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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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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父女

    变数竟在皇后身上!

    诣宫中,上官安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心中的感受简直可比涛天恶浪狠狠从头砸下。(读者吧 lwen2)

    “中宫方才说什么?”

    他压抑下满心的惊怒,看着端坐到层台之上的女儿。

    重重竹幄之中,纵然温炉环绕,兮君仍然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素来敏感,怎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阿翁……”她软了语气,却是十地犹豫。

    上官安对一儿女素来是宠溺的,兮君虽然对祖父不亲近,对这个父亲却是素来十分亲昵的。

    女儿的柔软声音让上的怒意稍平,然而,看到女儿脸上毫不掩饰的犹豫神色,刚平息下去的怒火立刻又窜了上来。

    他冷一声,将那份怒火冲着女儿泄去:“中宫!皇后!臣恐怕担不得这一声阿翁!”

    冷漠地话让年幼地女孩惶然颤栗。

    这是上官安第一次对女火……

    看着女儿霎时苍白地脸色。上官安不由有些不忍。不过想到自家地状况。他不得不硬起心肠。却也缓了语气:“兮君。你是上官家地人……你不是霍家地人!”

    父亲地话并没有让兮君意外。她只是微微垂眼。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她也只是一个孩子。面对恼怒地父亲……岂会不惧?

    然而。兮君也知道。此事非同寻常。并不是她沉默、拒绝便可以解决地。

    幄帐前漆几上,鎏金的凤鸟形熏炉静静地将苏合的香氛散入殿中,冰冷的香气让上官安不由皱眉。

    “阿翁,我不能!”咬了咬牙君还是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所说的话。

    已经过一次火的上官安没有再激动,只是淡漠地冷笑着道:“不能?是不敢才对!中宫是不敢惹怒外祖父。臣所言然否?”

    兮君没有否认,眼帘低垂,默默地看着膝前所摆的温手炉。

    “不敢惹怒他,却可以惹怒我与祖父?”上官安几乎是勃然大怒。

    兮君在父亲的质问下瑟缩了一下,随即抬头:“阿翁,外祖父会不会动怒,我不知道……”女孩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无奈:“可是庭养视是先帝遗诏……我不能违逆的……”

    见女儿如此说,上官安的怒意稍稍平息仍然冷笑了一声,平静地道:“先帝遗诏并没有说养视多久。”

    兮君不由一怔,随即苦笑:“阿翁所言极是。”她看向父亲,深深地叹息:“阿翁,抚育宗室幼子汉自有旧制可循的。长公主应该是知道的。”

    鄂邑长公主的要求根本是让她去违背旧制。

    不说其它,她哪有这个本事?

    少府、掖庭便哪一个“不奉乱命”,她就该请罪了。

    上官安不由讶然。

    他完全没有想到,八岁的女儿竟能如此有条理地说出这般有份量的理由。

    见父亲惊讶,却没有再显出丝毫怒意,年幼的皇后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是不过一刹那,女孩便再担忧起来。

    看着父亲沉思不语的模样君愈地显得忧心忡忡。

    “中宫在想什么?”一回神,抬眼便见女儿满面忧虑官安不禁脱口而出。

    话方出口,上官安便冷了脸色。

    兮君猛然回神并没错过父亲陡然改变的神色,心中顿时一紧,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见女儿再次低头,一派沉默的姿态,上官安只有瞬间的不满,下一刻,心中便被愧疚的情绪盈满了。

    让自己年仅八岁的女儿承担这些压力……

    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

    殿中并无旁人,愧疚之后,上官安便起身走到绣幄旁,在层台之上席地而坐。

    兮君不解地转过身,看着不顾礼仪而靠近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那位皇曾孙在掖庭过得极好,中宫见过他吗?”上官安低声询问。

    兮君不由一惊与刘病已交往甚密,在宫中,这早已不是秘密了。

    她的父亲也掌两宫兵卫,岂会不知道此事?

