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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金败家女第7部分阅读

    一秒……虽然不说,她看得出,煜棠很珍惜他们相处的时刻。

    是因为她的存在,让他们不能长久,他们才会格外珍视这段吗?是因为他们的爱情,有她这颗绊脚石,所以走得崎岖、走得辛苦,才显出特别珍贵吗?

    她没有答案,也不敢去探究答案……“要不要玩水柱,我站直直的让你喷,不躲也不跑。”小林看不惯她的暮气沉沉,硬要拉出她的好情绪。

    “别理我,我坐坐就进屋里去,不碍你的眼。”她走向花坛,想坐下,又不安稳,索性起身折下几枝含苞玫瑰。

    “雷经理来了,要不要作弄作弄他?”小林指着大门。

    他当她是嗜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变态狂?

    她没答话,抬起头,见他从车上下来,慢慢地走近她。

    “你很丑。”雷斯淡淡地说,嗓音是一贯的感性,可她再没力气恶心。

    “我知道。”尤其“她”来了之后,她的“耐看”就再禁不起“美丽”来比较。“可以谈谈吗?”她主动提起。

    “说吧!想问我什么?”雷斯站直身,收拾往常吊儿郎当的嬉皮态度。

    “他……爱她吗?”

    “应该是吧!他追了她整整五年。”不想隐瞒,知道事实才能对症下药。

    “他爱她,为什么两人不在一起?”

    “新婚夜,蓓莉一声不响离开,当晚煜棠同父异母的大哥,放火想烧死煜棠,他把这件事情做了联想,恨了她好长一段时间,这次她回来澄清所有误会,并征得他的原谅。”他简言叙述。

    “看来,她已经得到她要的原谅了,那她为什么还不走呢?我想她要的不只有原谅,她还想要回她的丈夫,是不是?”她仰头问,浓浓的心酸侵上眉间。

    雷斯沉默了,谁都能做出这样的推论,更别说是做妻子的。

    她留下来做什么?笨!这句话她该问自己,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这个花钱买来的第三者留下来做什么?

    “我会帮你的。”他拍拍她的肩。

    “谢啦!感情的事,哪是能靠别人帮忙就能圆满?我自求多福好啦!”

    “你打算怎么做?”

    “巴结啰!请‘大姐'不要太早把我扫地出门,至少,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再说。”叹口气,想扯个笑容都好难。

    “你要找煜棠吗?我们一起上去好了。”她指指五楼琴室,那里正传出流畅的琴声,据说那是他们两人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唉,又是一个“共同”,初来乍到的她,怎敌得过他心中追求五年的旧女子,何况,她是那么美丽而娇柔。

    抱起怀中玫瑰,抖落一地无奈,她站起身。

    “小郡,我可以这么喊你吗?”雷斯的口吻中有着诚恳。

    “有何不可?”

    “我和祁战、项华、樊慕通过电话了,我们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之前,我们希望你能改变煜棠,让他回复以前的样子、重温爱情甜蜜。真的,你做的很好,这段日子我亲眼目睹他的快乐,是你揭开他头上的阴霾,也是你成功地让他动植皮手术、放弃拐扙,这是我们这些哥儿们一直想做,却办不到的事情。”

    “看来,他买下我并没有赔掉太多。”她自我解嘲。

    “如果我们的支持有用,我们都很乐意支持你。”

    “就算支持没用,我也会妥善收起你们的支持,留做回忆。走吧!我们上去。”这些伤感的话,她不想多说,怕招惹太过,心底的伤口会扩大成无底洞。

    第九章

    钢琴室里,蓓莉贴住他的身子,热泪侵染过他的后背。

    “请不要和我离婚,就让我以你妻子的身份死去好吗?我不会和她争、和她抢,我只想留在这里慢慢地等待生命结束……如果……我的存在带给她威胁,我愿意离开……只是请你……给我一个家,不要让我成了孤魂野鬼……”

    “蓓莉……”煜棠握住环在他腰际的柔荑,久久不发一语。

    面对这样的要求,谁能狠得下心拒绝?可是……他答应过玺郡……“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那……我马上走好了,很抱歉这段日子带给你好多困扰……”她松下手,急急后退。

    转过身,她面向门口,从微微打开的门扇后面看到人影。

    “能问你一句话吗?”杨蓓莉咬咬牙赌他也赌上自己的未来,胜利与否,就看这一着棋。

    “你说。”煜棠说。

    “你爱过我吗?”

