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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82部分阅读

    洗剑谷、泣血谷。这七个名字,想必你是耳熟能详了。这七家以外,大荒也有零零碎碎的小宗门,但总的来说,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孟帅点头,道:“原来如此。”心中暗道:这等常识,有必要特别说一遍

    牧之鹿又道:“这七大宗门也能称得上一个大字,方圆百里,人数数万。

    孟帅点头道:“可真不小。占地赶得上一个县了。”

    不过虽然占地赶得上县,但若只是数万人口,那也算地广人稀了。不说当年一个大学就有数万学生,就是这里的一个县,等闲也有几十万人口,这还包括了农田的面积。不过想来大荒宗门占得也是山地,不好住人吧。

    孟帅又道:“我听说璇玑山只有百十弟子?”

    牧之鹿道:“那是封印师。每一个封印师要十来个贴身服侍的学徒和仆人。后面那些琢玉的,种粮食的,看仓库的,备车马的还有更多。一个璇玑山门,也有上万人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是大宗门中人数最少的,除了末期的泣血谷。”

    孟帅道:“末期?”

    牧之鹿道:“泣血谷的人数么,还真不好说。每次开山门的时候,都是他们人数的高峰,一次性招收大量的弟子仆役。那时候人最多,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会飞快的下降,到了下次开山门的前一刻,人数会最少,大概是开门时的十到二十分之一吧。”

    孟帅打了个寒战,道:“那么多人……都给淘汰掉了?”

    牧之鹿道:“也不是。不是谁都有被淘汰的资格的。只有弟子可以争取名额,许多人譬如仆役之类,选进来就是为了牺牲,连十分之一的机会也没有,存活下来是万中无一。”

    孟帅遍体生寒,想来纵使牧之鹿别有用心,也不至于造这么大的谣。想必这是确有其事了。邪道果然是邪道。虽然孟帅从没真正想过进泣血谷,但不得不说他也动摇过,这番话却是真正打消了他念头。纵然对自己有信心,也没必要去玩那种要命的游戏。

    牧之鹿道:“七大派中分为两种,三山是一类,四谷是一类。三山中璇玑山是封印师,鼎湖山是炼丹师,我百鸣山是驯丨兽师。都有额外的要求,因此选择弟子格外严格些,入门弟子也都比较少。鼎湖山有五百弟子,我门中有三百余。”

    孟帅道:“没想到炼丹师反而多,我还以为炼丹师最难求呢。”

    牧之鹿道:“炼丹师分为两类,一类管药草,一类管炼丹,这两类做好了,都能入门。种草药要求的资质有限,但求用心,因此人数多些。而且……”他犹豫了一下,道,“鼎湖山家族统治比较严重,几大姓各成派阀,泥沙俱下,也不怎么严格筛选弟子,那几姓的弟子随便入门,外来的弟子却是没有上进之路,非得依附在大世家下,方有立足之地。”

    孟帅心道:这好像是大门派常见设定?道:“别的门派呢?没有家族传承的?”

    牧之鹿道:“师徒传承和家族传承都有,但是大多还是门派传承为主。旁人是宗门里面有家族,鼎湖山是几个家族建了一个宗门。毕竟炼丹师是大量的药材堆出来的,有能力有见识,没有供给也是枉然,和很私人的封印师和驯丨兽师又是不同。像我门中,一共称得上家传的,也就是个大姓,也不成气候。新一批起来的,大多数是像我这样没背景的白丁。”

    孟帅心道:你这是不遗余力的安利么?好吧,有点儿成功了。道:“驯丨兽师要靠天资,也要靠幼功吧?不是谁想当就当的吧?”

    牧之鹿摇头道:“靠什么幼功?什么时候想当驯丨兽师也不晚,只要有灵兽,只要懂得驱使之法,后来者居上的比比皆是。我门中长老莫长庚九十七岁进入先天,九十八岁才当驯丨兽师,现在论武功,论御灵术,在门中都排在前三,又有谁敢不敬?若论天资……驯丨兽师的天资可不是看出来的,每一种灵兽都会亲近不同的人,谁敢说看得清世上所有有天资的人?一切皆有可能。”

    孟帅心道:这话说大了吧?虽然收服灵兽看缘分,可是御灵术难道不要天资?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再浪费时间当驯丨兽师的,当下笑着岔开话题道:“原来大荒还有这些门道。我是封印师,对璇玑山听说过多一些,其他的就真没听过了。”

    牧之鹿见他突然转换话题,略一怔,随即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正因为听说过璇玑山,所以看不起吧?”

