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这还能说什么，谨公公合着笑意，也没有多追究，想着手里的圣旨，心道这人还是不能得罪，不就是等上一会子么，就是等上一天自己还不得等着。
笑道：“呵呵……老奴不敢。”谨公公摇了摇手，笑道。随即，打开手里的圣旨，沉声道：“苏县君接旨，苏家接旨。”
“苏女苏心茹才思敏捷，聪慧过人，为国分忧，劳苦功高，特封为正五品县君。其姐弟，苏林豪，苏若仙二人，既往不咎，即刻释放。”
在场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着就完了？圣上不怪罪苏家了？刚任命了苏林杰，这么快又封赏了苏心茹？
笑看着愣神的苏家人，谨公公笑呵呵地道：“苏县君接旨吧！恭喜县君了！呵呵……”
瞬间的诧异过后，苏心茹淡淡一笑，对于这些想来不会拒绝，至于那为龙椅上的人到底想着什么，既然猜不出那便如此罢了，总归如今自己倒是可以放松些了。站起身来，恭敬地收回圣旨。
一旁的苏成拏连忙吩咐人准备赏银奉上，谨公公淡然一笑，没有多做停留便道圣上还等着复命，便先行离去，只留下众人面色各异地看着苏心茹。
作为事件的中心，苏心茹亦是微微一笑，让人看不出深浅，径自俯身向着老夫人、苏成拏二人行礼，扶着尚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的蓝氏，悄然身退。
刚刚得知一双儿女平安归来的李笑婉，阴森地注视着苏心茹的背影，心道：“下作的东西，得意个什么劲！”
第七十一章 花钱买凶
苏心茹陪着蓝氏回了茹雪阁，没有多说什么。蓝氏也只微笑着说些天气渐渐变热，好生照顾自己，别上了火也别无辜着凉。
两人一路回来，默契地没有说任何有关赈灾策略的事情。
苏心茹只觉得这些刀口舔血的事情，还是不让母亲参与比较好，毕竟母亲也不再年轻，能够侍奉左右，便是一种福气，何必劳烦母亲操心这些。
至于蓝氏却觉得女儿大了，成熟了，有自己的事情，作为母亲在一旁看着便好，过多的插手反倒不利于女儿的发展。更何况，女儿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若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必定会和自己商量，现在不说想必是无关紧要了。
母女两难得有时间待在一起，多说了会子体己话，弥补了这些年来的遗憾。
苏心茹笑看着母亲柔美的笑容，只觉得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虽风华不再，容颜易老，但那种母性的光辉却照耀在自己心里。
这一刻，苏心茹暂且放下了心中仇恨，陪着母亲一块了随便地说着。
这一刻，成了茹雪阁最美的画卷。
相比较于茹雪阁的静谧祥和，婉艳院内却是另一幅画卷，虽不同，却也精彩。
好不容易盼着儿女回来的李氏，也不计较到底是被谁算计着入狱，也没有在意又是因着谁的原因被释放，含着笑容，同天下母亲一般含着笑，准备了一桌子儿女喜欢的饭菜。
只可惜，入耳的不是欢声笑语，不是重逢的喜悦，没有委屈的泪水与安慰的抚摸。有的只有乒乒乓乓的碎瓷落地声，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声，只有不断争执得听不出什么的嘈杂声。
终于，李笑婉累的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发疯似的扔着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财富，那一盏盏花瓶，那一方方观音，都是自己好不容易讨来的，为了女儿回来，这才摆了出来，好嘛，摆出来就是为了给女儿扔的！
李笑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这么失败，为什么女儿做错了事，自己已经原谅了她，却反倒被责怪；为什么自己在这后院里兢兢业业，却始终比不过蓝氏那个贱人；为什么过了一辈子，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一旁站着的苏林豪注意到了母亲的落寞，伸手拉了拉还在继续咒骂砸东西的姐姐，眼神看向落寞的母亲，低声提醒着对方。
平日里苏林豪若是这般说话，苏若仙大多不理会，可如今这一起入狱，反倒对前者多了一些敬佩，顿时看向独自坐在椅子上的母亲。
茫然的眼神里空洞洞的，原本保养得还算细腻的肌肤也染上了几份暗沉，一贯挺直的身姿此刻也软绵绵地依靠在后背上。
