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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别怒第4部分阅读

过神来,轻垂著眸幽幽地道:“舅母……夕华能不能不出席……”

    她知道舅父为了迎接爹、娘特地摆了一桌宴席,好让她与久未见面的家人共聚一堂。

    但莫名的,她就是没心思去应付,也不想见任何人。

    “傻孩子,你说这是什么话呢?这么久没见你爹、娘了,难道不想他们吗?”诸葛夫人和蔼地为甥女拨了拨耳鬓边的发丝,没好气地笑问。

    她难掩心中的落寞,低声喃著。“他们既然都不想我了,光我一个人想有什么用呢?以前,我就觉得自个儿像个孤儿……”

    一直以来,她对她的父母有一种复杂难辨、又恨又爱,充满矛盾的爱。

    这么多年没见了,或许见了面,会比对舅父、舅母的感觉还生疏也说不定。

    蓦地,诸葛夫人心头的怜惜涌生,不清多问,也知晓她心罩对她爹娘的怨怼。

    沉思了会儿,诸葛夫人才开口道:“你也知道你爹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忙起来哪,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况且,再怎么样毕竟都是亲生爹娘,那是斩不断的血缘牵连呐!”

    顿时心中一阵涩然,她颇不以为然地扬眉说道:“舅母,您就别再为他们说话了。”

    “这……”诸葛夫人一时语塞,心想她方才的话似乎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穆夕华闷哼了声,回身偎进诸葛夫人怀里,感叹地说:“为什么舅母不是我的娘?”

    心头瞬间泛著股浓浓的酸意,诸葛夫人张臂轻抱著她。“傻孩子,舅母有你这一句话就心满意足了……”

    膝下无子女,对她与夫婿而言,“步武堂”的弟子及这唯一的甥女,在多年的相处下,已然成为她的孩子、她的宝。

    只是……再怎么样,别人的孩子就是别人的孩子,就算她再怎么想把甥女留在身边,也抵不过亲生血缘……

    诸葛夫人自嘲地扬唇,不动声色地柔声道:“听话,让舅母帮你梳发、陪你换衣衫,见著了爹娘,或许会发现,自个儿挺想念他们的。”

    她咬唇坐在妆镜前,万般无奈地任诸葛夫人为她张罗一切,被扰乱的心思久久不能平复。

    发现甥女落寞的神情,诸葛夫人转了个话题。“昨儿个你舅父说,阿劲虽没能赶回来,但他会开口同你爹提的。”

    敛眸沉思了好一会儿,穆夕华漫不经心地开口问:“舅母。你说我爹娘会不会反对我和四哥的亲事呢?”

    诸葛夫人怔了怔,随即笑开。“舅母倒不认为你爹娘会反对这门亲事,再说,我对你四师兄很有信心,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我也不知道……”

    从关劲棠离开后,穆夕华便觉得心头闷闷的,说不出啥感觉,就是莫名的慌、莫名的忐忑不安。

    诸葛夫人包容地扬了扬唇,连忙安慰道:“我瞧你真的是太久没同你爹娘见面了,见了面后,什么不好的感觉便会烟消云散了。”

    说实话,她内心从未如此不安过,难道那感觉真的只是因为将见爹娘,给她带来的恐惧?

    穆夕华敛眉不语,心绪起伏不定,只希望一切就像舅母所言……

    待两人一同出现在膳厅时,原本热络的谈笑声陡然静止。

    “夕华?!”穆夫人有些不确定地间。

    眼前身形娇弱的姑娘著一袭藕荷色衫裙,柔白的脸蛋,杏眸朱唇,犹如养在深闺中的金枝玉叶,浑然天成的贵气果然有穆家女儿的气质。

    穆夕华的唇畔漾著一抹浅浅的微笑,娘亲那一声不确定的轻唤,让她的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呵!这便是她久违的爹娘啊!她扬起澄亮的美眸,向自个儿的爹娘福身问安。

    穆夫人瞧女儿出落得娉婷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谦弟,我们当年把夕华托给你,果然没错。”

    “很好、很好!”穆匀打量著女儿,与妻子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时,诸葛谦察觉到两夫妻互动的眼神,只觉一股说不出的诡谲弥漫在他们之间。

    哪里怪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扬声招呼著。“好了、好了,今儿个难得一家人聚在一块,有什么话待填饱肚子再说。”

    “舅爷说的是,别站著,快坐下、快坐下。”穆匀也不客气,立刻反客为主地招呼著。

    一家人……穆夕华心底的感觉错综复杂,默默择了个离自个儿爹娘最远的位置坐下。

    过不久,谈笑声再起,穆匀夫妇似没察觉到女儿疏离的态度,只是一迳享用著美酒佳肴。

    穆夕华抿唇不发一语,食不知味地吃著面前的佳肴,听著“她的爹娘”说著与自个儿不相干的事。

    心酸至极呐!