    孟帅一惊,道:“何出此言?大荒宗门是世外的仙门,我只有敬仰,何谈看不起?”

    牧之鹿哈哈一笑,道:“世外的仙门?那是世人吹捧,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山谷只是武道中的一站,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踏脚石的地位。若真有大志向的,又知道内情,看不起那里也很正常。你知道内情么?”

    孟帅用手指捋了捋下巴,道:“先不说我有没有大志向,您说我看不起璇玑山,是推测出来的,还是我表现出来了?”

    牧之鹿道:“你在乎璇玑山的使者冼正真吗?我看没有。虽然你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但在湖上你一口拒绝他时,就已经非同寻常,暗含着不在意璇玑山了。当时叶孚星就说过,你对璇玑山毫无敬意。”

    孟帅忙道:“我绝无此意……”

    牧之鹿道:“但是冼正真却未必不会这么想,他可是很傲气的,别看平时满不在乎,其实心眼比谁都小,没事儿还找事,有事更是没完没了。你在当面说一句拒绝的话,他必然记在心里,恐怕璇玑山的大门就永远对你关上了,以后怎么找麻烦还不好说。”

    孟帅“唔”了一声,心道:要真是如此,我岂不是凭白惹了一个麻烦?不过我怎么知道这到底是事实,还是你故意断我的念想才说的?刚刚你就黑了泣血谷,现在黑一黑璇玑山,不也是很正常的事。

    牧之鹿看他不做声,已经猜到了他想的是什么,道:“你必然猜想我是不是夸大其词。不过我不是背后嚼舌的人,只是怕你吃亏,才提醒一声。是真是假,你自己看吧。冼正真傲气,若有机会他会撅你,但若没机会,也不会千里迢迢追着你要怎样。不过你若进了大荒,也要小心些。”

    孟帅突然笑道:“怎么大家都认为我要去大荒?我在湖上明明说了自己要留在尘世,当好封印国师,怎么我脸上写着不可信的大字了么?”

    牧之鹿呵呵笑道:“我相信你,你和一般的武者不一样,除了武功之外,还想许多东西,所以你要留在尘世,自然也有你的理由。”

    孟帅道:“原来前辈是我的知音。”心道:你心机也很厉害,我看是以己度人吧?

    牧之鹿笑道:“但我相信你一定想去大荒。”

    孟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道:“何以见得?”

    牧之鹿道:“因为阴斜花很看好你,而且对你势在必得。所以我猜想,你一定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吧?”

    孟帅大吃一惊,心道:这胖子不止有满身肥肉,还有满身心眼儿。

    牧之鹿道:“你要留在尘世,何必和阴斜花多说?自然还是要去大荒了。要我说,你这小子是不可能像阴斜花这种人主动吐露自己的要求,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首选也不是泣血谷。想必是阴斜花说出了你动心的条件,让你愿意加入泣血谷。不过泣血谷能拿出来的条件,我百鸣山也拿得出来,两派孰优孰劣,你自然有数。今时今日,就在此地,你可以开条件,我自能叫你满意。”

    孟帅听到这里,终于站定脚步,道:“牧前辈……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儿慎得慌。虽然坐地起价是好事,可你也得让我知道我到底金贵在哪儿啊?阴前辈跟我提条件,我只有沾沾自喜,可您这样子,我只有受宠若惊。”

    牧之鹿呵呵一笑,道:“你自然有自己的珍贵的地方,我却不便告诉你。反正你很聪明,慢慢猜,或者等到某一天,自然就揭晓了。我只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利用你办成什么事的意思。你所想到的坏的猜测,统统都不对。”

    孟帅心思暗转,牧之鹿停了一会儿,笑道:“你到底和阴斜花达成了什么协议?要我来猜一猜?”

