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舞会也迟迟没有开始。
罗恒寒脸色铁青的瞪着自己的妹妹，后很无辜的望望他，又把视线转向别处，心里却打起了鼓；柏菲妮却不时把目光投向刚才慷慨陈词、此刻一心一意投入工作的那个山里男孩，眼眸中有些迷茫，又有些好奇……
慕野大步流星往外走，依君踩着高跟鞋一时怎么追得上，眼看要越追越远了，急中生智，“哎呦”一声，就往地上倒去，一阵疾风掠到，自己已经被前面那男人突然张臂抱住，依君趁势抱住他的一条胳膊，抱得紧紧的，浑然不顾自己的浑圆双峰已经紧贴在他的胳膊上，柔声说：“木头，不要生气，管他们说什么呢――”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感觉有些无力――”慕野没有挣扎，只是淡淡说一句。这一迟延，吕梦霏、欧婷、老五、苑依平都赶到了，冯毓丹也很快到了，跌跌撞撞的，赶得很急，一下抱住慕野的另一条胳膊，刚开口喊了声：“哥――”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小丹，不要哭，你没有做错什么！”慕野冲她微笑，“罗小姐说的也没错，只是我自己心里有个坎，始终没有真正过去而已。”
他转向老五：“老五，你帮我送小丹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些事，我要考虑一下。”
老五当然知道他的脾气，点头说：“好，那你早点回来。”
慕野点点头，跟依君、小丹她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抱着他胳膊的两人当然也知道他的脾气，轻轻放开手，慕野笑笑，转身大步离开――
晚宴是安排在罗家的别墅中的，这儿离最近的车站有四五里路，路挺宽敞，两边都有路灯、花坛，路边还有一条小河，跟路一起蜿蜒而向远方，河边还有一条小路，慕野就走上了那小路，慢慢踱着步，感觉这样的情形很熟悉，此前似乎有过，只是，那一回，是因为依君一个人，只是情思一缕；而现在，不知道为了多少人，要整理的，却是真正的一团乱麻，手中剑再利，一时能够一一斩断吗？
四野寂寂，只有旷野的风声和不时掠过的车声，还有倒映在水中不住眨眼的星星，让人知道自己还在这个世上――这个繁忙喧嚣的世上。
慕野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忽然停下来，对着夜空长出口气，喃喃了一句什么，然后回身走到大路上，大步流星，往车站方向走去，不过，没过两分钟，他又停了下来，回身冲后面喊道：“小霏，出来吧！”
美女律师从花坛中的灌木丛后直起身形，嘻嘻一笑，加紧几步，来到了慕野身边：“你怎么知道是我？”
慕野一笑：“除了你，谁还会这么不听话！”依君跟小丹在这种时刻肯定不会来打搅自己的――等等，为什么我要说依君跟小丹，难道我一直把小丹――
美女律师完全没有注意这个男人的愣神，一下抱住他的胳膊，毫无顾忌的贴在自己酥胸边，娇俏的一扭身，嗔道：“怎么说得人家好像小调皮小捣蛋一样――”这一扭动，不仅波涛汹涌，撞击身边男人的臂膀，旗袍下摆飘动幅度更大，浮光掠影般闪现的旖旎风光，在晕黄的路灯下越显得撩人，让人目眩神迷的――
慕野的目光刻意避开，笑说：“你可不是小调皮小捣蛋，怎么说也得是大调皮大捣蛋了。”
吕梦霏俏皮的一皱鼻翼，伸小拳头在慕野肩膀上轻轻擂一下，脱口说：“人家哪里大了！”话一出口，就觉出不对了，脸色一红，却勇敢的没有低下头去，反而眨着眼眸望住了身边这个男人的眼睛，后一怔之下，露齿一笑，没有回应，美女律师也就不追究了，挽着他的胳膊转了个身，往车站方向继续前进。
两人并肩在路灯下走着，美女律师真像个调皮的小女孩，时而把脑袋靠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眨着眼眸看地上两人亲密无间的影子，时而又转过头，冲地上的影子眨眼睛，俏皮而满足的笑。
“你怎么不一块回去？”慕野始终眼望前方，不管身边这小女孩怎么捣蛋，都只是微笑一下。
“你一个人走不孤单么？我来陪陪你啊！”吕梦霏俏皮的笑着，心里却猛地抽搐了一下，刚才在车里，小丹哭得像个泪人，让人心里实在酸楚异常，她才急着下车，悄悄跟在慕野身后――小丹那么伤心，那他心里能好过吗？
