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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天机第6部分阅读

    。”

    “啊,原来是梦安居士,失敬失敬。”看来这梦安居士是大大有名了,这号一说出,那东面三人加上校尉,还有连欧昱也站起来行礼,陈闼则是满脸诧异,却是不知此人到底是谁。

    那梦安居士长袖一挥,双手一抱,非常潇洒地回了礼,令人如临春风,当是风采无边。

    “这位是谢家家主谢昀(音云)谢德昭,这位是张家家主张祎(音衣)张存之,这位是朱家家主之胞弟朱关茂,这位是李升李校尉,这二位是陈公子帐下二将,欧昱张耀。”

    张耀听完介绍没什么感觉,那欧昱就不一样了,他欧氏一族虽然没落,但其祖父与当朝权贵多有来往,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了解一些。那梦安居士是顾凯之之后,其书画颇有先祖遗风,而且又工于诗词,极负盛名,那谢家是南迁望族,张朱二家则是本土望族,平时只是听闻,如今却有机会见到,他心里极为激动,在介绍他是陈闼的家将时,反而有些引以为荣了。

    陈闼此时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瓶,他无心去想天承子是如何知道他们的底细,今天的场面不能不说巨大,这几大士族在陈朝绝对可以翻云覆雨,如今却是聚到一起,这非等小可,而且今晚的宴会好像又是专门为他一般,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能,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他?而且看天承子的意思也是另有人安排他这么做。陈闼越想越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旁边那些人已经过来敬酒,他也浑然在应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让那些人看了当然心里有些不喜。

    “听闻陈公子年少多艺,身边更有勇将跟随,而且听说降伏了一只白虎,不知可有此事?”

    陈闼想不明白是这张祎问白虎的意思,既然人家直面问他,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走神了,不管怎么样,这些士族可是得罪不得呢,不然岂不辜负了这背后主人的一片心意?

    当下笑答道:“岂敢,晚辈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哦,当真有此事?”张祎一改前面的态度,一听陈闼承认此事,变得极为慎重,“不知能否请出白虎一观?”

    旁边几人听到此事突然变得默不作声,四周静得很。

    陈闼心想,不就是一只老虎嘛,这古代老虎不是很多吗,怎么这些人都大惊小怪一般。既然张祎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也不便拒绝,当下点头答应下来,起身到自己住的小院去了,后面一干等人凭心静气,从眼神当中可以看出期待和热切之情。

    不一会儿,陈闼后面跟着一只纯白色大虎,那白虎见院子里那么多陌生人,本能地产生敌意,张嘴低啸了一声,那道长面不改色,梦安居士微微动容,谢昀等三个则是心惊胆战缩坐一旁,旁边的侍女更是花容失色,有些人纷纷倒地惊呼。

    陈闼转身轻身安抚了白虎几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白虎端坐在一旁,那李校尉虽然不怎么怕,但旁边虎视眈眈,心里还是起毛不已。

    “哈哈,想不到世上真有白虎啊,是乃天大的祥瑞,我陈朝定然所向披靡,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啊。”天承子见众人惊成那些,似乎心里早有意料,故而出言替众人掩盖一二。

    陈闼听了却是眉头微皱,难不成他们是冲着自己的白虎来的?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咳咳,谢昀使劲咽了几下口水,又轻咳了两声,说道:“天承子道长所言极是,陛下此次西征,天降如此祥瑞实乃陛下之福,天下之幸,定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见谢昀说完,众人又是一大堆吉祥之语,言中只有白虎,倒把陈闼略了过去。不过,这也难怪,世人皆称白虎为战神,加之白虎确实极为罕见,众人的反应倒是震惊多于害怕,那些吉祥之语倒真是心里话。

