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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81部分阅读

,会了一面,梁丰便出了宫门。这当口,自然要去见见那位整容成功的行首雪娘子。雪娘子早听到消息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啥依依惜别之意,反而笑语妍妍祝他多杀几个贼子,壮大宋国威。搞的梁丰心中悻悻,又不好发作。当然,留宿是必须的。梁丰忍着被小嫦挥霍得囊中羞涩,少不得再充一次硬汉。

    话说他回京十数日,连着走东家窜西家,不停地登门拜访辞行,隔壁老婆娘家自然要去的,钱家也不能少了,最后连丁家也去坐了半晌,才宣告礼节完毕。

    正是天气渐渐热起来时候,梁丰在泪眼汪汪的冯程程和小嫦坚持陪同下,冯承焯、高、石、杨等都来送行,许多人家不好来的,也派人送了礼物,程仪表示慰问。

    梁丰在大梁门外一一辞别众人,又专门走到程程身边,偷偷抚摸一下她的肚皮,悄声笑道:“乖乖地生娃,等我回来,我可要一对健康活泼的母子,不要哭哭啼啼的妻儿。”程程瘪着嘴嗯嗯答应,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厮霍然转身,正要朝大家说两句豪迈话便大步离开,忽然听见一声“梁大人慢走!”远处急急赶来一队车马,当中一辆大车,红漆鸾盖,正是当今外命妇中最高级别的夫人座驾。

    梁丰好奇,这是哪位三姑六婆跟来凑热闹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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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5、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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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丰还在纳闷,前来送行的杨文广已经大步迎上前去,规规矩矩站在路边等车队挺稳,弯腰叫了一声“祖母。”

    佘太君(折太君)来了!

    一个侍女先钻出来,揭起车帘,面貌慈祥中带了五分刚毅沉着,满头银丝的老太君。

    没有传说中的龙头拐杖,没有所谓御赐的杏黄团蟒袍,只是一身紫色比甲外罩青色褙子,拄一根枣木手杖,八十岁了,几乎不用人扶,自己便踏着马扎下了车。

    梁丰见过折太君两次,都是自己登门拜访,略略说过几句话。今天见她老人家亲自赶来,特别诧异,但也隐隐猜到三四分。作为孙辈,可不敢托大,匆匆走到车前,弯腰行礼道:“侄孙梁丰,见过太夫人!真不知侄孙有何能为,敢劳动老人家鹤驾?”

    折太君的脸上突出和蔼的笑容:“梁丰,你很不错,为了朝廷安危亲到边关。老身一家武人,自来最重英雄。来送送你也是该当的。”

    梁丰忙叫惶恐惶恐,赶紧请老人家上车休息。作为孙辈,当然不敢接受如此抬爱。

    折太君也没跟他怎么废话,直接叫过杨文广道:“文广年少好武,最佩服的人就是你,这几日他不住缠着老身,要我放他跟你去边关效力。”说了半截停住,要看看梁丰如何回答。

    梁丰也不知她是何意思,只好说道:“文广贤弟乃杨门冢子。贵重之极,守在太夫人身边孝敬就好,何必跟着侄孙到外面吃苦?”

    “唉,可是他硬要去啊。我若不放,过些时日,他必也会学王家那小子一样,私逃出去。那时候才叫人放心不下呢!所以今日老身亲来。也还有这个事的缘故,梁丰,你见识广博,胸有大志,看看,要是文广能帮你一把。就不妨收下了吧!”

    梁丰和杨文广乍听之下,都是又惊又喜。原来老太太如此开明,居然放行了!杨文广本来就打的那个主意,要执意跟随,也怕连累梁丰。所以想等梁丰先走两日。自己再离家远走,那时候也没谁能说梁丰的不是了。现在才知道奶奶答应了。那兴奋劲,两眼放光,面色通红,忍不住就想跳起来欢呼。

    还是梁丰稳妥得多,虽然听了老太太的话,虽然千肯万肯,毕竟不敢马上答应,又小心翼翼问道:“太夫人是真心舍得文广贤弟?莫不是来试探侄孙吧?呵呵,那侄孙可不好回答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喜欢肠子弯弯绕,我一个老太婆,没得颠颠簸簸跑来和你逗啥闷子?”说完拐杖一招,后面车子里就下来两个家人,手捧一大个包袱,送到杨文广面前。

    “广儿,这是你的衣物行礼,祖母已经给你收拾好了。看你梁家哥哥若是答应,便跟着去吧。”折太君转头对杨文广说道。

    梁丰见折太君绝非作伪,也放下心来说道:“既然太夫人放心,那梁丰自然求之不得!”