    第八章

    戌时刚过,连下了好几个整日的雪势渐收,寒意虽重。但圆润月盘却拨云见日,在凛人的寒夜洒落银白光辉。

    见月色极美,诸葛谦令人起了几个小火盆,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移至膳厅外的小园,热了几壶酒。继续闲话家常。

    就著锦色软垫,穆夕华仰头看著皎洁银月,不由得忆起关劲棠充当梢公,带著她游江的那一晚。

    载著有情人儿的小篷船随波逐流,让紧紧相偎的两人,似要随著温柔月脂的粼粼江水,飘向那撩人月色当中。

    在那分潇洒、悠然之中,感受心爱男子有力的、温暖的拥抱,即便就此随篷船飘往不知名的远方,她也甘之如饴呐……

    穆夕华垂眉浅浅一笑,感觉此刻握在手中透著余温的酒杯,犹如他的手温,煨得人心头发暖。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日夜挂念著她呢?

    思绪越飘越远,不知是酒意又或是累了,她神情倦懒的坐在亭台里,几乎就要昏睡过去。

    诸葛夫人瞧她倦极的模样,柔声道:“夕华,真累了就回房休息吧!”

    “嗯……”

    “不成,还有话得说,别急著回去。”穆夫人霍地开口,状似漫不经心的神情透著一股急切。

    她抬眼,不解地望向娘亲。“娘……要同我说什么?”

    “自然是同你说说你的人生大事。”穆夫人掩唇轻笑,风韵犹存的脸庞难掩其中得意之情。

    “什么……人生大事?”穆夕华不禁一旺,既而侧眸望向舅父、舅母,以为在她思绪恍然之际,舅父、舅母已提起她与关劲棠的亲事。

    诸葛谦一头雾水地问:“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大姐一向精明、强势,与为商的穆匀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处事态度亦是强悍得让人难以招架。

    忽地一声畅笑打破沉默,穆匀扬声叹道:“舅爷可真是爱说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不会不知道夕华都过了适婚年龄了吧!”

    穆夫人接著帮腔。“是啊!若不是夕华身子骨不好,这年纪都该当娘了,不过真要说起来,把夕华留在这里的决定没错;谦弟,大姐真的不知该怎么谢你啊!”

    心中暗暗打了个突,诸葛谦沉声间:“大姐的意思是,已经为夕华选定亲家了吗?”

    穆夫人颔了颔首,眉开眼笑的说:“其实这门亲事早定下了,只是这些年来夕华的身子骨不长进,男方那头也不好催促;今儿个瞧来,咱家这女儿可得嫁了。”

    蓦地,一阵战栗泛过背脊,穆夕华愣了好半晌,完全不敢相信从自己娘亲口中听到了什么?

    诸葛夫人心中愕然地惊声问:“什么时候说的亲,怎么没听大姐您提过呢?”

    穆夫人转眸笑睨了弟媳一眼,避重就轻地道:“什么时候说的亲不重要,重要的是,夕华在这里叨扰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既然病好了、身子骨养壮了,自然是要回家的,不是吗?”

    诸葛谦闷哼了声,神情严肃。“夕华的身子也是近日才渐有起色,这时实在不宜长途跋涉。”

    穆匀锐眸一扬,直接把诸葛谦的反对当作是不舍女儿离开的反应。

    “我们知道舅爷为夕华著想,但再怎么说,夕华终究是女儿家,总会离开、总会嫁人的,不是吗?”

