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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坏男人第5部分阅读

    作梦也梦见你,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好怕好怕,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你知道吗?我做复健的时候,好痛好痛,好几次都想乾跪死掉算了!”

    他心一扯。

    这两年,她究竟独自承受了多少折磨?那么温雅文弱的她,究竟是怎么撑过这残酷的一切的?

    他心痛不已。

    “别这样?小兰。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吗?不是又见到我了吗?”他哑声诱哄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对不起,修篁,真的很对不起。爸妈说你以为我死的时候,好难过好难过,像行尸走肉似的,是我害了你?都是我不好。”

    “没关系的,小兰,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肯原谅我吗?”她颤问。

    “嗯。”他点头。

    她紧绷的神经一松,快乐的浪潮像蝴蝶展翅,一拍拍袭来。她紧紧攀住他肩颈,又哭又笑。“谢谢你,修篁,谢谢!我好高兴,真的很开心。”

    “那最好了。”他微笑,“你太压抑了,要放开胸怀一点,知道吗?这样才会快点胖起来,脸色也会好看很多。”

    “嗯,我知道。”她乖乖点头,柔弱的身子偎入他怀里。

    “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她轻声应,退开他胸怀,瞥了他一眼后,忽地垂落羽睫,娇声道,“我好爱你哦,修篁。”

    她羞涩地表白,丝毫没注意到他身子因而一僵。

    窗外,细雨霏霏,像一张迷蒙的网。

    那是爱捉弄人的上天随手织就的情网,对著世间男女当头罩落,看著他们在深陷其中爱怨镇痴,以此为乐。

    好残忍啊!

    韩恋梅支著颐,怔怔凝望窗外暗夜,手指无意识地把玩著酒杯。

    “怎么又发呆?”半无奈的男性声嗓拂过她耳畔。

    她心神一凛,回眸迎向李京俊若有所思的脸孔。

    “对不起,学长。”她意兴阑珊地,“我在想点事。”

    “搞什么啊?把人拖来pub喝酒,却又自顾自地发呆。你当我是透明人啊?”他夸张地叹气。

    “不好意思。”她勉强牵起嘴角。

    他皱眉,“你最近怎么了?恋梅,老是心不在焉的。”

    “没有啊。”

    “还说没有?周护土长告诉我,光是这礼拜你已经出了三次差错了,上回连病人的病历都填错了。”

    “嗯,是我不小心。”她温顺认错,“对不起。”

    “就这么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你知不知道,搞错病人病历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这次幸好及时发现了,否则我看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知道。”她容色黯然,“对不起。”还是这么一句。

    李京俊只能叹气,闷闷地饮了一口酒。

    “究竟怎么了?恋梅。”他搁下酒杯,关怀地问,“你这阵子真的不对劲。”

    她别过头。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

    “还想骗我?”他盯住她,“是不是跟沈修篁吵架了?”

    “没有!你别乱想。”她急急否认,可脸色却刷白了。

    李京俊立刻明白自己切中了要害:“那家伙做了什么事?他欺负你吗?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他慷慨激昂地。

    “我说了没有。你别瞎猜好吗?学长。”她无奈地白他一眼。

    “好吧。”他摊摊双手,眼见自己问不出什么来,只得转了个话题。“对了,院长有跟你说那件事吗?”

    “什么事?”

    “就是组慈善医疗团的事。到南美的偏远地区,替那些村民看病。”

    “啊,那个啊。”韩恋梅点点头,“院长跟我说了。”

    根据院长的说法,这是台北市几家私人医院与红十字会台作的慈善计画,他们打算组成两支五人医疗团队,派驻南美落后地区义务服务一年。

    “你想去吗?”

    “找还没决定。”她摇头,“可能不会吧。”

    “怎么?舍不得离开男朋友啊?”他嘲弄她。

    她没说话,墨睫发颤。

    “既然这么舍不得他,今天怎么还有空拉我来喝酒?”他有意无意逼问,“礼拜六晚上耶,居然没跟你的宝贝情人约会?”

    “……因为他爽约了。”她突如其来地。

    “什么?”他一愣。

    “他放我鸽子!”她蓦地转过头,瞪视他的眸燃著烈火,“这样你懂了吧。”她忿忿然端起酒杯狂饮。

    “你说沈修篁放你鸽子?”

