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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调第2部分阅读

于避开了他人,这两个阶层的人分享着一种同样的焦虑,但求自己的名字不要见诸报端。底层人物——范伯伦说他们自己不挣钱,他们只接受钱——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或天赋,而是得益于福利机构或管教体制,他们才能在经济上应付自如,真是如出一辙,顶层人物也是从别人(祖辈)那里获取财富,还有一个相似之处:这两个阶层的人都极少随身携带现金。从主要的方面来看,我们可以认为,“看不见”的顶层与底层的实际身份大致上明显地证明了一个历久不衰的原则,即所谓“两极相通。”

    上层

    一个富有又看得见的阶级。可能是大银行的主管,还喜欢参与国会某委员会的事务。他们贪图安逸,

    有时还很有趣,家中宾客川流不息。但是有一点:他们对思想和精神生活毫不关心。

    顶层往下的一个等级,上层阶级,在两个主要的方面与“看不见的顶层”存在差异。首先,尽管这个阶级的财富中有很大一部分得自继承,但他们自己也从工作中挣得相当多的财富。通常,如果不做一些非常吸引人的工作(如果干起来很轻松的话),他们会深感无聊甚至羞辱。他们的工作极有可能是控制银行或历史悠久的公司,主掌智囊团和基金会,或者他们也会与联邦政府的行政部门(通常是国会)一道忙于支持较古老的大学,帮忙处理外交关系顾问委员会、对外政策协会、或经济发展委员会等机构的事务。在由外行担任外交官的年代里,外交官里的大部分是从这个阶层中挑选出来的,而很少出自“看不见的顶层。”其次,上层是人们看得见的,他们经常惹人注目地表现自己。这也就是说,“看不见的顶层”已经远离了范伯伦所说的那个铺张炫耀的结构,而留给上层阶级来扮演自己以前的角色。当你走在街道上或驾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时,只要经过一座外观相当醒目的房屋,你就知道那里住的肯定是上层阶级的一员。白宫恐怕是最好的例子了。它的居民当中,哪怕曾经有过富兰克林·d·罗斯福或是肯尼迪家庭这样的人,能被列为“看不见的顶层”的人却一个也没有,而只是“上层阶级”而已,这座周身纯白。刻意座落在高地上的建筑简直太过显眼,而对它的大部分居民而言,在这里的短暂居留通常意味着落泊和失势。这地方无可救药地也只能属于上层阶级——或者甚至更低,比如在哈利·杜鲁门居住时期。

    当然,人人都无一例外地属于所有这些等级当中的一种,不妨想一想威廉·鲁道夫·赫斯特和他在圣西梅昂的住宅。从地理位置上看,这“屋子”属于“看不见的顶层”的风格,因为你从高速公路(离宅子最近的公共通路)决无可能瞧见它的尊容。一旦你穿过绵亘数里的户外公园和“动物园”,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大宅之后,便会感到主建筑的正面设计原来是为了唤起敬意,或不如说敬畏,这时你就会明白,这种假贵族的作派,完全不能掩饰赫斯特的真实身份:他根本不是个“看不见的顶层”。他太操心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了。他在排场奢华的宴会上使用纸餐巾的举止倒有可能标志着一个真正贵族的怪癖,但他让自己住所的正面引人注目的用心——看起来活像埃维拉大教堂(埃维拉,西班牙中部城市,建于十一世纪,以其天主教大教堂闻名。一译者注),包括其他几座风格雷同的建筑——却暴露了他的秘密,只有中上层阶级会在小男孩才会有的炫耀方式上栽跟头。

    像其它所有阶层一样,上层阶级也有它自己独树一帜的标记。例如,它会在《社会名流纪事》上出现,而中上层阶级却不可能,尽管它会垂涎三尺。用名字命名一条街道也很可能标志一个人的上层身份,但至少必须用你的姓氏。如果用名字,比如凯希街(cathy street),你就是个中产阶级或者更糟。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尽管这语言与你的实际生活、事业或兴趣等毫无关系,也是上层的标志。自然,避免过于正确或完全“法式”的口音也很重要。

