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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令:陛下请上榻第6部分阅读

    ,寒冬枯骨洞亦可在眼前生生化作暖春千花丛。似幻似真,迷眼遮心,他若意亡人,不死也成疯。”

    “灵女:九霄剑弑神乱象。九霄剑却可为四大法器之首,若命丧于此刃下,连玄女的回春法术亦无用,定殁无疑。即这九霄剑亦称弑神剑,意为上天入地,斩仙弑神。灵女另有一法,即为乱象。天地气象万千,唯她掌控,随意翻覆……所以那时沼沛县被围困,便是灵女调动了气象,将崇国十万行兵线路的整块地域都笼上层层大雾,寻常百姓又怎知其中险情?这等被困,自是无奈何的。”

    “御子:扶风笛出啭九天。此一扶风笛,排之法器第二位。这一柄扶风笛,可将世间万物化为偶人,树叶、竹片、朽木……凡只要原是有生命的自然物都可化作为木偶人,任听差遣……”

    苏璇听到这,倒吸一口凉气————真是牛掰!这四位以前还以为就担上一个辅佐上位的神君名号,谁晓得原这名号不是白担的,个个身怀绝技,流弊哄哄啊!

    她尚自惊愕不及,御子将乌眸一撇,倒是又将那话题牵到了她自己身上去,

    “那么,师姊,趁着此刻,好好将法术的功课做足罢。那些书屋里的道术宗卷与典籍,待上了去那北疆的征途,是万不得带的……剩下的时光,也便都余给你习这些法术罢。”

    御子将这话述尽,不知缘何的垂落了眉睫,将玉白指尖自袖中露出,捻起几块竹片,排了一个简易的人形,头手臂躯干腿……随后极快撤手,微阖了眼帘,薄唇开开合合,

    而后一点不起眼的纯白色的光便现在他两指间,而这素白色自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加深,甚至在荡开纤小的涟漪……

    御子的念咒忽的停滞住,朝着指尖那点光吹上一口气,瞬间白光大盛,只片刻,他便将指尖朝那几片竹片按去,

    “嘭————”

    好似是影视剧里实验爆炸一般,一声轻响后苏璇便被眼前散出的光芒刺的眼眶生疼,待到缓过阵来再睁眼,她却不可相信自己面前的事物……

    木偶人,真实的,巴掌大的精巧而雕工精细的木偶,便在自己眼前,活灵活现……甚至它还在动,或许该说它在开口,而发出音色与口吻竟都似极了御子,

    “现在,这个偶人,予你掌控了。”

    再转头看向面前,那个诡秘莫测的御子,却早已遁去,不见人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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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苏璇不曾休眠,她将自己锁在书屋子里,仔仔细细瞧了一晚上的宗卷。

    她想要逃避的,终也无能为力,而面对,也需要真正的实力……

    当熙光自窗纸透进时,案上备的灯烛已烧燃至尽,

    苏璇将手中的笔管搁下,视线微朦,她轻揉下太阳|岤,环顾这满室的竹简书册,却也只得靠在木椅背上长长叹气,

    可惜这么多堆累的书籍,她却都无能触拂一下纸页,甚至看入半个墨字。

    实则,这是该遗憾的,可也是无奈。哪怕玄女的身子比寻常人精进许多,时间却终究是摆在那里,而她所能做的,也只是抄下几简字,或是依着这头脑强记下几本书罢了。

    此刻的她,还是需要走出这个屋子,弃了本我苏璇,着另一人的装束,摆另一人的仪态,

    扮上,那个是她也不是她的,玄女。

    苏璇瘫在凳上百般疲累,困倦时流睇出的视线,缓慢游弋至案上沉在暗色光影里的五块竹片,那是昨日御子以法术做出的木偶人。而现今,怕是散了法,便不知何时化作了这毛竹片的原形。