    “诸位,今日陈公子携白虎而来,定然对天下大势有一番见解,还请听听陈公子的高见。”果然是专门为了陈闼而来,天承子故意又把话题转到陈闼身上,却不知抱着怎么样的心思。

    陈闼有些气苦,这白虎跟天下大势有什么必然联系,还当着这么多人问他,他哪里知道这天下大势是怎么个状况,反正历史全乱了,这天承子今日是把他往火上烤了,如果示弱不答,定会让这些士人小看了,他虽不求闻达于世,但少年心性多有争胜之心,他不想无故让人看扁了,只是该有的谦虚还是要做一下的,当即略一思考后,朗声道:“承蒙道长抬爱,晚辈不才,不敢妄议天下大势。”

    谢昀三个人老成精,今晚宴会的主题直指陈闼,他们哪有看不出之理?虽然猜不出天承子为什么要让陈闼谈天下大势,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要坚决地站在天承子一边的。

    “陈公子何必过谦呢,既能携白虎而来,上天当有预示,还望公子赐教啊。”朱关茂不是家主,说话倒比较无所谓些,只是如此一来陈闼更难下台了。

    陈闼心里也是光火,这都什么跟什么,越扯越远了,今晚看来不说一说难以善了,想来老道士存心是要考他呢。

    这个他还真猜对了,天承子此次负责接待陈闼,其中有一点就是要了解一下他的脾性及谈吐抱负,天承子人本直爽,不会绕来绕去,干脆直接问算了,只是方式有些让人受不了。

    陈闼只得再谦虚了几下,理了理思路,说道:“晚辈才疏学浅,不敢妄议天下,只能纸上谈兵,略谈一二,小儿见解,望各位长者多多指教。”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战争是一部机器,国家就像一座房子,机器能把房子建好,也能拆了房子,这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人一多,操作的机器就多,房子就建得快或拆得快,但人要吃饭,机器要花钱,这到最后就看谁能养更多的人,花更多的钱在机器上,谁就能把自己的房子建得更好,把别人的房子拆得更快。”

    说到这里陈闼不讲了,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讲的,整个宅院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的神情各异,精彩纷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言论绝对是陈闼的独创,绝后不敢说,空前是应该的,单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有诧异的,有吃惊的,有钦佩的,都有。

    “哈哈,今日我等是长了见识了,陈公子见解独特,深入浅出,短短数语已对国事分析的入木三分啊,我等不及也。”陈闼想不到是梦安居士第一个对他的话发表看法,而且是正面的,这令他感到特别吃惊,一时忘了回礼。

    有人有心反驳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得跟着赞扬了,搞得陈闼的嫩脸红了又红。

    “陈公子以为我朝当如何把自己的房子建得更好,把别人的房子拆得更快呢?”天承子脸上难掩激动之情,陈闼想不出为什么那几句话能让这老道如此上心,而且还把“别人”二字咬得特别重,出家人的仁慈一点都看不到。他却不知,他的几句话虽然是比喻,但在古代已经是很高的概况了,那时候哪有系统的政治理论。

    见天承子又抛出一个问题,而且是更直接,他再不懂也不敢去评议这些,只得含糊应道:“此等国之大事,晚辈不才,确实不知。”

    那梦安居士一听天承子提出的问题就已经眉头一皱了,心说,这天承子今日怎如此反常,既然为了照拂这陈公子,那就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回答好与不好对他今后都不太有利,还好这小子知趣,当下轻咳了一声,朗声笑道:“天承子,今日我等只赏月听曲,不论国事,既来这云水斋,何不叫来云瑶仙子抚一曲以共赏呢?”

    众人一听两眼马上发光,显然都是知道这云瑶仙子的,纷纷跟着起哄了,天承子一听这话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摇手,不肯去请,这让陈闼暗暗吃惊,心想,是不是来的时候听到的那抚琴之人?这人到底是谁,连天承子似乎都有些顾虑,心里不禁也有些期待起来了。

    众人见天承子不去相邀,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似乎也不敢强求,显然他们也是知道这云瑶仙子的身份的。好在李校尉早有准备,起身吩咐一下,立即有八个身穿白色长袖衫,腰系翠带,佩戴玉缨瑶珰,脚踏珠靴的歌姬前来,后面还跟了三个拿乐器的侍女,这倒让陈闼看了新鲜,想来是舞蹈表演了。