    完全不吸烟是很有上层阶级风格的,不过一旦让人注意到这风格是经戒烟得来,你便立刻下降到中产阶段。家中“访客”川流不息是上层万无一失的身份标记,因为这意味着大量空闲的卧室,以及一应俱全的饮料,食品,游戏。派对等等,可以让客人们随心所欲地休闲娱乐。在上层阶级的成员面前,你必须注意不要随意夸赞别人,因为那会被视为不恭——那里的一切理所当然地美丽、昂贵、耀眼,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不需特意提及。只有中产阶级才习惯性地回报别人的恭维,因为这个阶级需要从恭维中摄取信心。

    上层阶级从来不质疑一个人的价值观问题,因为它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某位青年艺术家拜访一对祖上来自英国古老家族的夫妇。走进餐厅时,他忍不住赞叹说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海波怀特椅子(e hepplewhite,英国十八世纪着名家具设计家,以其设计的椅子闻名。译者注)。没过一会儿,他就被主人逐出门去。他们这样对别人解释:“那个家伙居然夸奖我的椅子!无礼得可恶!”与上层人物一同进餐时,一般也不要夸奖食物的美味,因为女主人上好的品味自然不会有错。况且,这也不是出自她的厨艺,家里的厨师当然是一流的。另外,如果你把酒杯碰洒了,请不要惊慌,仆人自会过来把一切收拾干净。

    对马的热爱——买马、养马、骑马、赛马、骑在马背上追猎小动物——仍然是相当值得信赖的上层阶级的标识。尽管在中上层阶级学会了仿效之后,这种生活方式已不再是上层的独占,这情形有点像此前的双陆棋戏,它在日渐流行后也就丧失了等级。不过,美国的上层与所有贵族共享一种一望而知的特性:他们对形形色色的思想无动于衷,毫无兴趣(这也是“看不见的顶层”的标志,科尼里斯·文德比尔特·惠特尼拙劣的文字表演就曾证实过此点)。马修·阿诺德之所以把他们称作“野蛮人”,正是由于他们对思想的漫不经心。他明确地将他们的安祥归咎为“从来不让任何人的思想烦扰自己。”尽管如此,他们仍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阶级。只要对任何才情焕发、独树一帜的说法闭目塞听,他们的生活就是舒适、优裕甚至妙趣横生的。

    我们现在该谈一谈中上层阶级了。

    中上层

    一个有钱、有趣味、喜欢游戏人生的阶级。所有比这个阶层低的阶级,都渴望成为中上层阶级。

    这个阶层的家财与前两个阶层不相上下。区别在于,其中的大部分财富,是通过诸如法律、医药、石油、航运、房产、乃至更令人起敬的艺术品买卖等行业赚来的。中上层有时也会享有一些继承的财产,或者说白了,家里用着一些“继承物”(如银器和东方地毯),但他们总是被一种布尔乔亚式的感觉——比如羞耻感——困扰,因为这些人有一个信念,依赖别人的钱,哪怕是袒宗赚来的钱生活,总归不是太好。

    中上层阶级的等级标志包括在住宅里留有不少空房间,以备大批“夜客”涌人时,能模仿上层阶级好客的派头。另一个标志则是这个阶级性生活的纯洁,能打动这一阶层女士的浴袍一定是世界上最不性感的东西(这里的世界包括英国和加拿大),男式内裤则是中上层男士们爱穿的拳击短裤。中上层男女的服装设计是为了遮遮掩掩,而决非为了强调两性在解剖学上的差异。因此,由于肩膀是男人第二性特征,他们穿溜肩的短外套,因为肩章强调肩膀,因此容易使自己与下层阶级混淆(贫民阶层的双肩是为体力劳动准备的)。军队制造了大量肩章,立刻暴露了与贫民阶层的内在关联。如果有人在最近的总统竞选中投了约翰·安德森的票,十有八九她(或他)是中上层阶级。这个阶级也是“角色保守”的一群人:男人决不考虑烹饪或家务,而女人的就业范围则不外乎新闻、戏剧或房地产(当然了,只有中产阶级的主妇才老是足不出户)。中上层阶级喜欢通过给自己的宠猫起名为斯宾诺莎、克吕泰墨斯特拉(古希腊神话人物。译者注)、或者坎代德,以此显示自己昂贵的教育水准。正如你已经领悟到的,这种做法同时意味着,他们几乎完全吻合1980年那本无人不知的《权威预科生手册》(莉莎·伯恩巴赫与他人合着)中所描绘的阶级特征。