    法术之道,贵在勤勉。

    其实昨日御子诉予她的道理,苏璇当时便已明了,他塑出的这个偶人,很神奇。

    这偶人的确如他所说的“任你控制了”这话一点也无错,她只心念一动,这偶人即刻做出相应动作。她在惊奇的同时,亦在叹服御子功力的强大……或许,御子要的便就是这种效果。

    的确,若是她将这道法好好习,越过他,也不是无可能的。而御子赠她这个木偶人,便是想以此来勉励、再暗暗告知她一个道理:你的命运,此刻起,便由你自己掌控了。

    就像这个偶人一般,失了法力,便定是要打回原形,散殁于此的。

    苏璇立起来,背负着手游走过高深的书架长廊……推开书屋木门的刹那,千万条光线透进来,她却并未遮住眼帘,只睁眼遥望远方天际靛蓝色的晴空,神态完满。

    良久,她那张绝色容颜之上,也终是盛出了淡淡一点,嫣然笑意:

    师弟,我想,在未来,你也不一定会对我失望的。

    039桃之夭夭,佳人且报上名来。

    和熙元年九月十五,便也就是今日,约定好的归队去北疆的期限。

    御子曾说的授课三日,但其实能呆在神门的时光也不过只两日半,而这天的半日,还需花在梳妆打扮以及整理自己准备带上路的东西上。

    玄女今日是要扮的庄重些的,因为需要自己公开露一次面,不过这一次也只是由御子亲自搀扶着,踏上马车罢了。

    但苏璇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便被满屋的琳琅吓掉了魂去,屋子里一堆红的粉的,头钗耳环……甚至房里的丫头都好似还添了几个,只怪的是竟唯独不见雅木。

    苏璇本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得了,可明明昨日都曾与御子商榷好了,她便只是走个过场打个酱油而已。可————

    “娘娘该着这枚簪子才对,衬得一身贵气,再抹匀了胭脂……”

    “不对不对,玄神君该戴这支,那鞋履用这对牡丹金边,衣裳的色儿便该是大红……”

    这些丫鬟这般争闹也便罢了,可那些香粉螺黛一层层无止境的覆上来是几个意思?那些七手八脚将层层锦衣玉缕,膈人的刺绣线物往自己身上不要命的穿套是怎么回事?

    “哎呦……可又不对,娘娘应该穿……”

    “够了!”

    苏璇猛然将她手中的拂尘狠力挥开面前一个丫头的手,她猝然立起,怒火攻心,

    “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她本便一夜未睡,又被这几个婢子那些个戴这个花穿那对履的声吵的耐心全无,烦躁不堪,倒真是想一个个将她们屠了换得片刻安宁去!

    苏璇狠厉了眼光,环视一圈,却全是些自己面生的丫头,她一腔怒火正烧的熊熊盛旺……却是在此刻,瞅见了自人堆外垂头跨入房的雅木,她脚步浮虚、面色憔悴,似乎此刻正出神思量着自己的事,而未见这等杂乱情形……

    苏璇皱了眉,正想开口唤她,却听在她旁的着一身碧色衣裳的丫鬟怯怯懦懦道,

    “玄……玄大人,我们原只是粗使的丫头,不配得入您房的,只是雅木姑娘请我们来,说是有些急事需办,所以,我们这才————”

    “罢了……”

    苏璇闭了闭眼,脑中困顿繁杂,坐回绣凳便皱了眉挥手,“其他人先出去吧。”

    又朝旁指了指,恹声道“雅木你留下。”

    随着木门的吱呀一声轻响而褪去的光线与重归的安谧,苏璇在这静默中伸了指尖按揉了下眉心,却是微微叹气,

    “雅木,我也不顾你究竟去做什么了,此刻也没那心性听你的求辩……如今本君乏的很,你将我收拾妥当便好,其他便也就罢了。”

    苏璇此刻不想费神想着那姑娘的事,顺其自然,坐着等便是了。

    于是苏璇依旧妥妥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将绣花鞋稳稳踩上了脚踏,由御子一路万千仰慕的扶着上了车辇……

    只是心细的人却发现,在踩车沿的那一步上,玄女的身子似乎晃了那么一晃……可是明明那车架却稳的很,而扶着她的御子的臂膀亦是端的极平的……

    苏璇咽了咽口水,一溜烟钻进车里,此刻心中却似有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方才那御子竟是用密语传递消息给她:蔻国现在的皇帝,宗政容昕,亦要前去北疆,而这一路,便要去与他汇合!

    宗政容昕,何许人也?

