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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失鼎,刘宋代晋第15部分阅读

般争相退去。

    淮南高坡,淝西岸陂,平原荒泽,沟壑林泉,秦军反握胡弯,倒提枪戈,逃兵随处可见。

    秦军数道并退,乘马的乘马,步行的步行,绕过寿阳大道,往青岗、颍口方向急退。数十万秦军大阵,忽如堤溃洪泻,又似树倒猢散,倾刻间土崩瓦解,顿失滔滔气势。

    谢玄单骑悬立高陂,眼见得刘牢之冲上滩头,斗舟回撤,忙将帅旗举起,对着南北两路水军频频摇动。

    谢琰、桓伊看得分明,迅即登舰抢渡,跟进滩头。

    谢玄扬辔策马,飞登楼船。众军卒争先恐后,呼喊着抢来登舟。

    楼船高可三层,敞亮宽阔,顷刻间挤满军卒。

    谢玄按剑临风,挺立于楼船之颠,于碟口处眺望河西。

    前军斗舟正在撤退,已到中流。

    北府兵杀敌心切,等候不及,任凭胡彬如何阻拦,仍旧涌下堤岸,源源不断登上舟船,抢来同乘。许多军卒背负行囊,内中盛满军粮,占住地方。谢玄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遂去军卒背上取过行囊,望众呼喊:“渡去淝水,攻入寿阳,大秦国美酒脯肉任凭享用,负此干粮何用?”

    遂凭碟临垛,将背囊投入淝河,不假思索。

    第十二回 战淝水刘谢功成 败淮南苻秦兵溃(五)

    众军会意,争相效仿,船上果然腾出许多地方。后军见状,蜂涌又上,争相涌来船舱。

    淝水激荡,河水载着行囊,缓缓飘去,甚为壮观。谢玄挥动令旗,大呼:“起航!”

    舵板震响,樯橹击浪,号令军擂响军鼓,此起彼伏,遥相呼应。舟船无分大小,应声而动,争相起航,于八公山下乘风破浪,直扑寿阳。

    将到对岸,众军临阵磨枪,跃跃欲试,全无惧色。

    谢玄于楼船上对众誓师:“胡人掠我家园、虏我父兄、滛我妻女,家仇国恨,如何能忘?此去杀敌,不可手软!”

    晋军群情激愤,果然同仇敌忾,齐应道:“斩胡杀贼,收复家园!”

    谢玄知军心可用,遂又勉励:“我等行囊尽失,背水决战,退已无路,守则无粮,唯有决死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胜,便与本都督共沉淝水,以谢父老!”

    众军应道:“鱼死网破,死而后已!”言罢,不待楼船泊稳,奋身跃下,越水登岸,呼喊直上。

    寿阳城城楼。秦王苻坚去了冠冕,弃了赤舄,衣无锦绣,服不重彩,金盔加顶,银铠裹肩,身披金鳞玉甲,腰挎太阿宝剑,全作武将装扮,手扶箭垛碟口,往南眺望。

    仪仗旗幡布满城头,羽林虎贲远远护卫。宦者令赵整左手执拂,右扶秦王,侍立一旁。

    尚书仆射权翼默然凝望,忧心忡忡,不安之色全在脸上。

    秦王俯瞰八公山,笑问权翼,洋洋自得:“都说谢石、谢玄叔侄通晓韬略兵法,如今观之,其实不然!”

    权翼苦笑道:“陛下圣明,何以见得?”

    秦王道:“他若仍旧伏兵八公山上,诱我大秦军东渡淝水,决一死战,乘我半渡,伏兵大出,朕纵有千军万马,不得竟渡,须知胜负难料!如今不自量力,约我移阵,自送上门,岂知孤不会乘他半渡,以伏兵袭他个措手不及?”

    权翼道:“谢玄兵少,敢来西岸决一死战,必有防备。陛下还须小心才是!”