    1970年红遍全球的电影《爱情故事》,还有一首常青藤名校歌曲,也曾沤歌过这个阶级。这两样东西惊人的知名度表明,中上层阶级的生活风格对所有该阶层以下的美国人具有相当的吸引力。事实也是如此,绝大部分中产阶级或以下的美国人宁愿成为中上层阶级,也不愿成为上层阶级或“看不见的顶层”。一次最近的路易斯·哈里斯民意测验显示,当要求回答“你愿意成为哪一阶层的成员”时,大部分人选择中层。当问题是“你愿意属于中层的哪一部分”时,大部分人的回答是“中上层”。成为中上层阶级是人们谙熟和可靠的梦想:这个阶级的习俗较之中产阶级稍显尊贵,易于辨别,便于习得。而如果做一名上层阶级成员,你可能会因不知如何食用鱼子酱和某道法国菜,或如何使用一只洗手指的碗而脸红心跳。很少有美国人私下里不愿意成为中上层阶级的。

    对于中上层阶级,我们如果用一种较为粗略的方式,只需稍稍浏览一下两本书:约翰·t·莫罗依所着《为成功着装》(1975)和《为成功而生活》(1981),就可以收集到更多这一阶级的等级标志。将自己称作“美国第一位衣橱工程师”的莫罗依,凭着令人不敢小视的天才受雇于一些工商企业,是一位提供公司着装原理的顾问。他的理想是要使每一位企业雇员都看上去像中上层阶级,因为中上层阶级就意味着成功。他意味深长地解释说:“成功的着装无非就是达到中上层阶级的良好趣味和外观。”甚至行政人员办公室也要经历一番不甚内行的整修,直到它们开始洋溢着成功的气息。正如莫罗依所说:“成功的办公室也会流露中上层阶级的素质。”也就是说,“办公室要(或显得)宽敞疏空。要豪华、整洁、醒目、舒适、并且私人化。”来宾等候区域也要与您的其他办公室一样,能够让每一位来宾在第一眼就能读出“中上层阶级”几个字。莫罗伊认为,除了衣着,办公室、接待室以外,人们的面部表情、身体、手势和姿态,也能被改造得具有中上层阶级的外观特征。在《为成功而生活》中,他用曲线图展示了贫民阶层和中上层阶级男性侧面形象的差异。贫民阶层男性要么是下巴痛苦地充满挑衅地紧缩着,要么是嘴张着,一脸愚蠢的好奇。相反,中上层阶级男性双唇微闭,双臂舒展,绝无诸如狡猾、畏缩、和“老爷,再打我一鞭子”式的颓靡不振等失意的下层人专有的特征。莫罗伊还发现,“中上层阶级和中下阶层的人们不光站姿不伺,他们的举动也有差别。中上层阶级的举止由于自控而显得精确无误。他们摆动手臂和选择落脚点的方式,与中下阶层的人们有非常明显的不同,后者的两只胳膊总是向外摆,而不是紧贴着身体。”

    毫无疑问,像莫罗伊和麦克尔·科尔达(《成功!男人和女人如何获得》(1975)一书的作者)这样的指导者,完全能够教会那些胸怀抱负的人们如何模仿中上层阶级的外表。但是,至于他们能不能真正培养出真正的中上层阶级,能不能培养出那种与这一阶层协调的(或者亦可理解为这种风格的原因)放松、游戏感,以及适度的嘲弄,则让人心存疑惑。我们可以想象,任何其他阶层的人都有委婉的说法来表示“我们干吧”(指性活动,译者注)。比如我们的确知道其他阶层的人可能发出饶有趣味的邀请:“让我们藏蜡肠吧。”但是,就像《权威预科生手册》中记载的,除了中上层阶级,我们不敢想象还有其他阶层的人们会说:“让我们来玩藏腊肠游戏吧,”并且随即充满柔情地将“腊肠”简称为“肠”,就像他们将“血玛丽”(一种用伏特加酒和番前汁调成的鸡尾酒。译者注)简称为“血”,或者将“金汤力”(一种用杜松子酒和汤力水调成的鸡尾酒。译者注)简称为“g和t”一样。对于中上层阶级而言,一切都是游戏(实为“生活的游戏”),难怪他们天生就对高尔夫球、网球和游艇等无聊的活动兴致勃勃。

