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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第6部分阅读

    不干净的东西,姐姐画符做什么?依我看啊……”鹤龄故意拖着长音,抬起头来,满意地看到姐姐和弟弟都好奇地看着他,才又低下头去,指着漪乔画的知识体系,一脸专家相地道:“依我看,这应该是姐姐布的什么阵法才对……”

    ……

    孩子的想象力果然……强大……

    漪乔的脸色明显一黑。

    她嘴角抽搐地看着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专业地争论不休,还一定要她给一个说法,就感到很是头疼。正准备上去随便敷衍几句了事,却陡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意外地响起。

    那声音虽然一点儿不大,但这大半夜的,却足以让屋子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27第二十七章 冬夜小插曲(下)

    “漪乔,开门。”外面传来金氏的声音。

    漪乔听到是她,一激灵,立马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桌子前,把早先准备好的一本《庄子》翻开来摊在桌面上盖住教案,又迅速朝延龄和鹤龄使了个眼色,才沉了沉气去开门。

    “娘,这么晚了,来找女儿有什么事吗?”漪乔没事儿人一样地笑问道。

    “哦,适才听到这里的响动,有些不放心,就披了衣服来看看,”金氏言语之间皆是关切,随后又状似不经意地在屋内扫了一眼,“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呢?咦——怎么延龄和鹤龄也在啊?”

    “是这样的。刚才我在读书,”漪乔很是镇定,“而延龄和鹤龄说他们睡不着,又看到我房间里还有亮光,就来这里找我了。”

    鹤龄和延龄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明白姐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娘知道,便十分配合地顺杆往上爬,唱起了双簧。

    “是啊,我和哥哥半夜睡不着,便结伴来找姐姐啦。”延龄转头望向金氏,脸上带着孩子所特有的天真。

    “看到姐姐正在读书,我们就央姐姐教我们几段,”鹤龄瞟了一眼桌上摊开的书,“正读到开篇的《逍遥游》呢,娘,你要不要听我背一段?”

    还好夫子曾经教过这一篇,若是真要背诵,他也能过关。

    “哦,原来如此啊,”金氏笑得一脸慈祥,“不必了,既然是这样,那为娘也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来打扰姐姐了,有什么想学的去请教夫子就好。你们姐姐这里,还有正事要忙呢。”

    说完,她就俯身柔声劝走了两个孩子。之后,才回身看向漪乔。

    漪乔在两个孩子出门的时候,回了他们一个会心的笑容,以感谢他们为自己圆场。

    等到房门关上,屋子里一安静下来,她便明显地感受到了金氏的注视。

    那目光让人感到脊背发凉,像是豹子在打量自己的猎物时候的盯视。不过,她也并不畏惧。

    缓缓转过头,她淡淡而笑,不卑不亢地迎视回去。

    漪乔一早就看出来,她有话要说。而且,看到这样的金氏,她也是毫不意外。

    “你做得很好,就是应该这样,常习诗书,勤加练习。”金氏满意地一笑,已然失去了往昔华彩的一张脸,被牵出了几道细纹,早已没有了什么风华可言,剩下的,就只有精明的算计。平日里暗沉的眼睛里更不见半分笑意,而是迸射出一道道贪婪的精光。又加之她是背光而立,居然显出了几分阴森和诡异。

    “原该如此,”漪乔面上依旧保持着标准的笑容,“娘过奖了。”

    金氏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眼中的精光更盛,颇有些得意地笑道:“嗯,我的女儿真是漂亮!要是再勤加练习才艺,必定将这京城里的名媛千金都比下去。”

    “别听你爹的,”金氏又走近几步,笑得无比亲切,“只是做个小妾,能有什么出息?咱们既然要参加,就是奔着云家少夫人的位子去的。虽然他云家的门不好进,但是你也不要太丧气。咱们家说到底那也是书香门第,家中还薄有些产业,族中也不是没有人入朝为官。况且,云家就是在朝中再有势力,追根究底那也是商贾之家。虽说这一层如今世人不怎么诟病,但是无论如何也不算不得一个优势。故而,你若是做了云家的少夫人,传扬出去也不会让他们失了面子。另外

    ,为娘这里也会与有荣焉啊。”

    这个女人果然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儿,原来早就把事情都盘算好了,还这么有野心。不过,张峦的算盘是打在明面上的,而她却是暗中筹谋着自己的小九九。

    虽然目的不同——一个为了求仕途,一个为了谋富贵,但是手段都是一样的,同是卖女求荣而已。

    真不知道以前的张漪乔是怎样面对这样的父母的,难道说,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家出走的吗?