“你的事情想好了？”吕梦霏转头望着他，后点点头：“想好了。”
“我能帮什么忙吗？”美女律师有些紧张，慕野笑笑，沉吟一会，说：“过段日子，我要出趟远门，倒还真有事要你帮忙，到时候再跟你说吧。”
“好啊！”吕梦霏高兴地在原地跳一下，看他的神情，不是在敷衍自己，能帮他的忙，当然好了。她挽着慕野的胳膊继续前行，边走边说：“这路要是永远走不完，那该多好啊！”她特意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看他有什么反应。
慕野笑了，说：“你不怕脚酸腿疼么？”
“不怕！”美女律师很干脆的回答，挽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这种表白还不够明显吗？慕野却似乎没有听出什么，笑笑，忽然脱开她的胳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看她不时瑟缩着，这毕竟是入冬的天气了，夜里明显冷多了。美女律师也没想拒绝，还索性伸胳膊进袖子，把外套穿上了，之后，她也不再继续追寻这个男人的回应，再次挽住他的胳膊，身体紧贴着他，默默地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会日语、英语外，还学过一阵子俄语，他刚才喃喃的那一句，自己全部听懂了：“绿叶终须回归大地，就让我用鲜血结束一切罪恶吧！”
回归大地，用鲜血结束一切罪恶？他想干什么？吕梦霏想起这些，就觉得心惊胆战的，慕野，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第一四六章 婚纱照不也是照么
一早，慕野起床熬好粥，炒了个雪菜笋片，给吕梦霏留了个纸条，就匆匆出门了――昨晚睡前接到钱非雁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期期艾艾的问：“你明天有没有空？能不能上这儿来一趟？”
慕野赶到那儿，钱老正在院子里打太极呢，见他来了，自然高兴，可听慕野问起有什么事，他很狡猾的一笑，说：“你们年轻人的事，你还是去问非雁吧。”
怎么问？钱非雁还在睡觉呢！慕野想想自己一直以来，从没照顾过她，心里有愧，就主动要求到厨房做早饭――这段日子，给美女做早饭倒是挺有心得的。
等钱非雁起来，喝着浓稠正合适的白粥，吃着那几样滋味不同以往的家常小菜，一时赞不绝口，说：“钱妈，你炒的菜怎么味道不一样啦，拜师学艺了？”
钱妈笑眯眯的望着她，说：“拜师学艺？我这把老骨头，谁还肯收啊！不过厨房请了位大师傅，我让他来见见你？”
瞧她那样子，钱非雁觉察出什么了，脸蛋儿飞红，说：“他来了么？”
钱妈笑道：“他？哪个他？”
钱非雁脸色更红，娇声喊：“钱妈――”
钱妈不开玩笑了，点头说：“是他！一早就来了，还主动给你做早饭呢！姑爷的手艺看来真不错，很合你的口味。”她自从知道非雁肚里的孩子是慕野的，就对着非雁管慕野叫姑爷了，虽然老套，但听着很是亲切。
钱非雁更加忸怩，说：“钱妈，你说什么呢――”
钱妈脸色一正，说：“小雁，钱妈是过来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姑爷会是个好男人、好父亲的，要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她说着，把碗筷收好，端着托盘下楼去了，钱非雁脸儿红红的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不动地方，就听门外脚步声响，钱妈的声音传来：“小林，小雁在房里，你进去吧。”
随着几下敲门声，慕野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请进！”钱非雁从窗前椅上站起来，慕野走进来，说：“我来了。”
“来啦，坐吧！”钱非雁示意他在椅上坐下，望这个男人一眼，微垂下眼帘，也坐了下来，钱妈很快送来了水――她现在也知道姑爷就喜欢喝白开水，慕野站起身来说声“谢谢钱妈”，后笑眯眯的说：“你坐，别客气，跟小雁好好聊聊，她成天对着我这老太婆，快闷坏了，难得你来了――”她乐呵呵的出去，习惯性的带上了房门。
