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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29部分阅读

    觉。这才命李萱出去唤了来福来搀着自己,死气活样地来到前堂。

    “见过相公!”小梁同学晃晃悠悠摇摇欲坠地朝王曾施礼。王君子一看他那副鬼样子就惊了一下,小子还真病得不轻啊!赶忙扶起道:“不需多礼,快坐下、快坐下。唉!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也无甚大事,就是前几日饮酒散热,受了些风寒,咳咳,已经好多了。有劳相公挂念,正想着过两日去拜见相公。”旁边来福五体投地,心道:“少爷可真不愧是钱孝仪的师父,装得可真像啊,先前还跟个猴子似的窜进窜出哩!”

    梁丰和王曾可不知道来福此时的腹黑,王曾温颜对梁丰道:“前日下帖邀你,听说你病了。今日散朝早些,专门来看看你这小友。呵呵,无事就好。”

    梁丰听了王曾真诚地关心,很是感动。人家堂堂副总理百忙之中抽空来看自己,那自己可就是钱学森院士的级别啊。于是只好更加装得病病怏怏谢了又谢。

    “今日老夫来,还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就是近来朝廷专设计置司的事??。”王曾二话不说直奔主题,三言两语把计置司介绍完毕,等他回答。

    梁丰认认真真地又听王曾呱噪一番,诚恳拱手道:“相公恕小子直言,这是朝堂大事,满朝有识之士,相公何不察纳雅言?小子一介布衣,岂能胡乱议论。这个东西么,却是不敢乱说。恕罪恕罪!”他知道推是推不开的,但装模作样也要谦虚几句,免得待会儿又被这老儿挑三拣四地责怪。

    “唉,玉田无须多虑,礼失求诸野嘛,老夫知你见识既广,心思也密,襄州安居院和福田也办得妥妥当当。加之你更无关朝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只管放胆道来!”王曾鼓励道。

    “这个么,小子的确不是很清楚里面的道道。只是相公垂询,那就姑妄言之。这个计置司的意思嘛,倒是挺好。就是既然已经有了三司,何必另加一司?是三司人手不够么?”

    “呃,倒不是三司人手不够,只是三司是个老衙门,人多嘴杂,又个个牵扯些厉害。放在里面,恐怕办得不好。这番朝廷拟从三司、户部抽人,专门成立,也方便些。”王曾也把自己的考虑说了一下。

    “呵呵,那就是说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审计部门喽?不过依小子看来,既然还是从三司、户部抽人,那还不是一样牵扯厉害?也就是换汤不换药而已。若从吏部档案认真抽查平日演算明白,性子清白的人,挑些出来,公议一下,让他们临时组成一个团队,事毕则散不好么?我朝机构臃肿,有数倍于前者,此番立计置司,恐怕是从此朝廷又多了一个弯弯绕的衙门,那可就有些脱了裤子放、放那个一种气了!呵呵。”梁丰说完,干笑两声,以示对最后一句三俗语言的抱歉。

    王曾为了这个计置司,和三司使李谘不眠不休地讨论了好几夜,自以为已经想得非常圆满周到了,大为得意。因此才极力促成,那知道被眼前这厮三言两语就批得体无完肤,还“脱了裤子放一种气!”王曾心里那个气呀,一下子憋得老脸通红,干咳连连。

    尴尬许久,王曾才缓缓开口道:“那么依玉田之见,这计置司是成立不得喽?”说得既艰难,又心痛,但又没办法不低头。谁叫人家讲的话插得又深又爽呢?

    梁丰见他后庭难受,也挺不过意的,只好安慰道:“其实这个计置司也不是不可设,只是依小子愚见,莫如分两步走恰当一些。”

    “哪两步,请说。”

    “这第一步,不是朝廷有许多谏台、言官么?大可请他们揭发揭发,但凡有些鼻子有些眼的,都可以奏出来晒晒,只要费用可省,就请三司、户部立案上奏政事堂和官家;第二部,就请相公们从中挑出些可省、须省而又不影响朝局的重大事项报官家御批决断。如此,也可免了计置司没头苍蝇似的胡省一气,引起天下震荡。言官们也可从中监督,有不服气的,自有相公们去解释,官家、太后去安抚。不至于让他们揪着小辫不放,反而误了大事。”

    “嗯,玉田所说,的是正论啊。不错不错,老夫还真没白来这一趟。”王曾沉思良久,也觉这法子可行。完全忘了方才被梁丰搞得又辣又爽的感觉,老老实实承认是个好法子。

    “不过,还有一事,老夫心中不安呐!”

