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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35部分阅读

好!”众人一起喝彩。

    毕竟是在宫门前。大家说闹一下也就罢了。各归各位继续值卫。

    大家方站好,就见卫士令与其他几个人匆匆而来,一见公车司马令便招手让他过去。卫士中有机灵的,立刻认出其中有卫士令、卫士丞、旅贲令、旅贲丞以及诸屯卫侯等人,心中顿时一|嘀咕。

    都是上司长官,北阙地几个长吏不敢怠慢,将他们迎进了旁边的庐舍,自己立刻退了出去。

    都是令行禁止地军人,毡门一关,庐舍中鸦雀无声,公车司马令就听离自己最近的那位同袍压低了声量问道:“皇后不肯见安阳侯夫人?”

    出声的是旅贲令,众人中他年纪最长,德高望众,因此被众人推举出来说话。

    公车司马令两手一摊,无奈地道:“我没有见到皇后,是中宫谒出来传的话。”

    这个答案让庐舍中的气氛顿时又是一僵。

    别人还在思量犹豫,旅贲令却是双眼一瞪,黑着脸对公车司马令道:“少给我来这套,说清楚!”他才不相这个家伙会一点儿情况都看不出。

    众人立刻警醒,都瞪向这个不老实的同袍。

    众目睽睽,虎视眈眈,公车司马令也不由心虚,有心后退,但是,小小地值宿庐舍中已经站了这么多人,哪里还有空余容人进退?他只能手按剑柄,稍稍定神,随后看着众人道:“皇后知情与否很难说,不过,前后两次请示,均是一言,可见中宫应是已有共识。”

    —连拒见的理由都是一样地,若非如此,实在是解释不通的。

    众人面面相觑,卫士令与卫士丞更是面露忧色,公车司马令不由奇怪:“中宫之前就不欲为上官家收拾尾,如此对待此事也不奇怪,君等担忧什么?”当然,究竟是皇后不愿意,还是中宫属官不愿意……谁也不说清楚。

    卫士令摇头,抬手按着眉心,一脸无奈,卫士丞低声解释:“不是此事,而是长主近日对诸卫士多有赏赐,这次更是以阑入案为由,要将一些卫士调入禁中侍卫……”

    他们这些人皆是卫尉属下,掌宫禁

    与掌禁中安全地光禄勋属下,一外一内,皆是负责皇重兵。既分内外,不掌天子近身侍卫地卫尉属下挑选卫士时,自然不比光禄勋任郎卫那般严苛,多少有鱼目混珠的空隙可钻,因此,内外防卫素来不会互调……

    “卫尉没有拒绝?”公车司马令大惊,“光禄勋怎么说?”

    卫士令摇头:“调入禁中为郎是荣耀之事,卫尉也不好拦着。光禄勋之前刚因阑入之事被上训斥,如何说话?”

    公车司马令虽然明白此事异常,却还是有一些糊涂:“这事与中宫见不见安阳侯夫人有什么关系?”

    旅贲令看了看这个稍显年轻的同袍,轻轻摇头——还是太嫩了啊!

    “中宫若是见安阳侯夫人,太医监阑入可能还有转寰,如今中宫拒不见祖母,阑入可能就要成定案了!”旅贲令低声分析,见公车司马令还是一脸懵懂,不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不得不说得更清楚,“光禄勋是谁的人?那个太医监是谁的人?如今安阳侯夫人连皇后的面都见不到,会是谁的主意?中宫上下难道便都对中宫那么忠心?”

    一连串的问题甩过来,将公车司马令砸得晕头转向,心里却是豁然开朗,一定神却是一阵惊恐。

    “晓得怕就好!”旅贲令叹了口气,“这事我等做不得主,只能小心谨慎。当了刀剑倒是还好,就怕像那个太医监一样啊……”

    众人不由点头。

    —若是被当成弃子、诱饵抛出去,自己的生死都是小事,就怕连家人都要搭上。

    —那些贵人争来夺去,连至亲骨肉都能当筹码,谁还会在乎他们这些小人物?

    —他们站得低,自然看不远,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和乐安康!

    咣!

    嘭!