    玄女她未婚夫,好吧,这也便罢了。但史料载这个容昕在玄女修养的日子里娶了别的女人,得,这也和她不搭界。

    但是现在的她,真的哭不得笑不得恨不得怒不得……倒觉世上所有霉运都被她苏璇一人所倒尽,只因那个大蔻皇后墨柬筝,也要————随、驾、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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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繁就简,安之若素……

    苏璇心中默念这些浅薄通俗的大道理,深深呼吸,终是渐定下胸中焦躁烦扰的思绪。

    当下她所处的舆马是极宽敞、富华的,倒是免了许多马车常有的震感,更有全木质的窗门,上镌密匝的四灵纹。而这车厢中,铺了绵软的厚布毯子,之上有暖炉、被衾、桌案、墨砚……甚至是还有被搁在边角处被围屏极为雅致的掩起的紫红色恭木桶……一应俱全。

    看来宽敞的几近能容下一间大学宿舍的全体舍友同吃同住,只是此刻,这节车厢之内,却只能容苏璇一人。但按着这个时代的则规礼仪,其实还能放一个婢子来周料她,苏璇却觉得那雅木如何看都不似善茬,随意诌了个事将她打发去了。

    其实她也需要这静谧……昨夜她初初背了几本修预知术的册子,今日正可就着脑子里背下的词句,好好练练这个传世绝技才是。

    这个世界的的预知,倒并非是占卦、卜筮之类的道术,反是将这预知术扩展到精神力那类去了。

    书上录道:所谓预知术,尘世间却大多只解些事概走向,而真正的预知,其实多半靠的还是人身上环绕的磁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稳定的磁场,出生便带有一个鸡蛋壳般的磁场膜以护本体。幼年时磁场膜不稳定,发射的信息较微弱,同样受到的干涉也会变小,那么小孩子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便可以解释了。而长大后磁场膜变强,于是阻挡了很多信息近身。所以这一门预知术,便是通过捕捉磁场信息来完成进行的……

    苏璇先前看时顿觉怪异非常,这些套路和名词,怎么看都像是21世纪,那个有着那些精确的仪器和定论的时代才能推断解说出来的理论啊。不过这与她倒是无所牵连,于是这念头也不过片刻掠于脑海,也不曾多想便弃了。

    其实预知术很简单,说白了便是调节自己的磁场,将它变得与幼童一般薄弱……

    但其实,或许这预见的信息愈是庞大冗多、确凿绝对,那么相对的,所需要面对的风险,也是极大的。虽然有神门师尊的亲创施法口诀护身,但却依旧不得不担心:自身磁场外的世界信息量太多,那究竟还能不能安全,这个向来都是习此术的最大的问题吧?

    但苏璇此刻却想先练练手,学会如何的控制这磁场,也便能让她的预知术成功的概率加深一些。

    说做便做!她凝神静气,阖眼除去杂念,将口诀手诀一一如书册上的到位齐全……

    施法之后,苏璇只觉自己的状态变得怪异起,身心疲惫然意识她的却格外清晰着,她感受到自己身子的微微颠簸,能听见外头车夫挥鞭驾马的声。

    但在眼前却似是扩开了一个个沉黑的漩涡,只给人不妙的未知威胁。慑人的恐惧感自内心深处蓬发,自己所处的躯壳好似不再是自己的,它们沉重而僵木着,无法牵动分毫。

    在这一刻,苏璇几欲退缩,然而极快的,在这种状态下,眼前却骤然出现一道白色光亮,于是一切都随之豁然开朗起。

    她只感自己呼吸徐徐,耳蜗间中空,整个躯体都是沉重的,于是便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牵扯着沉下,而另一些东西则轻飘的浮起。

    一刹有诡怪笑声穿耳过肺,而苏璇也已经压下心中恐慌,明白这是自身磁场变弱的常象,也只镇定的念咒以护身……

    眼前影绰的白光似是被渐渐调暗,兀的,苏璇脑中一停,身子飘忽,似乎是落到了某处地方,而在这迷蒙间,又看到了眼前的景象————沉阴的天际,自己落到了某处阁楼,面前,立了一个身形纤瘦着宽大披风的女子。

    屋内门窗大敞,于是阵阵朔风灌入房,吹得那女子衣袂飘舞,这一瞬,苏璇竟是能清晰的看到,她望向自己,泪眼婆娑————

    苏璇霍然睁眼,大口的急促呼吸,视线渐定下,她终瞧清面前还是那昏暗的木质车厢内部,这才想明白,之前的一切原不过只是南柯一梦。但也不觉何时,她已身子僵木、冷汗淋漓起。

    她扶着额幽幽嘘气,却也不知方才那番预知术究竟成了没有,那个场景自己从来也未见过,而那个女子又是谁呢?