    没错的,这是当时很流行的白纻舞,这排场一出来,众人皆知,乐在其中,晚宴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莺歌燕舞,文人马蚤客不过如此,让陈闼第一次体验到晋朝遗风的不羁和奔放,让他一时忘却了战争的残酷,勾起了一丝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向往。;

    第22章 缙云

    巴山,涪陵的一大名山,其间朝晚霞云,姹紫嫣红,五彩缤纷,又白云缭绕,非雾非烟,万千气象,故有“缙云”之称,其上有一道观,观名因此而来,称缙云观。

    缙云观历来香火旺盛,除了信众多之外,还因巴山的景,很多文人墨客纷沓而来,观日出,览云海,吟出众多诗篇,也有人慕名过来夏避暑,冬赏雾,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过,此时的缙云观却是戒备森严,甲兵林立,游人根本上不得道观。道观的后山却又是另一番情景,倒是清静的很。

    石亭上烟雾缭绕,里面跪坐二人,一人头顶芙蓉冠,一人头顶元始冠,俱是道士打扮,旁边立着一道童,道童旁边有一套茶具,茶碗里的水还泡着水气。

    “道主,据天承子师弟传信,此番观察,已经可以确定陈闼就是火元之体,合乎您两年前的预测,而且更与您83年前观测的星象正好是一去一返。如今那陈闼在云水斋已有半月之久,何不叫来亲自一观呢?”那头戴元始冠的道人手执黑子,迟迟未落,正一脸疑惑地问对面的道人。

    “呵呵,天启啊,你修道已有不少岁月,却仍沉不住气啊。我道中人,讲究大道自然,一切皆有定数。83年前天道有变,然两年前,再现变数,你说,这不是定数吗?”那戴芙蓉冠之人面目俊朗,须白脸嫩,如若除却胡须,当是及冠之年,此时正单手捋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是道主,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啊?”

    “不急,嗯,此子正在上山路上,马上即来。”那芙蓉冠道士掐指一绕,九星一推,信誓旦旦地道。

    但在天启子看来,这再正常不过了,他心里是绝对相信的。

    就在二人默默品茶的时候,山下一道童来报,说是天承子请见。

    天启子看了那芙蓉冠道士一眼,见其微笑点头,当即向那道童手一挥,道童施礼后下去了。

    不一会儿,天承子带陈闼上来,后面并无其他人。

    陈闼在云水斋半月,日日受到宴请,与各大家主聊得极为融洽,虽始终不得见到云瑶,但偶尔还是可以听到几首曲子的,日子倒也过得安静,这日见天承子相邀一同游巴山,他也没拒绝。这一路走来,巴山的景色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山里古木参天,翠竹成林,环境清幽,令人流连忘返,确实是避暑的好去处。

    只是进入这缙云观的时候,到处充满了肃杀之气,那一排排的甲士一看就是久经杀阵,个个流露出凶悍和冷漠之意,要是胆小一些的人看了,定是心惊胆战的,走都走不动了。

    陈闼知道天承子并无恶意,但此地戒备之严,定然不是保护一般人了,难道是皇帝在此?他一想到有此可能,心里不由地一突。

    被天承子绕来绕去兜了一圈,眼前的情景让他形成了很大的反差,这里不但一个甲士都没有,还有两个道士在下棋,怪异的很。

    天承子上去向那白须老道施了一礼,然后朝旁边的道童一挥手,自个儿在那倒起了茶水。

    此时,陈闼心里已有九分肯定,加上那白须道长一看就让他有一种亲近感,让他更为确定,略一思考后,上前几步,以晚辈之礼拜见道:“见过国师。”

    “嗯,好。”那芙蓉冠老道依然手捋白须,一脸的微笑,让人一看即生亲近感。

    陈闼见其未否认,已经确定这白须道人就是陈朝相国、当朝国师陈朔,英彤子了。

    既然国师在这里,皇帝定然也在了。之前的一些疑问得到了很好的解释,陈闼心里反而一松,站在阶下,凭心静气,含目低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英彤子虽在下棋,但以其修为,不用看自然可以知道陈闼此时的状态,越下笑意越浓。

