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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27部分阅读

小子将人逮住了没有!”说完,也不待李牧说话,自己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待蒙骜一走,李牧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来,他身后一个赵将有些犹豫的走上前来,目光闪了闪,小声道:“将军,信成君已走,这咸阳王宫只剩蒙武一人而已,不足为惧,咱们不若趁此时机,将咸阳拿下,待时既可以报仇,又可以……”

    “住嘴!”李牧脸上笑意刹时收了个干净,眼里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随即又转为坚毅:“子刘可是要陷某于不义之中?”

    “末将不敢!”那名叫刘的将军脸色一变,顿时跪了下来,有些不甘道:“秦赵乃是世仇,将军乃是赵国大将,何必位居秦国之下?若是您要趁此良机占领咸阳,往后以您名声……”

    “某如今已是秦国武将,何来赵国大将之说?大王对某恩义重如山,某岂是这等出尔反尔的小人?此事休得再言,若是尔等有心怀不满者,即刻便请离开,某绝对不会阻拦,若是不走,往后休得再提这样的话!”李牧脸色一沉,颇有些不快。别说他心里没想过要在此时趁机反了嬴政的话,李牧性情忠毅,如若不是这样,历史上的他也不可能因是惠王的提携知遇,最后为赵国出生入死,末了还死在赵王手上,如他这样的绝世名将,若不是他甘心赴死,区区赵国一个悼襄王,连国家都快不保,又怎么可能将他一个手握重兵大将轻易斩杀?

    由此可见李牧性情!嬴政对他不比当年惠王差,甚至更是信赖有加,恩宠加身自是不必再说,光是将邯郸城赐予他为封地,就足以令他铭感五内,尤其是这两年在咸阳城中,嬴政放下身段,对他礼遇有加,从未有过半点轻视,秦王虽年少,可是却做得比当年惠王更甚,他心里感激自是不必说,这会儿怎么可能趁此机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更何况以李牧之聪慧就知道蒙骜说走,不过是嘴上说说,当年嬴政曾亲自答应嫪毐让他亲手处置,此时蒙骜必是候他一块儿前往捉拿嫪毐,怎么可能将人撤走?

    纵然撤走一大部份,他手下虽然看似一万精兵,但忠于他的赵人不过半数,蒙骜留在宫中五千兵马,再加上秦人五千兵马,一万人马,岂是那么好消灭的?更别说秦赵两国人马日夜相伴,几年下来,情谊不可谓不深,此时人本来国家观念就轻,若是他此时起事,眼见着赵人已经在这几年间在秦国安顿下来,许多人甚至重新娶妻生子,又有哪个人再愿意起事造反,忍受骨肉分离的痛楚?

    李牧不可能,也不忍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看了那名叫刘的将士一眼,叹息了一声,随即握紧了腰侧长剑,大踏步绕过血迹率先朝宫外走去。

    留下来的赵人之中,有人冷眼瞧了那跪在地上的军士一眼,没有说话,许多人欲言又止。这名军士脸色青白交错了一阵,接着才咬牙问道:“尔等难道甘愿做秦人走狗?可是忘了昔日赵国大仇?”这话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来回响荡,却是没人接上他一句话,许多赵人沉默以对,无言的答案令此人更是脸色难看,咬了咬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未料尔等竟然被秦贼所收买,岂是吾赵国之人?尔等祖辈可是赵……”

    “将军不用再提了。”有人沉默了许久,接了话:“如今赵国已亡,赵王昔日不顾吾等生死,贪生怕死以致邯郸城父老尽亡,相较之下,如今大王英明仁厚,待吾等犹若亲族,相较赵王,乃是真正明主。”此人一说话,众人皆是默默点了点头。这跪在地上的将领脸上露出呆滞痛苦之色,脸色或青或白变幻了一阵,接着长笑了两声,恨恨的看了这王宫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提着长剑离开了。殿内众人听着这脚步声逐渐远去,许多人沉默了一阵,接着脸上露出轻松之色来。

    李牧再回来时,看到众人神色,也不由微微笑了笑,随即脸色一整,挥手道:“留三千人盯住这戎狄之人,其余人随某出宫,找到嫪毐,可报大仇!”

