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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93部分阅读

住反驳道:“这是什么话?古有比干、魏征,难道那些人都是混账吗?自古便有五臣死节的事,老夫心向往之,这船厂花费的气力,别人不知道,老夫却是知道,不敢说是呕心沥血,可是花费的功夫是断不少的。现在船厂完了,若是朝廷不追究责任,以儆效尤,老夫少不得拼了这乌纱不要也要奏言其事。”

    解缙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捧了一句:“夏公高义,让人佩服。”旋即便躲到一边清闲去了。

    却还真是用不了多久便有消息传来,有人道:“郝风楼出宫了。”

    “出宫了……就这样出宫了?”

    解缙在值房里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恍若未觉。不以为意,手里拿着一份奏书。神色恬然。

    其他几个见解缙没有举动,便也做出一副耐心的样子,一个个缄默。

    那夏元吉倒是差点跳起来:“出宫?陛下难道没有苛责一句吗?”

    来人道:“倒是安慰了几句,似乎……是让郝风楼造船……”

    夏元吉一听。又是差点吐血。

    倒是值房里的解缙突然来了兴趣,提笔拟票的时候,手不由微微一顿,那眸子中掠过了一丝疑窦。

    夏元吉便问:“造船?他一个锦衣卫造什么船?”

    “似乎是说,那郝风楼向陛下保证,要督造船只……”

    夏元吉冷冷笑道:“看来这是想拿朝廷的银子去胡闹了。”

    来人却是道:“说是不费朝廷一个铜钱。”

    夏元吉不由抽了口凉气,一时震住了。却还是忍不住道:“无非是讨好卖乖而已。这造船没有四五年功夫也是不成的,到时候说不准又是一番说辞。”

    这来人却是道:“大人,好像是郝大人向陛下恳请了一年之期,说是一年之内便可收到奇效。”

    “一年?”夏元吉还没做声。一旁的工部尚书宋礼倒是不免嗤笑起来,摇头晃脑地道:“且不说别的,就说这船料吧,不暴晒个三年,拿什么来造船?此子对造船可谓一窍不通,偏偏还要主动请缨,徒惹笑话。”

    那解缙一直支着耳朵听,此时突然心念一动,便从值房中出来,众人纷纷给他作揖见礼。

    解缙道:“方才宋部堂所言,老夫也有耳闻,若是船料不经暴晒,下水便容易腐烂,用不了多久,这船体便要受损,不过会不会是海防那边早就储存了晒干的船料?”

    宋礼捋须道:“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不过以老夫之见,这安南即便有存储的船料,怕也不会多,安南造的船毕竟有限,和咱们天朝比起来,高下立判,即便是他们储存了,怕也都只是寻常船只的船料,似福船、宝船那等巨大所制的船料,他们储存了也是无用。”

    解缙便忍不住道:“这是不是说,在安南那边储存了船料,而这些船料只能用于寻常船只,只能造一般的客船?”

    宋礼颌首点头道:“正是。”

    解缙眯着眼道:“如此说来,老夫便明白了。”他顿了顿,才接着道:“郝风楼主动请缨,一方面是想脱罪,其二嘛,无非是讨好卖乖而已。所以先立个军令状,声称要造船,因此在一年之内倒是能造出不少海船来,只不过嘛,这些海船未免显得小家子气,到时候多半就是寻常的海船,只是他既然把船献上,陛下能说什么?虽然这些船,陛下不满意,甚至咱们朝廷觉得小家子气,可是终究人家也是一番苦心,算是他们郝家的一片心意,这个时候,陛下还会苛责他吗?”

    解缙一番解释,便说得通了。许多人听罢,不由心中一凛,暗叹高明。

    这姓郝的还真是厉害,犯下这么大的事,却是一副愿为君父分忧的姿态恳请造船,按人情来说,即便将来他造出的是什么船,陛下都不会为之动怒,毕竟人家可是阖家之力,花费无数‘心血’献上的大礼,伸手不打笑脸人,陛下能说什么?