苏若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一下子慌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挑拣着地上的空地，赶紧跑到母亲面前，撒娇似得扑到母亲怀里哭泣着。
往日若是自己哭泣，母亲一定会安慰自己，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可如今，苏若仙却发现母亲只是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却依旧没有说话，眼底里的空洞看得人瘆的慌。
苏林豪眼瞧着不对，却没有一丝心急，不慌不忙地道：“母亲不必忧心，如今这件事我从头到尾想了想，心中早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笑婉呆滞地转头看了看她，空洞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丝毫生气，苏林豪淡笑道：“呵呵……我一定会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胆敢算计到我头上的人从没有能活下去的。真想亲眼看看那个贱人死前的模样啊，肯定非常美妙，肯定是天下绝色，哈哈……”
肆意的笑声带着深深的恨意，瞬间唤醒了李笑婉沉睡的灵魂。是啊，我要复仇，要让苏心茹那个小贱人，和她娘那个老贱人一起，一起下地狱。对，下地狱，被鬼差拖走，勾舌头，抽骨肉，让她们下十八层地狱！
苏若仙终于发现母亲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只不过眼底闪过一丝丝的狰狞，当然苏若仙不会在意这些，反正她眼底的狰狞也不少，更何况她从没有关心过别人，即使是自己的母亲。
“怎么做？”李笑婉阴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甘与渴望。
若说往日的自己还想着什么，求着什么，有所顾忌。可如今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只觉得悲哀，心底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杀了她！杀了她！”
李笑婉只道，若是苏心茹不死，恐怕自己就得被逼疯，所以……她必须死，必须彻底地这个世界上消失。
至于苏林豪淡淡一笑，不同与苏林杰的儒雅、白云默的单纯，这是一种冷到透骨的笑。温柔地道：“自然是买凶杀人！”
“买凶？那要很多银子吧！”苏若仙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想着那些银子恐怕就是从自己嫁妆里抠出来的，心里就破不平衡，弄死个人干嘛还这么麻烦。
苏林豪淡淡地看了苏若仙一眼，没有在意后者的惊异与那小心眼，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耐地道：“你以为苏心茹那么容易死？若是真这么容易，我们至于被她耍得团团转？不会不知道我们这次入狱是拜谁所赐吧……呵呵，欠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可是……”苏若仙还想说说可不可以少花点钱，但触及到弟弟的目光，心下一颤缩了回来，好冷……
李笑婉没有苏若仙那般小性子，点点头直接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银票，坦荡地问道：“要多少？”
“天圣第三大杀手组织——血影，从不杀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哼……妄作杀手！天圣第二大杀手组织——霸刀，乃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完全没有信誉可言，一言不合杀了卖家的事情也有不少……”
苏林豪眨了眨眼睛，淡漠地继续说着：“至于天圣第一大杀手组织，倒是极为有意思，无人知晓他到底什么时候存在了，似乎天圣存在的时候便存在。可这么多年来从未失手，而且从来没有人能从中得到卖家的丝毫消息，就连官府都得给对方三分薄面。而如今，更是传闻，江湖四大家之一，便是入驻其中。他的名字叫做——涅槃。”
“涅槃？什么东西？很厉害么？”苏若仙笑着问道，难得陪着几份小心，心中对这让苏林豪钦佩的组织也产生了几份好奇。
