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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心计(下)第2部分阅读

眼光,柳延秀尴尬的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照理,你在锦华宫的身份不明,是没有资格坐在这的,但我听说是太子让你来的,既然人都来了,就好好见识,最好能摆脱掉你一身的土气,免得让人看笑话,这有损颜面的可是皇太孙了。”太子妃鄙夷的道,瞧她的眼神也极为森然。

    柳延秀顿时觉得寒毛直竖,眼前这太子妃绝非简单人物,不说她有办法在太子的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成为正妃,就说她不久前才将自己不幸小产之事嫁祸给元牧,就知她的手段不是一般般。

    而众女听柳延秀自称民女,太子妃又说她在锦华宫无名无分,立刻对她感到不屑,已没将她放在心上。

    “民女明白,多谢太子妃教诲。”柳延秀立即福身道。她学着卖乖,此时牧不在身边,她不想因自己得罪太子妃而拖累他。

    见她受教,太子妃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我与皇太孙之前有些误解,他此次前来为我祝寿,也算是谅解我当时失去孩儿的伤痛,今日你既是随他前来,我理应多给你几分照顾,免得外人说我这为人娘亲的无容人之量,待会出去时,你就站在我身侧——帮我提裙吧。”太子妃顿了一下,阴笑说。

    众人一听皆璞味的笑了,以为太子妃真要照顾她,原来是要进一步羞辱她。

    提裙,就是低等宫娥做的事,必须半蹲着身子,一路随着太子妃蹲走,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太子与皇太孙不合对众人来说并不是秘密,太子妃多半是替太子折辱皇太孙,这下众人可等着看好戏了。

    柳延秀不是宫中人,不懂提裙的意思,但由众人掩笑的表情看来,这应该不是什么得体的差事,她面容有些青黄,但心知拒绝不了,只得道:“民女多谢太子妃的厚爱提携。”

    太子妃笑得阴损。“嗯,晓得我肯提携,待会就好好表现吧。”说完不再理会她,继续接受众人的阿谀奉承。

    柳延秀则是懊恼贺寿得男女分开,直到吉时到,太子有请,众女才能移位到前殿与男人们会合,若非如此,她也不用和牧分开了,万一待会随太子妃出去时,真出乖露丑了,那才真教牧丢足了脸。

    她烦着,忧心待会不知会发生什么事?闷声的退到一群女人的最外围去,其实也不是退,而是教女人们排挤的,这群女人听见她来自锦华宫,对她的态度便从漠视到不爽快了,那嫉妒的目光一路把她逼往门边站去。

    耳里听着一句句对太子妃过度曲意奉承、诌媚讨好的话,她听不下去,索性关了耳朵不想听,连眼睛也不愿多见这些趋炎附势的嘴脸,百般无聊,干脆欣赏起外面的园子。

    这是一座人工园子,种满了牡丹,可惜正值隆冬,不仅花不开,连叶子都枯黄凋零,景色实在乏善可陈。

    正要将视线收回,蓦地,她看见了一个人,那人回身正好也见到了她,两双眼睛交会后,彼此都是一阵错愕。

    但那人很快恢复镇定,随即对她露出怒容后,扭头就走。

    “挽声,别走!”她低呼一声,没有多想就奔了出去,而殿里的其他人,只顾着对太子妃逢迎拍马屁,竟无人发觉她离开了。

    她跑得急,终于在园子的一角追上他。“挽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气喘嘘嘘地拉住他的衣袖问。

    傅挽声恼怒的抽回袖子。“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他生气的反问。

    “我——”

    “不用说了,你是随那人来的吧?你已成为他的女人了吗?”他恨声问。

    她难堪的红了脸。“不,我还不是他的女人。”

    “还不是?那即将是喽?”他鄙视的哼声。

    “挽声,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她惆怅的问。

    他怒气不灭,咬牙切齿的说:“我并不想见到你,你也应该很痛恨我才对!”

    “不,我不恨你,那些事与你无关,我不会将傅大人的所作所为与你混为一谈!”她不会原谅傅传新对她娘做的事,但,对于挽声,她心无芥蒂。

    闻言,一改怒颜,傅挽声的眸色绽光。“你不厌恶我?”

