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流氓俊娘子 > 流氓俊娘子第8部分阅读

流氓俊娘子第8部分阅读

当某位平民百姓的随从!

    “我也可以当他的小厮,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伦成渊又追加一句,听得穆十一的正宫小厮一脸悲愤。

    穆容华发现自己即便想管也管不了了,尤其当她发觉此情事或许伦成渊并非一厢情愿,定然有谁轻放,才会允许对方步步逼近。

    她认了,莫可奈何只好垂首叹气。

    有人用手时顶顶她,这举动向来亲昵,她抬头给了身旁男人一个软软的、无奈的笑——我很好,没事,不担心的。她笑里如此传达。

    游石珍勾起嘴角,抬手揉揉她的头,将她戴冠的发丝揉得微紊,却揉得她一颗心软乎乎,软得跟小小爷的嫩脸有得比。

    等等!

    等等啊——

    谁在那里?!

    那软嫩又肥美到流油的小小人儿是谁?!想干什么?!

    游家足抵万金的小小爷不知何时摆脱马夫大叔的圈护,更不知他手里那颗地鼠小鞭炮是如何入手的,只知他拿的是马夫大叔的老烟杆,填在烟斗里的烟草丝仍燃

    着碎火星子,小小爷用烟草火星子点燃鞭炮,然后——

    小小爷把鞭炮插在一坨马粪里。

    马粪很大一堆,当真很大、很大一堆,是马夫们清扫出来暂且放在一旁的。

    不仅是她,游石珍亦留意到那肥美身影,但一切已然太迟。

    “阿叔啊叔啊——”鞭炮燃起,小小爷兴奋叫声响彻马厩,举高肥臂晃着身子歪歪扭扭奔来。

    游石珍瞬间出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他迎向小小爷,探臂一捞将孩子挟在腋下,回身欲撤时,另一臂把怔住的穆容华搂进怀里,跟着提气一腾,瞬间跃进马槽最角落的所在,那地方空着没关马,有草棚遮顶,更远远避开那堆马粪。

    砰!

    鞭炮爆开!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马粪堆也炸开!

    简直是天女散黄花,十分的耸动有力!

    熟悉小小爷作派的游家马夫们见肥娃高叫又窜逃,即便不知发生何事,第一时间全本能地寻找躲避处,稻草堆、门板、马车底下等等,全派上用场。

    果然平时有在练,马夫大哥、大叔们堪称完美地躲过一场“马粪雪”,被喷得满脸满身的就那么三人——穆行谨、无辜的穆家小厮,再加一个伦大公子。

    小小爷分明是欺生。

    完完全全就是欺生。无误!

    十来匹马徒受惊吓,犹在各自的栏栅内嘶鸣踏动。

    被马粪彻底招呼过的人也还僵愣在原地。

    如此乱七八糟的,游石珍却只想大笑。

    于是笑着吁出一口气,他宽额抵在穆大少额上,而臂弯里的小小爷绝对是不甘寂寞的,顶着肥额一直靠过来。

    “阿叔啊叔,人来来呜噜咕噜晤唔……”小小爷边顶边抢话,以明志气。

    “曜儿说得对,咱们游家的爷要团结抗侮,那些人没头没脑闯进来,自当吃点苦头。干得好啊兄弟!”珍二爷夸得毫不吝啬。

    穆容华听得也直想笑,甫要起身,腰肢被牢牢锁回去,男人带笑长目与小小爷圆碌碌的阵子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穆大少,成亲后,替我也生个娃儿吧。”他低语。

    穆容华俊庞白了白,倏又渗红。

    她阵子忘了眨,芳口忘了合起,目瞪口呆的。

    珍二爷自顾着又道:“娃儿要嫩乎乎又软乎乎,要肥润肥润的,唔……不够肥润也没关系啦,只要是你生的,我定然喜爱入骨,秀秀气气也很好啊,若能有个如你一般模样的俊俏女娃儿,当爹的一定爱她爱到流油。”

    “嗯、嗯嗯嗯——曜儿爱爱油儿,呵呵呵……”小小爷也会爱到流油喔。点头如捣蒜,肥臂肥腿全举起赞同。

    娃娃……生个娃儿……

    穆容华感觉背脊窜起一阵麻栗,直窜到脑子里,思绪涌起,她努力要抓住。

    生个娃娃……

    是啊,她是女子,她有心爱的男人,她和她的男人如此要好着,以往落红不止的女人病也因调养而转好,她是能生个娃儿的……

    她不禁颤了颤,气息略促。

    “怎么了?”游石珍问。

    她眸底如覆一层水气,勉强了会儿才寻到声音——

    “游石珍,这阵子我觉胸房好像都……胀胀的,光贴着里衣,胸|乳|就怪怪的。”