    112、今后不许听墙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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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我的切糕啊!”梁丰心里闷哼一声,这哪是相公啊?简直一事儿妈!心里郁闷,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方才玉田你说的法子是好,但自来令出于上,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今上纯孝,固然是好事。不过毕竟年幼,许多事还分不清轻重,比如此次省浮费之事,太后已然身体力行裁撤内用。官家却断然不依,非照旧供养不可,致令此事停滞。加之丁谓之从旁进言,官家更加固执,如何想个法子劝劝他才是?”

    这才是王曾来找自己的最终目的。梁丰马上敏感地察觉。要不然一个设置政府部门的大事,定都定了,何必来询问自己?不过是引子罢了。看来他是想利用自己跟小皇帝的关系,劝说一番。

    如果不论其他,光从字面意思去听王曾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错的大道理。不过这道理放在北宋仁宗朝,可就有些说不通了。但凡晓得些历史的都知道,仁宗一代,自始自终都以节俭为上,几乎杜绝了一切虚华享受。这其实也全赖于太后刘娥开了一个好头。

    这个女人一生爱权不假,但的的确确不重奢华,艰苦朴素。她的传里记录了两件事可以说明----“赐族人御食,必易以扣器,曰:‘尚方器勿使入吾家也。’常服絁繻练裙,侍者见仁宗左右簪珥珍丽,欲效之。太后戒曰:‘彼皇帝嫔御饰也,汝安得学。’”(《宋史·列传第一·章献明肃刘皇后》)

    这里搞清楚两样东西:扣器是什么?就是普通的扣碗和碟子。她赐给娘家人些吃的,必不拿皇家的器物盛装,换了普通碗碟才给。说“皇家的东西不能进入我娘家门”。第二,絁繻是什么?粗质彩帛。当皇后的时候就穿粗布,做了太后,更约束身边人不许去和官家身边服侍的人比较,说那是服侍人家皇帝的,你们有啥资格攀比?

    这两件事够说明问题了吧?所以什么叫无的放矢,王曾这就叫无的放矢。你跟一个穿粗布衣裳的老娘们儿去计较个球啊?让她多点几根蜡烛,晚饭多上几个菜会死吗?大宋朝会垮啊?

    说到底,王曾也有他的缺点,那就是自以为君子们的共同缺点----凡事上纲上线,不注重实际情况。你王相爷节俭也是史书有载的,但你这样要求别人就有些过分了,还是皇家。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替人家打工么?他家要是骄奢滛逸胡作非为,你说说还显得忠直,可人家已经很低调简朴了你还说不够,非逼着小官家向你低头,这就不是节约问题了,是你的心态有问题,是你的意气之争!

    梁丰想到这里,渐渐明白过来。肃然问道:“遮莫相公之意,是要我去向官家进言一番,请他准了列公所请,裁撤内府用度以表率天下?”

    “嗯,正是此意。”王曾点头道。他的深层意思不好说出来,就是必须拉拢皇帝朝自己们这一边,不能老让太后、丁谓那些人搀和进来。不过没关系,梁丰做到这件事,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以后慢慢来,不急。

    “愧对相公了,恕难从命!”梁丰有些坚决地回答。

    “嗯?为何?”王曾有些愕然,有些怫然。

    “敢问相公,自大宋上溯三千余年,有史载以来,哪一朝宫室最小,最简?”

    王曾想了半天,犹犹豫豫答道“我大宋。”心里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再问相公,有史载以来,哪一位后妃能数十年如一日家常只穿粗布衣裙?”

