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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第3部分阅读

    混蛋,糊说八道,简直都不贴边,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直至我的整个脸庞几乎被扇个遍,面皮高高地肿起,我才似乎略微有些入门,有一次我终于瞎猫碰死耗子般地猜中了师父口袋的钱数,师父欣慰地笑了笑:

    “嗯,有进步,继续努力。咱们进行下一课,如何下手-…”

    就这样,我在师父严厉的斥责、谩骂之下开始了系统的行窃训练,渐渐地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行窃技巧。最后,师父教给我一件绝活,将半截刀片含在嘴里用舌头十分灵巧地翻动着乘人不备偷偷地吐出来刮开对方的口袋,取出里面的钞票。为了练好这个绝活,我的舌头不知划破多少次,流了多少血,最悲惨的时候甚至连饭食都无法下咽。

    “好啦,你基本上可以毕业啦,去吧,别光他妈的纸上谈兵啦,去实际操练操练吧!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师父满心欢喜地把我推出屋门:

    “哦,小娟,他第一次开张,一定会有些紧张,你跟在他的后面照应照应他!”

    ……

    我和小娟若即若离地混迹到人潮涌动的火车站候车室里,望着尤如蚂蚁般蠕动着的人流我茫然起来,唉,这多的人我应该冲谁下手呢?我长久地徘徊在嘈杂的、烟雾弥漫的大厅里准备伺机向疏心大意的旅客偷窃钱财。

    “小黑,别急,干这事可要有耐心啊!”小娟似乎察觉出我的心事,悄悄地凑到我的身后平静地安慰着我。

    “咱们逃跑吧?”我泄气地向小娟提议道。

    “哎呀,你看你,咱们能跑到哪里去啊,哪里还不是一个样,忍着点吧!”小娟无奈地叹息道。

    我转身离开小娟,缓缓地向臭气四溢的公共厕所走过去,在厕所门外脏的墙壁下,在昏暗的角落里,有一个衣着破旧的一身农民装素的老太太引起我的注意。她挂满灰尘、皱纹密布的脸上充满长途旅行的倦意,在她的身旁躺卧一个气息延延、面色枯黄的男子,手捂着胸口频繁地咳嗽着,从嘴角里不断地吐出令人作呕的污物。一个头发蓬乱、不修边幅的女人一面给男子擦抹着嘴角的污物一面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着,车站工作人员皱着眉头斥责着老太太以及那个女人:

    “你瞧你们,啊,把这里都搞成什样子啦,埋汰死人啦,……”工作人员阴沉着脸转过身去,低声嘀咕道:

    “讨厌的农村人!”

    “啊,啊,同志,我收拾,我来收拾,我一定收拾干净!”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抓起一把涂抹着污物的手纸站起身来向厕所跑去,我正伫立在厕所的门口,老太太手忙脚乱之中一头撞到我的身上,我乘机伸出手来触碰一下她的前胸。“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老太太诚慌诚恐地向我道歉。啊,有货,有货啦,老太太那件破棉衣的怀里有一叠又厚又硬的东西,不用说,那一定是为数不少的钞票,我精神一震,今天就拿这个老太太来开张操练吧。想到此,我信步走进公共厕所,老太太扔完手纸正从女厕所那边走出来,我故意挡住她的去路,老太太低着头迈着碎步嘴里不知胡乱嘀咕些什话,很快又撞到我的身上,我立即将手伸进她的里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唉,我是怎搞的啊!”老太太险些摔倒,我一把扶住她:

    “大娘,小心点,你倒是看着点路哇!”

    “是的,是的,我老啦,脑袋不好使,眼睛也花啦!”说完,老太太定了定神又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走回墙角处。我溜进厕所,迅速打开刚才从老太太怀里掏出来的一只用旧手帕左一层又一层精心包裹着的东西,啊,钞票,全部是整整齐齐的大面额钞票。我把钞票重新用那只手帕缠裹上兴奋地跑出厕所在人海中找到了正焦急地翘首企盼着的小娟,我拉住她的胳膊偷偷地把那叠钞票塞进她的手里,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喜悦之情,小娟冲我笑了笑,示意我赶快离开候车室。

    “哎呀,我的钱,我的钱呢,我的钱没有啦!”候车室里突然传来老太太嘶哑的惊呼声:

    “天啊,我可怎办呢,这是我给子看病的钱啊,这是我卖掉家里仅有的一头老母猪和全家人的口得来的钱啊,……我可怎办啊,我不活啦!”

