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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49部分阅读

   兮君皱眉,眨了眨眼,十分不解地问天子:“陛下的意思……我不答应阿翁转呈的要求……便是不知道我是陛下的皇后吗?”

    刘弗陵一怔,却是更加感觉无可奈何。

    “颀君……你明白皇姊为何会那样要求吗?”刘弗陵神色平静地询问。

    兮君很坦然地摇头:“妾真的不明白,长主为什么这么针对那位太子孙!”

    女孩的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赌气的意味,让刘弗陵愕然之余不由莞尔。

    “原因?颀君不是说了?”因为小皇后孩子气十足的举动,少年天子不由也兴起了几分轻松调侃的心情。

    年幼的皇后看着心情忽然好转的天子,不由皱眉。

    尽管少年天子语带笑意,然而,兮君很清楚,他的语气说辞却未缓和半分。

    ——不是长公主针对刘病已,而这位年少的天子深深忌惮着那个少年……

    ——原因……

    —少年天子对她说过的话……

    “……因为他是太子孙?”年幼的皇后紧皱眉头,在看到天子点头的时候,不由目瞪口呆。

    “陛下……既然知道太子孙……怎么……怎么还能让他离开掖庭……”兮君只觉得全身颤抖。

    —那个少年已无至亲了!

    —上数三代,他的血亲都已不在人世了!

    —离开掖庭……

    “……陛下想要他的命吗?”兮君攥紧了拳头,不安地质问,却只得到少年天子沉默的回应。

    看着只是轻轻挑动眉角的天子,年幼的皇后不敢置信地望着一直让她觉得温和的天子:“……我的确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没办法在失去依靠之后活下去的!”

    女孩用力地将自己的指甲刺向掌心,勉强压制着愤怒的情绪,但是,想到某种孤苦的悲惨情景发生在那个熟悉的少年身上,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陛下真要他的命?”女孩仰起头,眉目间满是决绝的狂躁。

    刘弗陵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皇后如此……几近疯狂的神态,他几乎怔忡着点了头。

    看着少年天子轻轻点头,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兮君却笑了。

    “那就赐死他!”(未完待续,

    17、刘病已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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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赐死他吧!”

    刘弗陵愕然失态,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皇后。-

    兮君却只是安静地笑着,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恰恰遮挡了天子的视线。

    “……你说什么?”

    好半晌,少年天才找回说话的意识,却仍然神思恍惚。

    兮君没有看向天子,只是缓地松开拳头,又缓缓地握紧,反复几次之后,年幼的女孩用少年天子从未听过的清冷语气慢慢陈述:

    “掖庭自有掖庭的规矩,禁中有的不外人道的律令,陛下真要他的命,远比让他离开宫禁再要他的命容易!”

    刘弗陵讶然无语,片刻之后,皱眉摇头,苦笑着喃喃言道:“颀君……真是个孩子!”

    对这种说辞,兮君十分不,抬头却只看到天子扶着旁边的漆几默默站起。

    “陛下?”

    兮君跟着起。皱着眉唤道。

    刘弗陵已经转身往外走去。听到皇后地呼唤。他止步却没有转身。仍旧背对着自己年幼地皇后。

    “陛下……打算如何?”兮君双手交握。紧张地追问。

    “算了……”刘弗陵苦笑。“桑乐侯说得没错……颀君太年幼了……”

    —又是年幼……

    兮君不着痕迹地皱眉,却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离开。

    —至少……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了……

    殿门打开又合上到声音的瞬间,兮君便失去力气似地跪倒下去,整个身子都侧伏在帐前的漆几上,良久都无法动弹。

    苏合香从凤鸟形鎏金铜熏炉的尖喙中散出,兮君低着头,双眼正好对上散出的香烟,顿时被激出了两道泪水。

    双眼被刺激得难受君却很想笑,也真的笑了。

    “呵呵呵……”

    捂着脸,眼角溢出的泪水却不停地从指眼滑落久不曾有的痛哭冲动再无压抑,年幼的皇后转身伏在漆几上哭得伤心欲绝。

    “嗯?!”

    感觉到有人靠近,兮君陡然警觉,太过剧烈的动作让她的手臂正好“撞”上堪堪走进幄帐的少年下颌。

    “唔……”正好相向的动作,让少年痛极因顾及殿外诸人而不得不噤声。

    看到少年捂着脸,连呻吟都没有办法君慌乱无措,伸出手又不敢再碰对方,最后只能怯怯地询问:“小哥哥……没事吧?”

    刘病已很想给眼前的小妹妹一个白眼,只可惜极又不能言语的状况生生逼得他不得不泪流满面。

    好半晌,那阵疼痛总算是过去了已才有气无力扶着兮君推过来的凭几坐下,胳膊架在凭几上气无力地道:“……你果然是真的想要我死……”

    兮君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方才自己与天子说话时,她的这位小哥哥便已经来了。

    明白这一点,兮君顿时脸色煞白,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刘病已本来只是一句玩笑罢了,见兮君如此,不由也慌了,连忙摆手:“我开玩笑呢!”