    是的!以前他曾经爱过她,爱得深也爱得沉,不过她的离去造就出无法弥补的伤口,就算再从头开始,他们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何况,他还有个心爱的小细菌。

    他没答话,尴尬的沉静横亘在两人中间。“算了,是我强人所难……”

    在蓓莉将离去时,他实时拉住她的手,打算把话说清楚。

    “不!我爱你。只不过……”蓓莉急急抱住他,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我爱你”三个字同时震惊了门外的两个人。

    他爱她?煜棠亲口说了他爱她……玺郡身子晃了晃,雷斯及时拉住她,她的意识在清醒与迷蒙间摇摆……杨蓓莉哭喊着说:“你不该、不该说这三个字,你这样教我怎么走得开,童小姐的善良让我的良心倍受煎熬,我日夜告诉自己要停止爱你……”

    她让她良心受煎熬了?她没打算这样呀!如果他们真心相爱,就算再痛苦她也不会霸住他不放呀!她没想过破坏别人姻缘、没想过挡人情路……原来,在不经意间,她还是当了坏女人。

    听不到杨蓓莉说了什么,童玺郡的心已被一剖成二。

    他说他爱她,他曾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吗?玺郡拚命在记忆中翻箱倒柜,想找出有关这三个字的痕迹。

    没有、没有、一次都没有……他只说过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她,从没说过爱她……爱和喜欢有很大很大的差别吧!

    笨蛋,她怎会选在这节骨眼上计较形容词字眼,这时候通常要想的是权益问题、赡养费问题、可……她无法不计较,他不爱她,对她只有喜欢……爱情的路上杨蓓莉已经先跑了好多年,不论她再怎样努力都追不过人家,何况她还有煜棠的爱在支持,她却是什么都没有……明知输定了的情路,她何苦再坚持往下走,走下去能换得什么?虽败犹荣的掌声?坚持到底的喝采?那些对她有何意义……算了、算了……通通算了……手上的玫瑰伴随她伤痕累累的爱情掉落一地……她的爱他不愿意珍惜,就算她再小心翼翼,也呵护不出一片绿荫……“小郡。”雷斯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急急摇头想否认,要否认什么?他爱杨蓓莉的事实,还是他不爱她的真相?

    她一路摇头一路远走,怎么都摆脱不掉“他爱她”这三个音节,浓厚的无力感罩住她,她突然觉得好疲倦……看着她的背影,雷斯无从解释的怒火陡然升起,他敲敲门,没等响应就直接走进去。

    “雷斯,你来了?”他想轻轻地推开蓓莉,无奈怀中的泪人儿,紧紧攀住他,不肯让步。

    “你不觉得要谈情说爱,至少先把童玺郡的问题解决了,再来谈,会好一点?”

    “她有什么问题要解决?”

    “也许她是外来者,不过别忘记当初是你强娶她入门,你要旧情复燃,也先把她送出门再说,不然,面对你们的爱情,你要她情何以堪?”

    他难得说重话,却说得煜棠一头雾水。

    “你在胡言乱语,我不和你说话。”

    “要批评我的言辞,先看看自己的举动。我是不知道玺郡哪来的力气,阻止自己冲进门来鞭苔你们的行为,但是对不起,我不站出来说句话,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是说……她看到……”他用力拉开蓓莉的手,抓住雷斯的双臂急问。

    “不只看到,还亲耳听到你说‘我爱你'是很精采、很感人!可惜我不打算为你的行为喝采。”

    “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自己去找!”说完,他很潇洒地甩甩衣袖退出门外。

    **

    又回到秋千架旁,这里是她和煜棠共有的回忆,虽然量不多、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真的很温馨甜蜜。

    背靠着铁栏杆,她缩起身体,她把自己缩得小小的。

    “别哭了,你哭起来好丑。”生平没安慰过女孩子,第一次就碰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哭得夸张而不含蓄,弄得小林手忙脚乱。

    唉……他开始明白祁经理为什么讨厌女人了,女人──真是麻烦!

