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锦衣夜行 > 锦衣夜行第326部分阅读

锦衣夜行第326部分阅读

    房间里选去!”

    “嗯嗯嗯!”唐赛儿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拉着苏颖跑开了。

    这时,塞纳克王子带着一百象兵、四百骑兵出现在码头……

    第1016章 绑票

    “来来来,叫我看看,你们都选了什么首饰?”

    夏浔回到自己住处,就见苏颖和唐赛儿正在梳妆镜前说笑,床上都是宝石和珍珠,珠光宝气,霞光璀璨。

    苏颖姗姗站起,笑道:“你回来啦!”

    唐赛儿却嗖地一下躲到了苏颖身后。

    这年代,未婚的女孩儿家不允许用胭脂水粉,也少用首饰头面,只有嫁了人才可以佩戴首饰,使用香粉,唐赛儿也知道这样的规矩,此时戴了首饰,所以有些羞见夏浔。

    夏浔可不在乎这些,苏颖是海盗出身,也不大讲究这些,夏浔笑道:“怎么还躲起来了,让我瞧瞧。”苏颖便笑着一扯,把唐赛儿从身后扯出来,向前推了一把。

    唐赛儿晕着脸蛋不敢抬头,只提着裙裾,袅袅娜娜地走到夏浔身边,低头垂项,一副乖巧模样。

    夏浔笑道:“不要这般小家子气,来,抬头,叫我瞧瞧。”

    唐赛儿咬了下唇,含羞带怯地抬了头。

    耳轮上坠了两粒莹润的珍珠,珍珠不大,有点接近水滴型,顶端是用银色的链夹,轻轻卡在两个耳垂上。

    就只带了这么一副耳环,再无其他珠玉花钿,却衬得一张不施脂粉的清水脸儿莹润嫩白,清丽绝俗。

    夏浔笑道:“好,很漂亮!”

    夏浔一夸,唐赛儿便不好意思起来,满脸霞晕,眸波流光。那娇靥如花,妩媚中又带着些青涩和稚嫩的味道,尤其令人心动。

    夏浔可是曾经沧海的人物,几位妻妾相貌身材风韵气质俱是绝佳,什么绝色娇娃,妩媚尤物都见过,丝毫不以为奇,他只是以一种父执辈的心境,惊叹于这个初生于战乱德州时的小娃娃,如今已然长成一个娉婷少女。

    时间,塑造着生命的奇迹。

    “唐兄,如果你当年能够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出落得这般美丽,不知你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造反……”

    夏浔喟然一叹,又问道:“方才瞧你不是喜欢那盘珍珠么,也戴上叫我瞧瞧?”

    唐赛儿道:“那项链颗颗珠圆玉润,人家只是喜欢看而已,并不喜欢戴的。”

    夏浔一想也是,豆蔻妙龄的少女,若在项上盘那样一副珠链,珠光宝气的可不好看,而是俗不可耐了。

    夏浔又夸奖几句,唐赛儿这才心花怒放地去了。

    房门关上,夏浔扭头又看苏颖,苏颖向他嫣然一笑,她那样子,正如唐赛儿方才说的珍珠——珠圆玉润。

    夏浔一眼扫去,苏颖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不禁问道:“怎么,没有中意的?”

    苏颖笑笑,喟然叹道:“我都快成老婆子了,还带什么首饰。唉,不看还不知道,瞧见赛儿,才发觉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苏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年华渐去的无奈。

    “老什么老?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服老。如果心老了,那才是真的老。来,让我给你戴上看看!”

    夏浔顺手抄起桌上那串明珠,轻轻缠在苏颖项间,一圈、两圈、三圈……

    扣好,轻轻松手,明珠便顺势衬在她的项间。

    苏颖向镜中看去,越看越觉别扭,不禁说道:“这串珠子太长了,盘在匣中的确好看,可是带上就难看了,快摘了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摘项链。

    夏浔道:“别,珠子没有问题,是你戴的不对。”

    苏颖一怔,道:“戴的不对?项链不就这么戴么,还要怎样?”