    上官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也没有要女儿回答,便继续道:“中宫见过大将军与皇曾孙有来往吗?”

    兮君心中暗惊,却只是垂下眼,以沉默的姿态掩去所有的惊惶恐之情。

    她没有见过外祖父与刘病已有来往,但是,她知道,她的外祖父与刘病已是有来往的。

    兮君不得不告诉自己她没有欺骗父亲,只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她的确没有“见过”大将军与皇曾孙有来往。

    “他们是有来往的!”上官安默认了她的否定回答,稍停了一会儿,便继续对女儿说

    是,大将军从不肯让人知道这一点!”

    上官安伸出手,将女儿的小手一起握在手中,随后便对上女儿惊讶的眼神,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自从女儿入宫,君臣有别的规矩下,整整三年,他都没有亲近过女儿,更不必说这般亲昵的接触了。

    “兮君素来聪明,想一想,你的外祖父为何如此?”按捺下翻涌的愧疚苦涩之情,上官安力持镇定地询问女儿。

    相比较皇后的年龄,这个问题着实有些高深了。

    上官安看着女低下头,苦苦思索,不由暗暗叹息。

    “大父是不愿意给皇曾孙来麻烦。”

    就是上官安算直接说出答案的时候,年幼的皇后以稚嫩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直指关键的回答让上官安不由一愣。

    父亲正握着自己的手,片刻的僵硬怔忡,兮君岂会察觉不到,她不由皱眉。

    “阿翁,错了?”兮君苦着脸,低声问道。

    上官安蓦回神,立即摇头:“当然没有!”

    兮君微微侧头,晃了晃父的手:“阿翁,就是因为这个,长公主才不想让他再待在掖庭?”女孩一脸的好奇、不悦……以及一丝不确定的茫然。

    然而这个问题却让上官安无法回答。

    难道要他告诉女儿,长公主根本就希望那个皇曾孙不存在才好吗?

    难道要他告诉女儿,关键不是霍光的态度,而是那个皇曾孙让年少的天子感到威胁了?

    上官安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无论哪一种回答,都是荒谬绝伦的!

    事实上,他对鄂邑长公主那天提出的要求十分不解。

    当然,因为这个要求,他对鄂邑长公主与她身后的那位天子都感到十分的恼火。

    保下太医监本是上官桀呈上燕王劾奏的条件!

    如今,事到临头,居然又提到新的要求?!

    上官安与上官桀都明白很显然,那对姐弟就是在利用自己,也是在无所不用其极地挑拨他们与霍光的关系!

    上官安蓦然一惊,脑海之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自己一直没有想通的一点是什么了。

    鄂邑长公主要上官家让皇后将皇曾孙逐出掖庭,可不仅是为了刘病已……

    上官安不由冷笑兮君一旦照做了,霍光还能让她当多久的皇后?

    这是看准了,打算毁掉如今霍家与上官家仅存的一点和睦基础!

    想通了这一点,上官安立即松开手,猛然站起。

    “阿翁?”

    兮君被吓了一跳,却听上官安断然而言:“中宫不必再理会此事!”

    他甚至没有留下回旋的余地。

    他甚至没有考虑,上官桀对此是何想法……

    “啊?……嗯?”兮君刚要点头答应,又觉得对,一脸怔忡地看着父亲。

    上官安冷冷一笑:“是臣等有欠考虑,皇后年幼,本就未曾掌理后宫事。”他很迅速地给女儿找好了理由。

    兮君看着忽然改变态度的父亲,好久都没有回神,直到上官安行礼请退,她愕然回神,失声惊呼:“阿翁……”

    上官安抬头看向女儿,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中宫有何吩咐?”

    兮君动了动双唇,却半晌都没有现声音。

    上官安看着十分不安的女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记住我之前的话!”

    兮君茫然哪一句?