    “我没哭,只是我的泪腺工厂头一天开工,产量过剩。”摇摇头,如果伤心可以被否认,她要一并把它否决掉。

    “要不,我来想办法帮你把那个女人给赶走。”小林病急乱投医。

    “你把总裁夫人给赶跑,回头‘头路'就丢了,经济不景气,别做傻事。”

    “你才是总裁夫人!”

    “我哪里是?”他从来没对她说过爱啊!手背拂过一排眼泪,接着又落下一排……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不当总裁夫人,当总经理夫人也不错啊,依我看哪,雷经理人就不错。”

    这是哪国安慰人心的方法?好像男人都排排站,等她去挑后补人选。

    “我没事,你别理我……”把头埋在膝间,她的心好痛。

    没事才怪,说不定一眨眼,她就拿起地上的水管上吊,怎么说都要好好守住她。

    “好说歹说我也是个绅士,怎能放任一个淑女独自在这里哭?”看着玺郡垂在肩背的长发,勉强承认她是淑女好了,反正人家正在伤心,就当日行一善。

    “小林疝气,你的肩膀可不可以借靠一下?”

    “好啊!请用,别客气。”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像哥儿们似的,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煜棠的吼声从正前方传来。她和小林的亲密,让他翻涌出被背叛的复杂情绪。

    “做你眼睛看到的事!”火大了,老爸再凶恶也没用过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何况他是个理亏者。

    不甩他,仍旧靠在小林身上,倒是那个拿人月俸的,很没骨气地在滛威胁迫下,推开肩上头颅,乖乖地闪到没人的角落杵着。

    “我一转头你就找到人安慰了?”他的声音中隐含怒气,被雷斯说过一顿后,他瘸着腿屋里屋外几十个房间到处找,一颗心悬上半天高,没想到竟会在别人怀里找到她。

    “安慰人?还慰安妇咧,有关这类问题你应该去问问许文龙还是原作者小林疝气。”她指指小林的方向,只见他猛挥手,一脸好心被雷亲的糗相。

    “你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要扯上小林?”

    闹?她有吗?是他们两个做贼心虚、良心被谴责吧!干嘛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来?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行吗?反正这回我罩子放得很亮,没找上个有妇之夫。”她讽刺。

    “小细菌,注意你的态度。”他凝声警告。

    “细菌被你的妻子──杨蓓莉小姐给扑灭掉了,国家正想颁块环境清洁奖杯给她!”翻翻白眼,豁出去了,本就演不来小媳妇,这会儿刚好趁机闹一闹回家吃自己。

    “你想吵架?”

    “也好,反正闲闲没事做,也挺无聊的。我又不会弹钢琴、也不会撒娇,会吵点架至少还有点存在价值。”一直以为他附庸风雅,没事在家弄个琴室,原来那是特别为弹得一手好琴的杨蓓莉准备的。

    “你是哪条筋不对?怎么处处针锋都指向蓓莉。”

    “我不该指向她、不行指向她、不能指向她吗?你说谈谈话她就会离开,结果,她已经搬进来整整两个月;你说要和她办妥离婚协议书让我安心,可是我只看到我那张岌岌可危的结婚证书即将变成废纸;你说要我当她是客人,她却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能不指向她吗?”

    “你要体谅,很多事不是说做就能马上做而的,你要多给我点时间。”她说对了,女人的嫉妒是很恐怖,一旦嫉妒起来,温驯的绵羊也会变成凶猛的狂狮。

    “是吗?你说要结婚,一个星期不到我就嫁进来,你有没有给过我时间?为什么她需要时间我却不需要,因为在你心中她是重要的,而我是无关紧要的,是不是?”她咄咄逼人,质询口气比立委还凶恶。

    “你要翻旧帐?”