    “嗯?”男人目光移到她胸脯上。

    目测不准,他正伸掌要去摸摸掂掂实际感受一下,听她又道——

    “游石珍,我月事一向来期不定,可是从不曾超过两个月了都没来,唔……这次像是迟了,而且算算,距上回都过三个月。你说我……我是不是……有没有可能……”她一袖掩在肚腹上,神色紧绷。

    游石珍死死盯着她,盯她的阵子、她的胸脯、她被宽袖掩住的肚腹,然后再慢吞吞回到她的脸上,望进她有些惶惑却布满希冀的眼里。

    终于,醍醐灌顶!

    他融会贯通且全面复活,雷鸣般的叫喊几要震垮棚子——

    “你肚里有娃娃了?!”

    “娃娃——肚肚阿娃呀——”小小爷尖叫加乐笑助阵,成大字形趴抱穆大少。

    “谁有娃娃?!”平地又是一声雷响。适才家丁匆匆来报,游家主爷听闻马厩暴动这才赶来,刚踏进满地马大粪的马厩,头都还没晕完,就传来自家二爷炸翻天般的叫喊,外加一只小小爷凑热闹。

    待游岩秀厘清究竟是谁肚里添了娃儿,他同样死死瞪着。

    果然与珍二是兄弟,遭遇上此等惊天动地的“变故”,死死瞪着始作俑者有助思绪稳定。

    然后,游家秀大爷终于也活起,冲着可能真有娃娃的穆大少怒吼——

    “混帐!那你还邀我斗酒?!根本想陷老子于不义!”

    完蛋!

    昨儿个喝到不醒人事,禾良气还没全消,再被知道此事的话……呜……日子还要不要过啊?!

    这穆大少真不是好人!

    尾声

    游家大宅“若谷轩”内。

    夜色略沉,游石珍在外间冲淋过,换上干净衣裤,踏步无声地回到寝房。

    服侍的婢子已遣走,内房宽榻上安躺着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

    他毫无顾忌地步去,脱鞋上榻,躺在外侧,将面朝内壁而睡的人轻轻环住。他听到一声轻幽叹息,淡淡似笑——

    “昨儿过夜,睡的是禾良安排的客厢,不在你的‘若谷轩’,今晚却在这儿睡下,还同榻,这样可好?”

    男人重重哼了声当作回答。

    穆容华五官微纠结,徐慢又道——

    “结果还是没能回‘广丰号’转转,连家宅都还没踏进一步,韩姑和宝绵丫头肯定急了,说不准明儿个就上游家寻人。”

    “有穆行谨等人当了前车之监,来寻你的可要留神了。”他语气绷绷的。

    一察觉她肚里可能有娃娃,他即刻抱起一脸惨白的她奔回自己的院落。

    过府为她诊脉的大夫在永宁名气甚响,竟是游家大爷让人快马加鞭请来的。

    至于不请自来的穆十一,以及硬要当随从的伦大公子,最后仍是温柔厚道的游家主母出面,让两位爷和同样遭了殃的小厮在府里作过清洗、换上干净衣物,才送走这些不速之客。

    老大夫仔细号了脉,确实是喜脉,且已有两个月身孕。

    就要当娘了竟还懵懵不知,更胡乱糟蹋身子,难怪珍二爷心气儿不顺。

    暗暗再叹一口气,穆容华干脆翻过身面对他。

    两张脸相望,幽谧中,两人眼睛皆闪亮如星。

    “哥哥还要气很久吗?”她摸摸他略转好的伤脸,语调略跳,又想耍流氓似。

    拿“哥哥”讨好他呢!