    她慎重的点头。

    他脸上蓦然出现惊喜神色,但下一刻,他又恢复成那愤世的表情,怒目质问,“若不是恨我,你又为什么投入那人的怀抱?”

    “我……”瞧着他的怒容,她一时语塞,害怕说出的话会更伤他,可是,她找他不就是要与他做个了断,她不能心软,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深吸一口气后,她凝重的注视他。“挽声,对不起……我爱上那人了。”

    这话一出,他整张脸瞬间阴沉,就连手都怒颤了。“为什么?因为我的败落,因为他至高的身份?所以你移情别恋!我错看你了,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水性杨花的女子,你见异思迁、贪图富贵、滛荡轻薄!”他难以抑制,口不择言的怒骂。

    闻言,她脸色发青,双腿几乎站不住。“挽声,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何必要说这些话……”

    傅挽声像头受伤的狮子,扼住她的手腕。“怕丑就不要做这些朝三暮四的事,让我知道原来你也不过是这样的人,你的价值,在接受那人的权势和地位的诱惑时就被决定了,你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残花败柳!”他越说越伤人。

    柳延秀浑身颤抖。“傅挽声,我知道自己不该爱上别人,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教我失望,如今你只当我用情不专,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好了,这样,你心里才能好受些,我也才能走得安心,这该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你好自为之!”再无法忍受他尖锐的羞辱,她忍痛说出这些话。

    “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他讥讽的说。

    “你——”

    “别以为我想缠着你,放心,我对无耻的女人再没兴趣,若出现在你面前,也不过是要时时提醒你,你有多不要脸!”

    容颜倏然死白,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紧紧揪住,被伤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咬牙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的剎那,傅挽声整张怒颜彻底崩垮,双腿跨前一步想要留住她,但立即又忍住了,只将两颗拳头捏得筋骨作响。

    见她公然与那男人在一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又因为他爹的关系,自己也羞于见她,只能用发怒以及污辱来掩盖自己的无地自容和羞耻感,但此刻眼见心爱女子教自己逼走后,他又忍不住痛恨起自己的可恶来。

    第12章(2)

    东宫大殿满是贺客,元牧虽非主人,但毕竟身份特殊加上卓尔不群的态势,也受到众人争相的行礼问候。

    太子将这些瞧在眼底,心头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儿子是他生的,能够长得如此出类拔萃,自己理当得意扬扬才是,现在却因为儿子过于优秀反而让老子变得黯淡,这教他如何忍受?如何不怨叹?

    “启禀太子,吉时已到。”有太监上前提醒。

    “嗯,让太子妃过来吧。”他将烦闷的心绪暂且收起,让寿宴真是开始。

    当太子妃被请出来接受众人祝贺时,元牧不禁皱了,为何不见随她出来的女眷中有延秀的身影?

    她上哪去了?

    他不好向太子妃问起,更不方便向其他女眷打听,只能暗自担心她是否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延秀的身份被发现了?他猜测着各种可能。

    “殿下,听说皇上在重罚您跪上三天后,终于解除您的禁令了,当真恭喜了。”某位大臣特意来攀谈。

    太子也恰巧在身边,对这事暗恼在心中。他故意要人告诉父皇元牧抗旨出宫的事,以为父皇这回会重惩,哪知,跪了三天就解了对元的禁今,而这被一了三天的人还能气色无损的离开勤政殿,这中间是真罚是假罚,他自是心里有数。

    “皇爷爷会解我禁令,是瞧在太子妃大寿,盼我能够尽心为她祝寿的分上,这才解令的。”元牧含笑解释,脸上维持一派的平静无波,但内心仍为柳延秀的失踪而焦急。

    “是是是,太子妃寿辰是大事,再加上你们之前的误会,是该趁此机会好好排解,皇上用心良苦啊。”大臣又说。虽说太子妃与皇太孙的过节算是皇族自家事,不过这些纷纷扰扰是末公开的秘密,众所周知。

    闻言,元牧的笑容越显疏离,将那人应付走了后,竟又有人涎着脸趁势附过来。

    “殿下,日前您大婚时出了意外,听说皇上正积极为您寻找有厚德的女子匹配,但不知皇上可有相中谁了?”