    “当今太后,玉田你----!”

    “又问相公,哪一朝能如大宋一般,开国不过短短数十年,涵养百姓,富甲古今?”

    “·······”

    “如此,小子就不明白了,天下靡费当省者何其多也?为何偏偏盯着内府不放?官家若是奢华,公言则理直;官家已然自简若斯,再要内府裁撤,是真想看着堂堂太后穿着补丁衣服上朝才高兴么?”

    “你,你之所言,竟与丁谓之一个鼻孔出气!”王曾有些怒道。

    “嘿嘿,相公息怒,小子可不知道丁相公说了些甚,只是咱们摆摆事实,讲讲道理可以不?依我看,相公说此事为难,必不是只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吧?为了什么,小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打听,但若就事论事,我以为当今官家已经做得很好了,过犹不及,相公就不怕惹恼了官家,来个不理不睬我行我素么?到时候吃亏的怕不是相公,而是天下百姓哩!”

    “如此说来,老夫又错了?!”王曾再也摁耐不住心头的怒火道。

    “不敢,只是这件事,小子做不到,也不能做。当今虽幼,却是个极有抱负的官家;太后虽为女流,却不失一代贤后。处分国事,措施得当,进退有据。小子虽为百姓,亦能感知。相公等立身庙堂,所思所虑,非小子辈能蠡测。但若要我仗着与官家些许情谊,轻易开口。我不怕失了帝心,却只怕帝心迷失,将来只顾要当千古一帝,盖世明君,却做了那无情无义之辈,祸害了天下!”

    梁大少爷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着自己敬重的王曾相公说出这样斩钉截铁的话来。王曾听得目瞪口呆,堵得嗓子冒火。霍地站起,冷哼一声,忿然拂袖而去。

    梁丰站起身来望着他头也不回大步而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位大爷对自己是挺好的,历来照看有加,况且也不是出于什么坏心。用人民出版社的话说,就是“由于历史环境限制,没有能够深刻认识到事物的客观本质和对唯物主义意识不清”所造成罢了。

    不过好歹也躲脱了一回坐蜡烛的倒霉差事,梁丰心里轻松了许多。真要答应这老头儿,到了赵祯小朋友面前,自己张得开嘴么?

    正想着心事,门外就慢慢地露出半个戴了紫色幞头的俏脸来,嘻嘻笑道:“你还真能呵,把王相公都气走啦!”

    梁丰心里正不爽,斜眼看她鬼鬼祟祟地样子,骂道:“关你甚事?听墙根儿啊?”

    说得还真不错,冯程程就是在听墙根儿。梁丰越叫她乖乖别动,她就越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仗着来的回数多了与丫头们相熟,就叫彩云悄悄来看看咋回事。彩云听了一会儿就跑去报告说少爷同王相公谈得好像不怎么愉快呢。她一听就急了,关心男朋友就匆匆跑到前院要探个虚实。小嫦拦都拦不住。

    方才梁丰跟王曾的对话,全都进了躲在前堂窗下的冯程程耳朵里。听着王相公怒气冲冲脚步声远去,冯程程对这个小郎君那叫一个佩服啊。敢跟国家副总理叫板,天下能有几个?呵呵,还就被自己遇到了!

    看看已经没了外人,这丫头就大大方方踱进堂中,俏脸带笑地对梁丰道:“还真看不出来,胆子不小啊。我爷爷跟他说话还客客气气的,你都敢气他个半死。赶明儿你要是中了进士,入阁拜相,那还不一蒿子扫尽天下文武百官呐?呵呵,我喜欢!”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口无遮拦的?我这儿是跟他有理讲理,又不是吵架。扫什么扫?我可告诉你,男人说话,你少在旁边鬼鬼祟祟的瞎打听。要是再有第二次,不用我入阁拜相,就把你这没过门的媳妇儿先给休了!你听见没有?”梁丰板起脸训斥她道。可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眼角的笑意。