    夏浔笑道:“这么戴当然没错,不过……我也是刚刚悟到,这串珠子不是这么戴的,它本就不是戴出去给外人欣赏的。”

    夏浔说着,不由分说宽去了苏颖的外裳。

    镜中的女人罗裳半褪,香肩乍露,绯色的抹胸,椒|乳|依旧丰挺,夹出一道诱人的沟壑,那明珠三盘,便悬在胸前,顶端的圆珠夹在沟壑里。

    明珠在雪峰沟壑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莹润的珠光映着那饱满莹润的胸膛,也不知是那珍珠的光泽给酥胸增添了光彩,还是那丰满的|乳|峰给珍珠增添了美丽。

    那是一种完全的契合,含蓄迷人,温馨柔和中又带着一种肉欲的诱惑。

    苏颖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觉也有些痴了,双眸渐渐笼上一层雾气。

    夏浔妻妾之中,以她年纪最长,那时的人都重男轻女,她却宁愿放弃生儿子的机会,可见她表面虽不在乎,心中却是执意地想留住青春,这固然是女人爱美的天性,也是担心失去夏浔宠爱的隐忧。

    这时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异样的美丽,让她油然生起一种感动。

    每个女人,都想抓住人生中最青春美丽的时光,不让它从自己的指间溜走,可这瑰丽,她还能看多久?

    泪光隐隐……

    夏浔似是知道她心中的担心,在她颈间轻轻一吻,柔声道:“傻女人,想那么多,人总是会老的啊,等你老去的时候我也一样。总有一天,你和我都会白发苍苍,孙儿、重孙在膝下嬉闹,那是另一种幸福。”

    苏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夏浔的手,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这时,只有彼此的心跳,窗外的涛声似乎也隐去了……

    “国公,锡兰王子持了一份单子,来索要麝香二十箱、纻丝三万匹、色绢三万匹、瓷器一千箱、樟脑两百箱,另外还索要铜钱五十万枚,说是郑和公公答应给予该国的赏赐。张熙童大人不敢做主,他正拖着锡兰王子,叫我请国公做主!”

    说话的是一位随船而来的文官,名叫杜兵。朝中官员少有不认识夏浔的,所以对他们并没有刻意地隐瞒夏浔的身份。

    骤然碰到这么一档子事,张熙童从无这样的经验,不禁慌了手脚,答应的话,这么大数量的财货,他一路下来还没见过对任何一国有这样丰厚的赏赐。

    不答应的话,万一这真是郑和公公允诺的,这里却拒绝付货,那就把大明的脸丢到天涯海角去了。无奈之下,张熙童只好让杜兵急急来请夏浔。

    夏浔正与爱妻温存,便被杜兵急急请了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眼看快到郑和的大舰了,夏浔才听明白原委。

    “哦?可有郑和公公手谕或他身边的人陪同回来?”

    “没有!”

    “胡闹!这么庞大数量的财务,连郑公公的手谕都没有,也没有郑公公身边的人陪同,还要考虑什么?”

    夏浔一听就知道其中有诈,就算以前朝贡贸易,朱棣也是去赚钱,不是去当散财童子的,这些人想占大明便宜,只能利用进贡的机会,从贡物上讨些便宜,郑和舰队一路下来,自行采买,你不卖自有人愿卖,岂有任你漫天要价的。

    一路赏赐诸国的,也多是器仗之物,这是代表天子宣抚臣子,当然要赐这些东西,就相当于领导给你发个奖状,还能大包小裹的抄自己的家给你送东西不成?

    这一次改了朝贡贸易为自由贸易,郑和船队的政治目的性比上一次更弱了,更没有大肆赏赐的道理。所以夏浔一听就知道消息不真。

    杜兵苦笑道:“张大人也觉得荒唐,可对方身为一国王子,如此身份,行诈骗之举?实在是匪夷所思,张大人也不敢断定,故而……”

    夏浔冷笑道:“你以为海外诸番都像我天朝上国一般么?不要说是王子,就算一国之主做那强盗头子,也不足为奇,曾经就有八个自诩文明的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强盗还强盗呢!!”

    杜兵忙道:“既如此,那下官通知张大人,轰他们回去吧!”

    “好!慢着!”

    夏浔突然又唤住他,脸色凝重起来,缓缓地道:“如果他们有郑公公的手谕,我也不信真是郑公公许诺给他们的,不过,如果他们有手谕,起码证明郑公公安然无恙,或只做了人质。如今没有郑公公手谕,我却很是担心……”

    杜兵忙问:“国公担心什么?”

    夏浔沉声道:“我担心……郑公公已遭遇不测!”

    “塞纳克回来了么?”

