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啊?容嬷嬷! > 啊?容嬷嬷!第7部分阅读

啊?容嬷嬷!第7部分阅读

而为的那个妖孽,此时的神情、口气,未免有些神经分裂的嫌疑。

    笑声到最后变得尴尬,我觉得自己的两腮都开始酸麻:“十四爷方才不是说了吗,要做一条走狗,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句话,说得要多瞎有多瞎,允禵明显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为他一掀帘子,我保持着脸上半生不熟的笑容:“十四爷,君子一诺,千金不易,请吧。”

    稍微犹豫了一下,允禵还真的出了门,然后随着我出了院子,外边妍盈和随行的侍卫已经接过来,看到我们两个一起走出来,都是大吃一惊。等到我和允禵到了寿皇殿的大门,守卫的侍卫也愣了,面面相觑,那个头目连忙道:“容主儿,十四爷是……”

    我向他点点头:“万岁爷的口谕,请十四爷过去。”

    看我说得理直气壮,侍卫们尽管疑惑,也不敢深问,毕竟在深宫里边,没有谁吃饱了撑的敢假传圣旨。

    为了赶时间,我让允禵坐车,侍卫们护着他先去养心殿,妍盈陪着我走回去。

    推辞了一下,允禵还是上了车,看着马车消失在雨幕中,我反而怅然若失,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戏子,慢慢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有些恍惚不清,到底自己是姚言还是容芷兰,或者两个都不是?

    不想了,越想头越大,因为心中有事,就较快了脚步,妍盈在后边撑着伞,我们一路疾行。

    雨幕沉沉,空气更加湿冷,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雨丝,惹动人心头的愁绪。

    到了景仁宫的时候,迎面却碰到了一大群人,也是行色匆匆,走在最前边的正是熹贵妃钮祜禄氏,后边还跟着裕妃、齐妃,因为雨丝细密,其他的人看不真切,唯一看真的是熹贵妃钮祜禄氏身边的布泰答应,她微笑谦卑地扶着熹贵妃。

    看到我的时候,布泰答应嘴角湾出一丝冷笑来。

    熹贵妃钮祜禄氏的脚步停了一下,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当时脑海中空白一片,等到熹贵妃钮祜禄氏的眉尖挑起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施礼来,连忙跪下,给熹贵妃和各位娘娘问安。

    可是跪下来后,熹贵妃并没有招呼我起来,反而冷冷地:“先时看着,是个谨慎懂事儿的,可惜人大了,眼界也高了,跟着万岁爷久了,连规矩都忘了?”

    没有分辨,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子午卯酉来,只是叩了个头。

    冷笑了一声,熹贵妃钮祜禄氏的声音缓和下来:“养心殿很清闲是不是?你不在那里候着,四处乱走什么?”

    旁边别的人还没有言语,布泰答应柔柔一笑:“贵妃娘娘,容主儿可能是为万岁爷办差事,容主儿能者多劳,不是还兼着养心殿的管事姑姑吗?”

    熹贵妃钮祜禄氏应该是接到了儿子宝亲王弘历在养心殿跪候的消息,若是平时,绝不会如此气燥,而且明显的,布泰答应在她面前也对我“美言”了很多。

    现在布泰答应落井下石,给熹贵妃提醒着我另外一个身份,现在后宫没有皇后,没有皇贵妃,熹贵妃钮祜禄氏就是六宫之主,答应的分位虽然低,好歹也位居妃嫔,没有真凭实据,她也不好乱罚,如果是奴婢,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花容月貌、温柔如水的布泰姑姑,果然阴寒。

    偏偏此时此地,我无法解释,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自己偷偷去了寿皇殿,替宝亲王弘历求动了了允禵吧?那不是更受人权柄,把自己往虎口里边送?

