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决意藏春 > 决意藏春第3部分阅读

决意藏春第3部分阅读

    男不女,啊?以为瞒得了本少爷是不是?骗得了本少爷是不是?没事扮什么女人?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是不是?哼,我让你再扮。我踢死你!踢死你啊!”

    赵决打得爽,骂得也很过瘾,可怜那小贼蜷缩在地上“哎哎地叫”,脑袋整一个猪头样,全身都痛心也痛,什么嘛,他哪有扮女人?不过是衣服花哨了些嘛,谁说大宋男子就不可穿花衣服了?呜呜。

    第4章(2)

    “公子,真是谢谢你。”失主从地上捡起钱袋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哼。”赵决拍拍手,盯着失主大喝,“你没长眼的是不是?被骗也不知道?猪啊你?”

    “啊?”失主茫然,什么跟什么呀?

    瞧他那副蠢样,果真是被骗的主。还有那个不男不女的骗子,用力瞪青年人一眼。呼,活动活动筋骨,发泄发泄,心情好多了,连步子也轻飘了起来。

    失主看着赵决渐渐消失的身影,心想莫非眼花了?刚才那位好像是有名的成王府的公子呀,哦哦,曾听说他是恶霸一个,想不到他这么有正义感呀。不由得感叹:谣言哪谣言。

    赵决刚踏进府里,成王爷也刚好回府,忙叫住了赵决。赵决本来一路还在嘀咕着藏春是女儿身和成了自己夫子的事,王爷这一叫,他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扑过去。

    “爹,不能让那个大夫做我的夫子。”一定不行。

    “都说好了,容不得你乱来。”这事没得商量。

    “可是爹,你知道吗?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大夫她是……”声音渐低,仿佛做贼一样。

    “是什么?”王爷的声音洪亮极了。

    “是,她是个女人啦!”尽量压低声音凑近成王爷的耳朵。果然有了反应,成王爷愣在现场,目不转睛地望着儿子。

    怎么,没听清楚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呀,赵决稍微提高一下声音:“我说那个大夫是个女的,女的!”用力强调。咦?还是没反应哦,看来爹是不可置信的程度多点吧,待会准会恼羞成怒的,居然敢欺骗成王府的人,非辞掉那个女大夫不可,这个年月女人露面已经很不成体统了,居然还想当夫子,简直是辱没了天下的男人哪。

    “爹?”小声轻唤一下。王爷的眼眨了一下,还顺势掏掏耳朵,“决儿,你刚才说的是不是陈大夫呀?就是准备请来给你做夫子的陈大夫?陈藏春?”王爷是一副惊讶的模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求证,以怕认错人。

    “除了她还有谁?很不像话是不是?爹,你说是不是?我今天发现的哦。”赵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洋洋得意的,哈,我管你叫什么陈藏春,小绿豆这下你完了。

    “咳——”王爷对上赵决的眼,一脸关心地问,“决儿,最近你的眼睛没什么问题吧?会不会有什么眼疾的?”

    眼疾?“没有啊。”他的眼睛好得很咧,像今天大老远他就看到有个贼咧!爹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你没有眼疾——”成王爷直了直身,运动一下手腕,大手一挥,只见那赵决“卟”地被打飞得老远,撞到一个盆景树上,轻柔关怀变成暴力大喝,“你白痴啊?陈大夫是女子一事要你来跟我说?我自己没有眼睛看吗?你当我老眼昏花了是不是?”

    很痛咧。不过——

    “爹,你也知道她是女的?”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昨天?前天?还是……”

    “一早就知道!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吗?”成王爷揉揉手,这一掌下去自个手也痛呀。

    这么说爹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的了?那为什么还非要让她来府上啊?赵决突然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瞪着成王爷的脸色越来越恐怖、惨白,难道说——

    “爹——你不会是看上了陈大夫,想娶她做姨娘?”不会吧?啊啊,极有可能的呀,爹爹鳏居都有十年了,要看上陈大夫也不是不可能的呀,可是可是,绿豆怎么可以嫁给爹爹呢?虽然她不过是一介草民,是一个小绿豆,但,但她和他都已经亲吻了啊,啊啊,她亲了他,她要对他负责了。

    “爹,你这样做会对不起死去的娘的!”还有死去的大妈和二妈!他要一一教育爹爹,决不能乱来!