    游石珍脸上有些绷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啃。

    “哥哥没生气,是闷。”即便动怒,气的也是自己。

    她为他意气用事,与兄长斗酒作赌,他未能阻止到底,错本在他。

    穆容华先是一怔,但似乎一下子已明白他话中之意。

    被抓在他掌心里的指动了动,去抚他因挨揍而留伤的嘴角。

    “我以后会乖,不再随便与谁斗气。而且老大夫也说了,孩子挺好的,没事,我自己会小心留意的……游石珍,以前不识得你,觉得自个儿以男身面世,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但我遇见你了,还破了你的童子功底呢,世上之人何其多,偏偏就是我跟你,真好,我好开心,说不出的欢喜心悦,而将来还有孩子啊……我想都不敢想的事物,如今皆在手中捧着……所以珍二爷,穆容华一生护着你,不教谁欺负你,也要护着咱们的孩子,你们会是我命中最最重要的人。”略顿,清俊面庞轮廓柔和,她嗓音幽然若梦——

    “所以啊,哥哥能否笑一个给妹子看?”

    游石珍没笑,却是长长、长长一叹,宽额与她的额相抵。

    “穆大少,哥哥我这辈子就打那么一个姑娘,我那十几、二十个娃儿还等着从你肚子里爬出来,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想来就你这么一个了,你和孩子在我命中,比我自己更紧要百倍、千倍、万倍,你可明白?”

    她泪水静淌,鼻音略重道:“哪来的十几、二十个娃儿?又不是母猪,一胎能下好几只。”

    他收拢手臂将她搂紧,语气软了些,隐约含笑。“好吧,那二一添作五,就五只吧,哥哥我养了那么多马,娃儿一人骑一匹,跟他们的曜儿哥哥一块儿玩去。”

    她禁不住笑出声,脸上又是泪又是笑,真忙,而心软到发痛。

    “五只……嗯……唔……就试试吧。”也许真能大大地开枝散叶,真能儿孙满堂。

    她穆容华与珍二爷,也许能有这样的福分。她满心期待。

    “所以哥哥愿笑了吗?笑一个给妹子瞧瞧?”

    面上仍湿湿润润,令她调笑模样显得格外小女儿家,眸心清亮漾情。

    这一晚,心爱的男人拭净她的泪,终于对她展颜。

    她见过他各式各样的笑,豪迈不羁的、潇洒落拓的,有时笑得恶华,有时弥漫j险,发火时的冷笑冻人心寒,嘲弄时则皮笑肉不笑,他也能笑得温暖如阳,笑中带抚慰,笑得清朗淘气,令人又爱又恼……

    但这一晚的这一抹笑,他为她绽开心花,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笑,直到许多年以后,那抹笑在她脑海中仍如水般澄澈、山般葱茏。

    这一夜,她心怀虔诚,好努力地将泪挽留在眸底,她笑着深深吻了他。

    同样的这一晚,游家大宅“渊霞院”内。

    小小爷白天丢出的地鼠炮,追查下终于得知来源,是之前小小爷回“春粟米铺”探望姥爷顾大爹,爷爷疼孙那是天经地义,小小爷吵着要玩鞭炮,顾大爹偷偷买了给他玩,以为当下全玩光了,却不知j险为怀的小小爷暗杠一颗。

    唔……也许小小爷一开始就想着要炸大粪,才会怂恿宠他宠翻天的姥爷买鞭炮。小小爷城府比海深,没谁料得到啊。

    然,不管事情起因如何,今儿个小小爷闹得马厩一团乱,秀爷没教训儿子,却是香香娘端起严母姿态,好生罚了小小爷一通,即便孩子哭哭啼啼装无辜、扮可怜,一向心软的禾良竟都撑住了。

    孩子终于哭累累睡着,禾良这才仔细替他擦脸、洗净手脚。

    帮孩子压密被角后,她亲亲那嘟嘟的胖颊和红润小嘴,起身嘱咐了留守的婢子几句,才离开小小爷的房回到院中主屋。

    一向的严父慈母这一次之所以变了调,是因为秀大爷从午后马厩大乱到现下,一直处在层层迷惑和重重懊悔中,临近崩溃之界,无法顾及其他。

    “你说我怎么就心慈手软了?这对吗?对吗?我谁啊?江北永宁最威的冷面王,没心没肺没天良、我行我素我最威的游家大爷不是吗?你说我怎么就心慈手软了?!这究竟什么世道啊?!”