    这些年来他们来探望女儿的机会不多,可以看得出来诸葛谦将女儿视为己出,突然说要带走女儿,他们也早料到诸葛谦定是不会同意。

    诸葛谦闻言,沉吟了半晌才笑道:“是啊!不自觉中,夕华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凡事得靠父母、长辈张罗的小姑娘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是连我们这当舅父、舅母的,也难以左右的。”

    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明著听来是说长辈难为,暗著说来,其实是暗讽穆匀夫妇多年来对女儿的不闻不问。

    穆匀夫妇理亏在先,哪里听不出其中的涵意呢!

    见爹娘的脸色被舅父激得一阵青、一阵白,穆夕华抬起美眸,开口说道:“我不回去、也不嫁人!”语气是不容否定的坚决。

    穆夫人见女儿坚定、无畏的强硬神情,有些诧异。印象中她这个女儿柔柔弱弱的,怎么身子骨一养好,个性也变了?

    不期然地,一把恼火在心中引燃,穆夫人笑吟吟地强调。“你同舅父、舅母感情好是好事,但不要忘了,你是姓穆。”

    “女儿很快就不姓穆了。”抑下心头的落寞,穆夕华的嗓音依旧轻轻软软的。

    她说不出此时是何感受,只觉得心突然间像被谁刨去一块东西,空空荡荡的,很不是滋味。

    穆匀不快地皱起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月前,我做主让夕华同我的四弟子订亲了。”看不过自家亲姐的处事态度,诸葛谦不动声色地编派了个谎言。

    “什、什么?”穆夫人捧著胸,气到快呕出血来。“你说什么?”

    诸葛谦不疾不徐地开口,语调之中透出一丝无奈。“这些年来,大姐与姐夫忙著商务,没能管夕华的事,不想再让这小事让您们烦心,两个孩子又情投意合,便挑了个日子,把亲事给订下了。”

    穆匀夫妇原本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没料及事情竟超乎他们的掌控之外,一时间竟乱了头绪。

    绷著张脸,穆夫人颤声道:“谦弟,你实在太鲁莽了,你做主的那门亲事,不作数!”

    诸葛谦沉声反问:“既已订了如何能不作数?”

    虽然他明白,自己只是穆夕华的舅父,但看著亲姐对待甥女的方式,实在难以苟同。

    顿时,亭台里的气氛陷人诡谲的低迷之中。

    “我们才是夕华的爹娘!”

    穆夕华注视了娘亲好一会儿,俏颜惨白地小声问道:“您们是吗?”教女儿这样兜头一问,穆匀夫妇面色铁青,一时间竞不知如何回应。

    这时,诸葛夫人颇不谅解地说:“假若您们真把夕华搁在心底,这些年来就不会对她不闻不问。扪心自问,夕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您们知道吗?就算您怪弟媳顶撞也好,这一番话我早就想说了。”

    穆匀敛眸,冷然地瞪著她,冷声讽道:“就因为我们对女儿有愧,所以才会为她觅了这门亲事,嫁人大富豪崔家,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质疑的眉梢轻轻挑起,诸葛谦嗤笑了声。

    “女儿的幸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真把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不啻是断送她的一生呐!”

    “你!”穆匀恨得牙痒痒的,却奈何不了他们。诸葛夫人见气氛闹得僵,穆夕华的脸色更是惨白,连忙打圆场。“姐夫别恼,四弟子人品好、武功好,绝对不输您们为夕华挑的人选。再说了,这些年来,姐夫忙于事业,无心顾及夕华,我和谦哥身为小辈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既然孩子大了,两个孩子又两情相悦、执意相守,不如就成全他们。

    往后就由我们、由她未来的夫婿替您们疼她,当是弥补这些年您们欠她的爱,这不挺好?“诸葛夫人这话说得极为委婉,却不难听出其中暗贬他们的意味。

    登时让穆匀气得只想拽起诸葛谦的领子,问他们是以什么身份来干涉他穆家的事?

