乎在劝她少赌为妙,免得惹祸上身,但她不以为然,自信自己能应付,更自信他人不敢对她放肆,因为她是……她是……

    洛林,你究竟在哪里?快点回来,大家都要吓坏了。

    洛林,不管你在哪里,等着我们,我们会接你回家的。

    洛林,你要好好保重,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

    洛林的运气向来奇好无比,我相信她会安然无恙的。

    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啊?洛林,皇兄找不到你,真的很担心。

    皇兄不该……不该说你会阴沟里翻船的……

    奇奇怪怪的声音,出自不同人的口中,却带着一样的担忧,在她的梦里回响着,隐隐约约她能感受到那些人的揪心和悲伤。

    那些人的声音,明明觉得熟悉,却又无比陌生,她认不出都是谁在跟她说话。

    皇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空荡荡的脑袋,给不了她答案,只有愈来愈沉重的疼痛,在她脑间泛滥。

    小皇妹,你对皇甫毓这么患得患失,看来是进入发情期了。

    我赌我们的小公主一定会因为醉酒失身的。

    我猜你就是将二皇姐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宠吧?

    第6章(2)

    按道理说,宫之煦没有回来的必要……不过,根据我这个未来赌圣的猜测,只要你去追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还有个声音在她的心海荡起,即使意识昏沉,她也认得这个声音,是属于她的。

    然而,小皇妹、皇甫毓、小公主、二皇姐、宫之煦,到底是什么人?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她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她会想不起呢?

    “皇甫毓……谁……”

    牧洛林满头虚汗,双眼紧闭,汗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泄露了她不安的心绪。

    “男宠……宫之煦……什么……”

    睡梦中的她,略显干燥的两边唇瓣,不停地翕动张合,语焉不详地呢喃着,仿佛正在努力地想要抓住溜走的片段。

    “又做恶梦了……别怕,我在这儿,好好睡。”

    千乘迷鸟轻拍着窝在他怀中睡觉的牧洛林的背,费心地分辨着她口中溢出的话语,直觉认为她在念着某些人的名字,像是男人的名字……这让他心底不由地泛酸。

    隐约听见的“男宠”二字,更让他不自觉地蹙眉,她之前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为什么会出现男宠呢?

    “冷……”

    牧洛林在千乘迷鸟怀中蠕动着,身体莫名地颤栗着,手揪着他的衣裳,整个人往他身上钻,寻找更温暖的依偎。

    冷?

    闻言,千乘迷鸟一顿。

    他和她相拥靠着墙壁休息,虽然在阴冷的牢房中,但彼此的依靠还是很暖和的,怎么会冷呢?他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不断涌出的热气,暖得让他都有些浮想联翩呢!

    而且现在已过晌午,但没见衙门的人来提审他们,按照他们日夜颠倒的作息,此时是最好眠的时候,阳光从牢房顶端的放风口斜射在稻草上,温暖得让他忍不住又打起瞌睡来。

    “好冷……”

    千乘迷鸟拥紧了牧洛林,但又听到她在喊冷,才觉得不对劲,低头扶起她的脸一看,红彤彤的脸蛋一片滚烫。

    糟糕,看来是着凉发烧了。

    “牧洛林,你醒醒?”

    千乘迷鸟担忧地抚着牧洛林发烫的脸颊,与此同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沉闷的牢房里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的沉凝之气。

    “死花鸟,你这个败家子,就知道吃喝嫖赌,千乘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千乘迷冬气势汹汹地冲进牢房,看到背对着她抱着牧洛林“风流快活”的千乘迷鸟,满肚子的怒火更加炽烈了。

    “死花鸟,你真是有种,离家出走不务正业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聚众赌博进了牢里,我们千乘家几代人的清白,都被你这个不肖子孙毁了——”

    可恶!

    昨晚三更,她品尝完新酿的美酒,心满意足地沉溺在充满酒香的美梦中,结果,被风风火火的半夜访客吵醒。

    摘星阁的徐娘,连夜跑来千乘酒庄,告知她千乘迷鸟因为涉赌被官衙收押,连牧洛林也被丢进牢房等候发落,希望她能出面斡旋,先把它们两人保出来,免得在牢里吃苦头。

    闻讯,半睡半醒的她被气得浑身颤抖,没想到不肖哥哥还能给她闹出这种事来。

    从徐娘那边了解完大致情况,确定不是情节严重的“涉赌案件”,立刻披星戴月地赶去私交甚笃的慕府求援,希望在朝中当侍御史的好友慕希圣帮忙。

    于是,她和慕希圣去摘星阁收集了一些有利的证物,再到京兆尹官衙为千乘迷鸟辩护。折腾了大半天,京兆尹卖了慕希圣的人情,认可侍御史关于“摘星阁涉赌只是声色场所所增加情趣的玩乐”是说法,不宜定“聚众赌博”的罪,不用提审当事人,直接让他们来牢房领人回家。