    成王爷深吸气再深吸气,皮笑肉不笑地轻唤儿子:“决儿,你过来。”

    “干、干吗?”爹的样子好奇怪哦,有些让人不寒而栗,赵决小小步朝成王爷移过去。

    “你过来。”

    “哦。”过去是可以啦,只不过气氛有些诡异哦。终于站定在成王爷面前,“爹,我——啊啊啊啊——”

    “看上你个头啊你——”惊天大吼伴随山动地摇的一脚,赵决像被踢飞的球一样,然后和前院围栏发了雷鸣般的撞击声,五心贴墙,停留几秒,估计是力量过大的关系需要缓冲一下,最后轰然倒下,溅起无数尘土。

    成王爷不由得无语问苍天:孩子娘呀,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让我独自面对这么笨的儿子呀。

    爹居然这么狠心!

    第二日赵决从铜镜中看到自己微微有些变形的脸,心里不由得又对藏春恨恨起来。这样不停地念着她的可恶,还有她欺骗他的事,他才不管是她有心隐瞒还是自己没看出来,反正都是她的错啦。念着念着又忆起那夜的冰润清凉,她的唇,似乎软软的呢,还有淡淡的药香,一思及此又“吃吃”地笑出声,但一思及她对他的欺骗,赵决现在是一心一意认定藏春欺骗了他的,又怒目横颜的。他就这么一会窃喜一个气愤的,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啊!妈呀,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地来到“广济堂”了?中邪中邪了。

    他才不是来找绿豆的咧,才要想走,就看到藏春从堂内走了出来,哇,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她发现,急忙躲到旁边一株酸枣树后蹲了下来,唔,他为什么要躲?

    他偷偷地探出头来,眼一下睁大,绿豆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她居然一清早和男人同出一间屋子,莫非莫非……赵决脸色一下发白,那个人,那个人是她的丈夫?是了,一定是这样了,他还记得绿豆说过有重要的人要照顾,原来这个重要的人就是她的丈夫啊。可是,有什么不对呢?她有丈夫这有什么不对的,现在女子十三岁即可为人妇了,更何况看她的样子也该有二十了,有丈夫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为什么全身都不对劲了,烦躁得想打人,心里闷闷的,郁闷到他快喘不过气来了,想要大叫。不过,赵决只是在心里瞎折腾,只是一下一下地咬着指甲,而后又忍不住偷偷看过去。哼,有什么好的呀,瘦巴巴的,身形都还没他健美哪,长得不男不女的,瞧他那样子,弱不禁风的,连走路都还要藏春搀扶,是不是男人哪?走开了,不许靠绿豆那么近了!

    “藏春,那人你认识吗?”文弱青年终于发现赵决的存在,一直朝这里偷看又咬牙切齿的,会是小春的朋友吗?

    “谁?哪里?”藏春让轻倚着自己的人坐在长椅子,天气挺好,晒晒太阳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就是树后的那个。”

    是吗?藏春望去,恰巧赵决也偷偷望过来。这一望吓得赵决“咻”地站直身子,怎么办,给发现了。那那那——

    “我可不是来找你的哦。我才没有哦。我不过恰好路过,你别误会哦。”声音又惊又抖,这让藏春莫名其妙,不过,藏春也从不指望赵决,看着赵决的样子又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这、这本来就无从答起嘛。

    赵决的视线在藏春和那名男子的脸上转来转去,胸口一股闷气越来越大,四处扩散开来,终于把他给吞没了,他的眼最终停在藏春的脸上,看着藏春显得一派无辜又显得对他莫名其妙的眼神,委屈、懊恼,不甘,乱七八糟的情感都一下涌了上来,又酸又苦又甜地充斥在胸口,最后化作几声惊天大叫跑了开去。

    “啊——啊——啊——”

    两人面面相觑,“你朋友?”青年人问。

    “啊,”藏春看着早已消失了背影的地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要去教的学生。”

    “那个赵公子?”