不知是因为钱妈的话，还是因为她带上门这个从前很自然、现在怎么看都感觉有些暧昧的举动，抑或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喊钱妈喊得那么顺口，钱非雁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春色，听慕野问：“你最近感觉还好吗？”她的神情更加不自然了，很仓促的点点头，答一声：“还好，谢谢！”
慕野又问：“定期去医院吗？”
钱非雁脸色一怔，随即更红了，不自觉的白了他一眼，这男人，怎么问这个？不过看他一本正经的，绝不是信口开河，也就定定神，点了点头，说：“一直去，医生说孩子育得很好。”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知道这一切。
不光这样，她还索性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东西，递给慕野，说：“这是我第一次去医院时留下的超声波照片。”那是孩子的第一张照片。
慕野接在手里，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来，只好尴尬的笑笑，钱非雁凑近头去，伸着纤指逐一指点给他看：“这是她的头，这是手，这是脚――”她第一次去医院时，胎儿在她腹中已经十三周了。
慕野出压抑着的惊异之声，忽然抬起头来，轻声说：“非雁，谢谢你！”他的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钱非雁听他的呼吸声有些粗重，似乎感觉出了他心中的异样情怀，嫣然一笑，说：“不要说谢谢，我也有事求你――”
慕野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心神一敛，问：“什么事？”
钱非雁一时又有些忸怩了，轻声说：“你上次不是说，有一天孩子懂事，问起你来，千万不要说你――，可万一问起你是什么样子，我该怎么说呢？”她低垂了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奇怪，自己怎么跟老电影里的害羞女孩一样绞起手指来了，“所以，我想你拍几张照片给我――”
“非雁，谢谢你！”慕野眼眶红，这哪是求自己啊，分明是成全自己嘛，“我这就去拍――”他起身要走。
家里有现成的摄影师，还用得着出门么？还有，光你一个人拍，那算怎么回事啊！所以，慕野很快就明白，是要拍两个人的合照，而负责主要工作的钱非龙很快出现在他俩面前，乐呵呵的说：“妹夫，你熬的粥、炒的菜真不错，以后多来几趟，做给非雁吃，她肯定开心，她开心，你们的孩子也就会健康成长，那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更开心啦――哈哈――”
“哥――”钱非雁脸如红布，有这个活宝哥哥在，还真不知会生什么事。
这话还真是半点都没错！
钱非龙很快换上一付非常专业的神情说：“既然你俩的照由我拍摄，那你们就得一切听我的。”
男女主角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想想他毕竟是专业人士，于是一了点头。
这个头可真不是乱点的！慕野看看镜中的自己，已经开始后悔了，看看，里外一身全套的白色礼服，领口红色领结，脚上白色皮鞋，这哪里是照几张相啊，分明是婚纱照嘛！
是婚纱照啊！按钱大摄影师的解释，婚纱照不也是照片吗？两人好不容易拍次照，机会难得，不如就二合一，把最重要的照拍了得了。
钱老、钱妈都说好，钱非雁红了脸不表意见，慕野这仅有的一张不是很坚决的反对票也就不好意思再投出来了。
既然定了，下面的事就容易得多了，钱大摄影师一个电话打回影楼，很快，一应人员跟设备就都到了，前后不到一个钟头，慕野就成了幸福的新郎官模样了。
等幸福的新娘出现在他面前，慕野的心紧张的“咚咚”直蹦，女主角本来就娇媚，为她梳妆打扮的又是自家人，就没有给她涂脂抹粉弄成所有新娘都一个版本的大众型，而是充分尊重其原版的天生丽质，只做些辅助性质的烘托，完全一个地地道道的个性版，让人愈加感叹这已经孕味十足的新娘之妩媚动人――不，简直是诱人犯罪！