    况且一年半载之后,陛下对今日的事,怒气早就消了,今日的事固然是大,可是堂堂天子不可能永远为这事儿耿耿于怀,到了那时,郝家只要‘献礼’,无论朝廷满意不满意,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也算是得了。

    夏元吉听得唏嘘,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j臣贼子,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心机。”

    解缙却是莞尔一笑道:“夏部堂勿忧。你这样一说,老夫倒是想起了,听说泉州市舶司那边偶有大食海船越洋而来,此事可是有的吧?”

    夏元吉道:“这倒是略有耳闻。”

    解缙又道:“又闻这大食人造船颇为犀利,其手段不在我大明之下,他们造的船,有的长可达三十余丈,可容数百人于船上行走,这……也是有的吗?”

    偏偏工部尚书宋礼便是福建人,听了之后,却是道:“老夫也曾去过泉州,这……倒是真有耳闻,大食人最善买卖,行船四海,融汇东西,那些大食商人对这航海可谓是了若指掌,老夫甚至听说,在其国,富人都以船只多寡而彰显财富,更有巨贾自己买下海岛,修建船坞,制造海船,穿梭于天下各处,这大食人在东南一带出没频繁,其国远在万里之外,都是行船而来,可见他们的船还是颇有可借鉴之处的。”

    解缙却是莞尔道:“这就是了,大食人既然能造大船,便是彰显他们的国威,诸公想想看,这么大的船假若此时出现在南京城外呢?”

    夏元吉对解缙并没有太多好印象,此时听了他的话,却还是不禁琢磨起来,旋即脸色一变,道:“解公,你这是要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这是要置天朝威风于何地?”

    解缙笑道:“夏部堂,有些话,老夫不知当说不当说,你自己也说国有j邪,谗言媚上,可是又如何?人家略施小计,天大的事也可蒙混过关,单靠劝谏是没用的,这郝风楼既要耍滑头,那么我等为清君侧的小人,即便略施手段又如何?”

    夏元吉倒是踟躇了,最后叹口气道:“解公的意思是寻个由头让大食人行船来南京上贡,跟市舶司那边打个招呼,到时让他们抵达江口的时候,再命纤夫将船拖至南京城外的秦淮河,如此一来,上至天子下到臣民们一看这大食的船,不免叹为观止,而那郝风楼假若再用小船来搪塞君上,陛下的心里只怕就不同了。”

    解缙笑了,道:“这世上就怕个比字,若是没有对比,那郝风楼无论造出什么船来敷衍,陛下终究不会有恶感,可是看看那些蛮荒的大食人,人家的船都这般的宏伟,这郝风楼却是带着一群小舢板进京,陛下会怎样想?圣心无常啊,老夫这样做,无非不过是不希望让这小人讨好卖乖而已,自然,老夫也只是随口一提,这事儿,终究老夫不想去管,也懒得去管,到底怎么个意思,还得看两位老部堂的意思。”

    夏元吉和宋礼面面相觑,最后夏元吉咬牙冷笑道:“不错,不能再纵容小人谗言媚上了,既如此,那么……就找个由头吧。”

    即便宋礼,也不由颌首点头。

    解缙微微一笑道:“这倒是容易,随便找个言官上书一封,再请人去泉州市舶司让他们和大食人打个招呼,到时让大食人上表,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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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这几天写书遇到了瓶颈,脑子昏昏沉沉的,尼玛,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真的太痛苦了,对着电脑不知道怎么下手,浑浑噩噩,额,能两更不,老虎实在不愿意拿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糊弄大家,让老虎好好构思和安排一下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敲断你的骨头

    文渊阁里一片寂静。这一手确实厉害,看上去好像漫不经心,实则却是杀人利器。

    他们料定郝风楼只是敷衍其事,无非是讨好卖乖,先许诺了造船,争取到了宫中的原谅,而下一步则是造出几十条船来随便交差。

    在他们看来,郝风楼这个家伙确实是工于心计,连这样的手段都能想到。

    而解缙见招拆招,将这大食人祭出来,须知这大食的商贾遍布天下,对这航海的经验最是丰富,至少在这个时代算是空前绝后,从大明乃至于英伦都有他们的踪迹,他们垄断了东西的贸易,融汇了世界的各种造船技艺,其海船的建造虽不敢说独步天下,至少也有他们的犀利之处。