    无奈,诸葛谦的武艺不凡,若真与他动起手来,满身铜臭的他,定是讨不了半点便宜。而让他心怀戒惧的是。若任由情势这么发展下去,穆家与崔家联姻之事,恐怕就这么给吹了。

    在穆匀暗自气恼之际,穆夫人定了定紊乱的心思,稍酌量了会儿才道:“弟媳这话说得真是让人汗颜了,却也点醒了我。

    我说这亲事就先搁著,让夕华回家陪我们几个月,弥补这几年来我们对她的愧疚,要不,若嫁人了,还真是觑不著机会呢!“

    由妻子这一番话里窥出扳回一丝局面的可能,穆匀立刻改口道:“对、对,先回家、先回家。”

    事还未成定局,只要女儿肯随他们回定安城,再小施巧技,相信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达成目的。

    穆夕华闻言,百感交集地扯了扯渚葛夫人的袍袖。“舅母,我不想回去。”

    诸葛夫人侧过首,试图安抚地劝道:“傻孩子,你也只有婚前这几个月可以陪你的爹娘,可别赌这一口气呐!”

    诸葛谦不悦地跟著说:“假若您们真想带夕华回家小聚天伦。我不会阻止,要留多久就由夕华决定。”

    他把决定权交给甥女。

    穆夕华抿著唇,迳自己沉默著,一时间没了主张。

    是的,她曾经渴望爹娘能把她接回家,却没想过是在如此不堪的状况下。~=不明白的是,为何曾经的渴望,能在转瞬间变质得如此彻底?

    诸葛夫人见她仍在挣扎,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叮嘱著,“孩子,不要让自个儿遗憾。”

    她不安地耀向最亲的两人。“舅父、舅坶……”

    “你放心,最迟三个月,舅父就会让你四师哥到定安城接你回来,这三个月,你就留在你爹娘的身边,尽尽孝道,以回报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诸葛谦意有所指。

    即便被诸葛谦夫妇暗贬的语句修理得颜面无存,但为达目的,穆匀迭声道:“够了、够了,就三个月。”

    迎向穆匀突然谦恭的态度,诸葛谦冷觑了他一眼。“夕华与四弟子的亲事就这么定了,最迟三个月,我会让四弟子到定安城接夕华回来。”

    有了舅父的保证,敛眸沉思的穆夕华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跟您们回去。”

    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姑且就把这三个月当成回报爹娘那短短七年的养育之恩吧!

    穆夫人杵在一旁,打量著女儿与弟媳的互动,莫名的,心口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心酸。

    这孩子与他们夫妻的缘分……实在是浅薄得可笑呐!

    正值年关,磐龙村小归小却热闹非凡,摆在街边的摊子、沿途叫卖的小贩不畏大冷的天气,为了多攒些银子,更起劲地吆喝忙碌著。

    在这个家家户户团圆相聚的日子,这处在小市集旁的客栈,反倒显得冷清。

    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关劲飞微微推开一条窗缝,朝著外头努著下颚问:“喂!老五,你说我家阿棠是不是疯了?”

    外头下著小雪,洁白的雪花星星点点坠落在泥地上,被熙来攘往的人潮给踩得湿泞。瞧这状况,无论多么小心避免,总免不了被粗心的过路人给溅湿衣、鞋。

    偏偏关劲棠却无视糟糕的天候,任小雪飘落在眉梢、发上与肩头,任人不经意弄湿他的衣、鞋,硬是杵在一摊卖胴脂水粉的小贩前,为心爱的人儿挑选花簪。

    选花簪耶!看著个大男人杵在卖胭脂水粉的小摊贩前,关劲飞觉得此举愚蠢至极。

    “我想差不多吧!”孙袭欢努力嗑著瓜子,发出一声叹息。“四师兄的确爱惨师妹了,你就由著他吧!”

    这一路行来,足以用“相思若狂”来形容关劲棠的状况,其中更别提关劲棠确定无法在除夕赶回“步武堂”后的沉郁神情。

    为心爱的姑娘买花簪这举动,他早己见怪不怪了。

    关劲飞则神情严肃地蹙著眉,似在为思不透“情”字何以让人狂而懊恼不已。

    “若真好奇,回去好好同你家小黑妖培养感情,说不准你就可以参透其中奥妙了。”孙袭欢神情佣懒地提议著。

    “多嘴。”下一瞬,俊美的脸庞迎面受了一记关劲飞粗拳赏来的爆栗子,孙袭欢发出了一声哀号。

    反观关劲飞,一丁点愧疚也无,只是万般怨怼地叹了口长气。“唉——这老三也真会跑,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累得咱们大过年的还得在异乡奔波。”

    离开“步武堂”后,他们各分两路寻找艳无敞的行踪。

    他与弟弟及老五同行,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