    上官安没有再叹息,只是看着女儿,平静地说:“中宫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

    兮君不由一惊,瞪大了眼睛,盯着父亲,双眼一眨不眨。

    上官安没有再说话,转身便往殿外走去。

    殿门打开,冬日灿烂的光芒洒入殿中,年幼的皇后眯起眼,看着父亲的身影在一片光芒中消失无踪……

    “……阿翁……”

    年幼的皇后喃喃呼唤,只觉得心里忽然被剐了一块,痛极……却连呻吟都做不到。

    她今日的拒绝……究竟对不对……

    八岁的女孩忽然不确定了……

    她姓什么?

    她该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

    上官安不是没有听到女儿失神的唤声,但是,他不敢回头今日,他若是回头,日后,他便再难以对这个女儿硬起心肠了……

    他本就对不住她……

    夏日的柳树:想看小人物了?看看本文最近的更新时间,应该能看得出我最近码字是如何的疲于奔了……吧……?年底啊……意味着不可避免的麻烦、琐事……也就是繁忙!我尽量写吧~~周阳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加班~~今天无法更新~~明天补上~~

    楚实在是太累了,脑袋已经成浆糊了…上……尽量加量……

    容我为再次失去全勤默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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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那就赐死他!”

    顶锅道歉……今天是没办法补更了……如果没有意量在三天内补上……太一神……请保佑那些相关部门不要一窝蜂似地赶着年终检查……好不好?!)

    空荡荡的大殿中,朱纹黑漆的卷足几上,形态优雅的凤鸟状熏炉安静地散出清冷的苏合香,年幼的皇后默默地坐在长乐明光锦制成的竹幄之中,低头沉思。(读者吧 lwen2)

    玉石屏风外,柏木殿门刚被推开稍许,一动未动的女孩便吐出冰淡的命令:“出去!”

    被推开的殿门停在那儿,片刻之后,仍然全部推开。

    兮君不由皱眉,方要起身,便听到两名长御的恭敬问候:“陛下长乐未央。”

    —天子!

    唇角不由下,扶着凭几准备站起的女孩在全身僵了一会儿之后,重新坐下。

    —铺着莞席的地面上,只能到一个人的足音。

    兮君忽然不那么毕恭毕敬地执行应有的礼仪了。

    转过屏风,看到珠帘锦帷后,那个幼的身影安坐不动,刘弗陵不由便止步,站在屏风旁,默然不动。

    年少地皇帝。年幼地皇后。个孩子便隔着那重重锦绣丝帛与明珠垂帘静静地凝望着对方。

    —他们夫妻。世上最亲密也莫过如此。然而如今。他们又仿佛是连靠近都不被允许地陌生人……

    兮君并不明白自己究为何如此。只是满心地倦怠无力让她连敷衍都不愿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地夫君。

    然而。片刻之后。当年少地天子穿过层层锦帷。站到绣幄之前时这么多年地礼仪教养让年幼地女孩无法不起身。避席行礼。

    “上长乐未央。”兮君低头俯身。轻声问安。

    刘弗陵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

    他不敢确定,如果女孩一直坐着不动,他……能怎么样……又会怎么样……

    轻轻地吐出一口郁气,刘弗陵上前携住女孩的手,拉着她起身,陪着自己走入层台之上的幄帐中。

    推开加了锦的玉制凭几年天子握着自己的皇后的手,在幄帐之中相对而坐,旁边是苏合香似氤似氲的香气,却让十四岁的天子莫名地心烦。

    忍住暴怒的冲动,刘弗陵只是将那只栩栩如生的凤鸟形熏炉推开,让它离自己更远一些。

    兮君看着天子的动作|敏锐地察觉了天子的烦躁,不由低下头,却被少年天子近乎强硬地抬起她的下颌。

    太过讶异的结果是她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惊诧、困惑……也许还有失望……

    兮君没有理清自己显露的情绪是,看着少年天子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她想,自己的神色应该是让对方无法理解的……某些明显带着贬低的情绪……

