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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人第8部分阅读

长的指甲撕开血管);蛋黄的果酱、亲吻、舔、一个人将浸了香水的烟头塞进嘴里、女人剥光了身体(|乳|房下垂,积满了脂肪的肚皮)、面包和小酥饼、葡萄酒、褐色的荫部、金属的敲击声、雾、亮光、醉了(沙沙服了迷幻药,趴在茶几上低语着)、的性玩具、奶酪、硬梆梆的荫茎、痉挛的手指、抚摸、遍地的烟蒂、口水、口红、沙发上赤条条的搂抱(将苹果皮涂了女人一身)、嵌入(抽动得愈快,他愈加亢奋,快感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直达太阳岤深处)、交错(门被打开了一点,两个女孩比划着走过去,她们穿着紫红色雨衣。一个男人跳着走,躲避着泥泞和水洼,他的伞是黑色的。有一只躺在石板上的死蛾子,灰褐色,已在水里泡了很久,有一天他折了一朵绢花,要是丢在水池里,它和死蛾子是一样的吗?屋外朦胧一片,雨声细得几乎听不到,他的肺叶和声带都是湿漉漉的,像被浸过。那是一所白色的纺棰形房子,油漆大都脱落了,象一艘待修的潜艇,上面用黑色的油漆标明:u-571)、重叠(一只有着硬壳的昆虫落在白杨树上,又被雨水打了下去……还有窗下的低语声,男人趴着女人,轻声地笑,弄得屁股一颤一颤的……天色愈发短了,他垂下胳膊,床外,空气粘稠得要命,他伸手动了动,关节和筋络像被胶住了……不知是谁的脚步声,枕边是女人的饰物,或是一张白纸,他半闭着眼睛,看得不太清楚,房间里也是一样,雾蒙蒙的,像生了一层霉菌……手链、眉笔、眼霜、睫毛夹、钱包、面巾纸、梳子、唇膏……它们的样子都很奇怪,一个个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可说不出,一直就那么张着,等着你用手指的插入来补偿……)、(蝴蝶望着外面的雨水说:

    “我已经完了,身上的肉没了弹性,谁知道什么时候死呢?反正也烂了,倒不如一点都不去想——)、(他坐了起来,点了一支香烟,目光茫然,似乎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缩回到雨里了;烟圈悬在空中,无力而苍白)、(也许是梦吧,弧形的玻璃片映着开始放亮的天空,天空下面是一条幽长的走廊,远处是林荫道和居民楼;他出神地望着窗外,西子在他少年的梦里,她刚冲了澡,换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发卡是彩色的,头发朝后拢着,她的目光清澈而透明,微微波动着向他移来……)、(接着,在一个浅浅的灰池中,有许多东西浮出来……谁的脚尖还有热气?这是初次,初恋的初次,他们紧紧依偎着,体察着对方一丝一毫的动静……或许是没有的,所有的热气都逃逸了,踝骨那儿冷冰冰的,他们抱在一起,相互吸吮对方的隐秘部位,他的膝盖触到她的小腹,舌苔上沾着烟草的苦味……她说抽的香烟是另外一个牌子的,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神秘已被缝了好几遍,败絮其中……西子侧过身体,把她的后背对着他,他的感觉像在捕捉一只饥饿的苍蝇,无关紧要的情绪总缠着他,让他的发泄无从说起……回家的路上,他在报亭上买了一本少女杂志、一包香烟。”哎呀,你们是约会吧。“老妈子递烟时,眼睛盯着他俩,脸上堆着奇怪的笑容。

