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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32部分阅读

    内涵的缺德招数来,小人们也没法办到。这才是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搞法!

    话说王臻看了信,有些犹豫。梁丰的名气他是知道的,所谓“媚好今上,托靠宫墙”的那番奏对和种种所为,也了解得七七八八,潜意识中并不认为这个小子有什么太过分的地方。但既然是刘中丞亲自拜托的事,怎么着也要认真办理一番。因为他自己也算出身乌台,君子一党嘛。

    “你家大人的心思我已知了,回去转告,我须理会得此事,必当尽力而为。”王臻说完,合上手札递回刘府送信下人手中,那下人诺诺躬身回去复命便了。

    开封府管的虽然是京城地界,天子脚下,但对学子举士却是薄弱环节,开封府衙只设得士曹一人,分属六曹之末,平日不过管些学子档案、保书,临考安排食宿之类的差使。原因是因在京城,重头戏都被礼部、国子监分担了去,举凡国子监书院、太学,皆归于朝廷直接掌管,为此,开封府解试不过是联合皇城司安排好治安、秩序、考场标签贴号、搜检等等杂事,也不算太劳心劳神。

    送走刘府来人后,王臻叫来开封府士曹沈非,仔细询问了解试安排各种事宜,沈非是个多年老吏,对这些已经是熟透了的,自然没有半点差池,长官垂询,便认真对答解释,王臻听完满意点头。一面寻思如何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圆满些。

    这边梁丰依依辞了雪里梅,自会家去,进屋便见小嫦独坐垂泪。梁丰做贼心虚,怕是昨夜东窗事发,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哪知小嫦并未在意他一夜未归,流的却是欢喜的眼泪,见他进来,忙递过一封书信,梁丰接过一看,原来是张挥写来的。

    信里说今年天下大比,张挥与邓圣二人在安陆州也准备参加解试。他本无意功名,偏生“堂上严训,闺阁箴言,不得已捉将官里去,恐从此风月无干,劳形案牍,余生渺渺而不知何其为乐矣!兄盛名于天下,弟尝途过襄州,又逢福田周年,阖城相庆,于鹿门寺中立得功德碑一座,以志兄少年善举,惠泽襄州,可羡可贺也!来日若得京城会试,当与兄并石、高、杨、王诸兄置酒快会于缀锦楼头,淋漓一醉,方不负锦堂风月矣!又及,云梅、碧云双姝久思姊妹心切,此番若能赴京,当一并前来相聚。”

    梁丰看罢,方松了口气,原来小嫦高兴的是这个,她两个姐姐要来京城看她哩。

    “好啊,哈哈,娘家人要来了,还不快快准备准备?我也挺想那两个媒婆大姨妈得紧呢。”

    “郎君说话恁是怪诞,只姨子便罢,如何又是媒婆大姨妈?”小嫦笑道。

    “你却怪了,不是你两个姐姐说媒拉纤穿针引线,如何有你我今日?这等大媒该当好生谢谢,届时来了,咱们须好生伺候着!”

    谢小嫦心驰神摇,回思往事,欢喜无限。

    转眼又过得月余,暑气已过顶峰,满京城开始热闹起来。凡解试,开封下辖各县学生陆续进京,纷纷安营扎寨,呼朋唤友相互切磋学问,寻欢作乐挥霍人生。也有一等多年皓首穷经郁郁不得志的埋头苦读孜孜不倦消耗残生,世像百态,此时一一看尽。

    梁丰本来跟读书人们并不相熟,他的几个好朋友俱都是全武行的二愣子,开始时倒也清静,后来京城士子愈多,渐渐有人慕名而来拜会的。梁丰深知有粉丝之苦,上回群芳堵门差点把他搞臭,这回读书人他更不耐烦相见,吩咐紧闭大门,来人一概向后转,向前正步走。

    于是整个开封府士子都在传言梁丰气貌倨傲,目无余子,典型的骄傲自大。刘筠、刘烨等听了窃喜,这厮得罪了满城读书人,更便于监管了。

    梁丰倒也不在意这些,只温习功课,练习文章。

    125、 庭中拜月

    首先谢谢“袄特慢”书友的打赏!接下来说两句闲话,有很多书友在读者印象中强调“要单女主”。话说这个单女主的意思是只有一个女主角吗?如果是,扇子鸭梨很大啊,呵呵,写成这样,还真不太好回去。只是不知道这些书友喜欢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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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天圣元年八月十五,中秋。

