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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14部分阅读

,人们现棺中只有彩履一双……

    (收藏涨了好多……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当然,更不能不感谢帮忙章推的几位大人!请各位朋友放心,虽然仆街会让我很郁闷,但是,本文是一定不会tj的!再说,易楚好歹也签约了,违约的事情是不会做的!请各位继续支持啊!噢――说明一下,偶家女主跟刘病已当然不会到昭帝死才见面啊!看我最新的言情版简介啊!)

    13、五柞宫之天子气

    (绝对不是易楚偷懒,昨天先是单位开了一天的会,晚上,一阵雷鸣之后,小区断电……今早一看,可怜我辛苦码出的两千多字只剩不到千字……吐血啊……)

    后元二年,春,正月,天子朝诸侯王于甘泉宫,赐宗室。昌邑哀王?薨。(注1)

    二月,天子行幸??五柞宫。

    五柞宫,只要看到那片皆是连三抱上枝、荫覆数十亩的五柞树,便能明白宫名的由来了。

    这座几乎位于上林苑最西头的离宫有着与众不同的高大轩窗,推窗,山林秀色便入眼中,但是,早春二月,荒凉的山野只能让人觉得萧索。

    看着那些因为陈旧而黯然的陈设装饰,刘弗陵的心头不时掠过一丝阴冷。

    八岁的他早已不再懵懂无知,至少,他明白自己不能追问母亲的下落。

    ――他不能触怒父亲。

    对向来宠爱自己的父亲,刘弗陵由衷地恐惧了。

    恐惧的并不只是年幼的皇子。

    正月,侍中仆射马何罗与重合侯马通谋为逆,马何罗怀白刃入帝寝,为金日?觉,被擒,穷治之下,所有与谋皆伏辜,包括当初随马通力战获太子少傅石德的德侯景建。马何罗枭,马通、景建腰斩,父母妻子同产弃市,其余共犯均按罪行轻重依律受刑。

    ――江充、苏文、刘屈?、李广利、商丘成、李寿……甚至钩弋夫人……

    ――参与那场变乱或从那场变乱中得益的的人一个个或是遭到清算,或是获罪被诛,或是下落不明……

    ――谁敢说自己能够幸免?

    恐惧是会让人疯狂的。

    刘弗陵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忽然想到他……

    ――连昌邑王都死了啊……

    他恐惧着,却不得不若无其事地在父亲面前,一派天真烂漫地亲昵、撒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样才安全,他别无选择!

    “霍光……”苍老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他没有动,乖巧地趴在床边看着父亲,耳边听到霍光平常一样恭谨的声音:“陛下!”

    “这里衰败了……”天子混浊的目光打量过殿内的一切,轻声感叹。

    霍光同样轻声回应:“陛下许久未至,此行又来得匆忙,未及修整。”

    ――昨天,他的父亲仿佛忽然厌恶了甘泉宫,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离开,却一直到了渭水边才决定驾幸五柞宫。