    西子转过身,她的白裙宛若一朵阳光催开的花瓣,浅浅的内衣轮廊、发育良好的的臀、光洁的手臂、耳廓上发亮的茸毛、细嫩的脖颈、还有从身后可以瞥见的|乳|房的暗影——都令人心神摇动……)、(后来,乌龙女开放得像一条剥鳞的青鱼,浑身上下都让他看了个仔细,他们无聊时,一根根数着对方的腋毛,或者把嚼了一半的口香糖吐到对方嘴里,他喜欢她咬着他的舌头睡觉,或者让她钻到他的肚子上,弄得他浑身燥热……盛夏的午后,热浪逼人,老妪已经走了,他们一整天蜷在房间里,把空调开到18度,像把春天搬到了床上,他像从前那样,希望从她白暂的皮肤下吻出许多惊艳的花来……有时候,他将熟睡的她悄悄捆在床上,他喜欢看着她挣扎,假如把她的眼睛和嘴巴蒙住,只留两个鼻孔,那多有趣呀……同时,他们谁都不清楚,烦闷暗暗逼来,他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明白,他们有了不顺心的争吵,吵完了便搂在一块继续睡……他不能原谅他对她的粗暴,可他并不能时时控制自己,她非常害怕,瑟瑟发抖,有一次在墙角蹲了一个上午,他手都没伸一下,他事后才觉得可怕,她说他们的爱情已经结冰了,曾经或者一度令他们动情的夜晚再难寻觅,仅仅一年多时间,爱情就成了这样,或者没有了?疏离既已存在,亲密也变得相当陌生了,他们像是一对习惯了春日的候鸟,一旦看到冬日的雪原,领略了冬的风景后,原来的春日竟成了一道生存的障碍。

    渐渐的,她对x爱失去了兴趣,她觉得萌动的g情不能仅仅停留在一个生命体内,它是开放的,正如恋爱时她所希望的那样,一闻到季节的花香,她的心扉便敞开了,贪婪地附在他强有力的臂膀中——现在,又一年的春天到了,她采完了他的花粉,她需要新的补充,在她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他的施虐成了一剂催化药,她回忆着爱的甜蜜,同时反省她的失误,把他的失控看作一个毫无反悔的愚蠢之举。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她有了新的动向,再说毕业在即,她有必要选一个薪水高、适合自身发展的职业,他相信她找到了——他在录音电话里听到了乌龙女的选择,无疑,这是某种表白,一种自我确认之后的自我认同,这需要别人的参与,特别是一个曾经施暴于她的人。)、(将要失去她时,吴三更差一点失声痛哭了——他找不到有效的办法挽回他们的爱情,毕竟,他们有过灿烂的日子,有过舔吸般的亲近,有过夺命的初夜,有过和谐,有过g情互通的颤栗,这一切不应因他的过失而消失——他向她忏悔了,忏悔他不应该让她赤裸着蜷在墙角,忏悔他不知珍惜的鲁莽,不知分寸、毫无节制的侵害——他都做了,可是,她的心铁了,她的样子漠然而无心,丝毫不为他内心的绝望感动——即使被廉价的同情心唤醒,她也应当还以微笑,以此表达某种关注或是谅解。

    很久之后他才发现,他并不了解她的情感,东西一旦到手,他便忽视了它的所属及所用,他会像那些几十年里犯同一个毛病的人一样,把它放在一个根本无用的地方,或者干脆扔掉它——碎了,任何的补救都无济于事,天衣无缝,原本的那件“天衣”完全可以当作小孩子的尿布了……)、(墙外的槐花又开了,他蹲在地上,等着小鸟飞下来……屋子空了,后来,鸟儿飞走了,枝桠间空荡荡的,树叶也飞走了,广播塔矗立着,楼群在暗蓝的天幕下伸展开,一个个洞口吞没了出入的人流……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孤独而无奈,以噩梦对抗着遗忘,以痛苦对抗着懊悔,轻灵的鸟儿再不会回到他这里,到处是碎石和粉末的遗渍,几天来,他的寻找也是失败的,那张神秘的字条完全改变了他和他周围的世界……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渐渐的,吴三更迷失在一幅幅闪烁不止的画面中……)……

    第二天一早,吴三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懒懒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门开了,脚步声由远而近。吴三更受到了惊吓,腾地坐起来。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问训处”的两人已来到床前。吴三更披了件衣服,下半身还在被子里呐。

    “跟我们走吧——”秃顶男人扬了扬手里的钥匙。那个叫“毛毛”的女人站在他身后,她的脸被男人挡住了,吴三更以为是光线的原故,他开了灯,这才发现窗帘一直是拉开的,外面,天还没大亮呢,揉了揉眼睛,女人的身体也露了半截,是一条棕色的长裤。

    “抓紧!快一点!”男人几乎命令一般说。

    “喂,老兄,我还没穿裤子呢。麻烦你……”

    秃顶歪在一边。这次,轮到女人发话了。

    “当初,我可是警告过你,20号之前不能离校,可你是怎么做的?你逃跑了,对不对?”