    鎏银熏炉被织锦的广袖从朱纹漆几上扫落,摔在紫色毛毯上,香料洒落,仍在灼烧的木炭也洒了出来,将毛毯炙黑,随时可能燃烧。

    鄂邑长公主完全没有注意到可能的危险,咬牙切齿地冷言:“大将军对外孙女还真是好!”

    一众宫人屏息肃手,谁也不敢动弹一下,连提醒也没有胆量,丁外人只得亲自上前将熏炉扶起,又取了铁制的小火筋,将炭块一一夹回炉中。

    “行了!不必管那些了!真烧死倒也省心了!”鄂邑长公主注意到他的动作,虽是一惊,却还是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声。

    宫人闻声,立即上前接手收拾,丁外人素来注意交好这些宫人,此时心思一转,便温言将长公主哄出殿去。

    出了殿,深秋的风已显出透骨的寒意,倒是让鄂邑长公主的怒火稍熄了几分,丁外人跟在长公主身边,见她一脸不豫,却已无烦躁之色,便小心地开口:“臣私心揣度,大将军如此行事,长主与上应该高兴才是。”

    “哦?”鄂邑长公主微微挑眉,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丁外人却仿佛受了鼓励,凑到长公主的身边,托着她的胳膊,细细轻语:“大将军此举分明是只维护皇后,对上官家毫无回护之意,以左将军、车骑将军之心度之,岂会不心生忿恨?”

    这话让鄂邑长公主心中一动,不由微微点头。

    丁外人更加兴奋,继续道:“左将军在先帝时便官拜九卿,位在大将军之右,如今却位居其左,只得副贰之位。人心皆有不足,左将军又岂会甘心?再,论亲疏,皇后用左将军之孙,车骑将军亲女,如今中宫上下却被大将军的人把持,连安阳侯夫人都能拒之宫门之外!如此种种,此时此刻,上官家岂会平静、甘心如昔?”

    鄂邑长公主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小小一个太医监的阑入,居然能达成这般效果……实在比她期望的还要好!

    她不由转眼看了一下丁外人,觉得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顺眼,自然而然地缓了语气,柔声相询:“君以为如今可以行事?”

    长公主这一声“君”着实让丁外人受宠若惊,差点连骨头都酥了,总算他还守着一丝清明,笑道:“此时只要长主与上加一把火,上官家与大将军必然反目!”

    “一把火?”鄂邑长公主沉吟,不知道该在何处点上那么一把火。

    丁外人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前两天,燕王不是送来一份劾书吗?后日乃是大将军休沐,只要左将军让那份劾书奏呈……”

    鄂邑长公主不禁沉默,似有犹豫,但是不过片刻,她便点头了:“你去见上官安。只说一个要求——只要燕王的上书奏呈于上,我便保下太医监!”(未完待续,)

    38、心思各异的应对

    浑帐!”

    上官家北堂正寝中骤然响起一声痛斥,伴着铜器摔落,漆俱倾倒的混乱声音,堂下廊上侍奉的奴婢不由颤栗。

    上官桀指着妻子,满脸通红,全身都在抖,显然已是怒极。

    安阳侯夫人本来还是心虚惶恐,但是,见夫君这般作态,心中不由火起,双手叉腰,怒目相瞪,毫不客气冷言回敬:“夫君这般威风,怎么不在大将军与皇后面前显显!”

    上官桀怒极,扬手就想给妻子一巴掌,目光却忽然落在妻子干裂的双唇上,心神顿时大乱,想到妻子之前在建章宫前站了近一个时辰的遭遇,他便是有再多的怒火也不好再冲她作。

    抬在半空的手胡乱摆了两下,上官桀颓然在长榻上坐下,右手按在额角,疲惫地道:“我说了多少次,中宫年幼,我们家又没有旁人可恃,如今不必插手后宫事,你怎么就不停呢?”

    见夫君的态度软下来,安阳侯夫人心神一松,想起事由,不禁慌了,听夫君这般薄责,她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垂着头,小声辩解:“不是担心县官的身体……”

    上官桀冷笑:“你担心什么!这种事情,自有霍子孟操心!”