    “……修整……”他的父亲很困惑地重复这个词,随即便恼怒起来。

    “没有用!”年迈的天子狠狠地挥手,干瘪的手衬着纯黑的服色,显得那么无力,但是,宽大的广袖却带起了一阵风,舞动殿内的轻纱,卷起一股陈旧的气息。

    刘弗陵忍不住煞白了小脸,惶恐地望着父亲。

    霍光不解地看着皇帝瞬间又平静下来的样子,那一瞬间,天子暗黄的脸色似乎也明亮了许多……

    “……哼……没用的!修整也没有用!……就这样吧……”大汉天子近于呢喃地轻语,闭上眼睛,毫无血色的手缓慢地滑过寝床上铺设的褥面,透着令人心颤的温柔。

    看着忽然睡着的天子,霍光默默地垂下眼,轻轻摆手,示意皇子与他一起退出帝寝。

    ――也许,这座看似不起眼的离宫,其实藏着天子独占的秘密……

    ――因此,大限将至的天子选择了这里……

    ――因此,在这座宫殿里,天子不会需要陪伴……

    任由霍光牵着自己的手,刘弗陵沉默着走出帝寝,安静地在门外等待,对仍有寒意的春风毫无感觉,直到有宫人为他披上狐裘,他才转头看了一下那个宫人。

    “霍侍中吩咐婢子去取的,说皇子年幼,当小心保重才是。”宫人轻声解释,他听着却不由讶异。

    转身望向霍光,刘弗陵只看到他与一个谒装束的宦官交谈的背影。

    “长安狱有天子气?”天子的声音嘶哑,艰涩的感觉让人不由颤栗。

    刘弗陵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殿中跪着那个所谓的望气说的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听到了父亲的笑声,很冷:“朕还没有死!”

    “诏:中都官狱所系,皆杀!”

    天子断然下令,根本没有给任何说话的机会。

    说完诏令,天子闭上眼,竟再次睡着了。

    刘弗陵不由颤栗,想说什么,却不敢打扰父亲,一旁的霍光更是如此,掩于袖中的双手紧了松,松了紧,反复多次才平静下来。

    ――天子气……

    ――究竟是天意,还是人意?

    ――难道太子最后的血裔也将……

    望着睡着的天子,霍光第一次怨恨起来。

    ――这位勉强也能算是亲人的天子……已经让他失去了几乎所有亲人……

    ――如今还要让他再次失去那个孩子吗?

    ――“陛下……主上……你忘了你亲自将他交给我的吗?”

    心中翻涌的情绪良久难平,霍光不得不咬牙转身,出去传诏。

    ――他该如何做才能保住那个孩子?

    “邴君,我能相信你吗?”

    简陋的牛车内传出一声犹豫的叹喟,透着不详的讯息,却让邴吉愤怒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有何目的,更不想知道!但是,我一定拼命让曾孙活下去的!”

    ――这个神秘的女子半强迫地邀他来见面,说是有关于皇曾孙的紧急事情,然而,他来了,她沉默良久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即使违抗诏令?”女子平静地追问,令邴吉不禁一怔。

    “若是有诏要杀皇曾孙,你可敢抗命?”女子不容回避地说出更具体的情况。

    邴吉哑口无言,心里憋得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我强求了……”女子轻叹,“想来不会到那一步……便是有诏,也当不会直言皇曾孙,而应是杀狱中所有人……”

    “罪有律令定刑,况狱中尚有未定罪之人!如此诏令,悖谬之极,为臣岂能受!”邴吉断然回答。

    “如此便拜托邴君了!”女子的声音仍旧飘忽迷离,“请邴君带着我这几个大奴……君知大义,狱中小吏恐有不明是非之人,有些震慑才好!”

    邴吉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跟前的几人,虽然都是奴仆装束,但是,身上全是沙场搏命的冷漠煞气,一时间,他真的有些好奇女子的身份了。

    站在中间的那人最年轻,见邴吉的神色微变,便笑嘻嘻地行了礼,道:“邴公有礼了,我等只是随行侍奉,不会让公难做的。他们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邴公若是觉得不好吩咐,凡事便都告诉我即可。”

    “不知如何称呼?”见其它人对这人的说辞并无异议,邴吉便应了。

    “邴公称我阿都就好!”男子依旧笑嘻嘻地回答,眼睛越地眯成了一条线,弯弯的,十分可爱。

    待邴吉领着那些人离开,车内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子才不安地追问:“这样能行吗?”

    “除了如此,还能如何?”女子的臂弯中,一个幼儿甜甜地睡着。

    这两人正是卫登与霍幸君。

    虽然没有霍光那样的本事,但是,卫登同样一直关注郡邸狱,天子气的说法一出,他便警觉起来,立刻找上霍家。

    ――事到如今,任何一点异样,他们都不能疏忽,必须从最坏的可能考虑应对。

    最后,东闾氏、霍幸君与他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

    ――将希望放在一个毫不了解的人身上……

    闭了闭眼,霍幸君道:“若是万一……子都他们会抢出皇曾孙的……无论如何,先过了这道坎才行!”