    谢小嫦早早就起来,去到前院细细查看过节物品,包括郎君前几日已经开始亲手制作的火腿月饼,永叔、来福酿制的桂花酒,以及宋妈、钱妈准备下的瓜果、桂花糖、鸡冠花等等,以俟晚间祭月所用。又叫钱孝仪上街买了一枝桂花来插在堂上颈瓶中,要等晚间郎君亲手摘下。

    小嫦请永叔和来福挑了二十斤月饼,两坛上好桂花酒,十匹苏绣、杭绣锦缎,时兴胭脂水粉并两盒高丽参等礼物送到冯家去拜节。冯家接了礼物,自然打赏了永叔来福二人。

    过了午时,冯家遣了冯程焯、冯程程兄妹前来回拜。梁丰在堂中亲切友好地会见了客人,气氛热烈。冯程程兴致勃勃地介绍送给梁丰的礼物,其中包括一个四层提盒,里面装有缎面锦垫一个,专给梁公子解试时用来垫屁股;靠枕一个,专供梁公子写字累了打瞌睡。其余还有干果蜜饯,笔墨砚台、水滴瓷壶、毛巾手绢等物,都是考场所用。梁丰见了大笑,说道小嫦可以不准备东西了,到时候提了这盒子就走。

    冯程程说得热了,抬手拭去面上汗珠。少女瓷器一般洁白的皮肤此时有了些红晕,日光斜照之下,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梁丰心里大乐,小丫头长得大了,可摘、可摘!

    这女孩子不知道梁丰转的心思,还道是赞许自己能干贤惠。近来细数日子,大约再过得不久,两人便可成了亲事,是以跟着母亲张氏好生学习妇道,举凡女红、家务、厨艺、账目,无不悉心学习,安心过门之后要同小嫦姐姐一起把梁家操持得像模像样。这时看见梁丰高兴,她心里也欢喜得紧。

    因是过节,兄妹不能久坐,梁丰便吩咐早些摆下瓜果、月饼,还有刚上市的大个儿秋梨招待他们。冯程程每次来梁家,都见到一家人热热闹闹和和气气,心中羡慕,好生希望能跟他们一起过个中秋。冯程焯看在眼里,戏说妹子女生外向,这还没嫁呢,就不想回家了,要是以后怎么了得?羞得冯程程冲过去又掐又扭,直到这二货哥哥讨饶放才罢手。

    刚吃了口月饼,冯程程便大呼好吃,啃得香甜无比。这时他那个不长记性的哥哥又叹了口气,低声对梁丰说道:“她已经疯了,现在你就是放个屁,她都说这是哪儿点檀香呢!”冷不防已被小妮子听见,冯程焯见妹子柳眉倒竖便要发作,急忙跑到隔壁“进来俯首称臣”之所躲起不敢出来。

    要走的时候,冯程程依依不舍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好像难得来一次似的。梁丰看在眼里,心中柔情大动,送到门口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明年咱们就在家一起过!”这丫头双眼放光,才喜滋滋地走了。

    晚间,月上中庭,永叔等在院中央放上条案,钱妈等摆下拜月物事,放上香案,小嫦为一家女主,带头在案前跪了闭目默默祁颂道:“愿天下太平,家家团圆,夫妇相亲,岁月静好。愿郎君前途无荆棘之虞,寿算有绵长之庆!”素月分辉,洒在小嫦身上,竟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说不出的清丽绝伦,端庄肃穆,有霭霭之色!

    其余女眷随着小嫦一同拜月,各自诉了心事。梁家便按照老规矩摆上家宴,一家人无分男女老幼满满的坐了一桌,欢欢喜喜过起团圆节来。酒至半酣,在家人注目之下,小嫦催着梁丰起身摘下瓶中桂花,蕴意蟾宫折桂,全家鼓掌叫好。

    家宴散罢,梁丰携了小嫦独在后院玩月说话。此番已是两人共度的第三个中秋,第一次却是在襄州醉花楼头,那一夜的人和事都历历在目。两人曾于小嫦房中偷吻相拥,当时门外有人大声咳嗽阻挠,未得尽兴。此时回思往事,既觉好笑,复又感慨,今夜又是中秋,两两相望,却尽是甜蜜!