    沉默是金,言多必失。

    见我低头无语,熹贵妃钮祜禄氏肃然道:“容芷兰,念你初犯,本宫小惩大诫,你自己好好想想,做人做事,什么是本分,想清楚了再起来。”她心中更惦记惹怒了雍正的儿子,也不想和我多费唇舌,带着那些妃嫔们匆匆而去。

    雨,越下越大,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被淋透了,眼睛也无法睁开,满脸都是冰凉的雨水。

    没有泪,也感觉不到委屈,只是悲摧而已。

    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答应吗,芥末之微,后宫佳丽三千人,我连尾巴尖都排不上,这些妃嫔贵人们,要承沐圣恩,还得皇帝翻牌子才行,我却能天天陪着雍正身边,不知道那些喜欢yy的女人,会怎么样编排我。

    这样也好,熹贵妃钮祜禄氏终究会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让她欠我一个人情吧,强过巧舌如簧地为自己文过饰非,何况我一着急,连话都说不顺畅,怎么能舌绽莲花?

    我和妍盈都跪在雨里,我是被熹贵妃钮祜禄氏罚,妍盈是被殃及的池鱼,心里未免歉然,头不能回,只得低声道:“妍盈,连累你受苦了,你这个情,算我欠下了。”

    等了一会儿,妍盈低低地道:“容主儿,诺莫轻许,欠者终还。”

    她的声音,比着绵绵细雨还有绵密湿冷,让我无端端地打了个寒战。

    这口吻,这腔调,怎么如此耳熟?

    骤地,天空中炸了一个沉闷之极的雷,隆隆之声,仿佛来自火星。

    在阴郁的雷声中,我浑身一颤,想起了这样的声音口吻是谁。

    穆湫?

    急急回过头,隔着雨幕,分明是穆湫那双怨毒幽恨的眼神,和那种青白欲死的脸。

    鬼啊。

    我心里喊了一声,浑身一软,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莫向宫掖卜浮沉

    烛光明灭,摇曳伤寒。

    在阴霾深沉光线斑驳的映衬下,穆湫穿着玉青色的衣裳,脸色苍白如死,一步步逼近了我,我仰面躺着,不能动弹,也无法叫喊,眼睁睁看着穆湫满眼怨毒地走到我身边,冷冷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容芷兰,我抢了我的位置,做了他身边的答应,我要杀了你……”

    她的目光那么冷,我如坠雾中:“穆湫姐姐,我,我,我是没有选择,谁喜欢做这个答应?我怎么会抢了你的位置?”

    冷笑着,不为所动,穆湫俯下了身子,丝丝寒意,从她那张冰凉而没有血色脸上袭来,几乎是鼻尖贴到了鼻尖:“伪君子永远比真小人更无耻,更可恨,结拜的时候我们说过,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我已经死了,可是你活得还有滋有味,很是逍遥自在,诺莫轻许,债终须还,容芷兰……”

    最后容芷兰三个字,寒得都冷彻到骨头里边去了,她比鬼还冷的手,已经抚在我的额头上,好像在慢慢游弋,想去扼住我的咽喉。

    我拼命挣扎,奈何手脚无力,动弹不得,对死亡的惶恐,前所未有地清晰凝重。

    以前我老是把死啊活啊地挂在嘴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手机上的壁纸是死神,脖子上挂的饰物是骷髅,q q头像选的是恶灵,好像这样我就能看透生死一样,其实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

    就像故人说的,时不时就写一封遗书,没事儿就弄一篇墓志铭,我想在有生之年完成所有的心愿,和透支生命相比,留有遗憾更令我心有不甘。

    现在想来,我不是坦然笑对生死,我是从骨子里边怕死。

    怕死后的无知无觉,再也看不到今生的兄弟和朋友,看不到这一世的亲人。

    真实的我,如此庸俗卑劣,令我不忍细观。

    强烈求生的意念,让我竭力大喝了一声,这一声连我自己都被震颤,心忽然一沉,眼睛方才睁开,看到妍盈俯着身,手正好放在我的额头上,大约也被我这一声叫喊吓到,吃惊地望着我,一惊之后,复又面露喜色:“容主儿醒了?”

    她轻呼着,然后转身,挑了帘儿去外间,招呼御医进来。

    我定了定神,原来自己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头晕得很,伸手按着太阳|岤,感觉方才似梦非梦,那情景又特别熟悉,又是还珠里边的情节。小燕子阴差阳错地进了宫,变成了格格,满心都是对紫薇的歉然,然后做梦的时候,梦到紫薇找她算账,就是只要我变成小燕子,穆湫变成了紫薇,台词再稍微改改,就真的变成还珠了。

    妍盈已经领着御医进来,御医先行了礼:“小主子吉祥,服了臣的两剂药之后,身上可感觉大安了?”