    天承子转眼看了一下陈闼,见他好像一副入定的样子,心里不禁有几分佩服。

    天承子重新转过头来,突然心里一阵发毛,眼前有三十六个白点从他脸边经过,直往陈闼方向而去,他赶紧又转过脸去看,陈闼好像还在原地,他后面的树上多了三十六个小洞,却是个“引”字。

    陈闼也没往后看,但刚才英彤子的试招让他心里有些忌惮,把一颗棋子化三十六道气力,他也会,但二次逆转变为一个“引”字,他还没到那个功力。他之所以不怕,是因为他发现,英彤子所使功法果然是道引,与他同出一门,因此见英彤子笑呵呵地望来,他心领神会地略施一礼,倒让旁边天承子看了不明所以。

    “天承,去沏一壶好茶。”

    天承子闻言并无二话,赶紧离开了,那天启子也站了起来,朝英彤子施了一礼,退出石亭,在经过陈闼身边时,朝他善意地笑了笑,飘然而去。

    陈闼哪里不知道这英彤子有话要问,只好在英彤子的微笑注视下,硬着头皮走进石亭,在他对面坐下来。二人一直不言,英彤子倒茶,他只管喝。到天承子再次来沏茶的时候,陈闼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必竟年少,哪里受得了对方的威势,等天承子走开后,只好主动开口。

    “想来国师已经知道我的一切了。”

    “也不尽然,比如你是怎么出现的,我至今不明。”陈闼很奇怪,他怎么称我而不称贫道什么的。

    见陈闼不接他的话题,显然还有疑虑,英彤子淡淡地说道:“你练的道引,是我百年前所创。”

    “啊?”陈闼闻言吃了一惊,他本来一直以为是陈抟所创。

    “我偶得一残本,参悟五十年方创四部十一层,始终无法再完善一步。”英彤子说得很慢,始终在观察陈闼的表情,“而你所修的道引,似乎是已经完善过的。”

    陈闼闻言脑袋又是一片混乱,这是他第三次这样了,他的思路又迟迟转不过来,就好像在自问说,宇宙有无边际,若有,它的边在哪,边的外面又是什么,若没有,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如人生一样,人生有界,一到时间人死了,以后怎么样不知道了,见不到以后的样子了,心里不禁有一种恐惧感。

    英彤子在对面一直观察着陈闼,见他神情不对,赶紧将他的手一抓,道气直接输了进去,一转眼,陈闼的眼睛又恢复了清明。

    英彤子暗松了口气,心道自己是不是太过心急了,也不再问他,而是缓缓地像在诉说一件不相关的事一般:“83年前,我夜观星象,有一帝星突然消失不见,我原以为是哪国皇帝过世,后来知道,这一年并未有一位皇帝过世,此事透着诡异。30年前,我反复推演,得出今后二十几年,东西二魏当为金德作代,不料却是周代西魏,东魏却依然存在,这让我极度惶恐,我重新回顾,让我想起了86年前星空异象,那时凭空出现一相星,我当时以为正常,如今结合东魏这些年的不寻常,这异数当应在魏国宰相木河此人身上。我几度派人刺探,均有去无回。”

    英彤子说到此处,想是极为不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二十五前,我穷尽五年时间,不惜以牺牲阳寿为代价,推演今后百年,原本应为金德一统,后为火德所代,如今却是木德逆天而行,想以五行合一,从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真是痴心妄想,三清道尊在上,我道中人岂能容忍此等妖人扰乱世间!”说到后面,他显然情绪失控了,语调越来越高,周边五丈内阴气森森,很是吓人。

    陈闼在一旁越听越惊,他本来是知道历史的,没想到,真与陈璞所说的一致,五行之中,真的有另一个自己?这五行要真让人打破了,他还能找回自己吗?原来只是想找回赵坚,自己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就算了,却不曾想,陈璞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他该怎么办?

    “二十年前,我到陈国救了陈霸先一命,被他任为相国、国师,一直至今。想来,你已看到,与北朝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