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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45部分阅读

来啦?”“是啊是啊,老高也在哈,东西多不多?我今儿带了人来,要不要帮你搬搬?”

    “不用不用,我的轻省,一个包袱卷儿就成。你还带了人?那得送多少东西?”

    “唉,小意思。有几坛老酒而已。喂喂喂,快看,老刘出来了嘿。哟!好家伙,那死沉死沉的白布裹着是个啥?”

    “不知道吧?听说老刘这回送的是一尊半人高紫檀普贤菩萨镶拼牙雕白象坐像嘿!”

    “乖乖,这厮哪里寻来此物?幸好抬回来了,要是梁大人一收,还真没咱们哥们儿啥事了!”

    “就是就是,这厮平日抠搜得紧,听他家丫头说,这厮连渎裤穿出馊味了都舍不得洗的,居然能藏这么好物事。真人不露相啊!”

    “呵呵,这就是不细不成财主吧?诶对了,咋人家丫头说甚你都晓得?嘿嘿老高,你不地道哟——”

    “两位两位,别顾着扯淡了。往前挪挪啊,看这挤的,后面排好排好,守守秩序行不?”这是后面有人提意见了。

    再后面也有人搭话:“守秩序?嘁,满城的公事、领镇都在此哩。不都是些管秩序的么?”

    “说的也是哈,看来咱大宋朝的官儿素质忒差,平日驱赶百姓也都人五人六的,如今到了自家排队,就乱成这样,唉,真该好好整顿整顿喽。”

    “你这是老鸹笑猪黑!你不是大宋朝的官儿?你不管京城百姓?你素质高?那你还来挤个球啊?不都是送了礼来回收的么。咱们啊,豁牙子吃肥肉——谁(肥)也别说谁(肥)吧!”

    ??

    这一幕热闹的丑态,因为属于开封府内部秘密,外人不得而知,但还是被人看在眼里,若干年后,京城汴梁流传出了一本小书,上载东京掌故,其中有一条写道“天圣二年五月,京城小吏若干,相聚于梁门,合有品级以上者百十人,纷乱于启圣院巷前。先是,开封府欲自选户曹参军一职。公时任功曹参军,主领此事,登门怀贿者不计其数,公不胜其烦,乃张告于衙,令各自取回。于是往来纷纭,丑态毕现,蔚为大观。时有京城小儿拍手作歌曰‘启圣巷子口,梁家门前挤,开封小吏送礼又退礼;探花郎,脾气怪,金银财宝都不爱,还了人间好世界!’”——《汴水旧闻》

    正当梁丰家门口闹哄哄的时候,这位大爷早已躲了出去,这时候正在开封府英武楼小厅,清清静静陪着府尹薛奎大人喝茶下棋。

    下棋老薛哪里是梁丰的对手。不过好在梁丰给面子,布局不厉不急,从容展开,如清风徐来,让薛奎浑然不觉,颇有林海峰和其师多年钻研出来的美感。也不用多赢,二三子足矣。所以薛奎明知不敌,还是觉得很有面子。

    两人一边落子一边谈话。

    “玉田,你这一手,固然起到了震慑作用,不过,官场之上,如此撕破面子,后患太大,你得不偿失!”

    “是,大人教训得是,不过学生无所求,也就无所谓,这样做也实属无奈,在我心里,这的确是最差劲的办法。倒是有好办法,不过暂时用不到而已。”两人正在谈论梁丰家门口发生的事。薛奎已经下了命令,凡是开封府官员,不参加本次自选的,一律装不知道,由得那些人在启圣院闹腾。

    “哦?既然有好办法,为何不用,出此下策。得罪了整个官场,好舒服么?老夫自问刚直,也没你这般胆量。”薛奎不解。他真心爱护这个小子,见他一脚踢爆大宋官场的潜规则,为他担心不已。

    “唉,许多计划,学生其实也设想得挺好,不过基础不成熟,匆忙上阵,一是来不及,二是民间暂时不能接受,因此搁下。看看吧,以后有没有机会用上一用。”