    兮君一愣,眨了眨眼,不解地皱眉:“玩笑?我让陛下赐死你啊……你当玩笑?!”

    刘病已见她恢复过来,心中稍定,推开面前的凭几,凑到她身边,拉过她的左手,作势拍了一巴掌:“原来你还真要我死!”

    兮君被吓了一跳,又被他打了掌心,盈在眼眶的泪水立刻落了下来,反把刘病已吓了一跳。

    “我没有用多少力啊……”少年无辜地支吾,却还是捧起女孩的手,轻轻吹气。

    “……我不要你死……”兮君抽回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哽咽低语。

    刘病已难得看到她哭泣的样子,眉心紧皱,仿佛他才见过的小猫,不由噗吃一声就笑了,正好对上女孩不解的目光,他连忙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兮君不会要我死!兮君说过的!我记得!”

    ——去年,她曾经颤栗地为他与奉诏行事的廷尉对峙……

    女孩轻轻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刘病已拍了拍女孩的手,从她袖中取出一方丝帕,小心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渍。

    “好了……赐死哪儿那么容易?你那点心思……”刘病已好笑地拧了拧女孩的鼻子。

    —赐死……

    —君王让臣子自杀,方为赐死。

    —如勾践赐文种剑,言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便是要文种自杀。

    —虽然残酷,然而,非君子大臣,绝无此遇!

    —贾谊在《新书》中说“廉耻礼节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无辱。”

    白了,就是“刑不上大夫”!

    刘病已不过是属籍宗正而已,论身份,他连爵位都没有,不过是庶民而已。

    —想被赐死?……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想到这儿,刘病已不由屈指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最近在看《太史公书》?《越王勾践世家》还是《李斯列传》?”

    兮君拂开他的手,揉了揉被他弹中的位置,没好气地回答:“是《蒙恬列传》。”

    刘病已少时启之后,最喜欢看的便《太史公书》——读起来极为有趣,最适合消遣,比那些经学传书好看了——对此书自然极为熟悉,听她这么一说翻了一个白眼:“等我当了大将军,你再让皇帝赐死我还差不多!”

    兮君也被他接连的嘲讽得有些恼火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看他低头检查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才抿唇一笑,下颌一抬,冷冷地道:“就你……还想当大将军?”

    刘病已这才明白过来着女孩的态,无奈地低头……闷声大笑。

    —小女孩从来不是这种傲慢性子,做出这种姿态觉……真的是尤其好笑……

    “笑什么?”兮君不悦地推了年一下。

    刘病已干脆势向后倒去,仰躺在透着凉意的蒲席上,一手捂着嘴,放纵自己,一直笑到女孩扑过来捶打他。

    拉着女孩一起躺下年的手指缠上女孩柔软的丝,微笑着道:“我是卫太子的孙子……大汉的两位大司马都有卫氏的血统同样有卫家血统的我为什么不能当大将军?”

    女孩眉头一皱,立即就要反驳见少年的脸上笑意渐渐淡去,语气复杂地叹息:“我真的很想看看……横绝千里的大漠,终年冰封的祁连山……还有看不到边际只能看到牛羊的草原……那些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兮君不由一怔,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不需要再说出口……

    —因为她真的不明白眼前的少年真正想要什么!

    “病已哥哥……”兮君轻声呼唤,小心翼翼得仿佛他随时都会离开……去那些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没事……”失神不过是片刻已便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一旁明显忐忑不安的女孩。

    兮君想着他的话,试着理解他的想法,然后便皱了眉,更加不安,也更加困惑:“你想离开掖庭?”

    不得不承认,年幼的女孩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听到“离开掖庭”,刘病已忽然便有了精神,他没有回答女孩的话,只是眉飞色舞地对女孩说:“兮君,我舅公他们来长安了!”

    —他有亲人了!

    兮君没有明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消息怎么会让他如此开心。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兮君期期艾艾地回应了一句,努力让自己显得开心一些。

    —只可惜,这种努力毫无用处。

    刘病已本就十分敏感,而兮君的态度明显与平时不同,他困惑不解地坐起,随意地盘起腿,看着明显一脸失落的女孩,挠头道:“怎么了?”

    兮君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就感到不愉快,只能以摇头作答。

    低头思忖片刻,刘病已恍然大悟。

    —这个年幼的皇后是担心他有了亲人便不再关心她吧!就好像以前,他每次都会因为张贺休沐归家而浑身不痛快!

    虽然明白了,但是,对这种情况,刘病已却无能为力——以他自己的感觉来说,解释、保证在这种情况下都是毫无用处的。

    少年的沉默让女孩心中更觉惶恐,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挽住少年的手臂,急切地询问:“你的亲人来了,以后,你还会待在掖庭吗?”

    ——他要离开了,是不是?