    他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顿时一片激荡,之前那将士离去时的沉默早已经被打破,许多人争先恐后的提起手中长剑,满脸恶狠狠道:“将军,末将去!”

    “末将早恨不能生啖此贼,将军,这机会末将可不愿让与旁人!”

    “某去!”

    “……”

    殿中的怒吼声顿时在高大宽阔的大殿内来回响荡,足以可见这些赵人将士心中的愤怒。赵人心中对嫪毐可谓痛恨已极,比之杀人父母的大仇更加严重,足足三年了,这些人每日都在等着今天这一日,虽说许多人心里已经适应了秦国的生活,也默认了自己是秦国人,但父老之仇不共戴天,嫪毐此贼以无辜庶民性命为自己请功,众人忍耐多年,此时一朝得知可以暴发出来,皆是激动不已。

    李牧见到这情景,看到众人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眼里激荡,不过他却是硬着心肠,亲自点了八千人马随自己出发,留守两千人则是看守戎狄俘虏,自个儿带着人马出宫与蒙骜会合了。

    此时嫪毐早已没有白日时的志得意满,在孙竭等人的保护之下,仓皇逃离了王宫,众人深怕被王宫军队追了上来,连忙一出宫门也顾不得之前的打算要放火了,仓皇逃命还来不及,哪里又想得到其它?之前在宫中之时阻拦蒙氏军队的,是临时收编的侍人,而李牧那边又是由戎狄人抵挡,因此这会儿嫪毐自己的手下却是保存得极为完整,众人此时已成同样的丧家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不够快,哪里还敢停留,一出宫门大多数人登时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嫪毐心下暗恨,急得眼睛充血,不过此时不是这些人计较之时,勒令了几声,却只剩一些死忠之士还围在他的身边,其余诸人却大多作鸟兽散,顿时嫪毐军只剩了约摸四五百人的样子。原本以为志得意满,谁料此时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嫪毐顿时脸色铁青,他此时身上狼狈不堪,刚刚一路逃出王宫之时,深怕蒙骜的追兵缠了上来,这会儿发冠早已散乱,满头的大汗,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是通红,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几百个人,想到之前他还高高在上,身边几万士兵围绕,如今被杀的杀,逃的逃,剩余的却不足千数,拿什么与蒙骜斗?

    “主公,如今该如何是好?”齐肆满脸疯狂之色,他此时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外形同嫪毐一般狼狈,看到那些四处逃窜的人,他眼里露出阴霾,恶狠狠的将手中短剑横在胸口,阴森道:“贪生怕死者,就地枭首!主公,如今蒙贼势大,戎狄人恐怕已遭了不测,不若先躲上一躲,再谋大事吧!”他摸了把脸上的汗水,脸庞转动了一下,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看到他眼里的阴戾,下意识的别开了头去。

    嫪毐沉默了一阵,想到长信候府中还等待自己的赵姬,若是此时利用她相助,恐怕今日自己还有转圜之余地!他是怕了,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如今一夕之间一切化为乌有,他不甘心的同时也害怕,之前的雄心壮志顿时化为了一丝求生的欲望,听齐肆如此一说,不由恶狠狠的点了下头:“若有逃离者,就地斩首!今日之事,就当某被人蒙蔽,原是守卫王宫,若有谁泄漏口风,定杀不饶!”他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顿时心知他的打算,不由沉默了下来。

    进则一步登天,退则死于葬身之地,面临这两种选择的时候,众人自然愿意拼命向往一步之遥的富贵生活,可如今在活着与荣华之间,自然毫不犹豫先要选择荣华,毕竟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图谋大业?嫪毐这话令众人顿时连声应和,不过此时蒙骜追兵在后,这蒙骜又是杀名鼎鼎,若是被他追上,恐怕不管三七二十一,今日自己等人性命还是得交待在这儿,众人不约而同此时都生出了先躲藏起来的念头,只待嬴政回咸阳之后,再行解释,若是背后再有赵姬帮衬,嬴政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逆上犯母,落下不孝罪名的!