    旁边妍盈一笑:“主子,您前天在景仁宫前边昏倒了,万岁爷召了胡太医来给你诊脉,您都晕沉了两天。”

    我晕了?

    仔细想想,好像是晕了,不过就凭着容芷兰比牛还健壮的身体,应该不会柔弱到淋淋雨就晕厥了,我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分明看见了惨死的穆湫,看来是吓晕过去了。

    我居然被吓晕过去?

    吓晕,哎,不但丢人,而且离谱,想我姚言,美港日韩泰,别具特色的恐怖、惊悚片都看烂了,什么血腥、恐怖的场面都刺激不了我。

    以前的家,就住在火葬场附近,夏日隔着一片绿油油的玉米田,可以看到那高高的烟囱里边,升腾着浅灰色的白烟,可惜我没有开天目,不然就能透过白烟,看到那些游离的魂魄。

    债多了不愁,病久了成医,恐惧、痛苦或者幸福,多了都会麻木。

    这些话信了三十多年,到最后发现并不百分百地准确,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大部分的人,还是叶公,看到真龙尚且吓个半死,看到活鬼,能不咽了这口气,也算是有胆有识了。

    还好,还好,起码我还没有被吓死。

    心念刚动时,胡太医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小小的丝绒垫枕,等我讲手腕放在上边,妍盈在旁拿过一方帕子,盖住了我的手,胡太医就隔着一层帕子为我诊脉。

    诊了一会儿,胡太医很恭敬地微笑:“小主子脉象平和,再服几剂药,休息日,应该没有大碍了。”

    刚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小卢子引着宝亲王弘历的嫡福晋富察氏进来,拥拥簇簇陪着好几个宫女太监,那些太监的手上还捧着锦盒。

    富察氏很是郑重地施了一个大礼,太监宫女也跟着跪了一地,我本来躺在床上,进到四福晋富察氏进来,欠起了身子,妍盈递过来一个引枕,垫在我的背后。

    不过宝亲王的福晋行如此重的礼,还是很出我的意料,那一瞬间面红耳赤:“四福晋请起,这样重的礼,实在当不起。”

    有一个尴尬的身份摆在那儿,我冲着富察氏叫四福晋,也不算越矩。

    恭恭敬敬地起来,富察氏果然是大家闺秀的范儿,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她走近了几步:“您又何须客气,我们在您面前,终是晚辈,怎么会连个头都受不起,嗯”她优雅转身,稳如钟磬,衣裾不摇,微微伸着纤纤玉手,比一下小太监们捧着的锦盒,身旁的宫女将锦盒的盖子打开,里边用红绫子衬着,里边放着精致的礼物。

    金玉珠宝里边,我只认得玉如意,其他的应该也是钗环珠串之类,我叫不上具体的名字,反正珠光宝气,甚是耀眼。

    锦盒里边比较特殊的,是两支人参和文房四宝,人参我在电视上看过,也不知道拍摄剧组用的是不是道具,看上去感觉更像在土里埋久了,长了须子的萝卜,我们北方到了冬季,就用土埋的法子贮藏白萝卜和胡萝卜。

    宝亲王的福晋富察氏一笑:“娴儿来看您,可还带着贵妃娘娘和我们王爷的一份心思。这是贵妃娘娘送给您的百年老参,这是王爷送您的文房四宝。”

    东西由宫女依次送到我床前来,让我一一过目,到了现在,发现了穿越到宫廷里边的一个好处,居然有人给我送礼了。长这么大,连张纸钱都捡不到的我,居然也能收到礼物??