    吴三更紧张地搓着被面下的双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撒谎。

    “我需要女人!”

    “狗屁!你回家了!”秃顶喊道。

    “我的女人失踪了,你知道吗?我想她可能回家了,我找她,怎么啦?”吴三更说着,心里却嘀咕着他们怎么又知道了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拦住他?或者在某个地方抓他回来?现在竟然像对待犯人似的拷问他,隐藏的不安此刻疯狂侵占了他的思维,他的腋下微微有些出汗了。

    “女人?谁是你的女人?!”

    “这是我的隐私,你们无权知道。”

    刚刚沉默的女人说话了。“在我们这里,没有隐私,一切都是公开的——”

    吴三更终于找到了话柄。“没隐私?那我问你,你一礼拜做嗳几次?有几个男人跟你上过床?有没有他?”——吴三更指了指秃顶。

    男人瞪圆了眼,两只拳头握得铁紧。要不是女人拦着,他早就动粗了。

    “好,好,我在这里不跟你计较。”秃顶喘了口粗气说。

    “那我告诉你,我一天一次,一共跟17个男人上过床,不包括他。”女人说。

    “你们俩真会演戏。好吧,你们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了。”事已如此,吴三更只好避其锋芒了。

    秃顶哼了一声,甩开隔间的帘布。女人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也出去了。吴三更穿好衣服,来到外间。男人走上来,告诫他身上不要带任何东西,包括钱和手机,更不要设法和同学或者朋友联系,一切都是徒劳的。

    “怎么啦?我是进监狱吗?给我剃光头得了,再给我带一件印着‘囚’字的衬衣,要不,拿个手铐来,再把我的头蒙上,像一条狗似的牵着?你看你们多威风,邻居们来了,一看就知道我是罪人,来啊,来……”

    “你有完没完?”秃顶挺了挺胸,“不要以为你在学校有几人哥们就可以胡言乱语,我告诉你,他们一钱不值!听到没有?一钱不值!”秃顶又近了一步,眼珠子死盯着三更,“他们来了吗?一个也没有,他们全他妈的跑光了!谁顾得了你?……”

    “别争了,快走吧。”毛毛催促道。

    “不是我跟他争,这小子嘴硬,不给他点颜色……”

    “我嘴硬?我嘴能比你的话硬吗?”吴三更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掏出一根香烟,点上,“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儿?”

    “去了自然知道。”秃顶说。

    “我现在就想知道。要不然,我不走。”

    “你不走也得走!”

    “好吧,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不走也得走’。”

    秃顶刚要靠近,吴三更突然拉开茶几下的抽屉,亮出一把长柄水果刀。

    “吴三更同学!”这时,女人说话了。“我们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寻找你的父亲,二来是为了你的健康,我们是在帮你,你知道吗?你不但不为所动,还要拨刀相抗,有这个必要吗?假如我们真想抓你,一把水果刀能阻止得了吗?”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x—4大学自动化系的一名学生,这也是我们的工作,请你配合。”

    “可是……”吴三更想起在‘迷春院’遇到西子的情景,他想提及,但又觉得这和他们的工作毫无瓜葛,他们的到来是和父亲有关的,他尝试过寻找父亲,可没有结果,或许他们可以做到,据他看来,校方似乎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可父亲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呢?更令人疑惑的是,他自己的生活和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改变了许多,虽然他仅仅是出于某种不祥的预感,可这毕竟很真实地感觉到了呀。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女人问,表情柔和。

    吴三更不知如何应答,一时语塞。

    “对,你刚才也问了,关于去处,是这样的,我们先把你送到学校,然后是‘东方红医院’,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来,明白了吗?”女人说完,站了起来,一边整理弄皱的衣服,一边注视着他。门外,天已大亮,薄薄的雾气渐渐散开,淘气的鸟儿又在枝头蹦来跳去了。

    吴三更锁了门,心情沉重地下了楼。一辆黑色轿车早在那儿等候了,三个人进了车,吴三更顺手拿起座位上的一张报纸,第四版的一条消息吸引了他的目光:

    本报讯:昨日,警方在“平桥渡口”发现一具女尸,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第十具尸体。经法医确认,该女尸年龄45左右,有乱交史,身患数种疾病,疑为自杀。

    吴三更叹了口气,把报纸翻到第三版,刚读了几段,他抬头时,发现轿车正驶向一条陌生的街道。落叶飞舞,扬起的灰尘淹没了两边的风景,一对情侣正掩鼻倚在一棵榕树下。

    “我们要到哪儿?”他问。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没有女朋友的,你又在撒谎。”毛毛拿过他手里报纸,团起来扔到座位下。

    “我说过吗?”