    她点头,咬了咬牙,“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望著她黯淡的脸色,“究竟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她苦笑,招手跟侍者再要了一杯调酒,才慢慢对他道出一切缘由。

    听罢,李京俊频频摇头,不敢相信。

    “怎么有这么玄的事?那他……我是说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韩恋梅烦躁地摇头,“我只知道,修篁最近几乎所有心思都放在胡蝶兰身上。陪她去医院复诊,跟她家人吃饭,带她到户外散心——”她伸手覆额,忽地觉得好疲倦,“她总是需要他,他也都义不容辞。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许他根本不爱我,也许他还是爱著她……”

    “不会的,恋梅,别胡思乱想。我相信沈修篁不是那种三心两意的人。”

    “你不懂,学长,这不是三心两意的问题。”她打断他,“而是……他一直就爱著她啊!他爱了她十几年,怎么可能说放就放?而且她也不是故意骗他,她是有病啊!”她哑声喊,苦恼地抱头。

    他不忍地看她,“恋梅——”

    “我该怎么办?”她忽地拉住他的手,迷蒙的眼求救般地望向他,“学长,我真的很想大方一点,洒脱一点,我一直告诉自己别去跟一个病人计较。可是我……我也是人啊!我也会吃醋的,我真的好嫉妒——”

    “别这样,冷静一点,恋梅。”他劝她。

    可她却无法冷静,遭酒精炙烫的脑子情不自禁转著疯狂的念头。

    她紧紧拽住李京隆手腕。“学长?你说他们现在在一起做什么?”

    他是不是正抱著她,温柔地安慰她?他也像吻她一样吻著她吗?她失神地想,失神地瞪著李京俊。

    他默然无语,不曾经历过感情伤痛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为情所困的她。

    “他们会上床吗?你说,修篁会不会背著我又跟她在一起?”她沙哑地问,眼眶泛红,教这盘旋心头多日的恐慌折磨得几乎发了狂。

    “不会的,恋梅,别乱想了。来,喝点水,定定神。”

    她愣愣接过玻璃杯,愣愣饮下一小杯。待清凉的水滚过她焦渴的喉咙后,她才慢慢寻回濒临失却的理智。

    “我真无聊,对不对?”她苦苦笑了,摇头嘲弄著自己,“我像个歇斯底里的妒妇!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又喝了口水,认清李京俊担忧的表情后,长长叹了口气,“别担心,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

    “放心吧。”她平静下来,低声对他保证。

    她一定要学著看开一点。

    因为她不想令沈修篁为难,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所以她只能……看开一点啊!

    韩恋梅敛下眸,眼底隐隐滚过一丝苦涩。

    第七章

    台北的天空,灰蒙蒙。

    这几日,天色总是阴沈,浓重的乌云像化不开的墨,黏稠而纠结,偶尔风一吹,便洒落一阵雨,

    一辆奶油黄铯的迷你奥斯丁平缓地驶进巷弄,在连成一排的车龙中寻了个小方格,优雅地卡进。

    打开车门,韩恋梅盈盈下车。

    大概,又要下雨了吧。

    她仰头凝望天空,才刚掠过念头,雨丝便静静飘落。细雨如针,迅速沾满她全身,发梢、眉尖、唇际、肩胛,漫开了点点雨滴。缓缓地,沁入肌肤。

    她也不著急,抱著满满的购物袋,一步步走向对面公寓。

    穿过雕花铁门,踏进户外的社区中庭,一对打著伞的老夫妇赫然逼临她面前,挡住她去路。

    她微微不解,“请问有事吗?”

    老夫妇没说话,苍老却锐利的眼打量她全身,眼神带著明显的评估。数秒后,才由老先生首先开口。

    “你就是修篁的新女朋友?”

    “嘎?”她愣了愣。

    “我们是胡蝶兰的父母。”

    “啊。”韩恋梅一怔,容色微微发白,心湖如遭骤雨侵袭,一下子乱了。“……你们好。”好半晌,她才找回说话的声音,礼貌地打招呼。

    他们却不回应她的招呼,两双眼睛瞪著她,唇线都是紧抿。

    见他们不友善的表情,韩恋梅心下恍然,大概猜出了两人的来意。“你们有事想跟我说吗?”