    哈哈哈。

    一瞬间,我想放声大笑,淋漓尽致地笑一回,悲摧地是理智犹在,怕吓到了富察氏,只能咽到心里去。

    不知道强自压在心底的笑,是傻笑还是苦笑。

    容芷兰啊,就算命运悲摧出身下 贱到最后真的变成形容猥琐的容嬷嬷,也比姚言好过些。当时为了那份勉强养家餬口的工作,到了春节还要到老板家去串门,送去的礼金对于人家来说,还不够老板娘买一瓶柔肤水,对于我,却是一个月的薪水。

    错不在人家,不是老板娘的化妆品太贵,是我挣的钱太少了。

    相对而言,我这份工作还算稳定,就算是鸡肋,也弃之不舍,

    因为工作的地方特别冷,胆囊、胰腺和肾脏都不好的我,有时候疼得无法嘘嘘,bear就要给我邮寄暖宝宝过来,她知道我不舍得买,然后我用各种理由搪塞,但是她一直坚持,打电话纠缠我。后来逼得我说了实话,那个东西邮过来我无法用,它需要贴在内衣和毛衣之间,不然会烧灼到皮肤,而我,没有内衣。

    已经七八年了,没有添置任何东西,我每月都要用掉一半多的薪水,给常年卧病的婆婆买药,衣裳都是结婚前买的,贴身的穿烂了,只得丢弃。

    可怜的bear,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把东西寄给我,为了那几张暖宝宝,我还得去买两身内衣,得不偿失。

    电话那边,bea诧异了半天,然后说,师父,你不穿内衣,那你光着?

    呸,我当时哭笑不得,忍不住说她,就我这波澜壮阔的胸,光着还不到洪水泛滥?没有内衣,胸衣总会有,这个笨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笨。

    bear还是不信,因为我和公婆住在一起,哎,这个刨根问底的家伙,连和衣而卧都不知道吗?也算是写古文的?

    可是现在,居然拥有这么多东西,一定想法子变卖了,老子我终于也有好多银子花了。

    富察氏究竟和我说着什么,我也回应着,却听不进去,只想去摸摸那些货真价实的东西,等换成了银子后,我可以去赈济灾民,可以去延医施药,可以……

    大约是看出我有些敷衍,富察氏微笑着:“您在病中,需要将养,多休息休息,娴儿先告退了,有什么需要,让人过来吩咐一声就好。”

    此时方觉自己的失态,连忙问宝亲王弘历现在怎么样了。

    富察氏一笑:“多谢您的关心,王爷只是被皇上教训了几下,十四叔就来了,过两天,王爷还要过来亲自看您。”

    原来有惊无险,总算我没有白跑一趟。

    彼此客气几句,富察氏真的要走,我装出几分弱不胜衣的病容,叫妍盈送富察氏出去,屋子里边没有其他的人,门帘一挑,永琏溜进来,三步两步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神色很是惶然地:“师父,师父,我告诉你一件……”

    皇上驾到!

    外边传来太监的报传声,雍正皇帝也来了,都听到一行人的脚步声,立时把永琏的话吓得咽了下去,他也来不及躲闪,只得跪迎。

    雍正皇帝进来的时候,我也从床上滚到地上去了,本来要起来行礼,奈何头重脚轻,雍正步履很快,过来一把扶起来我,抱到床上,眉头轻皱:“病了就好好养着,乱动什么?”

    虽然是斥责,听起来并不刺心。

    他转头看到永琏了:“什么时候来的?”

    看看又没有时间和我独处了,永琏有些沮丧:“回皇玛法,永琏是随着额娘来的,皇玛法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永琏告退了。”

    跪安吧。

    雍正皇帝也没有多说,永琏嘟着小嘴,不甘心情愿地离开。

    屋子里边,并没有带进其他的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祥之感。

    雍正似笑非笑地坐到床边:“让你委屈了。”

    他说的是我被熹贵妃钮祜禄氏罚跪的事儿,只是这话,怎么听都不舒坦,我已经揣摩到他的心思,慌忙道:“芷兰知罪了,还没去给万岁爷请罪,万岁爷就来了。”

    嘿嘿。

    雍正笑了笑:“知罪?既然知罪,还要去犯,这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容芷兰,你好像得不偿失吧?”

    果然和我猜到的一样,他是在怪我私自去了寿皇殿,劝说允禵过来为宝亲王说情。

    愣了愣,我心中也不确然自己如何的想法,只是淡淡地:“万岁爷,芷兰不是千伶百俐的人,想什么都比较简单,您说得是,芷兰这样做事得不偿失,可是得是万岁爷的得,失是芷兰的失。如此想来,就是因为逾越规矩而获罪,芷兰也无所怨悔。”

    又是微微地冷笑,雍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为了朕赴汤蹈火、万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