    禾良一进到内寝,就见丈夫两手负于身后,在榻前不算宽敞的地儿来来回回踱方步,边走边碎念,且看那模样已碎念许久。

    忽地,丈夫一双漂亮杏目扫过来,她端端地伫立原地,他却怔了怔,俊美无俦的面上出现旁徨神色,似夹杂了些可怜兮兮的气味,仿佛他遭谁欺负了,她却迟迟没来安慰他,所以好可怜。

    禾良轻轻吁出口气,迳自转进偏间小室,在那儿弄了盆热水端出。

    游岩秀这时已乖乖坐上榻,脚上的靴袜全都除下,等着妻子帮他洗脚。

    他喜欢妻子疼他,喜欢她柔软的手搓他脚趾头的感觉,喜爱她的一切一切。洗完脚,他温驯躺落,没多久妻子亦撩开垂幔躺了进来,与他这样亲近。

    他深深呼吸吐纳,虽知禾良可能还因为昨儿个斗酒之事气未消,也可能因为得知穆大少有身孕,对他怒上加怒,他还是探手将她搂近。

    出手时很小心翼翼,却惊喜她并未抵拒,于是他恶向胆边生,一把抱了个紧。

    “秀爷?”

    “禾良,你不要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秀爷啊。”

    “我让小范快马加鞭把老大夫从‘杏朝堂’抢来,给了很多很多诊金,我替穆大少请最好的大夫,我要她肚里的孩子好好的,我是真心的,我斗酒是跟穆大少斗,不是跟她肚里娃儿斗,你不要不理我,也别再生我的气啊!”越说越急。

    丈夫面冷心善,她一直知道,更晓得他其实很喜爱娃娃,总爱私下跟娃娃们称兄道弟,当年头一回见到他时,她便瞧过他童心未泯的赤诚模样。

    “我没生气,已经不恼了。”她手劲略重地箍住他腰身,温热身子假进他怀里。

    “秀爷心慈手软,那当真好,再好没有了。我明白这对秀爷来说有多不容易,你愿意待穆大哥好,看重她肚子里的娃儿,秀爷不知我有多欢喜,我想……老太爷在天之灵,也肯定是很欢喜很欢喜的。”

    提到已仙逝的祖父,游岩秀左胸绷了绷,随即有股暖流汇入。

    游家老太爷,那是成就他这一生、影响他游岩秀这一辈子最多的人,老太爷一辈子所盼,就是希望人丁单薄的游家能开枝散叶,多子多孙。

    他将脸埋进妻子丰柔秀发中,吸食那清清香气,闷哑嗓声泄出——

    “好吧,看在老太爷和娃儿分上,心慈手软就……就心慈手软。”

    说完,他像似颇难为情,俊脸贴着她一直蹭,他们父子都是一个样儿,爱这么赠着她撒娇,任她意志再坚强,最终都要化作绕指柔。

    她静谧笑着,一手在他背上来回轻抚。

    他该是紧绷了一整日,此时拥妻在怀,心这样贴近,不由得松懈下来。

    不出半刻,大老爷在妻子轻拍轻抚下意志朦胧了,敛下柳眉掩着扇睫,唇齿软儒。

    “禾良……一辈子顾着我啊,要顾来顾去,我也顾着你……顾一辈子……”

    “好。”她揉揉傻气大爷的耳朵。

    “你要疼我,我喜欢你疼我……”

    “好。”

    妻子软软却坚定的应承荡进秀大爷梦中,他美唇绽笑,睡着了仍笑。

    “禾良,我们再生个娃儿,生个女娃娃……像你一样的女娃儿……唔……”后头不知又黏嚅什么,已听不清。

    禾良瞅着丈夫孩子气的睡相,沉静的笑弧悄悄扩大。

    她想,等明儿个再告诉丈夫吧。

    老大夫今儿个也帮她号脉,因她自觉身子似有变化,近来也嗜睡些,有过头一胎经历,对这种事情自然敏锐。

    是喜脉呢。

    所以她肚子里又添娃娃了。

    尽管生男生女不能强求,不管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会疼入心,但若能选,她希望这一胎真是个女娃儿。

    有子有女,成就一个“好”字。

    她想,丈夫也会很欢喜才是。

    更亲密地偎进男人怀里,她一动,男人跟着动,一双健臂下意识将她拥紧,唇抵在她额上。

    她累了,想睡了,螓首微挪,挪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与丈夫交颈而眠。

    尔后睡沉,在梦河里浸润,她面上仍淡淡有笑……

    后记

    那子乱乱谈 雷恩那

    那子又来乱谈。大家好久不见啊!

    《我的俊娘子》出版没多久后,有读者朋友写媚儿来,问起是否会有穆少和珍二的续集故事。

    没有。

    那子当时答得心无垩碍,觉得他们俩的事已经有结果,很想写的那种冲动也已经尽数吐泄,不会有他们的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