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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20部分阅读

    ,里面丫头见了慕容佳,纷纷行礼。慕容佳转头对巧珍道:“你去休息吧。叫厨房给送点心过来。”

    慕容佳和孟帅进了院子,慕容佳再问道:“三小姐回来了没有?”丫鬟都说没有。

    慕容佳眉头略皱,道:“小姐到哪里去了?我还有大事找她商量。”

    孟帅突然道:“昨天郭大公子为什么要去那条路上设伏?他知道了你们三小姐的别院就在那里,是不是?他会不会把三小姐一起抓了?”

    慕容佳一怔,脸色沉了下来,显然颇费筹措,道:“大公子和三小姐并没有翻脸,断不至于直接抓人,郭家并没有这样的先例。但在那条路上设伏,若说不是针对三小姐,真是谁也不信。”她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暗自奇道:他怎么知道那条路通往三小姐的别院?

    孟帅心中却道:郭大公子要抓的正点子,说不定是荣令其,然则他又怎么知道荣令其在哪儿?难道是郭宝茶通风报信?那也不像,是了,说不定是傅金水将他引来的,至于是故意引来,还是带着荣家的人从沙陀口逃亡时不小心引来的,那就说不定。

    正想着,有小丫头摆上酒饭点心。孟帅大喜,顾不得想别的,立刻欢然吃喝。郭家堡的酒菜果然精致,孟帅虽不挑食,但能在饿了多时之后吃到这等美食,从内到外的满足。

    慕容佳起身道:“公子少待,我去换件衣服,取点东西。”说着翩然入内。

    过了一会儿,慕容佳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厚重的衣裙,袄子外面罩的褙子,一直垂到脚面,外面还再穿戴了披风,裹得严严实实。一头长扎起,尽数收入披风里。

    孟帅正在吃饭,看了她的样子,奇道:“慕容,你不嫌重么?啊……你衣服里藏了东西。”

    慕容佳神色微变,道:“怎么说?”

    孟帅道:“看到人穿厚重或者蓬松的衣服,就该想衣服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这不是常识么?”心道:这是哪本漫画里说的?我也给忘了。

    慕容佳半响不语,眉梢眼角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道:“是啊,我带了好多东西。其实……真正有本事的人,就穿着平常的衣服,身上的宝贝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必刻意?只是我学艺不精罢了。”

    孟帅见她脸色白,自然明白她另有所指,但这件事既然是她的痛处,倒不好多问,反问道:“要把什么东西藏在身上?你是玩暗器的吗?”

    慕容佳微笑摇头,道:“我们家世代都是……公子吃完了么,咱们一起走吧。”

    两人出了小院,一路往东走,眼见快出了郭府,突然眼前出现一大片果树林。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果林中果树大多树叶寥落,颇有几分肃杀。

    慕容佳道:“这里原本是大小姐的院子,果树都是大小姐栽下的。不过后来被大公子占了,在地下修了一个地牢。”

    孟帅跺了跺脚,道:“是这里吗?咱们脚下?”

    慕容佳笑道:“是了。咱们脚下就是一座监牢。不过那地牢修的很是隐秘,旁人就是知道有这座地牢,不知道入口在哪里,也是枉然。不然这么果树,跟迷宫一样,谁也别想在一天半日之内找出所以然来。”她转头笑问道:“公子你猜,入口在哪边?”

    孟帅随手一指,道:“那边。”

    慕容佳懵住,过了一会儿,就听孟帅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慕容佳道:“公子说的……很对,然则你怎么知道呢?”

    孟帅道:“那边有脚印。”

    慕容佳低头一看,果然见远处土地上,有一行淡淡的脚印,通往远处,不有愕然,道:“谁留下的?”

    孟帅道:“不知道,但是很突兀吧?所以我觉得地牢口就在那边,因为脚印是从那里来的。”

    慕容佳道:“你怎么知道那脚印是从地牢里面出来的,不是往地牢去的?”