“涅槃！涅槃啊……他就是这天上的神明，只要是被他们贴上死亡标签，那边再无一丝活路。而她，苏心茹就算有九条命，也都将埋葬其中。哈哈……”
声音生冷，散发着寒意，在婉艳院里显得格外的阴冷……
李笑婉冷笑着，数了数手中的银票，共计五十万两白银，毫不犹豫地递给苏林豪。
母子三人，皆是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仿若看见对方匍匐在地的惨死模样。
第七十二章 端午盛况
天气渐渐转暖，徐徐东风吹来少了几份冬日的寒烈，多了几份莫名的忧愁。
作为天圣选拔人才的盛宴，三年一度的春闱即将拉开序幕。
按照天圣的制度，春闱是文试，选拔各地人才，择优录取，补充各地官员的空缺。
而作为百官之首，尤其是文官之首的苏成拏，这几日格外的忙碌。
虽说自己一双儿女承蒙皇恩，一个封为从二品督察御史，一个封为正五品县君。可这种封号又有多少是圣上真心实意给的？谁知道圣上哪日会不会一个心情不好，将苏家满门抄斩？
这几日看着同僚们羡慕的眼神，苏成拏只觉得后背更冷，时不时就是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过。
没办法，本只打算吩咐底下人准备这春闱，也因着圣上对此极为重视，以及这两次莫名的受封，苏成拏无奈中只得强撑着已不算健壮的身子，鞍前马后地操劳着，就差没亲自拜访每位考生的家乡。
在这种忙碌火热的氛围中，苏心茹正乖觉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这几日倒是颇为安静地哪里也没有去。
墨雪端着清洗好的樱桃笑盈盈地走来，亲自喂着苏心茹吃了一口才笑道：“小姐，过几日便是端午节，可想好了去哪玩么？”
“端午啊……”苏心茹想了想，端午又名女儿节，每年五月初一至初五，家家千金都要好生打扮一番，就连新妇也会归宁游玩，满京城环肥燕瘦，姹紫嫣红，好不壮观。
前世未出嫁时，受着李氏母女压迫，就没怎么出去玩过；后来嫁给了江玉晟，应着要求每每到宫中侍候皇太后、皇贵妃二人，倒是没有出去玩过。
而如今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却一个不慎考虑不周，被皇上封了浩命。
宫中无后，太子之母皇贵妃主持大局，每年端午都要大摆女儿宴，无非是猜字谜，划龙船，表演才艺罢了。
如今倒是有些为难了，京城有浩命在身的女子本就不多，而尚在闺中的浩命女子更是只有自己一人。这说要是不去吧，唯恐有亵渎皇室之嫌，这说要是去吧，唯恐有炫耀之意。
更何况这几日婉艳院和逸仙阁都没有多少动静，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就不信了吃了这么大亏的人还就能陪着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哎……这日子怎么就是过不太平呢？
苏心茹头疼地想着，迎上墨雪笑盈盈的面容，无奈地道：“还能去哪，肯定得去皇宫啊。哎……这几日盯紧点，若是收到宫中的请帖，就拿回来给我，千万别被扣在了李姨娘那。”
“是，小姐……不过，小姐，你真不准备出去玩了么？听说城西河已经装点好，待到端午那一日定会人满为患。而且，还据说，京城各位贵族公子都已经早早地定下了位置，等着到时候与佳人相见呢！小姐，不去岂不可惜了？”墨雪满是诱惑地说道，慢条斯理地拧着樱桃，一个接一个地塞进苏心茹的嘴里。
苏心茹大眼睛溜溜地转了转，自己倒是知道城西河的规矩。
每年端午这天，公子们先乘小船离去，留下一道题目交给岸边的老者，静等有缘人解答，若是答对了便可一同游玩。而题目随意，可以只是评说一副画，也可以是猜字谜，当然也可以是对对子、作诗什么的。
虽说同在京城，但平日里公子们要上学，小姐们又得在家刺绣，倒确实极难见上一，而这样的活动便给众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而且还听说每年城西河上都有几位傲娇的公子，出的题目极难，或许等上一夜也没有人能够解答出来。
但却没人敢质疑河边的老者，所有的达官贵人，在这时难得的平等，只为了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优雅的印象。
更何况，能够在城西河这块风水宝地上长盛不衰地做着最大的生意的老者，还真就没人敢把他当做一般的老人，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苏心茹无奈低声道：“哎，还真是被说动了呢！如此良辰美景，不看当真可惜了。可是那宫中的旨意，却也不能违背，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闻言，墨雪心知有戏，但碍于那讨厌的宫规，撇了撇嘴，瞬间恢复原样，依旧笑盈盈地侍候在侧。