    秦王不以为然道:“昔秦皇汉武,文韬武功何其了得,也未曾控弦百万,一战乾坤。孤掌秦霸业前后凡三十年,征南逐北,兼东并西,收诸酋汉夷,往事历历,何曾得忘?羌戎姚氏部、匈奴刘氏部、乌桓余蔚部、鲜卑慕容部、代国拓跋部、丁零翟斌部先后臣服,西平敛歧,智收李俨,南擒张天锡,内除四凶(晋公柳、赵公双、魏公度、燕公武之乱),败桓温于枋头,灭强燕于洛阳,威服仇池,怀化高车,坐招乞伏乾归,殿收吐谷浑,前后十年,北地尽为我有。十分天下,孤得其七。今挥师南收晋吴,铁甲马步、水师船舟,部众可达百万,古来几君有过?唯孤万年秦王一人而已!观孤迈开腿脚,施展手段,一战便可收晋,天下皆为我有,权爱卿信与不信?”

    权翼忙应:“陛下智盖今古,德侔万世,何事不成?臣深信之!然事在人谋,欲要成事,不可不小心从事!”

    秦王点头不已,益为自信,连忙安慰权翼:“孤与阳平公(苻融)夜谋良久,计议已成。谢玄人少,敢来决战,不过逞能而已。孤令阳平公预伏铁骑军于陂西,只待日中时分,便拔帐移阵,诱谢玄渡河,待晋军抵岸,立足未稳,便令铁骑军一起杀出,径往滩头推进。晋军步卒为主,既无重铠,也无马骑,何以挡得我中原铁骑?不被杀死,也要他吴人葬身水底!权仆射郁郁寡欢,岂非自寻烦恼,杞人多忧?”

    正言语时,果见城南尘土翻滚,号角齐鸣。

    秦王顺手指道:“快观,军阵已起,好戏开演!”

    权翼顺其所指,果见尘土遮天,数十万秦军拔阵而起,缓缓西移。

    秦王怡然自乐,捋须不止,便如梨园观戏,评头论足,意犹未已。

    权翼不语,全神贯注于对岸晋军。

    秦王意气风发,又放豪言:“权爱卿快看,谢玄果然守信,千余斗舟便敢前来送死,不易,不易,果然不易!好戏,好戏,快看好戏!”

    赵整往南遥指,忽又提醒:“我军移阵,稍稍便止,只如今,何故仍未停止?”

    苻坚方从河上收回目光,转身南望,凝眉自语:“说好退出滩头,仍旧列阵,何故不止?奇事,奇事!”正在狐疑,忽又大喜:“没事,没事!权爱卿快观铁骑,已然冲下大堤,正在往前推进!”

    第十二回 战淝水刘谢功成 败淮南苻秦兵溃(六)

    权翼眼观滩头,凝神屏息,只是不言。

    赵整忽又提醒:“铁骑推进一半,何故忽然退却?陛下再观堤上,大军何以自乱阵脚?”

    苻坚瞪圆双目,连呼“奇事”,倒吸冷气,喘息不已。

    一君二臣,正在狐疑,忽有侦骑跑来报信:“陛下,陛下——”伏于秦王脚前,跪头不止,不敢再言。

    秦王预感不祥,悚然汗出,此时已表里不一,骄慢之色全然不见,惶恐焦急,大骂侦骑道:“何事着急,速言?”

    侦骑磕头出血,抖胆报禀:“征南大将军出师不捷,命殒自家大军铁蹄——”

    秦王目瞪口呆,哪里敢信,半晌不言。

    倒是权翼冷静,喝住侦骑:“有无探错?可曾见到征南遗体?”

    秦王回神,望南大啼:“孤大业垂成,在此一役。苍天无眼,杀孤御弟,毁孤大器,败孤大业……”声音哽咽,泣下沾巾,不能成言。

    权翼慌忙来劝:“陛下节哀顺便,此非大悲之时!六军无帅,统驭全在陛下,乞陛下早拿主意,早拿主意!”

    赵整手足无措,也来陈劝:“进退全由旨意,陛下就看有利无利,快,快拿主意!”

    苻坚眼观东南,潸然流涕,忽然擎出太阿宝剑,道:“咄,诸卿速起,随孤亲临阵前,斩杀谢玄刘牢之那厮,为孤征南大将军偿命!”愤然而起,便要出城。

    权翼拜倒膝前,赶忙劝住,道:“军中有将,陛下何轻万乘之躯,亲冒矢石与匹夫对敌?”

    赵整也来求免:“社稷重过泰山,龙颜不宜震怒。六军无主,必将溃去,万乞我主以大局为重!”