    漪乔虽然早就看出来金氏是个精于算计的女人,但是现在真正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暗自叹气。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娘亲请放心,女儿全都记下了。这一阵子一定加倍用功,以期到时可以一鸣惊人。”

    不过,至于怎么个一鸣惊人法,那就有待商榷了。

    金氏“嗯”了一声,满意地点点头。

    本来她嘱咐几句就要出去了,但是在临出门时,却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看向漪乔,神色有些暧昧地道:“漪乔,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这可是一门好亲事。听说那云公子气质出尘,生得貌若天人,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为娘想,我女儿见到他,一定会倾心不已的。”

    漪乔一愣,正要张口说什么,却见金氏已经掩上门出去了。

    气质出尘?貌若天人?如果墨意真的就是云清公子,那么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形容真是恰当得很,一点也没有言过其实。

    不过,说到这些,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五官精致绝伦,俊美有如天神的少年。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少年的出现,将会改变她的生活,甚至是命运。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见到他。自己这里现在一团乱,每天都要思索着前路应该怎么走。

    那么,他可以帮到她吗?反正她是不会配合张峦夫妇的,那她若是在祝寿宴上搞砸,他们会怎么对她?虽然已经有了安身的地方,但是不是到时候依然要寻求少年的援手?

    还有就是,墨意的身份。若他果真是云清公子,那祝寿宴那天她岂不是会很尴尬……

    一大串的问题纷至沓来,漪乔心绪不宁地坐回桌前。

    她看了一眼那本摊开的《庄子》,想到自己拿这本书来伪“装”还真是应景。但是随即她又摇摇头,将自己对先贤的不敬狠狠唾弃了一把。

    不过,既然前路充满了无尽的变数,那么她再如何烦恼也是枉然。

    或许,真的应该认真读一读《庄子》,也好分得一些庄周他老人家的逍遥境界。让她这个俗人,也能够以一颗更加坦然的心,一种更加洒脱的人生姿态,来直面前路的风雨。

    28第二十八章 不和谐因素

    午后的天气一派晴好,蔚蓝色的天幕上蜷着的几缕淡云,围绕太阳悠悠地飘着。碎金似的阳光闲闲地抛洒下来,给这座喧嚣了几百年的古城添了一份慵懒。

    然而这些,却是丝毫都没有影响到面前这处居所。虽然同样是立在凡俗里,但是好似所有的浮华与喧嚣都被它隔绝在外了一样。就像一个孤高清绝的隐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是怀着一颗素心,淡薄地看着这个尘世,透出一股子宁静致远的意韵。

    站在除非居面前的漪乔,就是这样的感受。

    吴管家见到她从马车上下来,便连忙迎上前去,躬身一礼道:“见过张姑娘,老奴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虽然吴管家一向都对她如此恭敬,但漪乔还是很不习惯这种被人行礼的感觉,尤其还是个长辈级的人。

    “有劳了,”漪乔面容上舒展开一个极为有礼的笑容,随即又带着几分诧异道,“但不知吴管家为何久候在此,难道是我迟到了?可平日里都是这个点儿来的啊。”

    “张姑娘误会了,”吴管家笑着解释道,“是公子嘱咐老奴候在这里给姑娘传个话儿——公子说,他手头有些事情暂时脱不开身,请张姑娘稍候片刻,他会尽快赶回来。”

    漪乔眨眨眼,有些惊讶地道:“吴管家是说——墨意现在不在除非居?”

    “是的,公子不在。”吴管家从未见过有哪个人如此称呼自家公子的,一时间不敢顺着应下来,便只好刻意缀上了后半句。

    “那好吧,希望他能尽早赶回来,不然今天的课就要耽误了,”漪乔无奈地哀叹一声,“虽然没有老师等学生这个理儿的吧。”

    她知道,墨意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牵绊着暂时来不了,不然凭着他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这个做老师的反过来候着他。而且,还特意派了吴管家在这里和自己解释。

    她此时已经隐隐知道吴管家其实是很有地位的,据说除了墨意和他的祖母以外,府中没有人敢去支使他。但是现如今他亲自来传话,足见墨意是非常诚恳地来向她解释的。所以,对于墨意的迟到,她一点都没生气。反而,还十分理解地决定在这里等着他。

    不过,好不容易得了这个空闲的时间,她打算抓住这个机会在周围溜达一圈,出来透透气。因此,也就没有等在除非居里。

    刚转身没走几步,漪乔便看见有两个士子模样的人迎面而来。

    她很有些奇怪,因为除非居前的这条巷道一向鲜有人来,平日里都是极为安静的,颇有些现代大城市市郊高档住宅区的感觉。

    不过,看来人虽然不是华衣美服,但也穿得很是齐整,还戴着四带巾,文质彬彬之中带着书卷气,举手投足间还颇有些气度,应该只是从此路过的文人士子。只是,由于这里极为安静,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就清晰可闻了。

    “如今已近年关,意味着明年的春闱(即为科举考试中的会考,属于全国性的考试)已迫在眉睫,不知刘兄是否已然准备妥当?”

    “实在惭愧得紧,在下这里如今是千头万绪,何谈妥当?近几日想到春闱将至,就更是焦头烂额,只好寻了几本闲书来舒缓心绪——倒是江兄,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想来定能在明年的春闱中力拔头筹。”

    “刘兄谬赞了,在下自知学问尚浅,实在是不敢当——只是不知,刘兄近几日看的是哪几本书?”