    折太君点头微笑,又有两个家人从后面牵过两匹高头大马来笑道:“那感情好!这是老身替文广准备的两匹战马,你们一并带了去吧。”

    梁丰还未说话,杨文广已经叫声“祖母”哭了出来,双膝跪在地上,感谢奶奶的开明和鼓励。

    “痴儿,若不让你去,你必寝食难安。那就去吧,咱们杨家将门以历四代,莫在你手里坠了威风!祖母身边,自有你两个弟弟尽孝,不须挂念!”

    说完慈爱地伸手抚摸一下杨文广的头顶。转头又对梁丰说道:“梁大人,文广就托付给你了。莫想着是如同手足的兄弟便私相照顾,若有机会,也放手给他立个功名。莫教世人从此看轻了我杨家!”说完举起双手,竟行了拱手一礼。又朝四周送行之人微微点头示意。高双卯等人急忙躬身行礼问候。

    折太君在不说话,转身登上马车,叫声走。车队掉头,又绝尘而去。

    梁丰无限敬佩地望着这位老太太马车远去,大是感叹。果然不愧将门耆宿,果断干净,来去如风,年过八旬依然如此爽利,可想当年巾帼英雄的风采!

    转过身来,再次向众位道别,高双卯和石宁两人措手不及,目瞪口呆,见又去了一个兄弟,忍不住便流出泪来。

    梁丰不再罗嗦,辞别众人,携了杨文广,李达跟在后面,朝西北出发。

    一路无话,只是杨文广不惯坐车,便自己骑了马跟在左右。梁丰坐得闷了,也寻思着这次去,马背上的生涯是少不了的。估计折太君也想到了,不必明说,送了两匹马给杨文广,其中也有对自己相赠之意。也就老实不客气地下车骑马练习骑术。

    先前坐在马鞍上颠簸不断,不但屁股生疼,两腿内侧也是破皮水泡,疼痛难忍。梁丰一一咬牙忍受下来,不住地听从杨文广指点,调整坐姿,再到后来,策马奔跑时已经不再傻乎乎地拿屁股对抗马鞍,而是稍稍抬起,形成中空,双腿运力夹紧疾行,时间长了,不敢说骑术已经很好,但要纵马狂奔也不觉如何了。一路上也带动得李达不敢坐在少爷的官车上享福,抽空便跟着苦练马术。三人行路,倒也快活。

    七八天时间。便经中牟,过郑州。绕孟州,到了河南府洛阳城里。来到洛阳城,不说观花赏景,必定要拜望的一个人,就是现下的集贤院学士,河南府尹王曾。

    对自己这位半个老师,梁丰历来尊重得很。一到洛阳,风尘未洗。便置办厚礼,携了杨文广和李达来到府尹官署投递名帖拜望。

    再见王曾,见他依旧神情肃穆,一点没有心里不平衡的样子。严肃中不失亲热地在内院接待了自己同杨文广。

    “喝茶!”王曾道。

    自从流行了梁丰的清茶,这大宋也不知节约了多少时间,不再浪费在那些无聊的煮茶、点茶上面。

    “玉田,你的新闻。老夫已经尽知。虽然过于莽撞,但也未必不是好事。我朝自来西北不稳,去看看能不能做些事情,比起在京城经营一隅,不可同日而语。”王曾笑道。

    “谢相公指点,学生还是稚弱了。弄不过那些人!正好出来躲个清净。”梁丰也笑道。

    “嘿嘿。你这话里有话啊,遮莫不是说老夫也同你一般稚弱么?我也来这里躲清净来了?”