    —霍光虽然不满他们将上官送进宫,但是,事涉上官时,他绝对不会袖手,何用她胡乱行事?

    安阳侯夫人不解地看了夫君一眼,却也终究不敢再辩解,只是道:“如今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上官桀冷笑。“我怎么知道?”说到这儿。他又恼了:“便是阑入又如何?你急吼吼地去求见皇后。是生怕别人想不到我们家头上是不是?”

    安阳侯夫人被他吼得连退数步。眼泪刷地落了下来:“你在宫里。安儿也寻不着。我……我……我哪里还有主张?”

    上官桀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哭什么哭?”

    “母亲既没有主张。怎么会想到去见皇后?”上官安地声音从门外传来。上官桀夫妻都抬头看向儿子。只见他一脸阴沉。神色比上官桀之前地暴怒还让人惧怕。

    “是……是……”安阳侯夫人犹豫不决。却终是不敢在父子俩严厉地神色前缄口。“是家丞见我无措。说太医监乃宫中属官。只需要皇后一道诏命……”

    上官桀脸色立变。猛地站起。大步向门外走去。一出门。他便扬声下令:“来人。将家丞绑了!”

    上官安挨到父亲身边,抬手向下劈了一下,上官桀略一犹豫,却还是点了头,上官安立刻向应声领命的侍卫使了眼色,随即便扶着父亲重新走进正寝。

    “你去哪儿了?”房门一关,上官桀便劈头责问儿子,上官安一脸不豫:“霍禹跟霍云、霍山约了我去南山行猎,想着不会过夜,我就没有遣人告诉母亲。”他毕竟不是孩子,又是开府设幕的车骑将军,自然不必事事告知父母,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巧……

    “哼!”上官桀不好多说,随即又道:“你是得了消息赶回来的?”

    “嗯!”上官安点头,“大将军派了人去找我!”

    这却让上官桀意外了。

    “子孟可还有其它交代?”上官桀不能不揣测霍光如此好意地理由。

    上官安点头,对父亲附耳低语:“大将军长史说,大将军以为,上必会借机生事,请父亲谨慎!”

    上官桀不由眯眼:“我儿以为如何?”

    上官安冷冷一笑:“都是一丘之貉!”

    —不过都是想着要上官家选择立场罢了!

    上官桀默然点头,随即又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若非她生事,他们怎么会顿时走到这步境地!

    上官安见父亲又恼了母亲,倒是很看得开地劝解了一句:“母亲见不见皇后于此事其实影响不大。”

    上官桀听了这话,虽然是若有所思,心中却仍是恼火,上官安便又劝了一番:“如今这般,虽然我们看似被动,但是,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主上那边是没有办法以皇后作筹码了!”

    上官桀这才平息了怒意,沉默片刻,却是长叹一声。

    将殿中的灯盏都点亮后,宫婢如之前入殿一般悄然退下,没有惊动殿中的任何人,仿佛她们从未出现过。

    这是尚书署,因官署离天子甚近,在高台之上,也被称为尚书台,天下臣民的上书皆汇集到此,由尚书先行检阅,若内容不当,便摒去不奏,因此,尚书虽然位卑,手中的权力却着实不小。

    先帝素重人主权柄,尚书并不敢随意行事,可是,如今天子年幼,大将军、左将军领尚书事,代天子主政,尚书台的地位立时又拔高了几分。

    正北的主位之上,霍光正在聚精会神地审阅奏书,不时提笔写下批示,左右两边都设了书几,

    尚书、诸曹、诸吏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这里是大汉国政地中枢。

    任宣进来时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敢惊动殿内之人,因此,直到他在霍光的几侧坐下,霍光才觉他地到来。

    抬看了长史一眼,霍光继续将手中奏书的批示写完,才放下笔,对殿中诸人道:“诸君先去进食吧!”

    殿中众人闻言抬头,看到大将军长史在侧,便都了然地应声退下。

    待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后,霍光才问任宣:“上官安怎么说?”