    “还没有,陛下!”

    这已是阿列苦奈儿第六次问他的宫廷总管了,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没有回来。

    郑和微笑着对阿列苦奈儿道:“国王陛下,本钦差已不胜酒力,就此散了筵席吧,很感谢国王陛下的款待,本钦差应该回舰了……”

    正跟宫廷总管低语的阿列苦奈儿听见通译转述郑和的话,连忙扭过头来,打个哈哈道:“郑和大人不要急嘛,本王是很好客的,你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多喝几杯。如果时间太晚了,就住在宫里好了,不急,不急!”

    忽然,一个宫廷武士急步赶来,凑到阿列苦奈儿耳边道:“陛下,明军舰队派人来接他们的钦差大人回去!”

    阿列苦奈儿一怔,道:“怎么他们的人都来接钦差了,王子还没回来?”

    那武士道:“明国舰队的人说,王子殿下正在船上做客,因为酒筵吃的高兴,有些醉了,正在船上吃茶醒酒,欣赏歌舞。还说,请国王陛下送钦差大人回去,正好接了王子殿下回来!”

    第1017章 夺路

    阿列苦奈儿听了禀报,目中顿时掠过一抹异色,到了这个时候,他如何还不知道是明人发现了他的j谋,以其子为质,迫他放人。

    阿列苦奈儿寻个借口,和郑和说了一声,便转出大厅,唤来几名心腹,急急商议对策,有人便道:“陛下,咱们的计策已被识破,王子又落入他们手中,这事已不可为,不如……就把郑和放了吧。”

    另有人马上反对道:“不可,如此一来,好处没有占到,白白丢了我锡兰国的脸,那明人离开港口,焉能不大肆宣扬?王子虽被扣在船上,但他们的舰船都停泊在我们的港口,他们许多商旅已经登岸做生意,一时半晌离不开,怕他怎的?还真敢伤了咱们王子不成?”

    马上有人响应道:“不错,不如扣了那郑和,向明军舰队强索礼物,他们的船停在我们的港口,他们的钦差大人又在我们掌握之中,料他们也不敢反抗!”

    阿列苦奈儿思忖半晌,面上露出狰狞的杀气,恶狠狠道:“好!那就把他扣下。你们速去准备,我这里一动手,宫门前便同时行动,把来迎郑和回去的明军一并拿了,再到港口与明人谈判!”

    阿列苦奈儿回到筵上,继续与郑和把酒言欢,外面宫廷武士们则纷纷准备起来。

    郑和是客人,主人热情挽留,坚持不叫他走,他也不便强行离开,只得耐得性子继续饮宴。忽然,郑和耳朵动了动,隐隐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帷幔后面响起。

    郑和暗暗生疑,藉故回头,向自己的随员悄悄打了一个眼色,众人接到郑和的示意,都暗自戒备起来。

    又饮片刻,一名武士走到阿列苦奈儿面前,低低耳语几句,阿列苦奈儿便佯怒道:“竟有此事?郑和大人,请宽坐片刻,本王有些公事需要处理!”

    说完不待郑和回答,阿列苦奈儿起身便走,阿列苦奈儿手下陪宴的众文武也早得了提醒,不约而同起身后退,郑和一见,立即长身而起,厉声喝道:“陛下留步!”

    言犹未了,裂帛声骤起,帷幔碎成片片布帛,一群手执长戟弯刀的宫廷武士轰然涌出。

    “砰!”

    早已有备的郑和只一拂手,一张案几便被他甩了出去,案几盘旋如轮,发出骇人的呼啸,砰地砸中一名武士的弯刀,将那刀砸成两段。

    这案几一掷,用的是巧劲儿,受那弯刀一撞,旋飞的方向发生了变化,横着一路翻滚下去,“铿锵”之声不绝,直到第三根亭柱,才撞在柱上。

    那案几已挨了不下十几刀,再吃亭柱一撞,“轰”地一声炸成百十片碎片,激射四方,登时又是一片惨叫。

    郑和掷出案几的同时,已如一缕轻烟般疾射向阿列苦奈儿背后,朗声喝道:“陛下此举何意?”