    孟帅道:“简单,你看那步频,脚印之间的距离很大,还有只有鞋尖点地的样子。这不是说明那人在用轻功狂奔么?一般会有人狂奔向地牢么?自然是从地牢里出来,玩命逃跑才像话吧。”他突然一拍脑袋,道,“不得了,这不是说我要找的那个人可能跑了么?”

    慕容佳道:“很是。这果园因为很机密,往常人来人往,都有一个专门拿笤帚的扫去各种痕迹,当然包括脚印。可是……可是今天有了脚印,难道是地牢里逃出了犯人?那不应该呀,那种地牢都能逃出来?“

    孟帅道:“那有什么奇怪?我们能逃,别人怎么不能逃?何况我要找的那人是个逃跑的专家,喂,还不快去看看?”说着一路沿着脚印来处追寻。

    慕容佳道:“那怎么一样?那地牢可严密……”眼见孟帅一马当先,只得在后面追去,一面追一面道:“公子不可太孟浪,要防着大公子的人!”

    两人追了片刻,就见果园深处一株果树被连根拔起,扔在一旁,旁边还有两头倒毙的狼犬。

    那两头狼犬身形巨大,几乎可以赶得上孟帅前世见过的藏獒,一看就凶猛非凡,慕容佳道:“这是大公子自己杂交出来的异种,凶猛毒辣,生吃人血肉,不在话下。等闲举重境界的好手,也架不住二狗袭击。我还特意带了东西治他们,却不想死在这里。看来这里真的出现了一场劫狱了。”

    她又指了指那折断的果树,道:“这就是地牢口的机关,既然是被人强行打折,显然不是大公子的人干的。你看,洞口全露出来了,一般就算是大公子要进去,也最多开一半。”

    果然,那果树旁边,露出一道黑幽幽的洞口,

    孟帅道:“咱们进去看一眼,倘若我那人真的逃走了,倒也不用费精神了。”

    慕容佳道:“公子要小心,若是袭击生不久,大公子可能还不知道,或许他正往这边赶过来。若是来了,见到咱们两个,必然将这件事诬赖在咱们身上。”她阻止孟帅下去,从袖中拿出一卷草药,打着了火,立刻冒出了大量的白烟,孟帅近在咫尺,立刻呛得涕泪双流。

    慕容佳将白烟草药扔进洞中,洞中的空气立刻不好起来,烟雾袅袅,却始终没听到什么声音。过了片刻,慕容佳道:“或许里面没活口了,不然这里头浅得很,我这白烟轻易就能扩散,就是生风的高手,也不能对我这白烟没反应。”

    孟帅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吧,有人来了你给我报信。”

    慕容佳交给他一枚药丸和一束草药,道:“药丸可以免疫,若有不对,就把这草药扔出去,定能抵挡一时。

    孟帅含住药丸,一手持着手弩,一手拿着草药,装备也算高级,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玩毒药的。“

    慕容佳微微笑道:“公子圣明烛照。”

    孟帅沿着地下室的石阶走了下去,但见里面空间不大,和自己来的牢房差距十倍。最底下只有一间圆厅和面对面两件牢房。

    中间的圆厅似乎兼职审讯室,上面挂满了刑具、铁链、枷锁之类,墙上斑斑驳驳,似是暗红的血迹,在地下室桌上仅有的一点油灯火光的映照下,透着分外的阴森。

    然而……

    暗红的血迹比起鲜红的血迹,冲击力还是差了些。

    孟帅一进来,目光就被一地鲜红的血迹吸引,四条大汉倒在地上,都被割喉而死,但切口的痕迹,想必是一剑穿喉,剑法犀利狠辣。

    一片死气。

    孟帅咽了口吐沫,道:“果然走了。那正好。”突然余光瞥到了什么,回过头去,只见左边的监牢,牢门打开,但监牢的稻草上,分明还倒着一个人。

    孟帅压住心中的惊疑,将桌上那盏油灯拿起来,慢慢靠过去,但见那人趴在地上,背后插着一把利剑,显然是被从后面一剑杀死,利剑刺得十分深入,几乎将他钉在地下,显然当时就死了。

    因为那人脸朝下,容貌也看不见,但身上的衣服倒有几分眼熟。

    “昭公子?”孟帅心头一动,认了出来。

    那天黑灯瞎火,孟帅连昭公子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倒记得有一件黑色的披风,和黑夜融为一体。