    孟帅打断他的猜测,道:“阴斜花同意我一边在大荒有弟子的身份,一边在大齐做自己的事业,两不耽误。”他是不想牧之鹿猜下去,猜错了还好,猜对了徒然打击自家的自信。

    牧之鹿哦了一声,道:“一分钱本钱没花,毫无诚意啊。这个条件太没难度,你可以再选一个。”

    孟帅苦笑道:“您这么说,我也太难抉择了我真受不了这样的福气……要不然我放弃内招的机会,老老实实走升土大会好了。”

    牧之鹿道:“升土大会?有他不多,没他不少。你要想,现在就可以退出,跟我去百鸣山。”

    孟帅道:“我……还是不要搞特殊化的好。况且升土大会对我也是一个锻炼。”

    牧之鹿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不死心么?你看着,今天倘若大家满载而归,升土大会有没有心进行下去,还在两说?”

    孟帅心道:这都行?这么大的事都能取消?你们这些人这么不着四六?

    这时,这石阶之路也到了终点,两人这一路竟花了一炷香时间。

    两人走到大殿之前,却见叶孚星他们都站在殿前,神色不善。

    见两人上来,叶孚星冷冷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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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四 捷足者,已先登

    牧之鹿眼见几人神色冷然,竟有几分敌意,脸色也是一变,道:“叶师兄,你是什么意思?”

    叶孚星道:“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悠闲?好东西在前,你为什么这么满不在乎,莫不是另有隐情?”

    牧之鹿呵呵一笑,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啊。说罢,我怎么得罪你了,要发这样的疑问?”

    叶孚星停了一下,阴斜花在旁边接口道:“你可知道,这三座大殿的宝物给席卷一空?这三座殿没了东西也罢了,后面那座小殿的锁头给人砸开了,里面也是空无一物。”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牧之鹿,道,“那锁头被砸开的断口,可是非常新鲜啊。”

    牧之鹿先是一怔,随即神色微变,道:“你们怀疑我?”

    叶孚星道:“我不想怀疑你。只是我们一起从底下上来,都在一处,谁有时间做这个?因此不得不留心有机会的人,也就是曾抛开大伙,单独行动的人

    阴斜花在旁边补了一句道:“何况在我们大家都抢上来的时候,只有你慢慢悠悠,不动声色。是不是知道没有好东西留下来了,不必着急?你这叫不打自招啊。”

    牧之鹿神色严肃,心知这指责虽然无稽,但却也不好辩解。若是稍有不对,大家情绪激动,就能打起来。

    若是一味否认肯定不行——因为他确实有时间,就是趁着叶孚星在前面跟那服了丹药的老头缠磨,他倒后院找线索遇到孟帅时,有一段可疑的时间不在众人眼前,很难解释清楚。

    怪只怪他一向冷静,对财宝其实也不是很热衷,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不自外于小团体,因此听到财宝丢失之后,显得过分平静,更惹人怀疑。其实倘若真是他拿的,他装也要装作惊讶的样子,就因为不是他拿的,反而不动声色,显得假了。

    现在叶孚星还罢了,阴斜花却是最能挑事,和自己刚刚有了争执,若是让他不阴不阳的多挑几句,自己这嫌疑却是再也洗不清了。

    若让孟帅出来为自己作证,那也没用,徒然捞一个同谋串通的罪名,两人刚才一起上来,气氛友好,就是这一条的佐证。

    目光往玉淙淙这边一看,牧之鹿犹豫了一下。玉淙淙可以拿来混淆视听,毕竟她出来的也很突兀,是从后半段突然出来的,前面于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说实话牧之鹿心中也有疑惑,是不是她在搞鬼,但他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这样指责——那样就陷入乱猜忌的怪圈,众人互相撕破脸,队伍就要散了。

    牧之鹿只道:“叶师兄,你想想这个道理。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人品不提,至少脑子不笨吧?倘若果然是我拿的,我会这么慢悠悠的上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是我拿的么?”

    叶孚星没开口,阴斜花先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怎么知道你不是为了让人这么想,反而把自己置于嫌疑之地?”