    天子是被争执声惊醒的,一转头便看伏在床沿的幼子,再往外看,便只看到挡着内户的玉屏。虽然看不见,但是,外面压低声音的争吵,他还是听得清楚的。

    “内谒令,这种事情不能打扰主上休息!”金日?以决断的态度中止了另外两人的争执。

    轻抚幼子的头顶,天子淡淡地出声:“何事?”

    话音方落,他就看着内谒令郭穰抢入内卧,在屏侧跪倒:“主上,郡邸狱治狱使拒不纳诏!”

    “什么诏?”天子有此茫然地反问。

    郭穰瞠目结舌,随即听到霍光带着一丝冷意的平静声音:“昨日有望气言长安狱有天子气,上诏令尽杀中都官狱所系之人。”

    天子闭上眼睛,沉默良久,在众人以他再次睡着的时候,忽然出声:“天子气……”

    茫然转醒的刘弗陵听到天子讥诮似的笑声,不由一个激灵,立时清醒了。

    他看着父亲睁开眼,目光越过他直接看向郭穰,又落到霍光与金日?身上,最后叹息着道:“天子气……天使之也……”

    “天意如此……中都官狱未死……无论定罪与否、罪刑轻重,皆赦!”(注2)

    “主上仁德!”呆滞的众人中,金日?第一个回神,立时叩赞颂天子的仁德之举。

    帝寝内诸人这才回神,附和叩赞颂天子。

    刘弗陵也跟着叩,随后抬头望向天子,见父亲再次闭上眼,正在迟疑,却见父亲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动作轻柔,却让他的心里一阵阵寒。

    昏迷三天的天子终于清醒。

    对这个天子,霍光心中的感觉异常复杂,但是,真正到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酸难过,只能流着询问:“主上如有不讳,谁当嗣?”

    ――天子至今仍未立皇太子。

    天子看着霍光,微笑:“君不明白之前所赐图画之前吗?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

    ――终究还是少子……

    霍光立刻顿:“臣不如金日?!”

    金日?立刻反对:“臣是外国人,不如霍光合适;而且会使匈奴轻视大汉!”

    天子轻笑摆手,让两人都不必再说:“召尚书令。”

    张安世入内后,天子让众人都退下,一个时辰后,张安世神色复杂地走出帝寝内卧,示意霍光一人入内。

    昏暗的内卧中,天子平静地倚在凭几上,注视着玉床上方的承尘,对霍光的行礼毫无反应,直到霍光不安地抬眼,才道:“天子气……你慢慢查清楚此事!”

    他本想问是不是霍光做的,但是,方才,他忽然想到――霍光断不会拿那个孩子冒险的。

    霍光不解地望着天子――那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天子淡淡地说:“查到主谋,不要留情……此人的图谋不小……”

    ――绝对不只是想杀皇曾孙!

    ――他便是爱屋及乌,也不可能真的传位给那么年幼的皇曾孙……

    ――若非其余二子的确不成器,他都不曾想立同样年幼的少子!

    ――少主在上,非国之福啊……

    望了霍光一眼,天子便闭上眼:“除了将颁的诏书,张安世那里还有两份诏书,待朕死后,才能颁下,如何做,你们决定吧!”

    霍光愕然,然而天子已不愿再说,摆手让霍光退下。

    “霍光……”天子忽然又出声唤道。

    霍光停步转身,静候天子的吩咐,良久,却听天子叹息道:“望气之言,不可尽信……”

    “臣明白!”霍光抬头,望着天子,双目一片清明,天子不再多说,闭上眼,轻轻颌。

    后元二年,二月,乙丑,诏立皇子弗陵为皇太子,时年八岁。

    丙寅,以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受诏辅少主,又诏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四人皆在天子榻前受诏。

    丁卯,帝崩于五柞宫。

    ……

    三天,一个时代结束,新时代的格局已成……

    注1:昌邑哀王薨的时间,《汉书&p;p;8226;武帝纪》记为后元元年,然而与《汉书&p;p;8226;武五子传》及《诸侯王表》的时间矛盾,此处从《武五子传》及《诸侯王表》。