    亏得勤姐还一直找他,没想到他死在这里……

    孟帅心头一动,暗道:原来昭公子也被关在这里,莫非是荣令其杀的么?他要逃离这里,嫌昭公子碍手碍脚,因此将他杀了,又或者根本是为了杀人灭口。

    略叹息一下昭公子死的不明不白,孟帅心中又道:“勤姐一直在找他,既然他已经死在这么隐秘的地方,那肯定是找不到了。我何不取下他身上一件信物,到时候勤姐再来找我时,我拿给她看,告诉她这昭公子的下落,省的她没着没落。”想着,凑近牢房的门口,隔着铁栅栏,往他身上抓去。

    正在这时,那人轻轻一动,极其微弱的呻吟了一声。

    孟帅一怔,道:“咦,你还活着?怎么样了?”暗道:他还活着,看来也活不了多久,我救他不救?虽然咱们没什么交情,但好歹他也是条性命,见死不救也不好吧?

    哪知那人身子微动,低声呻吟道:“孟……孟帅……”

    孟帅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人竟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先想到:他怎么认得我?接着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忙从牢门进入,拉住他道:“荣……荣令其?”

    六十章恨无常

    压住心头的疑惑,孟帅将他扶起来。

    刚刚扶起,看到荣令其的脸,孟帅脸色大变,险些松手,将他摔下去。

    在他印象中,荣令其虽然算不得一等一的美男,但仪表堂堂还算说得上,至少比自己帅上一个等级,但现在荣令其的脸,完全面目全非。

    孟帅很难说,那还是不是一张人的脸。

    在他脸上,不知被谁砍了十七八刀,每一刀都皮卷肉翻,深可见骨,五官在这些刀伤之下,扭曲残缺的不成样子,这张脸就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孟帅再也忍不住,悲愤交集,喝道:“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他和你有什么仇?是郭家大公子么,为了逼供么?”

    荣令其的脸上,已经不可能有什么表情了,他也没精神回答孟帅的话,嘴唇微动,道:“真……没想到……荣……荣某死在……自家主君手中……也是……也是死得其所吧。”

    孟帅听得糊里糊涂,道:“什么自家主君?你哪里冒出一个主君来?是……”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失声道:“是昭公子么?那个昭什么公子杀了你?”

    荣令其自言自语,仿佛在对空中的某个人倾诉,声音微弱,却也坚定,道:“恵王……寿王他们争斗……不是正统……昭王才是……是……”

    孟帅怒道:“我管他是不是正统,他杀了你,是不是?”

    荣令其低声道:“东西……给他啦……我也瞑目了……爷爷……能去见爷爷了……”

    孟帅深呼吸几次,道:“你既然是他这一边的,又对他忠心耿耿,他干嘛要杀你?他要你冒充他被杀死,他好脱身,是不是?”

    到这时,他已经把思路整理清楚,荣令其穿着那昭公子的衣服,又被划花了脸,扔在地牢里,这分明是小说中常用的手段——替死鬼。

    想必是两人凑巧被关在一起,荣令其认得那昭公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将自己保管的东西交付了。那昭公子不但拿了东西,还要把他物尽其用,假装死的是自己,冒充荣令其已经逃走了,将来有什么黑锅,都有死了的荣令其来背,他自己拿了东西,不知道哪里逍遥去了。

    这一招倘若是对敌人用罢了,对路人用也算的黑心,但还可以理解,但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署如此处置,令人心寒齿冷。

    果然荣令其道:“他说……他还要赶去京城……路上……不可引人注目……他要先死……一次……”

    孟帅怒道:“这是骗傻子呢!三岁小孩儿也不会上当。”

    荣令其接着道:“我也答应了……”

    孟帅一口气上不来,叫道:“我擦。”

    荣令其低低道:“我答应了……换了他的衣服,叫他先走……他临走……捅了我一剑……划花了我的脸……他并不信我自杀……要……要自己动手才安全……”

    孟帅听得气愤填膺,百般的不适,怒道:“什么东西,那么狼心狗肺?我呸,就他还什么正统?啊呸!”