    忽有大秦国淮南太守郭褒,跌跌撞撞,登上城楼,大呼:“姚苌、余蔚、翟斌、乞伏乾归诸部酋帅,闻征南殒命,尽皆背信弃义,不受号令,已往青岗、颍水方向退去。晋军围住寿阳城门,正在吊桥外攻城。卑职淮南军与陛下羽林虎贲,正在拼死拦截。晋军愈战愈勇,越聚越多,苦撑下去,难免城破!乞陛下速速出城,立归长安,收聚兵众,以图卷土重来,辗转耽搁,必然夜长梦多,要坏大事!臣郭褒受陛下知遇抬爱,享国恩已久,誓死护卫断后!陛下,速走,速走!”言毕,磕头不止,额上出血。

    秦王仍在犹豫,未肯即去。忽有冷风一股,于城上扶摇而起,向八公山方向旋绕不止。

    秦王心中一惊,似曾相识,偷眼看时,但见八公山松柏摇动,草木惊起,恍如千军万马,闻风而动,应声而起,心中又一惊,不觉失口自言:“果有伏兵!八公山果有伏兵!”

    赵整心慌,连问:“哪里?哪里?臣何故未见?”

    权翼伏于堞口,凝神西望,闻秦王一乍一惊,忙来安慰:“东岸伏兵,与西岸何碍?”

    秦王闻言,恍然大醒,这才稍稍放心。

    权翼西望良久,果见大队军旅毫发无损,仪容齐整,皆倒提枪戈,偃旗息鼓往西南、西北方向匆匆退去,心知大势已去,不觉仰天长叹,弦外有音道:“诸部酋帅,貌似效忠,其实不过乌合之众。臣屡番建言,提醒陛下小心,陛下拒而不纳,此时遭遇,不幸为臣言中。呜呼,悔已无及,悔已无及!”

    赵整亦道:“阳平公小小失误,诸族大军便分崩离析,争相散走,人心难测,何至于斯?”

    秦王掩泪不已,忽然眼观西南,寒光烁人,咬牙切齿发狠道:“赵卿、权卿,速传孤旨意,急召翟斌、余蔚、乞伏乾归、姚苌诸部酋帅迅即返来,随孤迎战谢玄,孤赦罪不究!不然,孤必夷其三族,戮及孺幼,绝不心慈手软,誓为阳平公祭奠坟头!”

    郭褒悲告道:“护城河外,晋军围城数重。谢玄大队人马,正在源源不断抢渡淝水,涌向城下。此时出城已难,圣旨如何得到诸族军中?”

    权翼、赵整闻言,慌来请愿:“青山若在,何愁无柴?陛下休再犹豫,走为上计!”

    第十二回 战淝水刘谢功成 败淮南苻秦兵溃(七)

    秦王迟疑犹豫,未允即去。复有虎贲近侍,气喘吁吁,跌跌撞撞,扑倒于秦王膝下,急报:“羽林郎不敌晋军,节节败去。淮南军(郭褒部)拼死抵挡,寡不敌众,已退来护城河内,行将不支!陛下再不走时,大驾必危!”言毕,哀号流涕,乞请不止。

    权翼复又叹息:“羽林近侍,皆长安官宦富家子弟,只会人前豪言壮语,书生意气,哪知行军凶险、阵战有死?此时不敌晋军,一战便溃,可想而知!”言语时,老泪纵横,再乞苻坚:“寿阳城愈来愈危,陛下处境甚险,再不出城,永嘉之变难免重现!”

    苻坚不言,望天叹息。

    赵整知秦王已允,连呼:“速传云母车,载陛下出城!”

    众内侍听得明白,十余人连拉带推,费尽力气,好不容易将云母车推来苻坚膝前。

    众人七手八脚,好歹将秦王劝进云母车内,侍者驾车,缓缓起行。于是仪仗尽撤,羽林开道,虎贲断后,一行人缓缓降下城楼。

    方才行得数箭之地,复有侍卫前来报信,催请王驾速行。

    郭褒着急不过,跃下马背,拜揖于云母车前,大呼道:“情势危急,恕臣不敬!”不问秦王允犹未允,便从车内架出苻坚,拼尽力气推上马背,大呼道:“身在危地,要此云母车无益!”转嘱赵整、权翼道:“圣上安危,全望二位护持!”言罢,眼观虎贲羽林,大呼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位享国厚恩,又蒙圣主知遇,得于殿前效力,拜托诸位勉力用心,报恩于非常之际!我大秦国社稷福音,全赖诸位殿前侍卫!”