    老太太瘫坐在水泥地板上拍着大腿绝望地号叫起来,无所事事的旅客很快便将老太太紧紧地围拢,漫不经心、七嘴八舌地说道:

    “多少钱呢,你揣在哪啦!”

    “出门怎不知道加点小心啊!”

    “唉,一个农村老太太知道个啥啊,屯二迷糊进城,一身趟子绒,东张西望,影响市容,……”

    “……”

    “呜呜呜——,呜呜呜——,”绝望的老太太在脏的水泥地板上打起滚来,看到老太太这副悲惨之相,小娟静静地问我:

    “小黑,你刚才拿的是她的钱吗?”

    我默默地点点头。

    小娟不再言语,将那叠钞票轻轻地溜进衣袖里,然后丢下我头也不回地挤进人堆里去,她俯下身来拽了一把正在满地打滚、以泪洗面的老太太:

    “大娘,你的钱到底放在什地方啦!”

    “这,这,就这,……”老太太停止了翻滚,坐起身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地拉开破棉衣的里怀:

    “闺女,我的钱就揣在这里啦,刚才我一摸,没有啦,啊——,呜呜呜——,”说完,老太太又抹起了眼泪。

    “大娘,别光是总顾着哭哇,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好好地检查检查!”说完,小娟伸过手去示意老太太把那件又脏又破的棉衣脱下来,老太太非常顺从地脱下身上的棉衣满怀希望地递给小娟,小娟接过破棉衣翻过来调过去仔细地检查起来,末了还把纤细的小手伸到破棉衣的里怀:

    “大娘,你的钱是揣在这里了吗?”

    “嗯,就揣在这个搭里啦!没有啦,没有啦,啊,呜呜呜——!”

    “哎呀,大娘,别哭啦!”小娟一把拽住抹着泪水的老太太:

    “大娘,你的钱不是还在里面吗!”

    “什,”老太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闺女!”小娟把破棉衣塞回老太太的手里:

    “大娘,你自己看看,钱不是还在吗,只不过你的里怀口袋下面破了一个洞,你的钱包从那个洞里掉到下面去啦,还好,多亏衣角没破开口子,否则,你的钱早就不知道掉到什地方去啦!”

    “啊,是吗!”老太太接过破棉衣,迫不急待地把手伸进里怀口袋里:

    “啊,真的,真的,钱真的还在啊!”她掏出那个裹着旧手帕的钱包,立刻破涕为笑:

    “嘿嘿,嘿嘿,谢谢你,闺女!”

    众人顿时嚷嚷起来:

    “嗨,这是啥啊,一惊一诈的,没事吓唬人玩呢!”

    “这个傻老太太,多亏你没报案,如果你在铁路公安处报了案,警察一翻:老太太,钱不在这吗,没有丢哇,你报假案,刑事治安处罚!哈哈哈!”

    “老太太,这回小心点吧,别再乱揣乱放的啦!真是的,出门在外,什热闹事都能碰着,什人都有!”

    “……”

    众人渐渐散开,小娟重新回到我的身旁,我们彼此相互对视一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我转过身去默默地向铁路桥那边走去,小娟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加快了脚步企图甩掉她,小娟小跑着追赶上来:

    “小黑,你生气啦!”我摇摇头:

    “小娟,回去怎向师父交待啊!”小娟紧迈几步走到我的前面:

    “小黑,回去咱谁也别提这件事,就说你没找到机会,没敢轻易下手,下次再说吧-…”

    “小娟,这是我第一次开张,那可是很多很多的钞票啊!”

    “我知道,钱是不少,可是,”小娟极富同情心地说道:

    “可是,可是,那个老太太很可怜的,地上还躺着一个病人,咱们放过她吧,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那可太惨啦!”