    兮君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安的根源在何处了。

    刘病已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就笑了,见女孩仍旧惶然无措地抱着自己的胳膊,不由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是这样……皇帝与长公主还需要做这些事吗?”少年对女孩明显变笨的状况深感无力。

    —如果他的血亲在长安便可以让他离开掖庭,那么,那位少年天子与他的姐姐恐怕会立刻让史家迁来长安……

    —呃……也不对……

    少年认真地思忖了一下,然后在心里确认了一下那种情况下可能生的状况——应该是把他直接送到卫家才对!

    稍稍用力地揉了两下兮君的头,将她浓密的额弄得一团乱,刘病已微笑着长叹一声:“唉——”

    少年也很遗憾:“前,我是没有办法离开掖庭的。

    ”

    —掖庭养视要持续到他完婚啊!

    还有一章,不保证一定在零点之间,各位朋友不妨明早再看……鞠躬)未完待续,

    18、掖庭养视

    —掖庭大吗?

    未央宫中,除了前殿、椒房以及各处官署,剩下的地方都是掖庭,那该有多大?

    对很多人来说,那可能是一生都无法想像的广阔天地,但是,再广阔的天地,如果一生都只能看到相同的风景,谁又会感觉广阔呢?

    兮君并不理解这种感觉。

    —从五岁起,她便被告知,自己的一生都只能在这片天地之中度过,在更早的时候,她也只是从上官家到霍家,再从霍家到上官家……

    —没有人会告诉,在她所见之外的世界有多么奇妙、多么丰富多彩……

    —她不知道这方天地之外什么样子,自然也会向往……

    ——刘病已却知道的。

    ——他在鲁国待过,也看过宫外的长,他知道,掖庭是多么狭窄的一方天地……他渴望离开……

    下头,看了一眼低头沉吟、满脸不解的女孩,刘病已忽然有些心痛——他的这个小妹妹并非没有好奇心,却不曾向往过宫墙之外……

    —也许是太年幼

    刘病已由觉得——她永远不长大才好……才会觉得幸福吧……

    “兮君……为什么不找些人陪你呢?”

    深吸了两口气。刘病已轻声询问。

    —女孩对他地依念多少还是因为没有同龄人陪伴吧……

    —没有人不害怕寂寞地……就如他最害怕地惩罚不过是被单独禁闭在一间不见光地小室之中……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人疯狂……

    兮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一边缠着衣袖,一边摇头:“找人陪我?谁呢?”女孩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说,陪我……宫中没有这种规矩!”

    到规矩,刘病已便是似懂非懂了,挠了挠头,很苦恼地以自己的经历劝说女孩:“我觉得有人陪着……感觉不错……”

    兮君有些不解,很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我很喜欢哥哥来见我!”

    刘病已分辩不清了只能无奈地捂着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少年沮丧无比的模样,兮君却笑了,伸手拉下刘病已捂着额头的手:“我知道小哥哥的意思……而且……一直有人对我说这样的建议……不过……”女孩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屑之色,“他们可不是真的想让人来陪我!”

    —虽然天地没有刘病已那么广阔是,作为皇后,兮君对人心显然比他明白得更多、更透彻。

    刘病已毕竟也不是真的不了解那些心思,听兮君这么一说,他便恍然大悟,连连拍打自己的额头后,抓了抓头发,下了决心:“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能离开掖庭的时候,我就多陪陪你!”

    —最多十五岁便可以离开掖庭了。

    —他的生命还有更加漫长的岁月可以与亲人共度。

    —在这之前,他能陪伴女孩多久便陪伴多久吧!

    ——毕竟她应该是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兮君对这个承诺一点都不希罕,扳着指头算给他听:“算了吧!自从你外出就傅,最多也不过五天回掖庭住一天一夜掖庭令的保书还是我用的玺好不好?一共就十二个时辰,你能陪我多久,病已哥哥?”

    虽然是诘难的语气,但是女孩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愉悦神采,显然对他的决定十分满意,因此,对她故意挑高尾音的质问,少年只觉得哭笑不得后翻了一个白眼,算是回答了。

    看着少年夸张的神态君拉过一旁的玉几,隐几而坐手抵在下颌处,笑得极其愉快。

    苏合香环绕在两个孩子的身边乎被他们的快乐感染了,那丝丝香氛都仿佛在跃动着舒展自己最美妙的姿态。

    “……病已哥哥……”

    —为什么快乐总是仿佛清晨的露水、傍晚的暮霭?

    当欢笑褪去,之前发生的事情逼上心头,年幼的女孩再无法欢乐地微笑,只能呢喃着,将头深深地埋入自己的臂弯中。

    —以后……她还能感受这般的愉快心情吗?

    年幼的女孩也懵懂,却绝对不是天真无知。

    ——三方角力……她可能是最先被撕碎的牺牲……

    “……”

    即使兮君什么都没有说,刘病已也明白她为何如此——可以说,他是与那位年少的天子同时来到这儿的,只不过,他走的侍使宫人才会走的夹道密门,而少年天子走的是宫殿正门。

    他知道却无能为力……一如她只能在这儿哭泣、悲伤,却无法在人前显露半分。

    默默地挪到兮君身边,又踌躇了一下,刘病已还是伸手将女孩拥入怀中—他难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