    “说过。”

    “噢,我忘了。”

    吴三更闭上眼,一副仍未睡醒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过了好久,吴山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觉得自己也像死过一般,四肢和心脏异常冰冷,特别是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不停抖索着,上面的血迹摇摇晃晃。吴山勉强直起身,倚靠在少女的肢体旁,恐怖感消失了,他现在只觉得寒冷。

    摄影师大张着四肢,流了一地的血,戳烂的衣服和皮肉混和在一起,吴山觉得摄影师的肠胃都出来了,一种致命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好像被捅死的是他,而不是摄影师。吴山拚命按住胃部,歪在一边呕吐起来。他吐尽了从早晨到到晚间所有的消化物,褐色的裹满粘液的异物从喉间一涌而出,倾刻间抵消了血水的颜色。最后,胃里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可它仍在抽搐,可剩的那点酸水也出来了。老人再一次挣扎着站起来,因为坐久了,他感到头晕,地板跟着晃动。展览厅的灯熄了,他擦净嘴唇,来到清洗房。

    洗了脸后,他的心情才稍稍放松。镜子里,他的神情十分疲倦,极度的紧张几乎让他认不出自己。重要的是现在,吴山给镜子中的自己打气,现在看来,他的任务基本完成了,摄影师已死,这间房子只有他一个活人,他完全可以自由地安排它们,随意处置,甚至销毁。想到这里,吴山来到冷藏室,找了一个没有标签的金属柜,可惜距离地面太高,吴山一个人无法将尸体搬进去。他选了一个最下方的,将摄影师的尸体拖过来,翻空了他的衣袋,把钱包、钥匙、手机和一包香烟塞进自己兜里,其它东西一并扔进马桶。这样,他做完的时候,身体微微出了汗,这点珍贵的汗液让他恢复了理智,他觉得他是在工作,而不是在杀人。望着裹在塑料袋里的摄影师,吴山最后才想到血迹斑的衣服,他又匆忙退出抽屉里的尸体,扒下摄影师的西服、衬衫、领带、内外裤、袜子、皮鞋、金表,最后,他设想了一下,把金表放在死者头边。

    “这是遗物。”他想。

    尸体处理完后,吴山到清洗房找了几个塑料袋,其中两个套住自己的双脚,另一个用来装死者的衣物,他先用清水将那一大片地板洗净,再用拖把拖干,仔仔细细察看了几遍,这才放心地脱下黑手套,扔进马桶,跟着换了一副新的。这一阵折腾下来,他累坏了,坐在凳子上歇着,一边想着还有没有遗漏的细节,然后,他打开钱包,一共五百多,这够他几天的开支了。身份证、名片和信用卡都塞在塑料袋里,后来,他把手机也扔了进去。稍稍平静后,吴山点了一根香烟,低着头,慢慢吸着。

    “听说,死人是有灵魂的——”吴山看了看四周,希望有点异常,可灯光依然亮着,除了咝咝的吸烟声,空气静得出奇。“也许它在看我呢。”吴山想,心里突然感到愧疚,可这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另一种极度不安的噪音干扰了它。在冷藏室,虽然死亡的方式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就是他们的死因,估计某些人的死亡与这个人的存在有相当大的关系,比如那个叫“木兰”的女孩。欲望一旦达到它爆发的临界状态,与它对立的一切都可能成为它的附庸,或者诱因。“它在看着我?”吴山想,心里一阵发毛,“都说‘阴阳有别’,既然是亡魂,应该是触摸不到的吧——”吴山伸了伸手,看着烟雾在他的掌心上方缓缓移动。“不要怪我吧,有一天我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