    “小娟,你可怜他们,可是,谁可怜我们呢?”

    小娟没有回答,我们继续默默地走着。

    ……

    六、自由的代价

    “我说,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我们就这整天地小打小闹的永远也没有个出头之日啊!”师父嘴里喷着呛人的酒气大声小呼地嚷嚷道:

    “我们必须想办法作成一桩大买卖,干他妈的一次起码够吃喝花用个十年八载的,小子们,你们想不想干呢?”

    “干,师父,只要你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一群乌合之众热烈地响应着。

    “好,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既然大家伙热情这高,我也不埋着你们啦,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就盯上了一个目标,那可绝对是块肥肉啊!”

    “师父,你就发话吧,让我们上刀山我们不敢下火海,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字:干!”

    “好,我早就选中一块大把肉,那是一家全市有名的大商场,满洲国我当官的时候曾经视察过那里,各个地方我都比较熟悉,前几天我又进去逛了逛,我趁服务员不注意偷偷地拧开一扇窗户,我估计不会有人察觉到的。这个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好啦,小子们,大家伙好好地睡上一觉,今天晚上要有好戏上演啦!到时候我给你们分配一下具体的工作任务!”

    夜半时分,我们这群混混噩噩的少年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五花八门的作案工具,尾随在师父的身后像是一群嗅闻到腥味的野猫般地溜到一家颇具规模的大型百货商场的后侧面。

    “嘘,……”师父转过头来示意我们别出声:

    “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小子们,这是东北商场,这可是有名的老字号啊,里面的好东西多的是啊!你们可要挑最值钱的东西拿哦,小心点,千万可别弄出动静来!”

    师父指派我隐藏在商场后侧的便门里给大家望风,还有几个小伙伴拎着空包裹等候在楼洞里,而师父则率领着其他的小伙伴们像是一只只零巧的猴子似的顺着商场的排水筒一步一步地攀援到商场的二楼,师父轻轻地推进白天已被他提前开启的巨大的玻璃窗爬进屋里。很快,一包又一包的物品系在粗大的绳索上被溜到楼下。

    “快,快装啊,快!”楼下的伙伴们手忙脚乱地将滚落在地面上的物品装进随身带来的包裹里。经过一番争分夺秒的奋战,师父顺着粗大的绳索第一个溜了下来,他向大家挥了挥手:

    “收拾好了没有?快跑,快啊!”

    我们像是一群刚刚偷完粮食的大硕鼠,背着沉重的包裹向着不同的方向落荒而逃,最后全部不约而同地汇集在铁路桥下的那座破仓库里,一包又一包的物品被倾倒在师父里间屋的土炕上,望着这些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贵重物品,师父的心里乐开了花:

    “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小子们,伙计们,咱们发财啦,这些玩意啥也不干都够咱们吃上几年的啦!老天爷,谢谢你!”说完,师父抓起一把上海牌手表:

    “哈哈,小子们,你们知道吗,这可是好玩意啊,非常稀缺啊,需要凭票购买的啊!啊,一百多元一块啊,我的天啊,这个口袋里没有别的玩意啊,全他妈的清一色是上海手表,这是谁干的,嗯?”

    一个有些口吃的少年指了指身边歪着脖子的少年说道:

    “师,师,师父,是,是他装的!”

    “好,好,干得好,你挺识货的啊,我估计你可能把东北商场所有的上海手表都装回来啦,哈哈哈,好样的,师父今天要奖励你!给,”师父递给歪脖男孩一只崭新的上海牌手表:

    “嘿嘿,这只是点小意思,还有呢,今天晚上还有更大更好的奖励!”

    师父所谓的“更大更好的奖励”无非是晚间让那位受奖人留在里间屋去尽情地玩弄那个呆傻的,喝师父尿液的女人,她是师父的廉价奖品,如果有谁做出比较出色的事情,比如谁能搞到大笔的钱财,或者拎到一只硕果累累的大皮包,师父便奖励这个人肆意凌辱那个对世事浑然不知的呆傻女人。

    “师父,也奖励奖励我们吧,我们大家可都没少卖力啊!”看到同伴享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那个口吃的少年羡慕之余不免也产生了色欲之心。

    “好哇,好,我知道,这次的行动能够如此顺利全靠大家的共同努力,这样吧,二楞子!”