    “是啊。”

    青年人闻及,轻轻地笑,“就是他呀,蛮可爱的嘛。”

    “啊?唔,确实。”藏春心不在焉地答,眼还停留在远方。片刻似乎感到他还一直看着她,低下头就触及满含兴味的眼视与笑容,“哥,你干吗?”

    “我能干吗呀?”轻笑着,继而又停不住地咳了起来。这个人正是藏春的哥哥陈藏在。不过他——

    “哥,你——”藏春愣愣地看着藏在手里的帕子染上几缕血丝,藏在仍是浅如春风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和藏春像极了,一样的淡然,一样的笑如春风。

    他拍拍藏春的手,“我没事,或许是病久了心气不足心血瘀阻,干于肺,不碍事的。”

    是这样吗?藏在小时就患了心疾,这二十年几乎都是用药养着,五行中心为火,肺为金,火克金,这心病必会累及肺病,这是自然,只不过看到哥哥咳血的时候,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这也意味他的病情在日益变坏。

    “哥,都是我没有照顾你,我,我还是不去王府了。”藏春蹲了下来。

    “傻丫头,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若不是我,你早已许了婆家,过着无忧的生活。”藏在抚着藏春的头,这十几年来都是小春在照顾自己,而自己几乎是帮不上她什么忙的,他是那种连出门晒晒太阳,散散步都会让他气喘不已的废人,他不能一直拖累她的。

    “也就是一个月,怕什么?再说有王大婶会照顾我。你也可以去外面走动走动,不用一天待在这个小药堂子里。”“哥,”藏春的眼有些潮了,蹲下来头靠在藏在的腿上,轻轻地呢喃,“哥——”

    “唔?”轻轻地应,藏在微微眯起眼,阳光浅浅地印在他的脸上,温暖而安详的。

    “哥,《太平圣惠方》快要编校成功了。”轻轻地吐着这几个字,藏春的眼半垂了下来,盯着藏在鞋面上的一个暗花上,像绿色又像黑色,分不清呀。

    “唔,”藏在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又恢复安然,“那么爹,也快回来了吧?”

    “大概吧。”藏春也不语了,两人交叠着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温暖。

    第5章(1)

    “嗳,陈大夫,这里是晴昼园,沿着这个回廊一直下去,左边是柳稼上苑,右边是柳稼下苑,过了荷池,这个池是可以通到后院,那可比这大多了,这里是后来王爷让人引进来了,陈大夫这边请,过了这池,就是少爷住的又飞轩了,靠右的就是少爷的书房,旁边这个房间与书房是相通的,原先建时说是读书累时方便休息用的,不过,房间到是挺宽敞挺舒服的,收拾了一下让陈大夫住在这,不知陈大夫可觉得满意?”

    “嗯,挺好的。”藏春放下包袱,粗粗打量一下四周,“有劳管家了。”

    “哪里,只要陈大夫满意就行,王爷交待了决不可怠慢了陈大夫,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一声下人就可以了。”

    “唔。”

    “陈大夫,我还有些事要去吩咐一下,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让下人叫我就行。”

    “好的,多谢。”

    送走管家,她这才坐下来,可能一开始房子是为了百~万\小!说累时休息用的,布置得很简单,与一路看来的富丽亭园相差甚远,即便是不远处赵决的屋子也显得金灿灿的。房里只有床和两三个茶几,虽是如此,东西看上去都该是刚新换的,房内还置了炭火,该是挺舒服的吧。架上放了些古玩,桌上也置了花,也见雅致,还特地点了些玫瑰参合桂花的香料,倒也清幽。与书房并无拦搁,应该是临时起意在甬道加了道竹帘。

    想不到书房里的书可真不少,也不知是用在摆设亦或是真有兴趣,架上什么书都有,晃眼扫去,有学派正宗《论语》、《天论》、《劝学》,也有道教与佛学的《南华经》和《佛说观无量寿佛经》,还有偏学《棋经》《周易》,《诗经》《褰裳》,也有通俗市井小说《李娃传》,总之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有,藏春倒没想到赵决会看这一类的书,不,应该是她没以为赵决会百~万\小!说。