    “学生岂能同相公比较?相公是大义在前不苟利己而已,学生是考虑不周乱放厥词,当然,咱们都活该倒霉!”最后一句话把王曾真心逗乐了。

    “之前你的书信。老夫已经看过,有几分道理。只是这排兵布阵之事。我却端的是个外行,身边也只有这几万禁军拱卫西京。不过好在元辅堪倚,暂时还没操心到那个份上。只是已经依着你的主意,提醒军中加紧操练罢了。唉,只盼用不上那些兵士,才是社稷之福啊!”

    梁丰听到王曾这样的态度,实在不爽。连这老头都如此畏战,整个大宋的文臣思维可想而知。虽然自己足够尊重王曾,但遇到这种原则性的话题,还是别含含糊糊和稀泥的好。当下答道:“相公此话,学生不敢苟同,《司马法》有云‘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诚不诬也!更何况当今天下,还远未到天下太平的地步。不过以钱买个无事罢了。相公,俗话说欲壑难填,这豺狼吃羊的胃口,岂是送只兔子便可填饱的?兔子倒是不少,可送得多,它反而吃得更多,胃口越大,野心越大。早晚还是要来吃羊的!”

    王曾默然,半晌道:“你说的有理。那老夫便打叠精神,先替西北做个表率吧!”

    能说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王曾有些开窍了,不可操之过急。梁丰就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说些朝廷琐事。涉及这些,王曾的原则性倒强了,因为已经被贬谪的缘故,更是不该说的绝不乱说。不过倒好生夸奖了《汴水闻见》一番,说是别开生面,令人不舍释卷。

    梁丰盘桓两日,又辞别王曾,继续赶路。

    路途越往西北,渐渐地就越发难走起来。此时的西北,已经历了中原历代王朝开发过度的缘故,风沙渐大,植被渐稀,干燥程度,比起河南来,不可同日而语。

    吃白面馍,喝羊杂汤,辗转一个多月的路程,梁丰的两胯磨出厚厚老茧,终于到了永兴军大本营,京兆府长安城。

    自己现在是部队编制,又只算得个芝麻绿豆小官,还没资格向地方政府报道,直接便去了永兴军节度使王德用的驻扎地延州。

    延州城与党项近距离对峙,除了前沿还有个庆州之外,就数它离敌人最近,又是辎重、粮草集散之地,战略地位之重要性不必多说。故而延州各种风貌,与内地迥然有异,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连当地百姓也多了十分的彪悍之气。来往军士居多,关西大汉,昂首挺胸气势不凡。梁丰还不用报到,光看着路上那些军士的气质,就知道王德用治军之能。

    来到行辕,梁丰和杨文广都是一阵的心潮激动。

    收拾起紧张心情,去向老军招呼通禀:“烦请通禀,承议郎,领武骑尉,判永兴军军巡使梁丰,前来报到!”

    346、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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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重,里面匆匆出来一行人,当先一个膀阔腰圆的黑脸大汉,还没等梁丰反应过来,已经冲到他面前,啊哈一声,将梁丰一把抱起大笑道:“哥哥,想死我啦!”

    梁丰急忙用手撑住大汉肩膀,隔远些仔细看,眉梢眼角,可不是王英那倒霉孩子是谁?心中那个激动啊,原先的憨宝宝如今长成大人!

    毕竟被抱在半空实在不雅观,急忙笑着推到:“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看看还有谁来了?”

    王英将梁丰放下,侧目就瞧见发小死党杨文广。杨文广是临时决定跟了过来,没有朝廷的文书,因此他家父子都不知道还有这厮。

    “你!你如何也来了?”王英声音激动,瞪眼问道。

    “靠,老子如何不能来了?”杨文广同样的情绪。

    “砰”第一声,两堆肉忽然撞在一起,死死抱住对方。男人间的感情,历久弥新!

    等他二人宣泄得差不多了,梁丰才悠悠笑道:“你俩就是互相把对方勒死在此也不关我事。只是大爷我肚皮饿了,没人管饭么?”

    王英和杨文广这才放开。急忙拉了梁丰的手便朝里走。来到二门,王英便叫中军进去通禀,说军巡使前来报道,求见大帅。中军进去不久出来站定叫道:“迪功郎听话!”

    王英一愣,躬身道:“在!”