    此时邀大食人来南京,将他们的舰船往南京城外一放,那郝风楼还好意思拿那些小舢板来敷衍其实吗?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比,陛下先看到大食人的船,必定会先是赞叹,旋即心里又有几分羡慕,他可是大明天子,中王之王,至少在这里的认知里,当今皇上理所应当乃是天下的共主,搓尔小国,他们的舰船岂能和大明媲美?

    假若这时候,郝风楼再将他的破船送来,后果会如何?

    几乎可以想象,这位爱面子的天子第一件事便是羞怒难道,这个面子可是实实在在的丢了,甚至会生出一股对郝家怠慢王命的怀疑,假若这时候,解缙等人再在一旁提点几句,说一些‘火上加油’的话,那么这郝风楼即便是不遭殃,自此之后只怕也得乖乖的回他的安南玩泥巴去了,这辈子都别再想出来。

    解缙一番话道出来的时候是举重若轻,实则却是狠毒无比。

    以至于夏元吉和宋礼二人都觉得过份。

    不过他们素来对郝风楼嫌恶,此次又让他们气得不轻,这时候倒是没有提出什么意义。

    解缙莞尔一笑道:“我依稀记得到了七月。各国的使节就要入京了,哎……自大明征安南之后,我大明国力之鼎盛,已让蛮邦纷纷侧目。再不敢对天子敷衍其事,今年要入贡的藩臣实在不少,除了朝鲜、倭国之外,真腊、吕宋、琉球等国亦是打算派遣使节,到时候还真是一番盛会,咱们朝廷固然是要以礼相待,好教藩臣们看看我大明的国运昌隆,使他们生出向往之心,诸位,这事要提早准备啊。”

    他话锋一转。突然说到了入贡的事,看上去和先前说的话没有任何关联,可是这话儿细思恐极,众人一听,旋即恍然大悟。忍不住对解缙的手段更加有了几分见识。

    正好这些使节入京,而这时候,大食人的舰船就在秦淮河,蔚为壮观,郝家若是恰好也拿了他的船来,却是连大食人的船队都不如,使节们一看。会怎样想?

    陛下得知使节们看了,又会怎样想?天子可是很爱面子的,藩臣对大明什么看法,对他这个天子有什么看法,一直都是陛下较为看重的事,毕竟这关系到了天子合法性的问题。要加强合法性,一方面需要春秋笔法,修改史记,另一方面,也要营造万国来朝的盛世之象。而假若因为这舰船的事,使各国藩臣对大明颇有微辞,甚至是生出讥诮之色,恼羞成怒的天子,就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这世上的事只要运用得巧妙,刻意营造出那么几个巧合,便能使人对同样的事,看法完全不同,假若没有大食船队,郝家即便送来的真是舢板,只要巧言令色几句,天子说不准也要感动一番,毕竟人家自己出钱出力,虽然他娘的是微薄之力,可终究没花朝廷一个铜板。可是有了大食船队,多半便会心生厌恶,你们是怎样办事的,朕将这样的大事托付给你们,你们就这般敷衍了事?你们的心里还有没有朕?你们当朕是傻子吗?岂有此理,平时待你们不薄,极尽宠幸,你们就这样让朕大失颜面,让朕受天下各国嘲笑?