……
遥远的天空中有一道飞鸟划过，留下美丽的身姿，却不落一片羽毛。
伴鹤一改温文尔雅的形象，极力施展排行第二的绝世轻功——鹤无痕，速度之快让人只看得见缕缕残影。
“砰——”
“哎呦——哪个不长眼睛地撞了小爷？不想活了？”一声轻呼，一身紧身黑衣的墨雨揉着额前的包气哼哼地呵斥着，大有对方不立马道歉直接下杀手之意。
“不想活了？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耽误了我的正事，我看爷不扒了你的皮！哼……”伴鹤也不多说，同样揉了揉额头的红肿，暗恨地骂了一句“好狗不挡道”，直接爬起来，也不多说便要绕过对方。
无缘无故被人撞了，要是自己还不说话的话，莫不是这涅槃都不知有自己这号人了？墨雨这般想着，气哼哼地伸手一拦，嘴角微勾，调笑地道：“怎么，得了什么好差事，这么急不可耐地去找爷邀功？我可告诉你，爷这会子心情不大好，你小心着点你那细皮嫩肉，说不定爷看你一个不顺眼，让你去慎刑司逛上一圈。”
闻言，伴鹤皱了皱眉头，有了些犹豫，自己这个消息若是告诉了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蹙了爷的霉头，保不准爷真会看自己不爽，一顿皮肉之苦从天而降。
伴鹤打了个冷颤，温暖的春天都没能划开心中那一丝畏惧，实在是主子不是人的时候太不像个人了。
呃……虽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趁着伴鹤犹豫地这么会，墨雨嬉笑着凑近一些问道：“跟哥们说说，到底有啥好事啊？”
“……”伴鹤看了看他有些犹豫地道：“这是机密，目前就我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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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喜怒无常
“靠！把你当人你还飞起来了，莫不是以为爷出去了几天，涅槃便是你一个人当家？”墨雨气哼哼地道，对于哥们的支吾颇有些委屈，“自打我记事以来，便在这涅槃，后来遇上了爷，衷心地钦佩，并以他为目标。这么些年了，你我一同掌管涅槃事务，我何曾有事瞒你，你竟然还怀疑我，呜呜……”
说着，墨雨挤出几滴眼泪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心道：“什么大事，这般谨慎，不应该啊！”
伴鹤看着墨雨，一个头两个大，这到底什么事啊！虽说墨雨这人平日里嬉笑着没谱，但若是谈感情那绝对是没话说，至于对于涅槃的忠诚更是不用丝毫怀疑。
莫不是今日自己一个不甚，让他难堪了？哎……心道：你个大男人，还好意思哭。
得了，伴鹤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敛起刚才笑闹的神色，凑到墨雨耳边低声道：“有人要杀苏小姐。”
“苏小姐，哪个苏小姐？”墨雨没转过弯来，心道不就是杀个人么，至于这么谨慎？涅槃本就是杀手组织，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按照困难程度吩咐人去做便是。
伴鹤看着墨雨不开窍的模样，恨不得直接上去揣上两脚，但自知此事事关重大，狠狠地在墨雨额前的包上拍了一下后，气哼哼地绕过对方直接赶去天字一号房。
犹自深思的墨雨炸毛了似的捂着自己的痛处，上蹦下跳了许久，嘴里不断地絮叨着：“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兄弟都学会下黑手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哦！”
……
天字一号房内
“就这事啊，看把你急的……呵呵……坐吧。”慵懒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还不待伴鹤放下心中的忧虑，便觉得周身布满了阴煞之气，来自灵魂的恐惧几欲压迫得自己再度跪下。
不过，或许是已经吓傻了，呆呆地愣在那里，双手双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跑！快跑！”
可惜的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