    嫪毐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与孙竭等人简单商议了一阵,都决定先回长信候悄悄看过再做打算,也不敢再度停留,为免蒙骜追了上来,孙竭与齐肆等人主动将剩余兵力分成几个小队,各自带着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朝长信候府逃离,以给嫪毐制造生存机会。这几人心术虽不正,但对嫪毐却是忠心耿耿,义气有加,嫪毐目光微闪,看着自己昔日旧兄等人往不同方向逃开了,这才果断的带着剩余兵力看准方向朝长信候府跑去。

    他认为此时蒙骜与李牧带了如此多人围攻王宫,自己长信候府应该只得吕氏一人守候,吕不韦坏他大事,早令他视为第一大仇人,这会儿纵然不当君王,也要先将这老儿斩杀了再说,若是杀了他之后,说不定还能将自己今日行为说成除逆贼,清君侧,为大王效忠,替嬴政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他说不定不止不会计较自己今日之事,反倒还会多加封赏!嫪毐这几年一路顺风顺水,虽然心里知道嬴政不简单,但一想到他赐予自己地位与金帛之时的情景,又心底抱着一丝希望,因此脚步迈得更快了些。

    而此时嫪毐所以为兵力稀少的长信候府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府内每隔五步就分别有两个打着火把的士兵将整个候府照得灯火通明,宛若白昼。吕不韦稳稳坐在平日嫪毐常坐的主位之上,堂下却是战战兢兢的站着面容苍白,怀里却抱着一个小儿的赵姬,她这会儿面对吕不韦之时,身形颤抖,早已无平日的风流妩媚,只剩了害怕与惶恐。她心内虽恨吕不韦,但与之相识几十年,也是最了解他的性子,自己以往仗着身份,已经多年不见他面,如今嫪毐之事未有半点消息传来,吕不韦却是领了大队人马闯进了候府之中,赵姬就是再蠢,心下也知道不好,这会儿心里害怕之下,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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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斩草除根

    “阿萸,某未料到,如今你已坠落至厮,竟然与那等闲人生下骨肉,当真是令某十分失望!”吕不韦摇了摇头,他脸上带着笑意,不过眼睛里却是一片阴冷之色,赵姬一听他温和的话,身子抖得更是厉害,心下害怕手上力气不由大了些,她抱在怀中那约摸一岁的稚子顿时大哭了起来。

    “哇……”

    “当真喧哗!”吕不韦微微笑了笑,却是笑着看了自己身侧忠于自己的门下食客一眼,示意他将那孩子抱过来。赵姬一见他动作,脚步下意识的就退了几步。她对嫪毐也算真心,尤其是在对她极好的嬴楚身死之后,吕不韦将她当作包袱欲甩之而后快,她心中寂寞之下,唯有嫪毐肯放下身段讨好她哄她,这几年又只有嫪毐与她朝夕相伴,情份自然是不同与以前与嬴楚生嬴政的时候,那时的她还年轻,嬴楚又抛下她自个儿回了秦国,她心中对嬴政有移恨作用,后来又怕这个儿子,自然不肯亲近。

    可与嫪毐的骨肉她却是放了真心,每日嫪毐渐野心膨胀之下,她孤单中只有将心思放在两个儿子身上,感情自是不同,此时一见吕不韦表情,心下惶恐,忍不住哭了出来:“吕郎,瞧在奴家份儿上,饶了他吧。”

    吕不韦一听这话,瞳孔微微缩了缩,脸上笑意却是未变,只是萧杀之气更显,他冷笑了两声:“阿萸实在不听话,此乃祸根,阿萸难道不知?此时嫪贼已兵败被诛,若是此祸不除,难道阿萸想等着赵政回宫时,将你杀之灭口么?太后寡居却与人生下贱种,此乃对君王天大耻辱,以赵政性情,他能容忍么?某可是为你好。只要阿萸往后听话,某亦不愿多加计较,不过这两祸根,却是须得斩杀!”

    赵姬眼中含着泪珠,听到嫪毐已死的话时,她如遭重击,身子摇晃了两下,心口一痛,险些吐出血来,虽说在吕不韦带兵围了长信候府之时,她就已经料到有这样的结局,但亲耳听到吕不韦这么说时,她仍旧是眼前一黑。嫪毐与她相伴多年,说实话,她纵然不是真心爱嫪毐,但却依赖他,如今嫪毐一死,赵姬登时心中一空,呢喃道:“此话当真?”