    虎贲羽林正在哀悲,闻郭褒之言,流涕道:“以死报效圣主明君!”

    君臣相顾,泣下沾巾,在场诸将,无不流涕。此情此景,唯有身临其境,方能体会。

    众侍将去,权翼挽住郭褒衣襟,痛哭流涕:“我等皆去,将军奈何?”

    郭褒大呼道:“郭褒独留城中,以身阻敌,护送陛下出城!仆射务要保护陛下平安归京。收聚亡散,东山再起,在此一行!”

    权翼不忍行,失声流涕。

    郭褒拔刀斩袂,横眉立目,喝叱:“胡人重利轻义,悍然背主。郭褒以死效忠,留名后世。万代之下,褒令后人得知:我胡人也有忠义之士!”言罢,以刀背击马,如雷大吼:“速行——”

    众侍卫得令,弃了仪仗云母车,抛下御用法器,虎贲在前,羽林断后,乱纷纷向城门突围而去。

    赵整、权翼各乘一马,左右护住秦主,紧紧相随,寸步不离。

    淮南军望见郭褒行来,士气大涨,激战弥厉。

    仍说谢琰、桓伊二将,遥见刘牢之攻上滩头,如入无人之境,秦军阵形大乱,节节退去,遂于乱中渡过淝水,攻上滩头。

    到得岸上,侦骑来报:“苻融命丧自家铁蹄,诸胡大军土崩瓦解,各自逃散。广陵将军已往西南追贼,乞后军速速来援!”

    谢琰道:“桓将军速去驰援广陵,琰来围住寿阳,以防秦王越逸!”

    桓伊道:“都督早有帅命,你我皆是刘广陵后援。广陵军少,深入敌境,万一有失,你我难辞其咎!寿阳城自有孙无终前来收拾,谢将军何故冒犯帅令,徒作无谓逗留?”

    谢琰道:“若能擒住秦主,岂非一劳永逸?孙无终尚在河东,待他渡过淝水,秦主早已逃去长安!倘有过失,琰独当之,誓不连累桓将军。不必多言!”说完,指挥本部人马,径直杀来寿阳城下。

    新河村长揖到地,真情告白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各位兄弟姐妹、大侠神仙:

    但凡在此摇扇醉游、吆五喝六的兄弟姐妹,谁不曾抱着幻想,扶摇直上,直入九天?不管各位是否赞成,新河村不避观点,确实曾经怀抱此想,醉游九天。但当哥翻开浩浩长卷,独对寒字,难免有竹帛书冷、青史狐独之感。浩浩长夜之中,哥一人独对黄卷,皓首穷经,一言一辞,皆有出处;一事一史,不敢有半点疏忽。每想夜半举茶,略进半杯咖啡浊酒、清茶狼烟,以消万古不平之事,虽然搜肠刮肚,奈何有太史遗训在前,不敢作丝毫歪曲历史、粉饰太平之思。

    烛不由人,未能撑到天明,便已油枯灯灭,只好熄灯掩书,再待天明。

    记得好多亲爱的读者,便如乔恩若、巧克力、一江水、江湖不是梦、抓不住你……等等等等,还有若干人,千言万语,此处一时难以全部想起,皆建议哥推迟上架。哥是有心之人,何曾不作此想?奈何人在江胡,身不由己,一切只能听命于我等天命父母官、责编大人陛下,只好入乡随俗、随行就市,脱不得俗人之事!于是乎,便有今晚夜半犬吠、带醉乱言,多有冒犯,得罪各位父老乡亲,尚望提携!

    哪位愿意,真心与新河村坦诚相见,新河村愿意将底稿奉献,不收分文蝇头微利,以心沟通,一杯对笑!

    不过,长久之计,并非如此!

    新河村愿意各位不改初衷,支持到底!

    一谢冒犯

    二告无奈

    三坦襟怀

    希望各位有识之士真诚支持,长揖到地——

    2011年元宵节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