    八月十六,王曾相公一早就去找李迪聊天。这几天他有些小小郁闷,前几日梁丰专程来给他拜节,送了些自制青茶、月饼、桂花酒等家里的土特产,并无行贿之嫌。老王便痛快高兴地接下。然后梁丰面目严肃,庄重说道小子打算弃考科举,承蒙相公从来关怀备至,特来答谢。

    王曾大惊,忙问为何?梁丰答道其因有三,首先是如今满城都传皇家已许了小子状元,其实并无此事,然深感压力,是以不敢考;其二是进来因为用功读书之故,对登门拜访的士子多有得罪,一时尽都说他目中无人傲视一切,颇感委屈,是以不愿考;其三是听说自己得罪朝中高官,已有人决意要为难自己,自己从来一片冰心,光风霁月,何曾有故意攀龙附凤谄媚之举,既然如此说,那么自己也不屑考。说完便作决绝之状,悲愤之情。

    不愧是开封府东瓦子名嘴钱孝仪的师父,一番话声泪俱下,沉痛哀婉,把官场打滚多年的相公老爷也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好言安慰,力劝其不要放弃。虽说人言可畏,然为了些许谣诼而毁了自家前程,是为不智。王曾爱才,认定他是个能做大事的,心中早就隐隐认了这个私淑弟子,这回是竭诚慰藉。梁公子见相爷言辞恳切,情意绵绵,说不得只好勉强答应回家三思再说。

    是以朝廷长假过后第二天,王相公便去找到李相公,先说说天气,又聊聊政务,关心关心科考事宜。最后无意中提起一桩小事笑道:“说道科举,倒是有一件好笑的事情。”

    李迪忙问道:“有何好笑事,孝先且说来听听。”

    “不就是那个普宁梁丰么,前几日来寒舍小坐拜节,提到今科取士,居然说他已无意功名,决意求去······。”王曾便罢那天梁丰的话说了一遍。李迪有些讶然道:“此子的确有才,老夫是知晓的,如何会有这许多谣言啊?莫非,朝中真有人想打压于他不成?唉,意气之争,何必呢?”王曾便转弯抹角绕来绕去,好容易才暗示出多半是刘中丞等人误会梁丰是个小人,那日朝堂奏对让一干正直大臣失了劝谏太后的机会,因此加怒于他。自己也曾和刘筠等一般心思,后来回想,如今官家年少,正是主幼臣疑,不到时候,他们忒也冲动了些。李迪明白过来,抚须笑道:“不妨事,依老夫之见,谏台人等,都是些正人君子,心机手段是觉不屑使的,无非就是空说两声,出出气罢了。待老夫择日寻个机会分说分说便是。”王曾笑道:“老相公此言甚是,我身处尴尬,不便说话,此事还须老相公周全一二。这也是为国选材,吾辈还须公心为是!”又说了说别的,便告辞而去。

    回头李迪便召开了全国大考工作布置现场会,会上传达了官家、太后的各项精神指示,对考务工作进一步做了些深入细致的要求和布置。最后也就随口谈起这桩小小的故事,陈执中听在心里,知道老头敲打自己,只好默不作声。回去后便同刘烨、刘筠、鞠咏等谈起,刘筠笑道:“昭誉无需多心,我辈光明正大,岂会行那种龌龊之举?只是咱们睁亮了眼睛瞧着,匡正朝事,不使官家、太后圣名稍坠罢了。说将起来,若那梁丰真是个君子,谁又得闲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不去?是与不是,来日方长。”

    陈执中也就不再多话,心说管他是小人是君子,自己秉公当差,不枉不纵便是。

    126、赴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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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天圣元年八月二十,梁丰应试的头一天夜里。

    自过了中秋以来,梁丰感到鸭梨很大,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偏偏那么多人比自己还关心。先是,小嫦中秋拜月祷求吴大木匠保佑,接着钱妈、宋妈、李萱还有后院俩丫头等跟接豆症娘娘似的买红布,烧香火,现请了文昌帝君的像来家里供着,哪怕是临时也让少爷抱抱菩萨的大腿。