    吕不韦如今就见不得她这样子,冷哼了一声,与身旁剑客使了个眼色,趁着赵姬心神失守之时,一把将她怀中的孩童夺了过来。赵姬不过是一弱女子,此时又心神大乱,哪里是这剑客对手,她下意识的挣扎也没能留得住这孩子,就见他被那剑客拧着后领的衣裳,将他提了过去。

    许是这个动作令这小童极为不适,他原本刚歇下的哭声不由又是嘹亮的响了起来。吕不韦眉头一皱,一把提着这孩子接了过去,赵姬登时目眦欲裂,想要上前夺回儿子,偏偏她刚一动,那原本站在吕不韦身边的剑客一下子就握着剑柄,将剑挡在了她的面前,那出鞘的长剑寒气令赵姬下意识的脚步一顿,脸色惨白,不敢再上前,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吕不韦怀中的儿子,苦苦哀求道:“吕郎,往后奴家都听您的,他还小,若是吕郎不喜欢,找个人家将他送出去也就罢了,何必还要伤他性命,奴家往后必定听话,吕郎若是有吩咐,奴家必然办到就是……”

    “阿萸倒是骨肉情深。”吕不韦微微笑了笑,眼底杀意更甚,这大厅内女人的哭诉与哀求,和孩童特有的尖利哭声缠在一起,令他越发有些不耐烦起来,手掌压在那小童脖子上,微微用力,那孩子出气不顺,四肢拼命挣扎了起来,却是哪里挣得过,眼见着脸色渐紫,哭声也越来越小,吕不韦手上力气更大,回头微笑着看表情崩溃的赵姬一眼:“某与阿萸处理了这麻烦,往后可保你一世荣耀,阿萸该听话了。”

    “不……”赵姬眼角泪珠滚落出来,心脏登时如同这小童被人捏住的脖子一般,只觉得紧得出不了气来,她眼睁睁的瞧着这个儿子哭声渐渐变小,脸也越来越紫,到最后泛黑冒出血珠来,他眼睛慢慢瞪大,最后再没声息,直到断了气儿,赵姬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与哭泣,身子软软的瘫在地上。

    不过此时吕不韦却是并未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他一心想着铲除祸根,深恐嬴政回来查出嫪毐之事连累到自己身上,若是将这两个孩子率先杀死,到时也好将自己推得个一干二净,这会儿看赵姬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这几年嫪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脸上戾气更重,冷哼了一声,重重的将手中已无声息的孩子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见赵姬又是一阵尖叫与大哭,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过来,他却是一脚踩了上去,大声喝道:“还有一孽种在何处?”

    厅内几个剑客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看赵姬哭得鼻涕眼泪纵横,众人就算心下对此妇多有不耻,可此时看母子天性,仍旧忍不住心下怜悯,听吕不韦问话,许久未有人回答,直到吕不韦略有不耐,才有人上前回话道:“主公,另有一孽种已有子陆等人前去追寻了,嫪贼此人j滑,已将孩童藏了起来。”

    因赵姬尖声痛哭之故,这剑士说话时声音略放高了些,看着这些人满脸若无其事的讨论自己儿子死活的模样,赵姬心下更是害怕,不过那小童原本就不该存活于世上,更何况吕不韦心中早恨嫪毐入骨,又怎么可能因区区赵姬哭泣而放过嫪毐的孽种!赵姬的哭泣没有挽救儿子的性命,不多时,一个满脸狰色的剑士剑尖挑着一个气息全无的小童大踏步走了进来,行走处脚后印出串串血印,赵姬从那小童蓬乱的头发中看到小童面容时,顿时身子如遭重击,哭声嘎然而止,两眼一翻顿时昏倒在了地上。

    “主公……”那剑客将手中不再动弹的尸体一下子掷在地上,这才看了赵姬一眼,犹豫着没有说话,吕不韦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是觑了一眼昏死在地的赵姬,冷笑了两声,直到看着面前两具男童尸体,这才放了心,又厌烦无比的瞧了赵姬一眼,大笑着拂袖而去。

    嫪毐一路仓皇逃离王宫朝自己府邸方向奔过来时,却见到自己府外围着的大队手提长矛的士兵,顿时心下凉了大截,原本有心怀希望者,一见到此时情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