    牧之鹿呵呵笑道:“照你这么说,这不是死循环了吗?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么想的人不这么想,再回到队伍里?扯这个没用——这样吧。”他伸手扯下腰间一个袋子,随手扔了过去,道:“我通身上下就这么一个灵兽袋能装东西,你要是搜,就看看里面有什么。”

    叶孚星吃了一惊,登时冷静下来,疑心消去大半,空间制品对于他们来说也很珍贵,通常是不会用专门来做储物袋的,而是兼具了其他功效。他身上也只有一个炼丹的小鼎有空间性,能装方圆三尺的东西,平时都是存放药材和丹药的,而牧之鹿的灵兽袋是存放灵兽的,也能存放杂物。这都是他们最珍贵,最隐秘的东西,连这个都可以公示,可见无私。

    若是他现在真的详细检查灵兽袋,可真跟搜身一样,结下大仇,叶孚星只是打开来看了一眼,果然只见灵兽,还有一点杂物,绝无大宗财宝,便道:“牧师弟果然是信人。”双手递还。

    阴斜花眼珠一转,考虑要不要继续栽赃,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是能审时度势的,栽赃陷害也是要讲条件的,若是形势不利还是硬来,那就是损人不利己的纯傻缺了。

    这时孟帅开口道:“你们在太宗那座殿上,有没有看到断掉的铁链?”

    叶孚星道:“铁链?没看见。”

    孟帅道:“就是田攸的铁链,你们还记得么?那个手上栓了铁链的人,他放出了那怪物。那怪物又解放了他,把他手脚的铁链都解锁了。我走的时候,铁链的碎片还掉了满地,难道现在一起没了吗?”

    牧之鹿恍然道:“原来其中还有一个人,在咱们后面捣鬼。快进去看看。”原来他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太宗已经被放了出来,田攸也不见了踪影,他压根不知道有这个人。

    几人赶到太宗的殿前,果然见满地光洁如新。找了又找,才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一个铁链的环渣,不过小指头大小,显然是斩断铁链时崩开的,没被人收拾了去。这才相信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孟帅细述当时的情形,牧之鹿道:“是了。当时田凡武拼命吃药拖时间,就是给他机会去放了那怪物。这么说在迷宫中将田凡武救走的也是他。自始至终,都是他在其中掺和,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阴斜花突然道:“不好。这地方被他捷足先登,那也罢了。现在他会不会又去其他放宝贝的的地方,再扫荡一次?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跟着他一个小人物后面喝风吃屁?”

    叶孚星哼了一声,道:“追。”

    牧之鹿点头道:“咱们若被他耍了,七大宗门的名头被一朝散尽。”灵兽袋打开,放了一直灵巧的松鼠出来。孟帅认得是银柳松鼠,专门用来追踪,钟少轩也有一只。

    那松鼠从袋子里出来,嗅了嗅铁链,立刻向后奔去,从窗子里出去。那几位弟子也立刻跟上,呼啦啦的从窗子里奔出去。

    孟帅心中好笑——那松鼠固然是从窗户出去的,但你们这群人不会走门么?也跟着跳窗户,成何体统。

    但说不得,他也跟着跳了窗户。

    那松鼠一路往前跑,从后殿出来,就是山坡。这山陵只有正面修了一道石阶,背后都是土石,但也难不住先天大师,纷纷下山,孟帅也跟着下去。

    从背后下去,就到了悬崖。那是孟帅上来的湖水。原来水位与地面相平,现在落下之后,已经形成一道万丈悬崖。

    那松鼠仿佛不知有变,一头往悬崖下扎去,牧之鹿忙伸手拉住,脚步停了下来。

    后面人也跟着停了下来,玉淙淙道:“怎么了?”

    牧之鹿道:“那人下了悬崖了。大概是从这里一点点爬下去,凫水走的。”那松鼠闻言吱吱轻叫,点头不已。

    叶孚星张望了一下,道:“纵然悬崖很高,也拦不住我们。只是地下有水,会把气味冲跑了么?”

    牧之鹿道:“我这松鼠没有问题,只要他活着,就能找到。现在我打算下去看看,谁跟我下去?”

    阴斜花道:“你该问谁不下?谁不下就是等着看别人吃肉,自己汤也喝不

    牧之鹿道:“好,跟我走。小孟我带……”话音未落,阴斜花一手抓住孟帅,提了起来,道,“你指挥松鼠就很辛苦了,哪能让你再劳神?孟帅我来带着就好。”

    孟帅被他提在手里,心中暗骂道:卧槽,我是一块鲜羊肉么?让你们两个狗嘴争来抢去。

    牧之鹿盯了他一眼,知道争抢无益,冷笑道:“那就劳烦阴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