    “我们想请你离开修篁。”开门见山。

    果然!

    她涩涩苦笑,“伯父伯母怎么会知道我?”

    “我们看修篁最近不太对劲,旁敲侧击问出来的。”胡父道。

    原来如此。韩恋梅默然。

    “我们看得出他很为难。”胡母补充,“他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都是你陪著他,他限感激你。”

    然后呢?

    韩恋梅木然听著,直觉胡母话中另有含意。

    “韩小姐,我们相信你很爱他,也相信你对他很好,不过能不能请你放过他呢?”

    放过他?这意思是,她一直在纠缠他吗?

    十指,悄悄掐紧购物袋。

    “他跟小兰认识十几年了,他们彼此相爱,谁都离不开谁。没错,你是对修篁很好,可他真正爱的人不是你啊,。他爱的,一直是小兰啊!”

    激昂的言语如落雷,无情地劈向韩恋梅。她眼前一眩。

    “你的确是个优秀的医生,也是个好女人,可你知道吗?修篁跟小兰才是天生一对,你已经变成他们俩之间的第三者了!”

    第三者!尖锐如刀的三个字冷酷地划过她胸口。

    “也许你是很爱修篁,可是当人家第三者,破坏人家感情,这样真的好吗?算我们两个老人家求求你,别再折磨他们了!”

    砰!

    购物袋蓦地跌落,一声闷响,里头的食材滚了一地,一个啤酒玻璃瓶摔裂了,淡黄铯液体急速融入雨流。

    “不、不好意思。”韩恋梅仓皇道歉,蹲下身一一捡拾,可强烈发颤的双手却难以握住物品!直费了她好一番力气。

    细雨不停打落,眼角眉梢,雨滴狂肆流窜,就连胸膛,仿佛也浸染了凉凉冷意。

    忽地,食指让尖锐的玻璃碎片划了一道口,迸出鲜红的血珠。

    她怔怔看著,好一会儿,将手指送入唇腔,静静吸吮。

    好痛。

    伤口让雨淋过,仿佛更加疼痛了,一阵一阵,抽搐著。

    她闭了闭眸,捧著收拾好的购物袋慢慢站起身。

    “为什么?”沙哑的、颤抖的嗓音自她苍白的唇瓣逸出。

    胡氏夫妇皱眉对望。

    “只因为胡蝶兰是他的初恋,而我不是,所以我就是第三者吗?”她颤声问,容色苍白似雪,透明的液体在颊畔交错,分不清是雨是泪,

    “因为修篁跟她认识了十几年,所以感情一定比较深厚吗?因为先认识他的是她,所以我就必须退出吗?因为命运让我们相遇太晚,所以我们就注定得一再错过吗?”她一连串地问,一句比一句心骏,一句比一句伤痛。

    “没错,我们知道这个要求会让你很痛苦,可是我们家小兰更痛苦啊!她是个病人,到现在还瘦得像根稻草,你是个医生,难道就忍心这样折磨她吗?”

    因为胡蝶兰是个病人,因为她比较脆弱,因为她像朵兰花般娇贵,所以他们就要求她坚强,就能强求她退出吗?

    这太不公平了!真的不公平——

    韩恋梅绷著身子,心海掀起惊涛骇浪,她拚命深呼吸,试图控制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对不起,恕我不能答应你们。”她强迫自己镇静著嗓音,“除非修篁亲口告诉我他决定选择胡蝶兰,否则我不会退出的。”

    语毕,她甩甩湿发,迳自踏进公寓大门,不顾两个老夫妇在身后气愤的呐喊。

    匆匆上楼后,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几乎像逃难似地迅速闪进沈修篁屋内,恐慌地甩上大门,隔绝门外的世界。

    她怕,怕门外的胡氏夫妇会追上来强迫她离开沈修篁,怕娇柔文弱的胡蝶兰会突然现身,恳求她放过他们。

    她真的好怕。

    捧著一颗忐忑的心,她踏进浴室,洗了个长长的热水澡,意欲藉此平复不安的情绪。

    可偏偏,在满室蒸汽朦胧间,盘旋她心头的,仍是老夫妇一番话。她真的是……第三者吗?她的存在,对沈修篁而言,已经成了某种不堪的折磨吗?