    出了书房,正对面就是赵决的屋子,中间隔着一假山水池,这又飞轩倒不像其他的园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的,只有左边靠墙的地方长着两棵孤单的美人焦,长得倒见茂盛。绕了过去,没料到赵决也在,才正想要退下,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再看去,只见赵决安静地躺在长椅里,两眼明明睁着,该是看到了她的却没做声——这不大像平日的他咧。恰巧一名丫环经过,随手扯来一问原来是他病了。

    是吗?他居然会生病?再度看向一脸无神的赵决时藏春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东张西望然后又略显不自在地以袖遮口轻咳一下,赵决没什么反应,她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他也当她无物地眼皮也没眨一下。

    “咳咳,”再咳两下,藏春才压低着声音问:“哎,你怎么了?病了?”

    没回应?

    再接再厉,藏春半蹲下来,“还是有心事?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开解一下也好啊。”再瞅瞅他的脸,“不愿意告诉我?要不,让人去请你的朋友来?说不定出去玩玩就会没事的了。哎,要不要叫人去叫他们?”

    还不行吗?藏春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多事的,不过既然过问了就要问到底的,“怎么都不说话?还是根本没听到我说的话?会不会得耳疾了呀?”她微凑近去看看他的耳朵,想想还有什么可能的,这人,自她来这么半会也没见他的眼眨一下,“哎——”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我有看见了!”赵决不耐烦地挥手拍掉藏春的手,然后翻转一下背对着她,真讨厌,人家现在不想见她了。

    藏春也不介怀,只折了下衣服下摆,坐在一只小凳上,“原来是心情不好呀?找个人说说说不定会好点呢。”

    “嗦。”赵决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带着明显的鼻音。

    “哈,我也觉得。如果是平时我早就不理你了,不过今天,”藏春轻笑出声,“就当我日行一善好了。”

    “哼。”老大不满。

    “哼什么哼呀,每一个人都会有不高兴的时候呀,我也会呀。只不过,”藏春声音渐低,却清清楚楚地落进春日的午后里,“即便是遇到再不顺心的事,我却是一点也不慌张,只要深深呼吸继续往上就可以了。”

    “是吗?”赵决的声音是模糊的,其实他自己也些搞不清,他也从来没试过有这样的心情,烦乱的,想出去热闹,可是和朋友在一起又想一个人待着,想站着又想躺下,他说不清是什么,总之是让他烦乱的,不安的,心闷闷的心绪。

    “嗯。”藏春把下巴支在膝上,“真有烦心的事,能有人听听倒也是好的,就怕连个听的人都没有那才寂寥。”

    “我才没有烦心的呢。我不过是想我娘。”想我娘?赵决一下为自己害臊起来,他都说了些什么呀?

    “想你娘?”藏春保持原来的姿势,喃着这几个字。

    赵决心里暗骂自己,没事把娘拿出来说做什么?他翻转过来,用手臂支着头,看着藏春缩着坐的样子,青巾束着发,额挺宽的,侧脸的线条秀气地止于颌下,她似乎总是穿着青色的衫子呢,不若大多数百姓穿的黑衫或白衫。他思索着要对她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好呢?总不能说刚才是他说想娘是没头没脑的傻话吧。

    “呃,绿……”怎么叫她呢?她好像叫藏春吧,爹老叫她陈大夫,可是陈大夫?他在心里叫一下,怎么办,他不想这么叫她呢。

    “唔。”藏春两眼盯在脚边的一株小草上,并不知道赵决为了如何称呼而烦着。

    “这个,”赵决不安地动了一下身子,头垂了下来,倚在臂上,“那天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啊?”话一出口,赵决也险些吓了一跳,可是他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开了口,静静地看着她的脸,等她的回答,是了,他是在为这事不安而烦着了。

    “谁?”藏春转过脸来,一下就想到了,“前天早上?”说的该是这个吧,“你那天怎么了?”她还记得他那天夸张的样子。

    “没什么,你还没说他是谁。”赵决小小声地说,或许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要一直问,他只知道既然都开口问了,再多问一下又何妨。

    藏春看着他,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上半边脸上,一阴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