    薛奎见他不肯说,也就不再勉强,笑笑继续下棋。

    两天退赃期一过,开封府户曹参军一职的自选考试便开始了。起先已经经历过报名公开和财产公布两项。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财产公布,等到大榜一贴,内部前来参观的可是人头攒动,整个衙门有官的、有职的,连同那些临时工等将近千人,全来观看。谁家有几座院子,谁家有几百亩地,谁家在那个饭庄有股份,在那个绸缎铺有份子,人人津津乐道。

    其实,所有参加竞聘的小吏,除了十来个真正穷困潦倒没有外水的,其余没人填报真实家底。谁会那么傻,他梁丰叫老实说就真的老实说?于是家有千亩的,报百亩;家有房产十数处的,报一两处。

    梁丰根本不管,报名官员填多少自己照样记录多少,无非就是个登记工作,曹正、陈平两个佐领加上司曹里面的那些衙役,完全干得了。

    人人看了,都不挑明。彼此彼此嘛,谁也好不了多少去,别陪姓梁那个二货发疯。只要看看这户曹一职,到底花落谁家便是。

    开封府有现成的明礼院,属于张庭平时管辖维护的物业,专门干些祭祀、庆典、国朝大礼和开封士子读书、模拟考试和听课的地方。自然而然就用作了考场,有趣的是,本次参加考试的有好多都是明礼院的博士、教授等学官,看着眼热,也参合一把。

    考试之前,各人已经知道了的,本次不同科举,专以实务为要,什么吟诗作对花花草草统统少来,算数水利建筑医药才是正经。固然有人气得跳脚大骂梁丰“自甘下贱,类比圃农,诋辱圣人,邪魔外道。”但更多的是翻箱倒柜四处搜求,找些《九章算术》《周髀算经》《甘石星经》《水注经》《山海经》等等神书来细细研读,哪怕头昏脑胀也在所不惜。

    等到开考,薛奎亲自上堂主座,下首梁丰、张庭、刘川等率领一众考场工作人员进行服务。统共有九十多个参考,事情倒还不算繁琐。

    张庭逐一点名之后,众人对号入座。然后由刘川取出一大摞密封好的试卷,当众验明拆开,由衙役发到每个人面前。

    众人铺开卷子一看,总共四道题目。

    第一道题,考的是大宋律法《宋刑统》,抽出里面关于一些民事纠纷,建筑标准、等级制度、处理原则等等,要求详细解释条款,越接近原文得分越高。类似于明经科考试,背功第一。

    第二题和第三题则是两道算数题。

    其一、今有官司,差夫一千八百六十四人筑堤,只云初日差六十四人,次日较多七人,每人日支米三升,共支米四百三石九斗二升,问筑堤几日?

    其二、今有官司,依平方招兵,初段方面四尺,次日方面转多二尺,每人日给银一两二钱,已招兵四千九百五十六人;支银二万六千四十两,问招来几日?

    第四道题则是一条申论,给了前几天开封发大水的各条河流情况以及城市沿水布局建筑,要求谈谈治理开封水患的措施。(未完待续。。)

    181、议论纷纷

    虽说招聘考试不比科举,但在梁丰的筹划之下,誊卷、糊名、密封、对读一样都不少。连借来的几个账房跟笔贴式都被他锁在房里好几天不得出来,那几人忍不住叫苦连天,当日是被家里无比荣耀地委派过来帮忙,谁知一来就被关起,行动完全失去自由,虽然好吃好喝伺候,一想到这里是开封府衙门,心里不免惴惴,时日越久,就越是害怕,都快要疯掉。只好强自镇定心神,老老实实按照梁大人的要求出题。

    好在这日子终于到头了,几位正要崩溃的边缘,就有衙役抱了九十多份试卷进来,要他们逐一批改。笔贴式人手一本《宋刑统》,对照自己出的题目批改第一题;账房先生则集中批改两道算数题。

    都是他们自己出的,改起来当然快捷,不到一个早上,就已经全部搞定。还根据答题质量按照梁丰要求的百分制给了分数。

    放出来的时候,阳光灿烂,几位借调人员得了自由,不免相顾松一口气。这时借了自己,又关了自己的梁大人笑眯眯地出来朝各位阅卷官拱手道歉,每人送上压惊钱五十贯,还说道:“从今以后,我大宋修史,诸位大名便留在史册里了,恭喜恭喜!”