    “说来怕江兄笑话,就是《千金方》、《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

    “诶——这前一部还不错,能寻得一些妙方诊病救急。可是,这后两部却实在是些不入流的书目。”

    听到前面的对话,漪乔知道他们是两个准备参加明年会考的普通举子,也并未如何在意。但是,听到后面这句话,她却不由蹙起了眉头,脚步也放得慢了一些。

    那个刘姓书生闻言,有些尴尬地道:“此话怎讲?”

    江姓书生很是不屑地嗤笑一声:“刘兄又非不知,这两本书均为算学专著。而这算学乃为贱技玩物之流,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古怪又无趣的伎俩,也就是那些个卑贱的匠人木工才会去学,如我等这般正经的读书人,看那些个歪书作甚?”

    “江兄言之有理,”刘书生干干地笑了一声,“在下实则也只是心绪不宁,闲来无聊才随便抓了几本书来……”

    听完这话,漪乔的眉头锁得更紧。她阴沉着脸,很想上前教训他们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实在没必要和这帮迂腐的书生计较。

    而且,狗咬你一口,你也没必要再反咬回去不是?

    虽然他们可能只是无心,但这样的混账话还是让漪乔很不痛快。她最讨厌藐视知识的自大狂,尤其藐视的对象还是她极为喜爱的数学。

    真是没想到,看他们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却原来是一帮自以为是的学术流氓。

    她这样想着,不由加快了步伐,希望让这两个人赶紧离开她的视线。

    但是,哪知道那江姓书生早已注意到了她,眼见着就要走过去了,竟然突然转了方向,紧走几步来到她面前,拱手一揖道:“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漪乔见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敢情她没去找他们算账,对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满心里都是不耐,打算胡乱敷衍几句就转身走人。但是,话没出口,就改了主意。因为她突然很不想就此善罢甘休,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她就得出出这口气。只是,并非简单粗暴的硬碰硬罢了。

    “小女子见过公子。”漪乔笑得灿烂,十分礼貌地颔首道。

    言毕,她都不由在心里感叹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

    这时,那刘书生也走了过来,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依样朝着漪乔拱拱手。

    江姓书生则显然没有想到漪乔会给他好脸色,一时间被她灿烂的笑容晃得有点眼晕。若非刘书生在一旁扯他的衣袖,他怕是要一直怔忡下去了。

    “在下姓江,这位是在下的友人,姓刘。”他缓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做了一番介绍。

    “见过二位公子。”漪乔仍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但却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姓。要知道,她可没兴趣和这两个人结交。

    “姑娘方才——似乎对在下的言论极为不满?”那江书生也没绕弯子,而是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

    “是的。”

    江姓书生似是没有想到她会答得这么痛快,不由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尴尬地问道:“烦请姑娘告知原由。”

    29第二十九章 巧舌仿如簧

    漪乔一挑眉毛,下巴略略抬高了一些:“小女子就是研习算学的。无缘无故被公子轻贱了一番,难道不满一下还不行吗?”

    闻听此言,江书生吃惊地看向她:“姑娘,你怎会……”

    “研习算学?”漪乔的嘴角微扬,帮他补上了后半句。

    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便又接着道:“因为喜欢,非常喜欢。”

    “姑娘天生丽质,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典雅,又拥有许多名媛千金所望尘莫及的大方气质,想来也必是出身名门,怎会喜爱这种贱……”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说到后面,却是生生被漪乔看得噤了声。

    她虽然仍在笑,但目光已经带了凌厉之色:“那么,请问江公子,何为贵,何为贱?”

    江书生憋得脸色通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他自认为自己平日里还是很有一股傲气的,但是没想到,如今会这么狼狈。

    不过,他终是不甘心,只好咬了咬牙道:“有价值者为贵,无价值者为贱。”

    “哦,”漪乔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那也就是说,公子认为算学无价值,为贱;而从刚才阁下的言论可知,读四书五经,习八股文,才算是有价值,为贵,对吗?”

    “对,”江书生稍稍恢复了一些镇定,扫了旁边的同伴一眼,复又转头望向漪乔。

    谁知,漪乔竟然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公子所言之‘价值’,怕只是指功名利禄吧?科举考四书五经,考八股文,公子才说这些是有价值的;科举不考算学,公子便说它是无价值的。那若是哪天算学成了科举的主要考查内容,公子的态度岂不是要反过来?原来,所谓饱览先贤圣训的读书人,也不过是满身铜臭味的势利眼而已。”

    一时间,那江书生被漪乔噎得说不出话来。

    作为一个文人,最大的忌讳就是把自己和这些铜臭俗物联系在一起。他自然,不会把这屎盆子往自个儿脑袋上扣。

    不过,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奚落而无力还口。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但是他此刻脑子里已经有些混乱,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是凭着本能反驳道:“姑娘误会了,在下会如此认为,只是确实仰慕古圣先贤之学问与教诲,热衷于浩渺书海,与利禄功名并无多大关系。”

    “哦,那就是说,公子博览群书,精于文字之学了?”漪乔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话头接得很快。

    “不敢。”

    “公子莫要谦虚。不若,小女子出个题来考考阁下,未知意下如何?”

    “在下并未习过算学。”

    “不是,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