    接着,梁丰未来的老丈爷派冯家兄妹捎来书信,好生勉励并详细介绍梁丰已经从别处听了二十多遍的考场经验,悉心教导。不敢怠慢啊,专门朝后院方向拱手行礼,谢谢冯爷爷日理万机之暇专门抽空关心后辈。令梁丰惊奇的是,居然还接到了远在广西专门跟少数民族过不去的未来老丈人冯行己的信,信里倒是没摆什么谱,就是很温和地讲了些素未谋面,但早就听说过他,对他印象很好的话,然后叮嘱他甩开膀子,不用紧张,抱着胜败不怕宠辱不惊的心态去考试。反正来日方长,他才二十岁不到,今后还有大把机会等等。

    梁丰接了信倒是对这个丈人很感激,不拿架子,不甩脸子,很给面子。于是对冯程焯、冯程程报以感激一笑,请他们兄妹把这笑脸代为转达到他们老爹那里,另外附了封信表示感激、争气、努力。

    此外还有很多打酱油的,比如王曾、丁谓、钱惟演以及那些酒肉朋友都以不同形式对他给予鼓励,特别是王曾,几乎是要谢谢梁丰放下包袱轻装前进,终于答应参加朝廷这次抡才大殿。看得梁丰又偷笑,又惭愧!

    雪里梅、紫英院姐妹也打发小厮送来食盒书信,祝福公子高中解元,勇夺魁首!

    小嫦看到这几个女人写给梁丰的信,不免意味深长地朝他笑笑,这厮面红耳赤扭捏不安。

    一家人长夜难眠,静候时辰。梁丰跟小嫦坐在房中低语不断,无非是畅想未来,憧憬明天。

    三更过后,梁丰起身出了房门,小嫦跟着出来。前院一家人早就齐齐整整候着,一见少爷出现,急忙涌上,女的纷纷满口祝福少爷登科显达,大吉大利。男的含蓄许多,只是热切地看着少爷不说话。独有永叔过来拉着梁丰的手用力摇了摇,梁丰心下感动,对他重重点头。

    钱孝仪提起冯程程送的提盒,来福用一只袋子装了少爷在考场要用的毛毡,布枕,并永叔跟着。一家人走出大门,早就有冯家大少爷带了一辆双马车等候。冯程焯论理也该参加考试的,赵家朝廷想得周到,为了防止勋贵子弟跟平民百姓在一个锅里抢肉吃,欺负小门小户,专门为他们这些招牌老、来头硬的准备了别头试,也就是把小少爷们关在一起单独考。但冯拯说了,自家已经两代为官,裙带关系众多,无论中与不中,都是不好,反正冯程焯早晚也跑不了一个功名,干脆就晚几年,等自己告老之后再参加,免得旁人说三道四。

    见梁丰出来,冯程焯笑笑道:“解元郎请上车吧!”梁丰横了他一眼:“你个口无遮拦的货,要是我考中了解元,一定是你们冯家作的弊,等于给你妹子送嫁妆,到时候满城的读书人不喷得你家大门全是唾沫才怪!”说完也不再理他,掀开帘子上了车,黑暗中听得“呵”的一声,接着微弱光线细看,原来车上还坐了一个眼睛大大满是笑意的少年郎,却不是女扮男装的冯程程是谁?

    “你怎么还不睡觉,跟着跑来起什么哄?”梁丰压低了声音道。

    “人家想你头回赴试嘛,该当来送送的,怎么样?紧张不紧张?”冯程程笑问道。

    “不紧张,你在啊,我连考试都忘了,呵呵。”话未说完,冯程焯也上了车来,梁丰急忙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看得两兄妹又是鄙夷又是好笑。

    冯家人在前面开道,气势挺足,车辕上高高吊起两只大大灯笼,上写“平章事冯”四个大字。啧啧,就凭这四个字,相当于那时候的中南海特号牌照啊,满城的衙役捕头都要开道,这便顺顺当当来到了国子监。

    到了国子监,梁丰和冯程焯下了车,国子监门口广场上已经好像个半夜开市的农贸市场,到处闹哄哄乌秧乌秧黑压压一大片人。大门口拉起一道临时栏杆,许多皇城司和开封府的巡检到处走动巡视,防止乱了里面秩序,大家就这么等着。

    五更天时,国子监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出来两列人等,都是本次解试的监考官员。过了一会,有四个嗓门大的官员分别站开,大声叫道:“以考牌字号为准,各自排队。”说完身后一队人长长排成一列,分别举起手中巨大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