    “你久在军中,不知规矩么,如何军巡使来了不去自家上官报到,引来越级参见?念尔初犯。以申斥教训,若再犯,军棍伺候!”

    王英听完,灰头土脸好没意思,只好唱个肥喏道:“末将知罪了。”

    那中军才转过脸来对着梁丰、杨文广二人道:“督帅有令,军巡使须到参军处报道。军中阶级错乱不得,晚间督帅设家宴。请军巡使和杨公子赴宴。”梁丰和杨文广急忙躬身答应,多谢督帅厚爱。

    回过头来,梁丰笑吟吟望着一脸没趣的王英,这才明白,是王英高兴糊涂了,拉了自己们就要去见自家老子王德用。可他爹现在什么身份?不是说看不上梁丰的品级。而是越级参加是军中大忌,自己当作侄儿见了,可让将来梁丰的上司们如何发号司令?如何管束?于是便命中军出来痛骂他两句,其实也是向梁丰解释为啥不见的道理。接着便表示亲热说晚上咱们爷们儿再喝酒,这样才公私兼顾。

    梁丰已经混了官场。当然明白这道理,并不生气。倒是王英。这厮来了两年,虽然挨骂挨打回数不少,却是第一次在兄弟面前丢脸。幸好他已经晒得黝黑,所以红脸不红脸的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只见他讪笑道:“嘿嘿,对不住哥哥,小弟急切之下,把这规矩给忘了。这就带你去见顶头上官,等会儿咱们在接着说话。”

    王英带头把梁丰领过几处跨院,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里面一些老军兵士正在洒水泼地给院子降温,见小帅爷领着一个官儿进来,急忙哈腰点头招呼。王英咧嘴一路招呼,亲亲热热并不骄傲。来到北屋正房,他先进去通报,接着便领出来一个人,身穿七品官服,个头中等,大概五十岁左右年纪一个半老头,笑眯眯地望着梁丰。

    梁丰知道这位就是自己将来的上司一把手军曹判官魏元瑜魏大人,走上前唱个肥喏道:“属下梁丰,见过判官大人。”

    “呵呵,梁大人免礼,咱们亲近同僚,不用这些虚礼,来,屋里坐。”魏元瑜很随便亲和,扶住梁丰就朝屋里走去。

    陕西黄土高坡,民间多以窑洞存身。延州概莫能外,因此这里虽属于军部,但还是保留了民屋的特色,圆拱门窗,进去极深,阳光只能照射到屋子的一半左右。屋里也没设中堂交椅啥的,就是一张条桌,放些笔墨纸砚令箭之类,另外溜墙一排枣木椅而已。简朴之中,可见西北之艰苦,同封丘简直没法相比。

    因为他名声的缘故,魏元瑜也少不得把他夸奖一番。这厮每次见到上司都会有如此评语,早就习惯了。倒是王英在旁边眉飞色舞,很是替哥哥骄傲。而杨文广因是私自投军,还没个手续,便被挡在院外,同李达一起等着。

    寒暄几句,魏元瑜向他交代了些公事,又指定了院里东屋归他的办公室,叫他好生休息几天,才慢慢到各镇砦一处处巡查了解情况。

    告辞出来,王英便邀请魏元瑜晚上到帅府赴宴。老魏略问一句,便知道是督帅设宴招待子侄,笑道:“多谢公子盛情,督帅家宴,下官便不去了,改日再去叨扰。”说完笑眯眯地把梁丰送到门口,让他先去吏曹登记备案,这才算正式到任。

    一切公事程序走完,已经有军中后勤来领着梁丰主仆二人并同杨文广去安排了住处,离军府也不甚远,几乎就是后事的军区下级干部营房的概念,梁丰分到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只是有个小院子而已。左右不过是些床、桌、椅凳等必需品,铺盖自备,简朴得很。在地方自己也是有花园有别墅的待遇,来到这里他却并不嫌弃,反而很满意。李达更不在乎,他本来就是个吃得苦的主。

    杨文广就暂时和梁丰同住一屋,等着晚上和王叔叔沟通过后,分配了工作再作计较。

    还不到晚上,王英就早早过来等候了,这厮性子粗疏,也不觉得梁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