    元牧表情更淡漠了。“这婚事由皇爷爷做主,尚不知皇爷爷中意谁。”

    “殿下也表现得太不关心了,毕竟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啊!”其实这人想说的是,太孙妃关系的可是他末来的基台,太孙妃的家世若够强盛,对他将来的势力可是大有帮助。

    一旁的太子也明白这人的意思,老脸可是拉得难看了。

    “既是我的终身大事,你是不是也关心得太多了!”元牧瞄了眼太子的神色后,面色清寒的对说话的人道。

    这人摸了一鼻子灰,一脸悻悻然。“是…臣造次了。”

    “今日是太子妃寿宴,你还是多去太子妃跟前讨喜吧——”元牧话才落,怀里突然多了具身子他一震,那怀里的人则是将脸庞贴上了他的胸口,紧紧偎着。

    在惊愕过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化,带着安心的笑容。

    延秀回来了。

    他自然的拥着她,任她在自己胸膛贴熨。

    其他人见了却是大惊失色,哪来的大胆女子敢当众对皇太孙如此放肆?再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于礼也不合。

    “延秀,怎么了?”元牧轻声问,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她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略一摆头,泪水便沾上他的衣袍。

    她哭了?他神情一紧。“谁欺你了?”她情绪难得如此失常,让他紧张起来。

    “我见到他了。”柳延秀在他怀里闷声说。

    一愣,微讶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深沉。“是吗?那说清楚了吗?”他晓得她见到谁了。

    “说清楚了。”轻吸鼻头,她想努力忘记方才听见的那些尖锐刺耳的话。

    “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不会了。”

    “那么,你…”

    她将他抱得更紧了,这教他一双精锐的眼蓦然变得又轻又柔。她这是在告诉他,她已能够真心面对他了,从此刻开始,她已属于他。

    “你跑哪去了?竟敢无视太子妃的提携,私逃了!”忽地一名女子上前怒视元牧怀里的柳延秀。

    喜悦之情被打断,元牧双眉一挑,低首问怀里的人,“私逃?太子妃提携你什么了?”

    柳延秀这才想起自己因为见到挽声太吃惊,忘情的追了上去,竟将太子妃交代之事抛在脑后,这会,太子妃定是气坏了吧?

    “太子妃恩准我提裙。”她老实的说。

    “提裙?”他闻言,脸上立刻缭绕上一层黑气。

    “没错,我让她提裙,但她居然不受教的逃跑了,真是个登不上殿堂的丫头!”太子妃本就有意让元牧难堪,见到柳延秀出现,故意挺着肩膀不屑的说。

    柳延秀听了,马上热红了脸庞。

    “您让她提裙?”元牧的声音阴冷不已。

    “有何不可?不过是个乡下村姑,提裙已是抬举,我还没让她提鞋呢!”太子妃嗤鼻哼笑。

    一旁的众人听她这么说忍不住低笑起来,就连太子也像看戏似的,任自己的妃子污辱人。

    太子妃得意扬扬,那嗤笑声越来越大,元牧勃然大怒,倏然拉起柳延秀的手就往太子妃走去,那来势汹汹的凛然熊势,活像怒神发威,吓得太子妃捧着胸倒退连连,过于惊慌导致失态的撞倒木椅,厚重华贵的裙摆勾住椅脚,裙子硬生生被撕破了好大一块,连小腿都露出来了,而她的人更是狼狈的扑跌在地上。

    这脸丢大了,一时众人看傻眼,就连太子见了也惊呆了。

    “你这是做什么?”太子回神后,立刻发怒的诘问元牧。

    元牧见太子妃扑地的丑态,嘴角冷冷森笑。“孩儿只是想领人道歉,但太子妃太紧张了,竟然自己站不稳的跌倒了,孩儿感到万分抱歉!不过,瞧太子妃盛装被毁,连裙子都破了,提携我身边的人提裙,恐怕是不行了。”他冷讥。