她的婚纱，做哥哥的早就暗暗准备好了，只是没料到比原定拍摄时间晚了一个多月，所以专业人员忙着做了修改，此刻穿在她身上，隆起的腹部虽没法全部遮住，但明显贴身多了。
钱非龙的席摄影师技术绝不是盖的，一旦站到相机之后，他就变得非常投入，一举一动，绝无半点调笑之意，他不是让男女主角摆些生硬的造型，而是通过语言渲染场景，营造氛围，引导着男女主角自然而然的进入其中，而就在不经意间，他按动快门，有时甚至是连着按动――所有都是自家的，胶卷也就成了不要钱的了。
这不像是摄影师拍摄照片，倒像是导演在导戏，这让男女主角投入的渐渐自然起来，抛开一开始的尴尬跟忸怩，逐渐沉浸在“导演”设置的情节中了――
钱非雁沐浴在一种很奇特的氛围中，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连心都好像漂浮在云端一样，因为，她感觉，身边这个男人，好像完全投入这突然而至的意外事件中了，他的自然微笑是那么真实，他的温柔眼神是那么真切，自己行动不便时他的伸手搀扶，轻声叮咛“小心”，抽出纸巾给自己小心翼翼擦拭鬓角鼻尖的细汗，都是那么自然而真切，毫无半点做作――
她不由自主的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只是在心底里暗自呢喃：对不起，慧瑾姐，我只是借用他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钱家的这处宅院不小，所有的内景拍摄就在二楼完成，等吃过午饭，大家移师院子里，开始外景拍摄。院子里有假山、池塘、凉亭、草坪，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微风习习，一切拍摄顺利进行着，男女主角除了西式礼服婚纱外，还换了中式长袍马褂、罗裙旗袍，此外，就没再换什么韩服、和服的――这儿没什么人喜欢，钱老跟钱妈一直悄悄看着，乐得满脸笑纹，直到――
钱大摄影师感觉拍的差不多了――是差不多了，几百张了！他很敬业的问一句：“眼下流行的婚纱照，两位要不要拍几张？”
这一句，换来的是男主角哭笑不得的一瞥，女主角羞愤交加的一瞪，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钱妈连笑带骂的一句：“你这做哥的，怎么一点正经都没有！”还是当爷爷的干脆，既没瞪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上来就是一记脖拐；最后，是全体工作人员的哄堂大笑……
唉，这年头，敬业也是很有危险的！
第一四七章 我想好好照顾他
钱非雁在钱妈的帮助下洗了个澡，躺床上小睡了一会儿，等醒来，外面天已经黑了，听到响动的钱妈很快领着慕野端了个托盘进来，喜滋滋的说：“小林特意给你做的，快吃点，忙了一整天，肯定又累又饿了。”
她留下一男一女，自己先下楼去了。慕野把托盘放桌上，钱非雁进盥洗室洗了个脸出来，在桌边坐下，慕野给她盛了饭，自己坐在旁边，钱非雁问：“你不吃点吗？待会洗个澡再回去。”他这一天应该也够累的了，身上那汗味很是强烈，再这么服侍自己，还真让人过意不去。
慕野说：“我已经吃过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你说――”钱非雁抬头望他一眼，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有心事。
“过段日子，我要出趟远门，可能时间不短，之前我一直没照顾过你跟孩子，我想在走之前常常过来，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似乎很怕她拒绝。
钱非雁略作沉吟，点头说：“好的，你随时过来都行。”
慕野暗舒口气，眼中的感激之色溢于言表：“谢谢你！”
钱非雁望着他，浅浅一笑，笑容中似乎饱含着温柔，却又似深藏着疑惑……
慕野从钱家回到小屋时已过八点，却意外现依君、玄珠、吕梦霏都在，跟秦婉茗一起，都急得团团转，老七跟李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