    听得几个惊喜非常,这才忽然想起,这是开封府自选曹官的考卷啊,都是咱们出的题目,还是咱们亲自阅卷批改,呵呵,自家身份低下,功名未得,居然能做了一次考官,还是实授现给的那种,怕是几千年来头一遭吧?一霎时自豪之情油然而生。连忙谢过梁大人,几位足底轻飘飘地相携而去,寻个齐楚阁儿,找些歌姬小宝,痛痛快快大醉一回。互相庆贺一番才罢。

    第四道申论题则由开封府四个判官、推官陪着薛奎一起阅卷。这几位开封领导班子凑在一起,他们每天批阅类似的条陈建议和公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熟悉得很。只是规矩有些改变,不似科举考试时写个中、取、落完事,而是按照文辞、论点、论据、论证等几个方面给分,还是梁丰订的百分制。

    为了确保考试成绩出笼新鲜,避免再一次的无端揣测和送礼走门路,第二日一早。明礼院大门外就贴出了考试成绩。考虑到各位参考者都是衙门里的公务员,自尊上的需要,因此上榜者只录入了考绩平均分在七十分以上共二十五名。同时附上说明:“未上榜者若有疑问,可自行到名礼堂查阅自家试卷。”

    这一次考试确实出现了质的变化,平日里诗云子曰的那些传统读书人几乎是全军覆没,代之的则是历来长期从事基层事务,与百姓交道最多,琐事最多,办理各种具体事务最多的所谓“旁门左道”们。他们熟悉各种文件条款并能自如运用。灵活掌握;他们精于计算,能快速判断具体事务的成本和收益;他们清楚民间各种难点和需求,能从自身角度出发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前二十五名基本都是这些人士。

    薛奎很高兴,通过梁丰这种实践为检验能力标准的方法,迅速找出这么多人选,光从卷面上看,每一位都是可以担当户曹重任,并能够马上开展工作而不用再学习观察的。老薛恨不能把这些人都提拔起来,分配各种更重要的岗位。于是当面呵呵抚须大笑表扬了功曹梁丰,果然是个干才,胸中大有丘壑。

    梁丰倒是很冷静地谢谢了上官夸奖。客气几句便道:“大人,此时高兴还为时过早,还有面试一关哩。到时候大人不论选中哪一位,都定会有言官弹劾,该准备准备如何自辩了。”

    薛奎听完静静一想:“嗯。言之有理,咱们这一次走的不算正路,没有以圣人之言,道德文章为取士标准,被臭骂一通是免不了的。不过玉田放心。这一回是官家、太后亲自点头恩准,又同吏部沟通多次,应该问题不大。言官嘛,骂人就是他们的工作,当放屁就是了。不会有啥。”

    梁丰见薛奎这么乐观,笑笑便不做声了。

    不能不说,梁丰一般很低调,不过他每次闹出动静,却都不会太小。开封百吏登门退礼之事,早就传得朝廷沸沸扬扬。赞他高风亮节的有之,担心他得罪同僚的有之,骂他沽名钓誉的有之,种种看法不一。

    赵祯一开始很激动,对梁丰的高风亮节非常满意。私下和李石彬说话时道:“朕真是没看错人,不枉同他算得上个朋友。只有他梁丰这样的,才会如此光明磊落,比之羊兴祖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是,奴婢也佩服他得紧。像梁探花这般少年得志,却把持得住自己的曾不多见。奴婢就听说,今科小宋这回锦衣回乡,饮宴无虚日,几乎夜夜笙歌,风流快活得很呢。”李石彬说的小宋就是宋祁,算起来还是个贫寒之家自学成才的典范,只是中了进士后,不免露出些张狂相来,回到家里,每天吃请宴客,许多庄户为逃税赋,纷纷投身于其下,短短几个月时间,小宋名下的田产已经超过千亩。所有当地士绅的贺礼馈赠,来者不拒,现今隐隐有了些富贵气象。故李石彬有此一说。

    “呵呵,所以他只当得个第十名,唉,可惜,朕没能替梁丰争个状元,愧对他了。”

    “官家无需自责,还是太后同王曾相公们想得周到,那时候给他了状元,恐怕更是害他。这梁大人行事,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嗯?此话怎讲,你担心什么?”

