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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剔女人家第2部分阅读

    管家人选,但基于不想再找人的心态,他并不想轻易辞掉她一—虽然她看起来也不那么乐在工作,好像无言的等着他开口请她走人似的。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臆测,毕竟她那张扑克脸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会……

    新管家不苟言笑,显得冷漠,少言又不好相处,但她工作能力很强,她做着每一份她该做的工作,而且还做得出奇的好……思及此,不得不想起她迷人的厨艺,然后,他发现自己肚子饿了。

    虽然觉得她不适任,但他不想辞掉她,即使她的存在会让凯琳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这两人彻底不会合的,他非常明白。某种程度而言,凯琳与奉姎都是很自我的人,差别在于,凯琳的自我会制造混乱造成别人生活的不便,而奉姎的自我则在于独善其身的自律,别惹到她的领域就没事。他想,家里有一个自律的管家坐镇着,是件让人感到安心的事,所以,他想要她留下来。

    当然,他不会承认想要让那个不讨喜的奉姎留下来的主要原因,是来自于对她烹煮出的食物的垂涎……

    肚子好饿……明明才吃过午饭没多久啊,现在连下午茶的时间都还没到,怎么就饿了呢?

    然后,他忍不住的想,如果今天早一点回到家,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晚饭?赵女士回来上班了,那么今晚的菜还会是奉姎煮的吗?

    这是个重要的股东会议,讨论的内容攸关于这间事务所未来三年的发展定向,每一个议案都需要全部的股东同意,容不得片刻的分心。

    李从谨很努力的命令自己不要再一心二用了。是没有在想了,但从胃袋里直往上冒的馋意,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了。

    好想吃东西啊……

    早上吃的肉包子,好像还有剩,回家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

    第2章

    新工作的环境真是个混乱且没有秩序的地方。这是奉姎在李家工作了二十天之后,总结出来的定论。

    大家庭的生活型态她不是没经历过。她自幼在奉氏主家长大,已经习惯了常常有人在家里出出入入,三天两头有人住进来搬出去的,就像间旅馆似的。可是她坚信这是奉家专属的特殊风景,一般人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景象出现的。

    显然她还是孤陋寡闻了,看看这个李家,很轻易的就把她的认定给推翻掉,让她知道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做人还是别太自我设限的好。

    李家大宅位于城市的边缘,环境清幽、生活机能良好,这两年捷运线通了之后,交通一下子便利起来,带动地价狂涨,原本空旷荒凉的地段,渐渐热闹起来。李从谨这幢宅子建得很早,却是这两年多才搬过来住,听说在很久以前就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这块地,也盖了大坪数的洋房。原本只是为了投资,没想到会有搬进来住的一天。

    这幢房子光是卧室就有十二间,但听说偶尔也会有房间不够住的情况出现。奉姎并不明白这个宅子里的成员的情况,不过她也不感兴趣就是了。毕竟她只会在这里工作半年,等合约一到期,马上走人,应该没有机会见识到全员到齐的盛况。

    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之后,她认为在这段工作期间之内,她应该只会服务五个固定住客,至于其他流水住客,就暂且不管了,反正又还没见到。

    根据李从谨的说明,她知道主要的工作重点应该要放在两个孩童身上,这是她被聘请来的主要原因;李从谨需要她管理家中其他三名员工,让这个家庭运转顺利,不产生任何问题。

    不过她认为这个家庭里或许最需要照顾的是孩子没错,但最难搞定的人不是小孩,而是两个孩子的妈,从见面的第一天,她们就很难搞了。

    高开慧的母亲,是个相当具有知名度的电视主持人,其形象向来以聪慧机灵着称,早期出道时,更有个“高学历、高eq美少女”外号,在转型当主持人之后,是公认的知性美女,据说再如何机车龟毛的来宾都无法惹火她。不时有传闻说她做作,好脾气都是装的。但不可否认如果一个人在演艺圈打滚了近十年,却始终没有被八卦杂志拍到她臭脸对人的相片,就算是装的,能够一路装到底,也实在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奉姎虽然不常看电视,但对于知名的公众人物,还是多少有些耳闻的。由于她脾气不太好,所以对于那种无论如何被招惹都可以保持表面平静的特异功能人士,向来存着三分羡慕与好感。不过,她现在知道了,现实是残酷的,这个传说中脾气好得要死的高凯琳大牌主持人,是个动不动就抓狂的暴龙。奉姎认为高凯琳似乎偏好以这种方式来排解工作压力,虽说是情有可原,但妨碍她的工作就很不好了,所以她无法纵容。