    他说你对他很好,他很感激你。

    他对她的感情难道就只是感激与责任吗……

    “不,我不要想了!”她尖声命令自己,急急起身,拿毛小包裹住一头湿发,拭乾全身后,穿上从他衣柜借来的绒布格子衬衫。

    她走进他房里,拉开置物柜最上一层抽屉想找吹风机,却找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座雪梨歌剧院造型的木雕,层层叠叠的白色风帆里,一只蓝色海豚飞扬跃舞。

    她失神地瞪著裂痕隐隐,显然仔细修补过的木雕。

    这,该不会就是那个她在雪梨曾经一心想买下的音乐盒吧?她茫然想,颤著手取出木雕,望向底座。

    果然有个发条,她试著扭动,却动不了。再用力,便传出断断续续的旋律。

    虽然不成调,韩恋梅仍然辨别出那正是那天她在雪梨听到的英文老歌。

    而她现在也恍然想起这首曲子的歌名。

    hello

    她曾经迷恋过的一首老歌,歌词里隐藏的无奈与心酸曾让她在多愁善感的少女时代深深感动。

    她捧著音乐盒,颤然坐倒床沿。

    “……你在做什么?”沈哑的男性声嗓拉回她迷蒙的思绪。

    她扬起容颜,眼眸在触及沈修篁温润的俊颜时,微微一亮。

    “你回来了啊。”她痴痴望著他,不知不觉微笑。

    可他却没有笑,拧著眉宇夺回她捧在手中的音乐盒。“谁说你可以乱动我的东西的?”他低斥,将它放回原处,关上抽屉。

    她瞪著那紧闭的抽屉,忽地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它隔绝的,是他的内心世界。

    “那个音乐盒,是你在雪梨买的吗?”她低声问。

    “你怎么知道?”

    “在港湾大桥下的跳蚤市场吗?”她继续问。

    他莫名扫了她一眼。“是啊。”

    果然。她淡淡苦笑。

    “这个音乐盒,是你买来送给胡蝶兰的吗?”

    “你问这干嘛?”

    虽没正面回应,但答案不言自明。

    她看中的音乐盒,被他抢先一步买下,打算送给另一个女人——这意味著什么呢?上天究竟想暗示她些什么?

    不,她不要想。

    她站起身,走出他房间。“你饿了吧?我煎牛排给你吃。”

    沈修篁瞪著她背影,宽大的衬衫只盖住她大腿上缘,显得她一双腿更加修长,摇摆之间,轻易挑逗一个男人。

    他跟到厨房,倚在门口,瞪著她忙碌的身影,喉间一阵乾渴。

    “以后别穿这样!”他斥她。

    她愕然回眸,“怎样?”

    “不要在我家里穿成这样!”他阴郁地强调。

    “为什么?”她扬眉,忍不住挑釁,“因为你怕自己克制不住吗?”

    他别过眼。

    她忽地气上心头。“说话啊!你是不是怕自己抗拒不了我的引诱?是不是不想碰我?你想跟我划清界限对不对?你……”

    猝不及防的强吻堵去她犀利的质问。

    他霸道地索求她唇腔内的甜蜜,舌尖紧缠住她的,不容闪避。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松开她柔软的唇,撑开双臂抵住墙,将她整个人圈锁存自己怀里,俯望她的眸喷火,狂炙而滚烫。

    她透不过气来,脑海一片空白。

    他开始解她衬衫衣扣,而随著扣子一颗颗被解开,她脸颊也逐渐染红。

    “修篁,你要我吗?”她低低地、细声细气问,

    他猛然一震,星眸中的火焰灭了,身子往后退一步,像忽然寻回了理智,颤著手,慢慢替她扣回衣扣。

    “修篁。”她忽地主动上前,藕臂柔柔地攀住他。脸颊偎向他心口。

    他僵住身子,一动也不动。

    “修篁。”她抬起氤氲的眸,“我搬来这里好吗?”