    注2:在《武帝纪》与《资治通鉴》中,都是记后元元年二月赦天下,但是,《宣帝纪》与《魏相邴吉传》都说后元二年二月,“天子气”之事后,武帝赦天下,本文从后说法。

    (本卷完)

    ps:吐血之后赶出本章,总算结束这卷了,话说,为了欢迎咱家主角正式回归,各位是不是给点鼓励?(众:还敢要好处?没下架已经是鼓励了~!易楚蹲墙角反省去……)

    1、归来兮

    盛夏六月,正午时分,骄阳似火,炙热的天气让向来人潮如织的横门外大街异常空旷,一辆重舆辎车沿着条码铺成的街道缓缓驶近横门。

    因为天热,车舆旁的推窗支起,一个梳着总角小人儿趴在窗前,好奇地望着数丈高的城墙与烈日下仍然执兵肃立的军卒,不时出阵阵惊叹。

    在城门前验过名籍,被卫侯示意放行后,马车才缓缓进入可容三辆并排同行的横门,深达丈余的门洞里十分昏暗。

    也许正是因此,原来开心的小人儿忽然紧张不安起来,在车窗旁坐下,抬眼看向车舆内始终安坐沉默的中年男子:“舅公,这就是长安?”

    男子微微点头,摸了摸他的额:“是的,这就是长安,病已在这儿出生的!”

    “在这儿出生的?”病已不解地反问,“病已来过这儿?”

    史恭听着他稚气的声音,心中不禁一痛――他出生不及百日便被投入郡邸狱,何曾真正见过长安?

    想到这点,史恭吩咐前舆的御将速度再放慢一些,拍了拍病已的肩,道:“病已当时小,肯定什么都不记得,这一次就好好看一看长安。”

    ――以后,虽然身在长安,却未必有机会真正看一看长安……

    病已不知道舅公的心思,开心地点头,马车刚离开城门,他便再次站到窗前向外张望,因此,当马车骤然急停时,毫无防备的他立时向车的前方摔倒,史恭大骇,扑过去抱住孩子,自己的胳膊却重重地撞在车舆的隔板上。

    “可是史家的车?”不待史恭质问,车外便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

    史恭不禁一凛,顾不得手臂碰撞处钻心似的疼痛,紧紧地揽住病已,戒意十足地问道:“何人阻道?”

    车外之人再次出声时已身在车后,声音依旧淡漠,意思却很明:“家主人想与史公一见,请!”话音方落,史恭便听到前舆传来的惊呼声,马车也再次动了起来。

    撩开车帘,史恭果然看到前舆的御已换了人,心中不禁捉摸起要不要跳车来。

    “史公安心,家主人对曾孙并无恶意。”坐在御旁边的男子微笑颌,双眼因为笑容眯成了一条线。

    史恭稍稍安心,却还是抱着病已不肯撒手――他的妹妹只有这有这么一点血脉了,他便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病已。

    马车在闾里巷道中七拐八折之后,进了一个小门,看到道上肮脏的油污菜渍,史恭估摸着是某个宅第厨下进出的小门,然而进了小门,院中竟全是没膝的杂草,两旁的廊道上依稀可见精美的镂雕,然而扶手与圆柱上漆皮残落,一片斑驳。

    ――这是一处废宅?

    马车停下,后户立刻打开,那个笑起来便看不见眼睛的男子笑吟吟地站在车旁,伸出手准备扶史恭与刘病已下车。

    史恭瞥了他一眼,抱着病已,径自下车,根本不理会对方伸出的手。

    男子的笑容微僵,随即摸了摸鼻子,出声提醒:“草内有台阶,史公……”

    “……小心……”

    提醒还是迟了一步,男子看着史恭被石阶绊倒,向前扑去,话语不禁一顿,却一点都不担心,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因为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御车之人早已抢步上前,一把拦住了史恭的身体,自然更没有让他怀中的刘病已受到一点伤害。

    男子待史恭站稳便松开手,却现史恭脸色刷白,满头冷汗,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唤人:“子都……”

    那个笑眯眯的男子闻言便知不对,立刻过去,也是一骇:“史公怎么了?”

    史恭已是一个字都说不出,病已在他怀中也是又惊又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