    然后,柔柔的母亲,曹敏敏,则是一个神经脆弱到随时可以为了一点点小事而崩溃的小女人。当然,所谓的“小”女人,不是指她的体重,而是她的性情。

    纯粹从体格来看,任谁也不会把“柔弱”这个字眼冠在曹敏敏身上,毕竟她实在是……有点胖。真是难以想像那么纤细的骨架,如何撑得起长期暴饮暴食之后累积出来的丰硕脂肪。

    因为肥胖,原本应该是十分娟秀的五官,被肥肉挤得变形,几乎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从柔柔的长相不难看出来,曹敏敏原本是长得相当秀丽的,但长期生病让她外貌全毁。

    是的,曹敏敏生病了。她每天不停往嘴里塞进的东西,除了食物,还有数不清的药片。贪食症与忧郁症彻底将她击垮,并且并发了诸多精神官能方面的病症,自体的免疫系统也破坏得乱七八糟,三天两头的上医院,让原本就不坚强的小女人更是难以振作。听说这一切都是失败的婚姻所造成的。

    高开慧与岳柔柔这两个女娃都是单亲家庭下的产物。

    高凯琳是未婚妈妈,女儿是年轻时一段爱得要死要活的恋情留下来的纪念品(这个说法来自高开慧小朋友);而岳柔柔则是还在母亲肚子中时,就被父亲那边要求离婚。虽然随了父姓,但据说生身父亲从未探望过她。那个无情的父亲在金钱上倒是慷慨,赡养费以及育儿费给得相当大方,唯一的条件是——不许曹敏敏跑去烦他。(以上八卦资讯来源出自赵大妈)

    这两对母女,是李宅的长驻房客,再加上屋主李从谨,奉姎的服务对象主要是这五个人。一个小小的五口之家,竟然需要四个员工服务,不得不说这些人的钱真的是太多了。

    以前听过一句很出名、让穷人听了很想开扁的话——钱多到一个程度,也只是个数目字而已。她是不知道一个人一生中要累积多少财富,才会让人感觉到自己名下的财富只是一个数字,随随便便甩个几千万、几亿出去,也不痛不痒、麻木不仁,至少她这一生是没有机会体会到这种“麻木感”了。所以她难以想像这家子人为何如此的花钱如流水,现在不是全球性的经济不景气吗?莫非那只是个误会?

    她仔细端详过李从谨给她的名片,知道他是一间中型会计师事务所的股东兼总经理。那是个锱铢必较的行业,每一个在会计师事务所待过的人,都会锻链出“吃苦当吃补”的强悍性格;每一个离开会计师事务所的员工,都不会对它有太美好的评语,“又苛又累”这四个字已经算是很中肯厚道的评价了。

    奉姎见过许多会计师,这类人的形象通常不会差太多,总而言之,对钱看得很重,绝对不会把钱花在不应该花的地方,而当他们消费出一百元时,通常会苛求获得五百元的效益,这是会计师融在骨血里的特性,不应该有例外,但显然李从谨就是那个例外。天晓得李从谨这个会计师怎么另类成这样,这样的挥金如土,在同业面前会抬不起头吧,太不合群了!

    还有,会计师这个职业有那么好赚吗?她记得以前在餐厅打工时,请会计师帮忙做外帐,一个月也不过给个三千五千左右,如果一间事务所能接到上百家的外帐业务,看起来好像是收入满好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好赚到可以不把钱当钱看吧?