    意识这一点只有八岁的女孩无法不感到慌乱无措。

    刘弗陵看着女孩忽然间便煞白的脸色,不由一怔,手却在回神前便放了下来。

    “……朕来的时候遇到了桑乐侯……”回过神,年少的天子看着双唇紧抿、脸色苍白的女孩,虽然心中莫名酸痛,却仍然握紧了双手缓缓开口。

    兮君看着年少的天子,眼中闪过复杂的神采紧的双辰因为过于用力而失去了应该有的红润,而泛着黯淡的颜色。

    她垂下头看着天子的右手仍然握着自己左手,却没有感到过份的力道目光转动,可以清楚地看到天子紧紧攥住的左手,手背上青筋毕露。

    女孩无法不叹息,却仍然没有开口解围的意思,于是,十四岁的天子不得咬着牙,在强自镇定之后,继续开口:“桑乐侯说……皇后年幼,不堪重任……”

    兮君听得出天子的不满,然而,她仍然沉默着。

    —既然她的父亲已经如此说了,也就意味着,她的父亲的确不希望她再被牵扯进这件事。

    —她已经拒绝了,她的父亲已经为她退让,她没有资格再改变主意,让父亲难得的心软变成一个莫大的笑话。

    —她只能沉默。

    “皇后……年幼……”女孩的沉默让天子更加烦躁,莫名的怒气陡然间便冒了出来,“可是,颀君,朕的皇后,你去年还用皇后的身份拒绝了廷尉的要求!”

    刘弗陵无法不想到——这个年幼的女孩保护过那个皇曾孙,却不愿意为他做分毫的努力!

    兮君猛地抬头,毫不犹豫地抽回被天子握住的手,抬起头,十分坚定地为自己辩解:“廷尉的要求不当,妾为中宫,自当驳回!”

    刘弗陵顿时火大:“要求不当?是你只想保护那个皇曾孙吧!”

    兮君没有料到

    然会如此说,心里一惊,不由皱眉。

    —是的,她的确不想让人伤害刘病已,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少年天子明显愤怒的神色,兮君的眉头皱得与更紧了一些,她思忖着,最后还是不解地询问:“陛下是说廷尉请入掖庭那次?陛下以为妾处置有误?”

    看着女孩再认真不过的神色,刘弗陵骤然感到满心无力。

    —他的皇后只有八岁……他能指望她有多么曲折的心思?

    —恐怕也就是那维护自己伙伴的本能思维罢了!

    想到这一点,刘弗陵倒是白了。

    —这一次,哪怕的是她不愿意,应该也只是不愿让自己的伙伴离自己太远……

    —就像他,也不会愿意让金赏与金:离开自己的身边……哪怕是为了他们的前程,也是一样的。

    兮君看着少年天子坐在:己面前,目光低重,脸色数变,一时看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想法,心中不由感到一丝冷意。

    她真是太年幼了,始终想不明白天子为何要针对刘病已,本想直接开口询问,但是,看了看刘弗陵的神色,兮君不得打消这个想法,安静地等待着。

    稍微想通了一些,刘弗仍然沉默了一会儿,待抬眼看着自己的皇后时,他不由再次恍神。

    —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为何他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相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颀君……”刘弗陵恍然轻唤,却只看到女孩眨了眨眼,黑眸中盈着更加浓重的困惑之色。

    少年天子不由苦笑,飘荡无着的心却渐渐落回了实处。

    “颀君……朕对你说过的话……你都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刘弗陵无奈地叹息,伸出手轻抚女孩披散的长发。

    兮君的发质十分柔软,若不是因为之前时不时的低头,也不会让几绺发丝从耳后滑落,飘在身前。

    将那一小撮散发归到女孩的耳后,刘弗陵也看到了女孩眼中闪过去茫然不解,不由苦笑。

    “颀君,你是我的皇后……”少年天子慢慢地低语,“共荣共辱……”

    “妾知道!”兮君点头,却仍旧不解。

    刘弗陵的手一顿,随即摇头,无奈地低叹:“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