    苏璇尚沉迷于反复的度量中,却在此刻偶然分心,听着了外边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那是……马蹄声,况且好似正急迫的,由远至近了这节舆马。

    她本也不甚在意,只当是护卫兵卒驱马赶超,却不想这个念头才刚落下,身上的车厢木板便狠狠一震,似乎驾马娴熟的人在车马急行时刻生生从另一匹马上跳了上来,苏璇这才想通哪里不对,赶超的话,不应该是从后往前的马蹄声吗?而这音,竟是自前方传来的……

    唰————

    面前的木门被骤然移开,晃眼的日光呼啦一下投射进昏暗的车厢内,苏璇用手挡了挡,眯了眼皱眉,好一会才将宽大的衣袖自眼前移开:她倒要看看,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究竟是谁……

    但这一看之下,苏璇却被眼前人瞧的愣了去,

    面前扶着门框的素白的手上捏着几圈掺了金丝的鞭子,一身玄红色的戎装松松垮垮,几近是挂在面前这纤瘦的身子上,可偏还不伦不类的在身后系了条油亮雪白的上等貂袄披风,那些长及腰的墨发并没有挽簪束发,反竟散乱飘在了簌簌的冷风中,发际耳上的金色小环在暖光下耀着明媚的光泽,

    由上,细如白瓷的面上,更是生了一对水汪可人的乌浸浸的眼珠,此刻,面前这人正挺着冻红的小鼻子,扬起正粉色的唇瓣,将略带着亲昵与欣然的目光扫视入她身上……

    没错,这个驾马跃上她车的人儿,竟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妙龄女子!

    这里要注明一下:那段预知的场景是来自于百度贴吧,某位网友的一段关于自己做的梦的描述。小女子觉得不错,于是取了这个场景的十几个字,算是引用借鉴,在此说明。

    原文:梦见回到了明朝,是一个灰沉的天,我在阁楼的二楼,屋子里很古雅,我站在房间门口,房间东西的窗子都大敞,一个穿着粉色披风的女子站在屋子中央,大风灌进屋子里,吹得她衣袂飘舞,她眼神迷蒙地看着我,似乎还泪眼婆娑。可能是大明宫词的明朝版…很喜欢那种哀婉的情调气氛,时间都停滞了。

    040所谓故人,缘是笼中金丝雀。

    苏璇看着眼前的女子,脑袋一时短路还未及思考些什么,却不想面前的十几岁的女娃竟毫不生分的猫着腰钻了进来,甚至指尖一带重移上了门,接着便毫不客气的凑到暖炉面前,呵着气烘起了手……

    苏璇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这孩子谁呀?没见过那么轻车稳道的自来熟啊……

    不对劲,的确。苏璇昂起头,看向那位边搓着手边将眼珠滴溜溜往她这边瞟的女孩,这个人,怕是大有来头的。

    方才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自方才启开的木门朝外觑,外边的那些个护卫明明都是瞧见了甚至是感到诧异的,但他们却都只当做没看到,继续挥马扬鞭赶他们的路。而且,这个女孩所表现出的行为举止……很明显,她与原本的玄女,是识得的。

    而能和玄女相熟且地位不低并是这个年纪的,怕……也定是那个人无疑了。

    面前女孩烘暖了手,即将一对水灵的乌色眸睨过来,纯澈的眼里写满了她意欲玩弄人的小女孩心思,她粲然一笑,颊上露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玄神娘娘,你可是开个天眼,猜猜我是哪里下凡来的仙女儿?”

    脆生生的音一落下,苏璇便微微笑起,略带宠溺与和善的看向她,

    “瑶池天边,两两花仙子。呵,你这小丫头,如今可是变得我都识不得了!”

    这个女孩,即为蔻国蔻始帝的女儿,现任皇帝的妹妹,也就是玄女的小姨子、大蔻的明仪公主————宗政两两。

    宗政两两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