    “奴婢多嘴,官家恕罪。梁大人才上任几天?就搞得开封府百吏如此尽扫颜面,不把人全都得罪光了么?”

    “对啦,你说这个,朕忽然想起,如此公然行贿,敢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还是京城便如此大胆,朕要向大娘娘进言,好生彻查一番那些梁门送礼的狗贼们!”赵祯忽然恼怒起来,集体腐败啊,不治一治那还了得?

    “官家息怒,且听奴婢再多嘴一言,这本是官场上平常之风气,礼尚往来,虽然人人尽知寓意何在。但送送礼,走动走动,朝廷也没禁止过不是?若以行贿论之,众口一词只说拜访交往。现下又退了礼,本来梁大人如此作为,已经得罪了许多人,要是官家决意查处,怕梁大人便无端端受千夫所指。官家,这岂是护他?”

    赵祯听了,恍然道:“是朕操切了,你说的是,别让他更加难做。这事儿以后慢慢再说。”

    政事堂里,丁谓和王曾也聊到这件事。

    “孝先,听说梁玉田家门口前几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呵呵,你这个得意弟子,做事可不太按规矩啊。”公务得暇,丁相爷也八卦八卦。

    “唉,下官哪里做得了他的老师?就这么一下子,下官便干不出来。看他从前也算稳重,这番却是为何?恁莽撞了些。” 王曾摇头叹道,有些不豫,也为梁丰担心。刚跨入官场就这么胡搞,今后的路可难走得很。王曾自诩刚正,也没发过这种神经。

    “是啊,这小子倒是棘手得很,也就是薛宿艺为老不尊,扯着他胡闹的结果,这根子还在老薛身上。”丁谓道。

    “下官却以为不然,梁丰的书论,丁相也看过,确实有些真知灼见。薛奎爱才敢用,何错之有?下官也以为,国朝取士,广开门路也不为错。自隋唐以来,开科取士已为国策,但往往下笔千言,胸无一策的读书人多矣,倒是梁丰敢别出机杼,以务实为第一,下官倒有几分赞同。”王曾偏袒梁丰,故意打岔。丁谓说的是百官退礼,他扯到开封自选户曹的方式,其实是想打个伏笔,看来梁丰被言官弹劾是免不了的,本来朝中许多官员对梁丰的看法就颇为复杂,有爱有恨。王曾先把自己态度亮明一下,自己是副相,将来言官弹劾,政事堂要对太后表态时,丁谓好歹也要估计一下自己的面皮,便不好落井下石。

    丁谓咋会不知道王曾的心思?自己本来就打算回护这小子的。山陵案的谋划,一万贯钱哪里能扯平?见王曾如此公然袒护,好笑之余,也乐得做个人情道:“是啊,他勇于任事,且不论功过如何,便是这份胆气,咱们做前辈的,也该好生爱护才是。免得寒了下面干实事的心。放心,谏台发难,老夫自会尽力周全一二。”

    王曾喜道:“如此,下官先替梁丰多谢丁相。”

    不过王曾才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并没把这事说给梁丰听,也没学雷锋,把这事记在几日里留着将来发表。

    梁丰可不知道这些,现在只是老老实实地把竞聘工作扎实开展,安排面试。

    按照事前定的规矩,面试人员必须经过抽签取号,依次进行。面试官就是府尹薛奎和推官、判官、领南司督察使院、司录参军等数人,梁丰、刘川、张庭列席,主要负责面试服务和程序,没有发言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2、第一次竞聘结束

    按照事前定的规矩,面试人员必须经过抽签取号,依次进行。(看小说就到-< 笔下文学 >-lwen2)面试官就是府尹薛奎和推官、判官、领南司督察使院、司录参军等数人,梁丰、刘川、张庭列席,主要负责面试服务和程序,没有发言权。

    张榜二十五人,进入面试才十人而已。都是同进士出身,在开封府多年,几乎出头无望的书办、巡警、榷监等等。薛奎这些高级领导平日根本留心不到,平日呼喝办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看一眼的。今天一个个抖擞精神,战战兢兢面对上官,激动的满面红光,还算见的世面多了,不至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梁丰满怀希望地旁观面试,事前已经商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