    “哦,知道了!”冯程程脆生生地答应,笑着吐了下小舌头。至于做不做得到,鬼才晓得。

    113、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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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女人都这么三八,反正冯程程是的。一回家就唧唧喳喳告诉了他爷爷。冯拯很认真地听完这段很有意思的对话,思索了好半天,憋出两句话来,第一,告诫冯程程不许再听梁丰的墙根儿,这是将来夫妻相处的大忌。无论感情多好,这种做法都会引起对方的猜忌!第二,这番对话将来是招福还是招祸完全不知道,所以绝对不许外传出去。永远当没发生过,不许再提。

    冯程程很少得到爷爷如此严肃的教诲,以她的聪明,马上明白了里面的关键。是以立即嘴巴紧闭猛点秀头,发誓这两样都绝不会再犯。

    冯拯非常欣赏梁丰对事物的理解能力,能如此一针见血指出朝廷弊病的不少,但具体运用上很少这样清醒的。大家都知道朝廷机构臃肿,可惜每次解决的办法几乎都毫无例外地增加新的机构来分解旧机构。因此梁丰说它是脱了裤子放屁还算是客气的,基本上就属于饮鸩止渴、雪上加霜。

    但冯老头暂时不想有什么动作来掺乎这件事,毕竟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他只是很愿意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或许在梁丰身陷其中时能搭一把手。

    事态的发展还真有些出乎意料,王曾怒气冲冲回到家里,心里恼恨梁丰小子不懂事,一味袒护。不知道男女有别么?不知道男有分、女有归的道理么?一个女人当政你梁丰真就这么爽?于是他决定,不顾一切也要在这件事情上占据道德上风,梁丰不说,自己写劄子,定要从天到地从里到外认真剖析出裁撤用度的重要意义,要让小官家心服口服站在自己这一边才行。

    王曾冒着血压飙升的危险,扯过家里早就给他裁好的边角纸张奋笔疾书。但越往下写,笔力就越虚,梁丰咄咄逼人的话语在他耳边不停地响起,使他从潜意识里慢慢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就是这么有道理么?刘娥她们多点几根蜡烛多穿几件衣裳,对这件事的意义真的就这么大么?自己是不是已经陷入了意气之争而不能自拔?”

    所谓君子三省吾身就是这样来的,多想想问题,多拷问拷问自己,最终王曾得出结论,这个劄子再怎么天花乱坠都没用,只能将本来就有些对立的情绪加深、加剧!

    长叹一声,扔下笔,凝视窗外春光美景,眼里却充满了萧索之意。他是君子,君子就是要读圣贤书,做圣贤事。现而今天下比较太平,头疼的事不多。于是他就有空发现,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把朝廷大权从一个女人手里夺回来,让爷们来干。偏偏有遗诏在,有小皇帝的年龄实际问题,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眼见刘娥的权利越来越稳固,自己干着急找不到突破口,好不容易想出一招来还被个臭小子驳得体无完肤,好生烦恼。

    于是他决定暂时偃旗息鼓,一码归一码,先搞好计置司的事情,其他的慢慢想办法。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接下来事态的演变超出了王曾的控制范围。因为他打招呼不及时的缘故,排名在他后面的老朋友鲁宗道就率先放了一炮,上了奏章。道理还是老生常谈,说太后母仪天下,要为表率,不可为了区区一点享受就置朝政、置天下于不顾,还是要回到削减用度上来,这样下面才好操作。

    鲁宗道太笨,笨就笨在话都不会说。

    是刘娥不响应号召吗?根本不是,是小皇帝孝心使然才不让这么干的。可是他鲁宗道放了一通,只字不提真实数据,完全没有说出哪些费用多了,哪些浪费了。只是泛泛而谈毫无实际。这就惹恼了本来心态很好的刘太后:“老娘是吃你了还是用你了?我没说不减啊,是我儿子孝顺我不许减的,现在你丫的写这么一封破信来恶心我,知道的说你迂阔,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在是如何穷奢极欲呢!你也是常来我们家吹牛打屁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娘原来一天六十四根蜡烛的定量都有些不得劲了,现在减成三十二根,这慈宁宫跟他妈小煤窑似的黑,我这都要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