    等级地图

    拥有最多和最完备的保龄球设施的城镇,一定是等级最低的地方。没有一份好的报纸,或者宗教气氛过于浓厚的城市,有品味的阶层不会居住。新英格兰各州,毫无疑问是美国上层阶级的心脏。

    至此,我们有必要在这个不断向下推进的讨论进程中稍作停顿,来考虑一下区分以上三个阶层的地理分布。中层和贫民阶层的成员倾向于认为这三个阶层与地理位置问题毫不相干。只要你属于上层阶级,呆在哪里不都一样吗?这种看法就大错特错了。

    (“我明白了,年轻人,你想加入'大都会俱乐部'”。

    “是的,先生”。

    “告诉我,你是哪儿的人?”

    “实打实的说,先生,新墨西哥州。”

    “哦,原来如此。”[眼光转到了另一边])

    在美国,成百上千个地区大到足以拥有自己的邮政编码。只要具备足够的知识和良好的品味,你就可以根据所有这些地区在阶级差异上从上至下来一个分类排比,从格罗斯点和沃彻山往下直到尼德斯和派克斯维尔。从社会意义上看,那些经济上精细审慎的盎格鲁一撒克逊人居住时间最长的地区很可能位居榜首:比如罗德岛州的新港,康涅迪格州的汉达姆,以及缅因州的巴尔港。至于洛杉矾,并不仅仅因为她的丑陋和平庸乏味而不入流,还因为西班牙人在这个地方盘距的时间委实太长,同样的原因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圣路易斯(美国密苏里州重要城市,主要为白人居住。译者注)要比德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位高一等。

    要精确地说明究竟是哪些因素赋予一个地区等级,最终的可能性比较渺茫。五十年前,h·l·门肯在《美国向导》中尝试创造一种可信的测量方法。他的办法是发明一百个“社会指数”,比如某地居民中有多少人在《名人录》中榜上有名,有多少人订购《太平洋》杂志,或者谁消费了大量汽油。不过,我们今天倒极有可能将一个人口增幅最小的地区列为上选,时间可以从门肯那个时代算起。至少,我们得出如上衡量标准是由于从1940年至今,有许多糟糕的地方人口猛增,如迈阿密(佛罗里达州南部港市,住有大量古巴移民。译者注),人口已经从17万2千猛增到了34万3千;而凤凰城(亚利桑纳州主要城市,住有大量墨西哥移民。译者注)的人口从6万5千增加到了如今的68万3千;圣迭各(加州南部与墨西哥交界城市,是墨西哥移民进入美国的主要地点。译者注)的居民则从20万飞跃到今天的84万。

    另一个似乎可取的等级标志,是看这个地方是否没有保龄球场。此话听来似乎诧异,但实在言之有据。在《地区估评年鉴》(1981)中,理查德·伯那尔和大卫·萨瓦古发现,究竟是些什么地区提供了最多最完善的保龄球场地。我们一看之下,发现这是些多么可悲元趣的地方:

    蒙大拿州的billgs

    肯塔基州的owensboro

    德克萨斯州的idnd

    伊利诺斯州的peoria

    爱荷华州的dubue

    德克萨斯州的odessa

    路易斯安娜州的alexandria

    刚才我已表明,指出一个地区为什么不具备社会学意义上的等级地位较为容易,而要指出一个地方为什么可取则比较困难。

    评估某地区的不可取性还有一种办法:看这个地区的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达到什么程度。俄亥俄州的阿克荣(从其他标准看,这地方肮脏丑陋),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