    阿列苦奈儿返身走时,一群武士已护拥在身周,一见郑和如飞鹰凌空扑来,众武士铿然拔刀,一把把钢刀汇成一丛刀林,齐齐迎向郑和的身影。

    郑和纵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敢以血肉之躯撞向锋利的刀刃,半空中团身一闪,斜向扑出,兔起鹘落,动作敏捷之极。

    他的身子贴着最外侧的一个武士刚刚落地,便一把攥住了那人的足踝,将他整个人抡起来,横向朝前一推。

    这人是个宫廷武士的头目,阿列苦奈儿的心腹之一,正是先前执刑将那宫女丢进狮园的人。因为他是阿列苦奈尔心腹,众武士一见大骇,生怕伤了他,纷纷掣刀避让。

    郑和将人向前一送,如同一条横杠,将那六七名武士全都推飞出去,其中一人受力最重,撞飞起来,冲进这一侧的帷幔之中。

    他仓惶失措,弃了刀伸手乱抓,紧紧揪住帷幔,待他重重摔落地上时,一幅帷幔也被他扯落,如云彩一般,飘然落地。

    等那帷幔飘落,阿列苦奈儿早在侍卫护持下躲得不见踪影,郑和一见擒贼擒王之策失败,当下也不纠缠,脚下只一点,又鬼魅般地出现在自己的阵营中。

    得了他的暗示之后,众随员俱都心中警醒,这时早已纷纷拔出兵刃与宫廷武士们战在一起。

    众人之中,只有工部员外郎张鑫是个文官,拳脚功夫不精,不过他在学府时也扔过石锁、射过弓箭,藏身其他人中间,手中抄两条桌腿儿,勉强也能自保。

    郑和一个箭步跃到他的身边,沉声喝道:“不要恋战,走!”说完一把抓住张鑫手腕,拖着他便往外冲。

    郑和一身武功出类拔萃,但是知道他武功深浅的却是绝无仅有,就连夏浔也不清楚。夏浔知道罗克敌的武功有多高,这么多年来潜心修炼,他一直想追上罗克敌巅峰状态时的武技,而郑和的武功有多高,他不知道。

    这倒不是说,郑和的武功就一定比罗克敌高明,而是郑和很少展露武功。罗克敌是壁立千仞,峰峦陡立,郑和是一峰插雾,首尾难觅,没有人有机会识其深浅罢了。

    这时候郑和知道事情紧急,若叫宫廷卫士团团围上来,人力有时尽,到那时任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休想离开,是以带了人只管往外冲。

    一直到方才为止,郑和手上还未沾一条人命,只因他还不知那阿列苦奈儿到底意欲何为,这又毕竟是他国地盘,为了不至没有挽回余地才手下留情。

    可是厮杀一阵,眼见围上来的武士越来越多,自己带来的人也有几人被斩杀于刀下,郑和终于发狠,手下再不留情,这一路杀去,留下无数尸体。

    宫门外,此刻也在混战之中。

    张熙童得夏浔授意,派人来迎接郑和回去。官兵只有两百人,可是就这区区两百人,被近千人的锡兰兵围攻,居然打得有声有色,他们先是结阵自保,渐渐反守为攻,当郑和杀出宫门的时候,他们已经中心开花,向四下的锡兰兵发起了反击。

    一见郑和杀出宫来,那带兵的百户大喜,当下呼哨一声,与人接应上去,与士兵们纷纷拉了郑和等人上马,双人共乘一骑,救了所有逃出王宫的使节,在其他官兵的护卫下,破开一条血路,往城外杀去。

    一路过处,鸡飞狗跳,全城顿时为之大乱。

    别罗里码头,一个个水师官兵匆匆行走在横七竖八的摊位间,对货主的叫卖吆喝全不在意,只管在人群中搜索着。

    明人的衣着与本地人和其他地方来此经商的人都不同,所以很好辨认,他们一俟认出对方是大明商贾,便会凑上去匆匆低语几句。

    对方闻言之后,大多会稍露惊愕,之后便会匆匆停止交易,急急赶回码头,登上货船。类似的情形,在整个码头不同的地方同时上演着。

    船上,塞纳克王子渐渐感觉有些不安起来。

    对于他的要求,那个长着山羊胡子的明朝大官始终没有给予明确答复,却在那儿东拉西扯,问些该国情形,说些己国情形,说得云山雾罩,中间还诗兴大发,吟了几首不知所谓的狗屁诗,塞纳克也不是白痴,已经发觉有些不妙。

    “张大人,张大人……”

    张熙童正在唾沫横飞地胡扯,塞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