    身为李家大宅的总管,她知道其他三名员工的薪资数目,加上她的一起算,一个月至少要二十万元的支出。李从谨一个上班族小老板,他个人的月薪搞不好才五、六万,根本支应不起这个家的全部开销,所以他应该有别的财源,除了寄望公司业绩长红,在年终分红时有丰润的进帐外;再者就是可能他继承了长辈的财产,而且还是那种每年光是放在银行生利息就吃喝不愁的巨大数字,得有这样的身家,才供得起这间宅子的开销。当然,假设这宅子的所有开销都是李从谨一力承担。

    不过李从谨似乎没有承担的理由,毕竟这两名被他称为姐妹的女子,跟他其实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而且很明显的,这两位女士比他富有多了。一个是月收入百万以上的知名女主持人;一个是得了前夫钜额赡养费的失婚妇女,光是这样的进项,足够她们挥霍三辈子了。所以如果她们也有分摊家用的话,是比较合理的。

    曹敏敏是李从谨继母的女儿,而高凯琳则是李从谨继父的女儿,听起来有点复杂,勉强算起来是姻亲的亲戚关系。现代人连自己的直系血亲也不耐烦同住一处互相照顾,更别说是这样的“姻亲”了,居然会凑在一起,实在很稀奇。

    虽然不太清楚李从谨的父母是怎样的情况,但光看他们的子女好好的自家不待,偏要搬来与李从谨合住,就知道其中很有故事。

    在赵大妈热情十足的八卦之下,她知道李从谨的双亲在他一岁时就离婚且火速各自嫁娶,除了生育好几个他子女外,再加上继父、继母在前一段婚姻所生的子女,两边的家庭兄弟姐妹加起来七八个跑不掉。这些有血缘的、没血缘的手足,有时兴起就会往这边跑,搞得这间宅子就像间旅馆似的。

    怎么看,都觉得李从谨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但他的生活却是热闹无比。在这幢属于他的大宅子里,唯一真正属于他的私人空间,大概只有卧室吧。而他似乎对此全无意见,想来也真是个好脾气的人。

    不过他并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光是之前推翻她的解聘决议,坚持把她认为不适任的赵大妈与邱小姐给请回来这件事,就知道他脾气很不错,但不代表可以轻易被别人的意见牵着走。

    那么,同理可证,这个家如此热闹,也是他默许的了。即使他并不那么喜欢,是吗?

    “才工作二十天,你家雇主又早出晚归,你怎么知道他的性情怎样?你老板有跟你说他不喜欢热闹吗?”奉婕在sn上打出这个疑问。

    奉姎看着电脑工作列上的对话框还在勤劳的一闪一闪,热情的要求她的回应。在她已经浪费了半小时以上来满足奉大八卦的东家长西家短之癖好之后,她以为应该够了,但显然并不。只好停住对着空白工作月志发呆的动作,将视窗打开,打字回道:

    “是你问我的,难道我还要为我的猜测的正确性负责吗?我们现在只是在闲扯,不必太认真。还有,我们已经哈啦很久,够了哦。”

    “这不是认真不认真的问题。主要是你观察的心得,应该有所依据,你要不要举几个实例说明一下?也好让我做出结论来结束这次的八卦网会。”电脑另一端的奉婕努力追问。

    “阿婕,你现在也正在写月志对吧?我们都有赶作业的压力,有空好奇我的新工作,还不如把握时间把这件烦人的事做完。”

    “刚刚在你说八卦时,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所以现在可以聊天。”那头打出一行很欠扁的字。

    “但是我还没有。”冷冷的回应。

    “你写到哪了?”

    “word上只有四个字——工作月志。”

    “啊,那就是还没有写的意思。既然现在写不出来就别忙了,你把麦克风打开,我们对话吧!打字太慢了。”

    “可是我不想说话,我觉得对电脑说话看起来很傻。”打完这句,又接着打道:“如果你嫌打字很累,那好,我们就各自休息吧。”

    “不要啦!我好不容易在网上遇见你,你平常都不打开sn的,今天好不容易被我堵到,你别想闪人!”打完这些字之后,更打了一长串惊叹号以示自己的激动。

    奉姎看得好无言,打字道: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干嘛这么激动?”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你满足一下我可怜的好奇心会怎样?”