    荣令其光景越来越差,低声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孟帅气的脑仁疼,道:“什么叫愿意的?我说你到了这个时候,一点也不伤心难过,一点也不气愤恼怒?”

    其实这句话问出来没什么意思,荣令其命在顷刻,戳将死之人的心肺,并非德行之事,以孟帅的性子,不会说出口来。但这时见了荣令其的惨样,实在忍不住,想要问这一句。

    荣令其听见了他的话,似乎苦笑了一声,但脸上早就血肉模糊,也分不出苦笑来,道:“伤心有一些……愤怒……倒没有……是我背叛在先,应当的。”

    孟帅匪夷所思道:“什么意思?你会背叛?”

    荣令其低低道:“东西……都该交给殿下……是我私自……私自交给人旁人……虽然是权宜之计……与背叛无异……”

    孟帅道:“你给别人?那怎么会?”看荣令其千里奔波,为此和族人翻脸,百般逃窜,如此执着,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荣令其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指向孟帅,低声问道:“给你的信……看了么?”

    孟帅道:“什么信?”

    荣令其道:“给你……放在衣服里的……交代了丹药……下落的。我给了王印信……并没有……丹药交给殿下……本来最后打算说……他……先动了手……我没再说……”

    孟帅惊异难言,道:“你给我丹药?什么时候?”他思虑百转,想起了在郭宝茶家的事,道,“是那天我昏过去之后的事?你说的丹药,不会就是藏在你告诉我的那个地址吧?”

    荣令其道:“当时……已入僵局,我若不给你……没人可以信任……因此先放火调虎……丹药给你……是我自己私心……”

    孟帅前后推想了一番,立刻明白大半,那时他将自己放晕,然后出去吸引旁人的视线,好让他偷偷溜走。或许就是因为他做的太煊赫了,才引来郭家大公子的抓捕,最终落了这个下落。

    荣令其道:“我……一直有私心……想都给你了……因此犹豫了……不想给他……已是背叛了父祖……背叛了主君……是我自己该死……”他突然伸手,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抓住孟帅的手。

    荣令其的眼睛因为刀伤,已经无法视物,如两条血缝,这时陡然睁开,两道血痕骤然滑落,宛如两道血泪,就听他陡然急促的说道:“事到如今,就背叛个彻底。我头中藏有半枚圆环,另外半枚在折柳堂手里,你凑齐了圆环,可以开启最珍贵的那个箱子,东西你……你自己处置吧。”

    孟帅突然开口道:“你真的给我?为什么不给荣家的人?”

    荣令其道:“你不就是荣家的人么?荣……孟帅?”

    孟帅道:“我不是啊,你干嘛老以为我是荣家的人?我说过我是孟帅,什么荣孟帅……你……喂喂!”

    荣令其的手骤然松开,头偏歪了下去,再没有任何动作。

    他死了。

    孟帅沉默许久,不知道是不是最后那句话刺激了他,加了他的死亡。

    原来他一直误会,自己是荣家的人,因此他才一直照顾,最后的私心,到底是为了血缘亲人。

    他最后托付的是眼前的人,还是他自己一直误会的荣孟帅呢?

    或许他死的不甘心。

    他一片忠心,没有换来一丝好意,唯一的那点私心,也没能惠及家族,事事不成,一腔抱负在一日之内化作云烟,何等的悲哀?

    孟帅坐在他面前,呆了一阵,最终将他收入黑土世界当中。

    这时,就听那蛤蟆道:“哈哈,送来了新养料,这个看起来很好,比上次那个有营养的多了。肯定让世界树晋级。”

    孟帅一怔,随即喝道:“滚开,这个人我要带出去安葬,不是让树吃得。”

    那蛤蟆兴冲冲的诱惑道:“这人的资质很高啊,我都闻出来,他身上很香,很好吃啊。你若吃了他结的果子,定能脱胎换骨。”

    孟帅道:“我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让自己不开心?我不愿意,所以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走吧。”

    从牢房里出来,慕容佳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