    “不翻行吗?你和她之间本来就是一本旧帐。”

    “我要说几次你才能明白,我和她那段已经过去了。”

    “死灰还能复燃、破镜也能重圆,过去了就再把它给找回来呀!”

    “你要我去把它找回来?”他抓住她的手臂,眼里有着狰狞。

    “这些日子,你做的不就是这些事?你带她旧地重游、带她回味台湾小吃、带她拜访老友、带她上天下海……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找回过去那段?”

    “我没有!倒是你在这段时间,和多少个男人走近?居然让雷斯替你说话、小林自动当你的肩膀,连远在外国的项华、樊慕,和讨厌女人到极点的祁战都打电话来声援你,说啊!你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我桃花多、男人缘好嘛!”她口硬。

    “要不要换个形容词?水性杨花如何?风流滛荡如何?”

    “要比水性杨花,我大概还比不上‘贵前妻'吧!你要不要问她,在离开的这几年,她和多少男人修了共枕缘?”她把话说刻薄了。

    蓓莉走到他身边,一双含泪眸子,带着无限凄凉。“别这样说我,我没有,当年一步错,我已经椎心后悔……我不会再允许自己……”

    “够了,你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他示威般拥杨蓓莉入怀,轻拍她肩膀的大手,像斧头一斧斧往玺郡心中砍落。

    “是不需要啊!‘残花败柳'这辞儿已经不符合时代精神,现在是经验越丰富的女人越抢手呢!”玺郡冷笑一声。

    “闭嘴。”他暴吼一句。

    “你吼错了人,我不是那种百依百顺的小可怜,被吓一吓就躺进男人怀里装卑微。”

    “我说住嘴!”伴随这四字出现的是一个猛力巴掌,它让玺郡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抬起头,她倔强地用手背擦去嘴角血痕。

    “要不要多打几下还本?我是你用好大一笔‘血汗钱'买回来的,今天不打够本,往后可能没机会了。”她往前迈进一大步。

    “你简直会让人发狂,闭嘴对你来说很困难吗?伤害一个弱女子会让你觉得痛快吗?你既然这么冷血,为什么会对那些慈善机构用心?因为对他们好,你能沽名钓誉,对蓓莉好就没这层好处?”

    通常女孩子之所以吃亏,是因为太柔弱,没想到她竟败在刚强上。她的刚强让他连她的所有作为都一并否认,玺郡苦笑。

    “我早警告过你,娶我只有百害无一利。”她转身喃喃自语。

    “煜棠,别这样,吵架并不能解决问题。”蓓莉走到玺郡身边,握住她的手说:“童小姐,我很抱歉自己的出现,造成你们两人的困扰。我今天就离开,你和煜棠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误会都解开,就没事了。”

    “要离开的人不是你,你没必要低声下气。”他火气大到口不择言。

    杨蓓莉没必要离开?言下之意是,该离开的是她这个满身尖锐的女人?话挑明说过,好像就没了余地,她点点头,懂了他的意思,走回秋千架旁,她慢慢地摆荡起来。

    看到她颓丧模样,煜棠心有不忍,提上来的火气顿时降温许多。煜棠叹口气,现在两人都在生气中,不是沟通的好时机,等夜里再和她说说,应该会说得通。

    “蓓莉,陪我出去走走。”带走她,只想让她远离玺郡的暴风圈,没想到却让玺郡更坚定了自己的联想。

    一颗心随着秋千荡上天空,却停留在天上,忘记跟着身体落下来。看着他们两人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对不起,我帮了倒忙。”雷斯弯下身看她,眼里有好多抱歉。

    “没事了……”吸吸鼻子,她仰起头问:“送我回家好吗?”

    “回家?哪个家?”

    “我的家。”这里已经不属于她,就不知道那个家肯不肯收留她。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

    拜拜了,玫瑰花;拜拜了,秋千架;拜拜了,神主牌老公;拜拜了……仲夏夜的一场好梦……**

    “要是没处去就打电话给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