    这种八卦知道了又怎样?奉姎一直很疑惑奉婕这家伙为什么对别人的工作、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都有那么丰沛的好奇心,工作以外的时间老是挂在sn或者skype上堵人,对着同门师姐妹追问着最新生活状况,也不知道有何乐趣可言。

    “说啦说啦说啦~~~~”

    见她迟迟没有回应,那头竟然把“说吧”这两个字不断的复制贴上,塞满了页面。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在这里又做不久。”

    相较于她意兴阑珊、死气沉沉,那头劈哩啪啦打出的字串简直像吃了兴奋剂似的,这个打字龟速的家伙,也只有在对别人的八卦穷追猛打时会运指如飞。就见她火速打出一大堆字——

    “你愿意留下来半年耶!以你的耐性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那表示你的新雇主对你而言没有那么难以忍受。我们都知道刚开始时,你有多痛恨这个奉总管强塞给你的工作不是吗?我以为你会故意搞砸,然后不出三天打包走人。关于这一点,你怎么说?”

    奉姎实在很想关掉sn,但想到关掉之后,接下来她的手机肯定会响个一整天,扰得她不得安宁,只好慢慢的打字道:

    “我跟你说过了,我来这里工作的第七天,把三更半夜回国的屋主当成了小偷,险险将他的头当西瓜打爆。接着,再得罪了他那个喜欢到处乱丢贵重物品的继姐。最后,也是三天前的事,屋主的继妹回来了,我在厨房那边的门口遇见她,误会她是来收厨余的欧巴桑,好心的把剩菜倒给她,然后她就崩溃了,一路哭到屋主回家。我一下子就得罪了这间屋子五分之三的人口,还以为这间宅子里唯一的男性成员会请我走人,但谁知道竟然没有。”

    奉姎还有话还没打完,中间很快插进一行字——

    “不是吧?你得罪的不止是五分之三人口吧?你不是说那个厨子、保姆也对你非常有意见?而另外一个家务助理因为还没被你正式领导,所以不列入统计外,我觉得你顾人怨的指数还得往上算。”

    奉姎看了八卦女的高论,嘴角微微抽搐。深吸了口气之后,决定视而不见。

    “为了他继姐妹的事,他又找我谈了两次,谈的时间不久,也就几分钟,但三次的接触让我觉得他就是那种人——他容许自己的家凌乱吵闹,但他其实并不喜欢。”

    “哦……”那头打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单字,而且又来复制贴上那一套。

    “哦你的头,又在胡乱下什么结论了?”

    “我从来不胡乱下结论!”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侵犯,那头奉婕振振有词打着:“我知道了!你的新雇主跟代理奉主很像,所以你愿意留下来,要不然你早走人了!啊哈!就是这样没错地!囚为他个性像——奉、静、言!”

    那头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观察结论,正等着被夸奖,谁料到下场竟是——奉姎丝毫没有任何预警、连“88”两个简单的网路告别词令都欠奉地,下线了。而且立即抄起桌边的手机,按下关机键,谢绝任何人联络到她。

    “你来工作也有一些日子了,做得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向来早睡早起的奉姎因为有点认床,睡到半夜不得已的醒过来。既然醒了,当然要出来喝杯水,现在是初秋了,很容易感到乾燥口渴。不过她没想到会在这种三更半夜的时刻遇见屋主,而这个一家之主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看得出来是刚进门没多久,他的公事包还搁在厨房的餐具柜上呢。

    一家之主李从谨显然也没预料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她——在他才刚搜刮完冰箱,将里头的剩菜剩饭都捧在手上,准备微波加热时……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似乎总是很容易在夜深人静时刻遭遇到她,而不幸的是他都会处于一种不甚理想的情况;上次是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