    “你!”太子妃仿佛被打了嘴巴,面红耳赤。

    “牧儿,今日本宫让你来拜寿,你难道是挟怨报复,故意要让太子妃丢失脸面的吗!”太子见自己的女人丑态毕露,不禁怒火中烧。

    “孩儿不敢,孩儿可是备了大礼而来,怎有可能想让太子妃出丑,不信,您瞧。”元牧击掌,殿外立刻有人扛进一大块东西,那东西上还覆了块红布。

    “这是什么?”太子问。

    元牧亲自掀开红布,露出一尊人像冰雕,众人仔细一看,赫然是太子妃的模样。

    这件礼送得确实别出心裁,若非用心怎能想得到,马上堵得太子无话可说。

    太子妃教人扶起后,面子挂不住,只得指着柳延秀怒道:“皇太孙能够送上这样的大礼,便是有心与我尽释的嫌,那么今日之事就纯属这丫头的过错了,她让我如此失面子,我不得不问,这丫头究竟是谁?”自己因这丫头彻底丢了脸,却仍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将来报仇还不知找谁讨去。

    矛头突然指向她,柳延秀一阵心慌,元牧暗地轻捏她的手安抚,要她无须紧张,他自会应付。

    “她是孩儿锦华宫的贵客,姓——”他平稳的声音忽地顿住。

    柳延秀听出异样,抬首见他的目光正盯着一个人看,而这人也让她的身子跟着僵硬。

    是挽声!他在人群中,原来他也是太子的座上客……他是怎么攀上太子的?她惊讶不已,但更担心他会当众拆穿自己的身份,引起轩然大波。

    元牧目绽精芒,对傅挽声投去警告的目光后,才又继续道:“她姓徐,是孩儿正要恭请皇爷爷御赐太孙妃封号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太孙妃?皇上尚未指亲,皇太孙怎能自行找好对象?而找的人就是眼前这娟秀妍丽的女子是吗?

    众人不禁再次仔细的打量起柳延秀,男客们交头接耳的猜测她的出身,而女眷们则是听见她竟是未来的太孙妃,各个磨牙怒视,妒忌难当,而那傅挽声的脸更像是蒙上一层灰。

    “牧儿,你也太胆大妄为,太孙妃的人选由得你决定吗?你说这女子来自民间,家族无势,不过是个没没无名之辈,这样的人你也敢向你皇爷爷提?真是荒唐!”太子当场怒斥。

    女宾们本就知她家世普通,此刻对太子的指责内心大声叫好,男客因为不识柳延秀,听太子这么一说不禁分外讶异,原来这女子的出身不好,哪能配得皇上的爱孙!

    “其实她的出身也并非一般人家,她的外曾祖父是前朝大将军,退隐民间多时,因行事低调,不愿人提及他过往的彪炳战功,孩儿才会说她来自民间。”元牧解释。

    “那她外曾祖父是谁?”太子讶然。

    “徐凤将军。”

    “徐凤?”太子一听脸色微变。

    这号人物他确实听过,听说当年在朝立功无数,先皇还曾赐予他“国柱”的封号,喻他为国之梁柱。但此人于父皇登基后便告老退隐,初始的几年,父皇还曾多次传他进宫讨教国事,但近十几年来,他已完全消失在朝野,一说他已辞世多年,但烬管如此,此人当年的威望仍在,所以众人皆耳闻过此人。

    众人讶异,原来此女就是徐凤的外曾孙女,若是这样,皇上应该会答应这件婚事。

    延秀暗讶,称她为徐凤的后代之事,自己也是首次听闻,而这是牧为了让她顺利入宫所编造的身份吧,原来牧对她早有安排,这才能马上说出个人物来,但是她紧张的瞥向傅挽声,因为只要他说一句话,就可能戳破这个谎言。

    傅挽声的脸上漾着似笑非笑的神态,瞅着她与元牧看,害她胆战心惊,不知他会怎么做。

    但元牧却是面色如常,不露半点形色。“今日孩儿礼也送了,是说时候也不早了,那就先行告退了。”他斜视傅挽声一眼,搂着柳延秀就往外走。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东宫大殿时,迎面由殿外走来了个粉面之人,那人不经意朝柳延秀一瞥,神色吃惊。

    “柳延秀,你怎么会在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