    为了千乘迷鸟,忙得焦头烂额终于确认他无事来接人的千乘迷冬,一看到在牢房中抱着美人的千乘迷鸟,紧张担忧的情绪立刻解除,就毫不客气地用毒舌炮轰他了。

    “迷冬,你怎么这么吵呀?”千乘迷鸟无奈地转回头,看着骂他骂得很顺口的妹妹,没好气道:“你吃火药了吗?特地跑来看我的落魄样奚落我吗?”

    牧洛林发烧了,他得想办法让她离开牢房,迷冬来了也好……呃。迷冬该不会就是昨晚牧洛林猜测的贵人吧?

    贵人?千乘迷鸟瞅着火冒三丈的妹妹,明明就像是落井下石的仇人。

    “死花鸟,你以为我想我吗?”千乘迷冬反唇相讥,习惯性地跟哥哥针锋相对,“瞧瞧你的蠢样,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那你到底来干嘛?看完我的笑话,你可以回去继续抱着酒缸醉生梦死了!”

    千乘迷鸟有些烦躁,看牧洛林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烧得严重不严重?而突然出现的妹妹真不讨喜,见他落难,就不能安慰两句吗?她这样,他还怎么拜托他帮忙啊?

    “死花鸟,犯了法你还有理啊?”千乘迷冬怒瞪着不知好歹的哥哥,没发现他怀里牧洛林的异样,依旧跟哥哥进行口舌之争,“我是来抓你回去跪祖宗牌位忏悔的!”

    “迷冬,冷静点。”

    随后出现的慕希圣,一边吩咐狱卒开锁,一边忍俊不禁摸摸抓狂的千乘迷冬的脑袋,明明那么关系哥哥,结果一见面,这两兄妹就唇枪舌剑的,让他叹为观止。

    千乘迷鸟不明所以地望着牢门边的慕希圣,随即想起他的侍御史身份,恍然大悟,感激地向他点头示意:“希圣,谢谢你,我家的母老虎,请你多多担待了。”

    原本昏睡的牧洛林,也被千乘兄妹的吵闹声惊醒,抬起沉重的眼皮子,声音有些暗哑的问千乘迷鸟:“怎么了?”

    “你猜对了,我们的贵人来接我们出去。”千乘迷鸟扶起牧洛林,探了探她的额头,依旧很热,“你感觉怎样?还撑得住吗?”

    “死花鸟,你说谁是母老虎啊?”千乘迷冬火大地揪起不知感恩的千乘迷鸟的衣襟,威胁奥:“你是想回家跟我泡酒吗?”

    “迷冬,谢谢你。”他们兄妹吵得她头疼欲裂,牧洛林顾不上回答千乘迷鸟,抬起虚软无力的手,将迷冬的手从他的衣襟上掰开,不想他们继续吵,就好言好语地哄着迷冬:“我猜迷冬为我们奔波很辛苦,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出去,真的很谢谢你,迷冬。”

    千乘迷冬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到牧洛林的谢意,火也去了大半,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紧张地握着她的手。

    “洛林,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啊?该不会是被迷鸟虐待了吧?可怜的洛林,我带你回千乘家,好酒好菜地伺候你,绝不会再让迷鸟欺负你的。”

    “她是我的,你少打她是主意,我可不准你讲坏毛病传染给她。”千乘迷鸟一见妹妹对牧洛林的亲热劲,担心她将她变成酒鬼,赶紧将她圈进怀里,“还有,她发烧了,你别吵她。”

    下一瞬,千乘迷鸟抱起牧洛林,用眼神示意迷冬快点让路。

    我是他的?

    昏昏沉沉的牧洛林窝在千乘迷鸟怀里,听到充满占有欲的话语,心间涌起甜蜜的涟漪,乖乖地由着他抱她离开,也无力再劝他们兄妹了。

    “我传染她坏毛病?”

    千乘迷冬愤愤不平地跟在千乘迷鸟身后,一边担忧地望着他怀中的牧洛林,一边埋怨起千乘迷鸟。

    “该死的迷鸟,人家牧洛林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看你将她糟蹋成什么样子?你不但对她逼良为娼,还让她给客人们陪赌,我看你才是想将吃喝嫖赌的坏毛病传染给她呢!现在,竟然还让她生病了,你到底是怎么欺负洛林的?”

    千乘迷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