    众人会意了,可是却都一副装糊涂的样子,只是淡笑,自然便有人将话题转到了别处,大家的心情好了许多,少不得提一提明年的恩科,说一说近来一些士林的笑话,相谈甚笃之后,夏元吉和宋礼自是告辞,不经意之间,一场风暴便悄然酝酿,参与这件事的人未必就是铁板一块,可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在这件事上悄然的推上一把,显然这个新近窜起的郝侯爷已经足以使人忌惮,使人忍不住要狠狠给几分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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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在算计郝风楼,而郝风楼此刻自也不会放过整人的机会。

    得了天子的准允,他很快抵达了诏狱。

    其实和外人所描绘的不同,这诏狱未必那样阴森恐怖,甚至于这里很干净,很整洁,所有当差的校尉、力士也绝不是阴森恐怖,天天狰狞的样子。

    他们是人,无论外间的人怎么将他们描绘为野兽,可是大多数时候,他们穿着的是簇新的鱼服,五官端正而且个个相貌堂堂,长得参差不齐的想入选亲军,还真有点难度。

    这里的人犯自然未必都是个个饱受酷刑,就比如那位朱谦朱大人,此时安排的牢房就很干净,此刻的他坐在桌上,桌上有灯,居然还有笔墨,若是人犯有什么需求,便可用笔写下,甚至可以托人送出去。

    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受到北镇府司或者宫里的关注,一旦北镇府司或者宫里的人记起了你,找了诏狱地人漫不经心问一句:“那谁谁谁现在可好?”

    那么你就倒霉了,这里的校尉、力士顷刻间就会变成野兽,如狼似虎的把你拖出去,前面左拐第三进就是个刑房,大到狼牙棒小到绣花针,应有尽有,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痛恨自己的爹娘将你生出来。

    朱谦自然有些不安,心里在思量外头的人会如何营救自己,萧公公会不会此时帮衬一把?

    而这时候,牢门却是开了。进来的不是萧公公,而是郝风楼。

    郝风楼背着手,闲庭散步一般进来,面带微笑,在朱谦面前驻足,不疾不徐地道:“朱大人,是不是久候多时了?”

    朱谦一见郝风楼,便立即叫冤:“我冤枉,我犯了什么罪?”

    郝风楼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还不肯认吗?”

    朱谦抵死道:“并不知情,你这是欲加之罪,郝大人,凡是要讲证据,莫要拿一群贱民的呓语……”

    郝风楼的脸拉了下来,道:“朱谦,事到如今,你还想侥幸吗?你有没有罪已经没有干系了,你明白吗?你既然进了这里,就是无罪又如何?你要明白,今日是我要让你死,是我要让你碎尸万段,要将你的骨头一寸寸的敲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谦的脸上总算露出了恐惧之色,口里却还是牵强地道:“我是朝廷命官……”

    郝风楼笑了,道:“已经不是了,天子已经有旨,从现在起,你任由我处置,朱谦,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话说?我给你半柱香,半柱香之后,本官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和你玩几天。”

    听到天子二字,朱谦几乎瘫坐下去,他意识到自己是彻底完了,落进了这里,又有天子的口谕,那么……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道:“你我无怨……”他立即住嘴,因为他自己明白,这句话实在是可笑。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十几个校尉和力士直接将朱谦拖到了刑房,朱谦大叫,可是无人呼应,紧接着,他的身子被剥光,再无一点斯文体面,一根根烫红的绣花针扎进了他的体内,他顿时嗷嗷大叫,忍不住道:“饶命,饶命……”

    郝风楼一直在旁‘观摩’,他不喜欢以折腾人为乐,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人被折腾,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平静得有些可怕。

    朱谦哭道:“我……我……郝大人,饶了我罢,我当牛做马……”

    郝风楼心念一动,道:“那些孩子,他们说饶命的时候,你可曾有过恻隐之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如今,你却求我饶命,不觉得可笑吗?”

    朱谦猛地想起了什么,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连忙道:“萧月……这是萧月公公的指使,和我无关啊,是萧月公公听了术士之言,说什么吃了心肝大补,能采阴补阳……能……能使他……”

    “萧月……”郝风楼眼眸一眯,他顺手直接拿起一旁案上的小锤直接上前,狠狠地敲下去。

    朱谦的肩骨顿时咯咯作响,朱谦自是疼得涕泪横流,嗷嗷大叫。

    “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