    “车骑将军云:‘敬谢大将军。’”任宣低头复述上官安的回答。

    霍光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任宣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道:“我观车骑将军之色,似乎不平之意……”

    霍光屈指轻扣漆几,淡漠地道:“随他去!还有什么事?”

    任宣正襟危坐,极认真地道:“谏大夫给将军送了一份书简。”说着将一只封检完好的皂囊呈上。

    霍光接过却没有打开,倒是深深地看向自己的长史:“宣对我可有不满?”

    任宣一愣,随即就见霍光摇头笑道:“是光失言。我本来还担心君会因杨君一事心生不悦……”

    任宣不由莞尔,俯身顿道:“宣愿追随大将军。”

    一个月前,霍光将自己地军司马杨敝迁为搜粟都尉,那是二千石的高位,同为大将军属官,任宣却仍是长史,在霍光看来,任宣即使有不满,也是无可厚非地,如今看来,任宣显然对此毫不介意。

    能得如此下属,霍光由衷感到欣喜:“好!”

    任宣不由也开怀而笑。

    又说了一下幕府的事情,任宣忽然想到之前所见,不由低声禀报:“大将军,臣之前在南山未见金家三公子,说是身体抱恙。”金家三公子正是指金赏与金建的堂弟金安上。

    霍光有些意外,心中尚有些不以为然,却听任宣接着就道:“可是,臣入城时却在东市外见着三公子与皇曾孙在一起……”

    事关刘病已,霍光不由认真,思忖了一会儿,却只是吩咐任宣将此事查清楚。

    任宣应诺,抬头就见霍光取了一块空白牍板,提笔写了几个字,待墨迹一干便加检押印,随即交给他:“将此书亲交光禄勋。”

    “唯!”任宣不敢怠慢,双手接过,问明霍光再无旁事,便起身告退。

    光禄勋寺离尚书台不远,但是,禁中巡检却比往常严格许多,任宣一路上遇到巡查比以往多一倍还不止,因此,一见到张安世,一边将霍光手书交给他,任宣便一边向光禄勋抱怨。

    张安世白了他一眼:“被上训斥了半个时辰,仆岂敢再怠慢?”

    任宣闻言不由也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就是迁怒吗?还说得如此义正辞严!

    看完霍光的手书,张安世转手便将牍板与封检扔到吊着的温炉中,看着两片木板烧干净,才对任宣道:“让大将军安心。”

    任宣正色点头,随即便离开光禄勋寺。

    任宣离开不一会儿,张安世也跟着一部准备轮值的户郎离开光禄勋寺,又在禁中巡检了一番各处地宿卫情况,他才往少府行去。

    九月,正是少府事务最多的时候,张安世一进少府寺地门,就看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没有注意他,他也小心地避开少府诸人,直往兄长所在地掖庭署而去。

    “有事?”张贺一见到弟弟便是一愣,随即便如此问道。

    张安世不由一愣,想说什么,但是,因自己的确是有事而来,竟是一个字也不好说,只能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满腹心思,缓缓点头。

    看了一下自己这儿人来人往地混乱,张贺拉着弟弟进了自己休息的后室。

    说是后室,不过是屏风隔开的一点就寝之地,为了隐秘,张安世只到坐到兄长身边,对他轻声耳语。

    张贺越听,脸色越难看,待张安世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等自己回答时,他才压低了声量,道:“明日再说吧!这会儿……他不在。”

    张安世不由皱眉:“不是进宫了吗?是不在这儿?那是在宦署?”

    张贺摇头:“不在宦署。”

    张安世陡然想到一个可能,眉头不由皱得更紧,刚要说话,就见张贺苦笑摆手:“是中宫私府令请去的,说是中宫食邑的算簿有些错漏,需要重作,请人帮忙写些东西,从宦署‘请’了不少人!”说是请,根本是硬拉人帮忙,宦署不当值的人中,稍通文字的全被请了去,那架势,好像是出了大漏子!

    张安世不由目瞪口呆,半晌才开口喃喃道:“至于这般吗?”(未完待续,)

    39、寝殿私会

    诣宫前殿东厢,十数张漆几、漆秤整齐排列,所有书,尚书、谒穿行其间,认真审阅誊好的简册,确认无误后便按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