    “哎!——”一个呆头呆脑的矮个子少年应承道。

    “给,这些钱你拿着,出去买点酒菜,今天晚上摆庆功宴,咱们大家伙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玩-…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啊,好啊,好啊——,”破仓库里顿时起来,几个性急的少年早已推开里间屋的大门冲向土炕上正在奶着婴孩的呆傻女人。

    “老大,”一个缺少一只左腿的脏黑老者向师父乞求道:

    “老大,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我们这些废物虽然没有出过力,可是,可是,今天晚上也让我们这些老棺材洋子改改馋吧!”

    “嗬嗬!”师父闻言滛笑道:

    “好家伙,都这把年纪了还有想法呢?好啊,大家一起闹腾吧,今天晚上就算给你们大伙过年啦!王八犊子操的,没正事!”

    黑沉沉的破仓库里立刻成了群交、滥交所场,呆傻女人被一群尚未完全成年的男孩以及行将就木的残废老人们剥得精赤条条,围拢得密密实实,身体强壮一些的抢先将硬梆梆的荫茎塞进呆傻女人脏不堪的荫道里,其余的人则不耐烦地等待着,而有的人则推搡着正抽锸的津津有味的那个男孩:

    “快点,快点,还有完没完啦,……”

    “嘿嘿嘿,——”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场景,赤身捰体的呆傻女人分开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腿放荡地滛笑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给男孩们口茭。

    师父坐在小饭桌旁怀里抱着小娟,一边喝着高度白酒一边亲吻着小娟鲜嫩的脸蛋:

    “啊,好闺女,真香啊!”

    ……

    我们的确做成了一桩大买卖,我们席卷了这个城市很有名气的一家大型百货商场,盗走各种商品价值竟达180万元人民币,这在当时可绝对够上重大、特大的要案啦,全市轰动,市长震怒。师父似乎有所觉醒,知道这事件做得太过火,这个城市以后再也难以混下去,他开始准备逃跑啦。

    师父首先将那幅名画以及他最喜爱的小娟转移到近郊的农村安顿下来,然后领着我们这些少年开始四处藏匿盗窃来的商品,当初行窃时我们这些少年只恨自己小长了一支手偷拿不过来那些令人目眩的商品,今天,这些商品却成了累螯,无处藏匿无处放置,许多商品被草草地掩埋在仓库后面的大煤堆里任其腐烂。

    “小子们,”师父预感到大灾即将临头:

    “这些天来风声很紧,派出所的民警带领着委主任挨家挨户地过筛子,看来形势不妙啊,咱们把这些好玩意分吧分吧赶快各奔东西逃命去吧!”

    但是,我们谁也没有逃掉,全部被怒不可遏的警察悉数扔进监牢里:

    “他妈的,你们这些下三烂能量倒挺大的呀,啊,进去吧!”

    没好气的看守一脚把我踢进收容所黑森森的大门里。

    “嗯!”我跌跌撞撞地爬进屋子里,还没回过神来,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我:

    “小兔崽子,咋进来的?”

    “偷,偷,偷东西!”我木然地回答道。

    “啊,好哇,挺厉害啊,都偷了些什玩意啊!”

    “什都有,全啦!”

    “哈哈,挺能干的啊,值多少钱啊!”

    “嗯,嗯,大概一百多万吧!”

    “哇,牛1b1啊!”

    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定了定神,扫视了一下臭气横溢的大牢房,发现一群面色怪异、神情呆滞的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望着我,我茫然地偎靠在冰冷地墙壁上,背部渐渐传来一丝潮湿的感觉,我本能地挪动一下身子。突然,一支大手生硬地拽住我:

    “哥们,就这进来啦,带没带点见面礼啊?”

    “什见面礼?”我胆怯地问道。

    “少他妈的装糊涂,……”一支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搜寻起来,一无所获之后气恼地吼道:

    “他妈的,这小子太不懂规矩,还不快过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